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案第十九章 致命一環

一路跑著,涵冰飛一般地衝回了玫瑰莊園。她氣喘籲籲地闖進來,語無倫次地把在‘忘語花咖啡廳’見到薑振強和趙會敏的事情告訴了妘鶴。她以為自己的驚天發現會讓妘鶴激動萬分,誰知道她隻是淡淡地說:“你還不明白,知道一個人有罪是一回事,要證明這個人有罪又是另外一回事。就這個案子而言,我們手中掌握的證據可以說少得可憐。這就是現在的問題所在。你說的那些我當然心中有數,但我的鏈條中缺乏最後一環。除非我們能找到那遺失的一環,否著這案子就被判死刑了”她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涵冰一聽就蹦起來了:“你是說即使我們知道她是凶手也不能將她抓到警局嗎?”

“是啊,我們沒有證據不是嗎?法庭裏是講證據的,這一點你該很清楚。”

“,證據,證據,狗屁證據。眼看著一個人殺人,就因為沒有那見鬼的證據所以還要忍受讓他離開,這是最讓人受不了的事情。要我早晚會私自下手對凶手執行死刑,建立一個地下私人法庭,專門解決這種逃之夭夭的凶手。”

妘鶴盤腿坐在**閉目養神,她需要在這一刻徹底清理自己腦中的雜質,讓自己全身心地放鬆下來,這樣有利於破案的想法才會進來。涵冰等不得她,她現在心浮氣躁的,一定要找妘鶴討個說法。她一直嚷嚷著,不時地用腳踢她兩下。妘鶴忍無可忍,睜開眼睛問:“我記得案發時房間裏有一串掉在地上的鑰匙是不是?我們幾乎把這個細節給遺漏了。你去找照海把它拿過來,我要再次搜尋一下。”

涵冰拍案而起:“什麽,鑰匙不鑰匙的。需要什麽直接踹開不就行了。”說完,她拽起妘鶴直往宋愛玲房間裏拖。

這個房間已經來來回回好幾次了。房間的一側是一張古板的大床,旁邊是床頭櫃和梳妝桌,除此外還有衣櫥。和其他的臥室沒什麽區別。據目擊者形容,當時床頭櫃被打翻在地,台燈、幾本書、一串鑰匙和咖啡杯碎片掉在地上。現在。桌子上放著那幾本書,鑰匙被警方帶走了,摔碎的台燈和咖啡碎片被扔進了垃圾箱。

妘鶴掏出手機,撥通了照海的電話:“喂,是我。那串鑰匙你們試過了嗎?是開哪裏鎖的?當時你們檢查過了嗎?我怎麽沒有看到記錄?床頭櫃下麵的抽屜,好。我看看。”

接著電話,妘鶴走到床頭櫃下麵。往外麵一拉,抽屜就被打開了。妘鶴吃驚地說:“你說你們鎖上了,不對啊,抽屜是打開的。”突然,妘鶴意識到,抽屜不是被打開了。鎖是被撬開的。

妘鶴愣了兩分鍾,然後果斷地把電話掛掉說:“我回頭再聯係你。”然後,她蹲下來。把抽屜裏的東西全部倒在地上。抽屜一定是被凶手撬開的。那麽是不是可以解釋為,這個抽屜裏一定放著某件重要的證據,某樣表麵上不重要但卻足以揭示凶手身份的東西,它具有很大威脅性,所以凶手一定想辦法找到它將它銷毀。他潛入房間,發現抽屜被鎖上了,鑰匙被警方拿走,情急之下,他不得不撬開了鎖。抽屜裏到底有什麽東西呢?那東西真的被凶手找到銷毀了嗎?

涵冰不知道妘鶴在搞什麽,像隻沒頭蒼蠅在那個抽屜裏一件一件地翻。抽屜裏並沒有什麽貴重的東西,不過是一些破舊的紙幣、大件物品稅單、甚至還有建國時期的糧票、這些古董式的的小東西。雖然涵冰承認這些東西比較少見,但還不至於讓凶手為了它殺人吧?

那個抽屜被妘鶴前前後後翻了不下十幾遍,最後,她還是什麽也沒有找到。她跪在地板上,額頭上冒著細細的汗珠,雙手烏黑。這樣的妘鶴,涵冰還是第一次見到。涵冰可以猜想她破案的心情比自己迫切多了,可是現在的妘鶴,看起來很無助。那該死的證據到底在哪兒?她說的那致命一環又在哪兒?

“喝茶嗎?我給你倒杯茶去。”涵冰的口氣比平常溫柔很多,似乎有些於心不忍。

妘鶴輕輕地回答不用。這是第幾遍整理眼前的抽屜了,可是連張有用的紙片都沒有。如果證據對凶手真的很重要的話,想必他一定拿走銷毀了。可恨自己為什麽一開始沒有想到這個呢?她蹙著眉頭,頹然地坐在地板上,呆呆地看著地下這一堆東西,茫然失措。

突然,妘鶴轉過身對涵冰說:“如果你是宋愛玲,知道了有人會對你不利,那麽你會把那重要的對你不利的證據放在哪兒呢?”

