第十八案第十四章 化妝的刺客

剛剛吃完泡麵,雷蒙已經走進房間,妘鶴注意到他和卡爾長得很像。他神情嚴肅而堅定,看上去鎮定自若。他大大咧咧地坐下來後,緊緊地盯著妘鶴問:“怎麽著?我要說什麽?”

妘鶴慢慢地啜了一口茶,淡淡地說:“你妹妹已經都告訴你了?“

雷蒙點點頭說:“是的,她叫我來這兒時跟我說了。當然,我知道你的懷疑很有道理。如果那天晚上聽到我們的談話,之後我母親又突然去世,當然很可疑。但我隻能向你保證,那晚的談話很瘋狂!那時我們正處於一種難以忍受的壓力之下。殺死母親的計劃算是讓我們發泄了一下憤怒的情緒。”

妘鶴點點頭表示讚同:“這是很有可能的。“

“到了早上,這一切就顯得很滑稽。我向你發誓,以後,我就沒有想過這件事了。“

妘鶴低垂著頭沒有做聲。

雷蒙像完任務一樣說得很快:“我也不指望你能相信我說的話。但是,你至少要考慮到,我快六點時和我母親說過話,她那時還活得好好的。我回到自己的帳篷梳洗了一下,然後去大帳篷找其他人。從那時起我和卡爾一直都沒有離開過,每個人都能清楚地看見我們。所以,我母親一定死於心力衰竭,沒有別的原因!“

妘鶴平靜地說:“雷蒙先生,金小姐在六點半檢查了屍體,認為死亡的時間至少是一個半小時以前,而且,很有可能是兩個小時之前。這個你知道嗎?“

雷蒙望著她們,瞠目結舌。

“是莎拉說的?”他喘著粗氣說道。

妘鶴點點頭說:“現在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但,但這是不可能的!”

“金小姐是這樣說的。現在你卻告訴我,金小姐進行屍檢前四十分鍾時,你母親還活得好好的。”

雷蒙硬著頭皮說:“事實如此!莎拉一定是搞錯了。一定有些因素她沒有考慮到,像岩石反射熱之類的。我可以向你保證,快六點的時候,我母親還活得好好的,我和她還說過話。”

妘鶴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而雷蒙則急切地向前傾著身體。

“妘鶴小姐,我知道你會怎麽想。但是,請你公正地考慮這件事。我想你之所以考慮到會是謀殺是因為你一直生活在犯罪的氛圍中,每一例突然死亡在你看來,都有可能是犯罪。每一天都有人死去,尤其是心髒病患者,我想我母親隻是死的地方不對,如果恰好死在醫院我想就沒這種事了。”

這一個反擊不錯,想不到他倒先給妘鶴上了一堂心理課。

妘鶴搖搖頭說:“事實不完全是,傑德大夫的藥箱少了一些毒藥。”

“毒藥?”雷蒙盯著她說:“毒藥?”他把椅子往後推一點,看上去完全傻了:“你懷疑的是這個?”

妘鶴等了一兩分鍾,然後平靜地開口說:“你們的計劃不同?是嗎?”

“我們的計劃?”雷蒙機械地回答,終於,他反應過來,雙眸驚覺,大聲回答說:“我們沒有計劃!”最後,他忿忿地站起來說:“我想我沒什麽可說的了。”

這個年輕人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

到此該問的人都問過了。隨後,妘鶴邁出房間找工作人員的領隊。她想知道博夫人因為什麽問題和一個工作人員大吵一架。但是奇怪的是,領隊說老太太從沒和他抱怨過任何問題。當然,也不會有任何工作人員承認當天下午和博夫人吵過架。

涵冰追著妘鶴跑出來問:“我們怎麽不見見那個吉妮呢?當天下午隻有她和博夫人留在營地,會不會是她殺了她母親呢?大家都說吉妮的精神處於崩潰的邊緣。”

涵冰這丫頭果真是三月的天,娃娃的臉,說變就變,說好就好,這會兒已經把剛才的不快拋到九霄雲外了。也是,涵冰說的有道理,吉妮也是相當重要的當事人,雖然她說的話聽起來滑稽又可笑。

正是說曹操曹操到。遠遠地,傑德大夫和吉妮正走過來。傑德大夫大老遠就衝著妘鶴介紹說:“吉妮,這位是妘鶴,這位是涵冰。”

“哦。”她呆呆地望著她們,雙手手指交叉,不自在地時鬆時合。仿佛是中了魔法的仙女降落到塵世,她現在隻是一個笨拙而普通的女孩,有點神經質,很不自在。

妘鶴走過去拉著她說:“吉妮,能陪我走走嗎?”

她順從地答應了。讓妘鶴意想不到的是,她們沒走多久,她就開口說話了:“你是警察?”

“算是吧。”

聽到妘鶴的回答,吉妮壓低聲音說:“你是來保護我的嗎?”

妘鶴故意裝作警戒般環顧一下四周,轉身問她:“你身處險境了,吉妮?”

她迅速、猜疑地望了望四周,指著後麵的涵冰說:“她是誰?”

涵冰果然是涵冰,靈機一動說:“我是你們的保鏢,保鏢。”

吉妮的神經才算略略放鬆一下說:“我告訴過傑德大夫。他很機靈,當時他什麽也沒說。但是,他跟著我去了那個滿是紅色岩石的可怕地方。”她渾身一顫:“他們本來打算在那兒殺死我。我一直都得小心提防著,”

妘鶴表示理解。

“傑德大夫很善良。我想他是愛上我了。不過我的敵人很多,非常可怕,他們包圍了我,有時還化了妝。”

妘鶴溫和地撫摸著她的頭發說:“現在,你安全了,你的身邊都是你的家人。”

“他們可不是我的家人,但我不能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那是我的秘密。你要知道了肯定會大吃一驚。”

繼續這樣聊天要到什麽時候才能了解自己想知道的情況呢?妘鶴不得不開口說:“你母親的死對你的打擊很大吧。”

吉妮痛苦地跺著腳說:“我告訴你,她不是我的母親!我的敵人付錢給她,讓她裝成我的母親,看住我,不讓我逃走!”

“她去世的那個下午,你在哪兒?”

“我在帳篷裏。裏麵很熱,但是我不敢出去,他們可能會抓住我的。”她又微微一顫:“他們當中有一個人探頭往我的帳篷裏看。他化了妝,但我能認得出來,他就是我們當中的一個人。我假裝睡著了,他才偷偷跑出去。”

妘鶴沉默不語地走了一會兒,最後,她決定背水一戰故意刺激她一下,她不再由著她講下去,直接地說:“你給自己編的故事都很美,是吧?”

她停下腳步,瞪著她說:“這是真的,都是真的。”她又一次憤怒地跺著腳。然後,她匆匆向山下跑去。

涵冰看著她的背影對妘鶴說:“果然瘋了吧?我看神智真的不正常,怎麽也不找個醫生看看呢。”

誰知妘鶴卻說:“不,她的激烈反應說明她還沒有瘋!她知道我說的才是真的。那麽她說的那個化妝的刺客到底是誰呢?”

涵冰淩亂無語了:“你不會真相信有個人被派來殺死她?為社麽?難不成她還真的是某國的公主或王妃不成?”

妘鶴搖頭說:“不,我懷疑那個人殺死了博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