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案第十三章 叛國者

說起鄭武這個中國男人,長得還算不錯,就是鼻子下麵有一叢胡子。涵冰不喜歡男人有胡子,私下就叫他小胡子。他說他是個化學家,專門搞分子研究的。涵冰對分子原子的一概不懂。她就記得自己上初中學化學,那個化學老師倒是挺逗的,講化學方程式就說那個分子和那個分子好就結婚了,產生的什麽氣體就是它們的孩子;那個分子和那個分子不好就離婚了之類的,所以她對化學的印象就是結婚還是不結婚的問題。再說了,她來到這裏也不是奔著化學方程式來的,她是來策反這批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的。

飯後,鄭武不知不覺間就和涵冰走到了一起。他們在屋頂花園的噴泉邊散步。實際上,屋頂花園就是他們的秘密花園。說是秘密,一點也不誇張,因為隻有花園似乎才是安全的。下麵、房間甚至連廁所都被裝上了監控,在這裏根本沒有一點隱私可言。

“難道你不想離開這裏嗎?但我想離開這裏。”鄭武這麽說。

這是涵冰在這裏聽到的最興奮的一句話了。她睜大眼睛,歡喜雀躍地問:“這是真的嗎?能聽到你這麽說我真的太高興了。”

能在這裏找到知音真難。所以,鄭武很是同情地看著她說:“這裏讓你感到沮喪了嗎?”

“沮喪?倒不是那樣說,能有什麽讓我沮喪的啊?實際上我害怕。”

鄭武笑嘻嘻地說:“得了,你害怕什麽啊,我看你可不是一個隨便就害怕的人。”

涵冰得意地說:“那倒是。但我還是害怕,害怕我習慣這裏的一切。”她仰起頭,看著鄭武的眼睛說:“你是化學家,那我問問你這裏是不是有人發明了一種藥?”

“什麽藥?”

“就是某種麻醉品。放在事物或者飲料裏,我們吃了或喝了後。就會順從地呆在這裏?”

“得了,你以為在演科幻片呢。我想目前沒有那種藥。至少肉體上沒有那種藥。但我知道,有些組織者精通催眠術和心理學,他們不斷地暗示我們這裏的生活很安樂,然後可以從思想上麻痹我們。”

涵冰恍然大悟:“哦,哦,我知道。最近不是在演《驚天魔道團》嗎?那上麵就有一個魔術師精通讀心術和催眠術,你說的是他們給我們洗腦了嗎?就像傳銷一樣?我說之前在國內總是聽見這傳銷組織騙走了多少多少錢,那組織坑害了多少多少人?當時我還想,那幫人都是傻瓜啊。傻乎乎地人家說啥就是啥?你說現在我們也被洗腦了嗎?”

鄭武不置可否沒有回答。停了一兩分鍾,他反問涵冰:“你丈夫有什麽感覺?”

“我丈夫?”涵冰懵了,但她很快反應過來說:“古源啊。沒什麽,我不知道他什麽感覺?”

想到自己的丈夫,涵冰的心裏就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按說涵冰也不是沒見過男人的主兒,但是現在名正言順地和一個異性,還是一個超級帥哥住在一起怎麽會發生那麽尷尬的事情呢?十天了。他們住在一間房子裏,甚至都可以裹著毛毯去洗澡,即使如此,他們竟然什麽也沒有發生,這太匪夷所思了。晚上,當她靜靜地躺在**的時候。能清晰地聽見隔壁**那個男人的呼吸聲。近在咫尺,卻什麽也沒有發生!這讓涵冰對自己的魅力產生大大的懷疑。最後,她總結說。那個男人很頹廢,至少目前看起來如此。他更擔心自己的工作,因為幾個月來他一點成績也沒有。她也知道,如果再繼續下去,那他真的就對他們一點用也沒有了。沒用。在這裏就意味著死!

涵冰歎了一口氣說:“他是一個馬上就可能精神崩潰的人!他已經不再是我認識的丈夫了。你知道嗎,他對我很冷漠。對他而言。我不是一個女人,也不是一個朋友。”剩下的話她沒有說出來,她知道在離開這個問題上他和自己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從早到晚,唯一困擾他的就是囚禁的問題。他一遍又一遍地說:“我必須離開這裏。必須,必須!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我將如何從這裏逃出去?但是我必須出去,一定得出去!”

聽起來這就像是個瘋子說的話。但這些話她不能對任何人說,也不能告訴身邊的這個男人,古源不是自己的丈夫。自己就是一個間諜,真不知道鄭武知道自己是個間諜之後會怎麽想?或者他會直接告密!

鄭武冷冷地說:“沒有誰被關在這裏幾個月還能保持正常的思維?尤其像你丈夫那樣卓越的科學家。全球人都知道你丈夫研究的ZE裂變是一項傑出的、具有完全革命意義的發現。這點正是你丈夫被帶到這裏的原因。你應該知道,即使在國內,你丈夫也一直處於嚴密保護的狀態下。”他思忖了一下,然後才慢慢地問:“你丈夫掌握的那項技術可能會給世界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你想過沒有,你丈夫很有可能把這項技術賣給了這個組織?”