涵冰想了想說:“我嘛?當然會放在我最隱蔽的地方了。比如我的文胸裏,襪子裏,內褲裏,總之是我在意的地方。”

“那我呢?”妘鶴的這個問題有點傻。自己放在哪裏自己最清楚吧,幹嘛問涵冰?涵冰不理解地回答說:“你嘛,也會放在你最上心的地方了。不過,我還真不知道你對什麽上心呢?不過,人們不是常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可能她會放在她認為最安全的地方吧。”

妘鶴愣住了,緊接著發出微弱的一聲驚叫,哎呀,而且把抽屜推到一邊,然後連連敲打自己的腦袋:“我怎麽沒想到呢?天哪,我竟然沒想到。”

妘鶴的行為讓涵冰更不理解了,她蹲下來,抱著妘鶴說:“你怎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身體不舒服嗎?腦袋又疼了嗎?”

她停止動作,笑著說:“不,不是,你提醒我了,你可能讓我知道證據在哪兒了?”

“什麽,你知道證據在哪兒了?”

妘鶴驀地站起來,走到床頭櫃前,翻起桌上的那幾本書,一頁一頁地翻著。仿佛奇跡一樣,一張像信件一樣的東西從裏麵掉下來

看完後。妘鶴興奮地對涵冰說:“把大家叫到樓下客廳吧,通知每一個人都到場。”

涵冰拍手大叫。終於到妘鶴揭露凶手的時刻了,是讓人激動人心的時刻。很快,大家就被召集到了樓下客廳中。妘鶴的神色紅潤了很多,她自得地邀請大家在廳中就座:“會敏請坐到這裏孫穎這邊來智力,這裏好。還有智勇,黎大姐好了,涵冰正在通知薑振強,他來到這兒估計得等幾分鍾,我們要等他過來再開始。”

趙會敏騰地從位置上蹦起來:“如果那個人要來,我就離開”

妘鶴微笑著走過去。安撫她稍安勿躁,隻需要很短的時間。他們就可以解決這個案子,她隻要再忍耐幾分鍾就好。最後,她好不容易才同意坐回原位。不一會兒,薑振強和照海同時進入客廳。到這時,所有和案件有關的人全部到齊了。妘鶴坐在正中間麵對著門的那個位置,從那裏。她可以觀察到所有人的表情和動作。

一開始,她依舊是那種妘鶴標準式的微笑,喝茶。然後等全場的氣氛烘托得差不多的時候,她才緩緩開口說:“之前的事情我們已經足夠了解了。我們知道,在這棟房子裏,有人準備毒死宋愛玲。他用了一種很隱蔽的方法,他把士的寧放進死者的補藥中,然後在裏麵滴入了足夠多的溴化物。這樣的話,士的寧就會凝結在溶液底部,到老太太喝最後一瓶溶液的時候,就會因為士的寧中毒而死。這真的是很高明的謀殺,即使被人查出來,也可能會被認為是意外。”

涵冰不耐煩地叫起來說:“這些情況我們都知道了,別賣關子,你趕緊把凶手給我們揪出來就行。”

“雖然我已經猜測到了凶手是誰,可是我一直卻案件鏈接中最關鍵的那一環。一直到剛才,我才找到這致命一環。這是一封很重要的信件,可惜信的內容不夠明白,那樣至少會讓宋愛玲慘遭不測。可惜的是,她看到這封信的時候,雖然感覺危險迫近,卻不知道對方將會用怎樣的方法實施。”

“什麽樣的信件?”

孫穎也提出質疑:“現在還有人寫信嗎?為什麽不發短信呢?”

妘鶴看了一眼孫穎解釋說:“那是你們年輕人的行為。對於某些人來說,信件遠比短信要安全。警方或者能修複你刪除的短信,但絕對不能修複燒成灰燼的信件。我們現在能慶幸的是這封信件沒有如願讓凶手燒毀。”說著,妘鶴把信件交給身邊的涵冰說:“麻煩你給大家念一下”

涵冰接過信件,清清嗓子說:“好的,我一定用標準普通話朗誦,保證大家都能聽清。這是一封情書,開頭是:親愛的敏”涵冰哆嗦了一下,自言自語說:“天哪,已經夠冷了”

然後是信件的正文,鑒於涵冰的矯揉造作,觀眾隻好忽視她直接接觸正文:時間就定在今天。你應該了解,隻要老太婆一升天,我們的好日子就來了。沒有人能夠證明我有罪。你真是個了不起的天才,居然想到溴化物這個點子。但是我們還是要保持謹慎。如果走錯任何一步”

妘鶴婉婉地解釋說:“信件寫到這裏的時候突然中斷了,所以信的內容並不完整,但是這足以鑒定執筆者的身份,因為我們對他的筆跡都十分熟悉,而且”

一聲刺耳的嚷叫打破了靜寂:“,你是怎麽找到的?”

隨著這聲嚷叫,涵冰一個右旋腿撂翻了撲麵而來的凶手。妘鶴筆直地坐在椅子上,眼睛眨都沒有眨一下,隻有眼前的劉海兒順著風聲飄了兩飄。

接著,妘鶴朗朗地宣布說:“玫瑰莊園的朋友們,讓我們來隆重地認識一下本案的真凶—薑振強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