涵冰琢磨半天才蹦起來說:“什麽?你是在說我丈夫是叛國者嗎?我是叛國者的老婆?”

鄭武嗬嗬一笑說:“我不是那個意思。可是你想過沒有,這一點很讓人遐想,沒有幾個人可以在這裏挺過一個月。雖然這裏沒有嚴刑拷問,但如果你沒有成績的話,那肯定要接受非常嚴重的後果。”

涵冰不說話了。她想鄭武說得不錯。

為了轉移氣氛中的尷尬,鄭武溫和地問:“你怎麽能確定我們能逃出去呢?我們有什麽機會?用什麽樣的方法?”

一時,涵冰有些語噎。想想之前自己的那次越獄搞笑又荒唐,還那麽狼狽,就是死也不能對別人說起這件事。她想了半天,確實沒什麽好辦法,隻好仰起頭自信地說:“我們可以用邁克爾的辦法啊,這裏這麽多天才,難道就沒有一個人是工程學的專家?我就不相信,他還不知道怎麽從這鬼地方逃出去?隻要我們找到設計圖,一定可以找到監獄的弱點在哪裏,然後再找機會逃跑。”

剛開始鄭武還聽得煞有其事,聽到最後,他竟然嗬嗬笑了:“好吧,那你就先找設計圖吧,我要回去睡覺了。”他頭也不回地邊走邊說:“對了,帶我向你丈夫問好!”

“切,有什麽好笑的?”涵冰忿忿地嘟囔了一句。環視一下四周,已經沒幾個人待在上麵了,多半人去劇院聽歌劇去了。涵冰不懂那鳥語,也看不慣他們誇張的表情,所以才悻悻地來到這裏,哪知鄭武也棄自己下去了。算了,還是回房間吧。

她下樓,在迷宮一般的走廊裏轉了一圈才回到自己的房間。古源哪兒也沒有去,這幾天,他都是早上早早起來就沒影兒了,晚上早早回來就呆呆地坐在那裏,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涵冰原本不想理他,自己衝個澡睡覺拉倒,可是突然想到剛才鄭武說的那番話,禁不住好奇地問道:“他們說你是叛國者?你是嗎?”

猛地被涵冰這麽一問,古源嚇了一跳。他慌慌張張地問:“你說什麽?什麽叛國者?”

“就是那個ZE裂變,他們說你把這項技術交給了這裏的一號人物,是嗎?那是國家機密,你怎麽能隨便把它交給別人呢?萬一他們拿這個對付我們國家怎麽辦?我媽還在國內呢?”

想到自己的媽,涵冰不由悲從中來,嗷嗷地掉了兩滴眼淚。

古源站起來,去酒架上倒了一杯威士忌端給涵冰說:“先別想那麽多,我們誰也不知道結果會怎樣?”

涵冰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把杯中的威士忌一飲而盡:“那你說,我們要怎麽辦?就這樣一直被關在這裏,老死下去?對了,你妻子臨死前告訴我說要你提防鮑裏斯,鮑裏斯是誰?”

“鮑裏斯?他是我前妻的表弟,我從沒有見過他。我聽人說鮑裏斯是個危險的家夥,可是我不知道他為什麽對我危險?我們從不認識!”他想了半天又說:“即使那樣,鮑裏斯也不會對我造成威脅,因為我還待在這個可怕的牢籠裏。不,我一定要想辦法逃出去,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古源又恢複到之前的焦躁狀態,他在房間內來回踱步,嘴裏嘟囔著:“對,我可以這樣試試。”說完,他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然後轉身就要出去。趁著古源琢磨的功夫,涵冰又連著喝了兩三杯酒勁猛烈的威士忌,春意正上來,起碼得靠在一個男人結實的肩膀上痛苦一下發泄情緒吧。她正要賴在自己老公的身上纏綿一會兒,轉眼就看見老公又要離開了。涵冰急忙上去拽住古源的胳膊說:“你要去哪兒?陪陪人家嘛。”

此時的涵冰麵紅耳赤,醉眼朦朧,酥胸半開,春意盎然,正是撩人的好尤物。恐怕隻要是個男人見了她這個時候的樣子都會心動起來,可是,古源不是男人,他是個科學家,一個精神麵臨崩潰的科學家,一點也沒有領會涵冰的柔情蜜意,粗魯地甩開涵冰的手,急急地跑出去了。氣得涵冰爪哇亂叫:“哇呀呀,氣死老娘了,氣死老娘了啊~~~”

這已經不是涵冰在監獄受到的第一次侮辱了,涵冰何嚐被這麽無視過?難道自己在這裏已經不是一個單純的女人了?就在涵冰百般糾結傷心的時候,一個男人證明了她的魅力,豔遇悄然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