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案第三章 七號包廂

整個上午就那麽消磨過去了。很多人一上午都選擇待在餐車中,喝著咖啡,吃著點心,和慢慢熟悉起來的乘客聊天。那個上午,涵冰一直在想那一百萬的事情。她坐臥不安地巡視著整個餐車,尋找野獸的蹤跡。隻要一看見他,她就準備立即發起攻擊再次協商保鏢的事情。

一個身穿製服的列車管理員直奔她們而來:“你們是偵探嗎?有人請你們過去坐坐。”

涵冰的眼睛立即放光了,她興奮地站起來說:“是安德烈先生吧?我就知道他會再次聯係我們的。我們是要去7號包廂嗎?”

列車員麵色凝重,哼哈了半天才不置可否地說:“請跟我來,我們的列車長請你們過去。”

“列車長?”涵冰納悶了,列車長找她們幹什麽?

他們由這個列車員領路,穿過餐廳,走過她們這一節的車廂,然後來到下一節車廂。出入口的位置掛了一個牌子,上麵寫著‘列車長’。他在門上敲了兩下,然後閃身讓她們進去。

房間內坐著一個50多歲的男人,他對麵還有一個矮小而膚色黝黑的人,他正在看窗外的積雪。房間不大,擋在路中間的還有一個身穿製服的列車員。當她們進去的時候,那個50多的男人站起來自我介紹說:“你們好,我是k3的列車長布克。很抱歉,要把你們請到這裏,可是我們查了乘客的資料,恐怕隻有你們是最合適的了。我聽說過你們的事跡,你們在非洲甚至還關閉了一個麻風病醫院,很厲害啊。請過來。請到裏麵坐。”

坐在窗戶邊的那個矮個子往旁邊讓了一下,她們擠過兩個列車員做了下來,麵對著布克。布克臉上的表情和其他人一樣,很凝重。她們猜測火車上一定發生了不尋常的事情。

“發生了什麽事嗎?”妘鶴問道。

布克做了一個耐人尋味的表情說:“問得好。要問發生了什麽事嗎?這趟火車可謂是壞事連連撞。首先是這場大雪,然後是大雪封路,我們被卡在了這兒。而現在呢~~~”他停了下來。那個列車員發出了一種仿佛行將窒息的喘息聲。隻聽這種聲音,她們也明白,火車上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情,並且是重大的事情。

“現在怎麽了?”涵冰著急地問。

“現在,一位旅客死在他的**,被人用刀戳死了!”布克死氣沉沉地說。

“一位旅客?哪位旅客?”涵冰緊張起來。不安地問。

“一個叫安德烈的男人。”他查了一下眼前的筆記回答。

涵冰立即大叫:“天哪,野獸!我的錢!我的一百萬哪。就這麽泡湯了!”妘鶴用手輕輕地掐了她一下,讓她安靜。涵冰老大不願意地嘟著嘴,氣哼哼地扭過一邊生悶氣去了。

“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麽?”

布克對站著的列車員說:“告訴大家到底發生了什麽?”

列車員麵如死灰,瑟瑟地抖動著說:“真難以想象!竟然在我的車廂裏發生了凶殺!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我們被困在這兒,可能要在這兒停上好幾個小時。甚至是好幾天!”

看來這個列車員也嚇壞了,說的話前言不搭後語。布克嚴厲地製止了他的感慨:“算了,還是讓我們的醫生告訴我們吧。這位是正好搭乘這趟列車的格爾曼醫生。在謝東諾夫醫院任臨床科主治醫師。”

那個黑黝黝的矮個兒把頭扭過來,麵無表情地說:“死者被害於十二點到淩晨兩點之間,身上被戳了十幾刀。”

“十幾刀呢?”

醫生若有所思地回答說:“很難說。那些刀傷看起來都是隨意胡亂戳的,有幾刀隻是一劃而過,幾乎沒有造成損傷。而有幾刀卻是用力戳下去的,甚至還直接戳進了肋骨裏。我們進去的時候,包廂的窗戶大開著,地上沒有一個腳印。”

妘鶴點點頭說:“這麽說,凶手故意把窗戶打開了,他想迷惑我們凶手已經越窗而逃。可是這場大雪幫了我們,因為走過必留下腳印。”接著,妘鶴又猜疑地說:“據我所知,他在十二點四十分左右還活著,那時他還和列車員講過話。”

“是的,確實是這樣。今天接近中午,他的傭人弗拉西過去問他要不要吃午餐。可是門從裏麵鎖上了,他怎麽也叫不開門。”過了這段時間,列車員總算緩過勁來,開始敘述說:“他驚慌地去找我。我用我的鑰匙開了門。我們進去後,發現安德烈先生已經死在了血**。窗戶大開著,雪花從外麵飄進來,甚至有些還落到安德烈身上,那樣子,看起來可怕極了。”他雙手捂住臉,又開始瑟瑟發抖。

“誰會在一個人身上捅這麽多刀呢?要我說凶手一定是個女人,隻有女人才會這麽感情用事。”布克開口說。

醫生臉色凝重地思忖著:“如果是女人的話,那麽一定是個力氣很大的女人。我說過有兩刀的力道很大,把骨頭和肌肉間的韌帶都刺透了。”

“看來這不是一樁設計周密的謀殺了?”列車長說。

對這個答案,醫生沒有肯定地答複,隻是用自己的專業術語繼續解釋說:“那些刀傷都是隨意胡亂戳的,有幾刀隻是一劃而過,幾乎沒有造成損傷。就像是凶手在閉著眼睛發瘋似的亂戳一通。”

布克堅持自己的說法:“這次我肯定了,百分百是個女人幹的。女人就是那樣,她們發瘋的時候就會力大無窮。我和我妻子打架的時候領教過。”

這句話倒讓涵冰開心地笑了:“你們以為女人的拳頭是好惹的嗎?”

“或者我可以補充一點。昨天我們見到安德烈的時候,他曾經找我們談話,希望我們為他做私人保鏢。他很明確有人要在這輛車上殺死他。”

涵冰切了一下,撇撇嘴說:“得了,他要求的那個人是我,不是你,你能幹什麽啊。”

妘鶴沒有理會她,看著布克先生說:“那麽您把我們叫到這裏來~~~”

布克點點頭說:“哦,是這樣的。你看在我的車上出現了凶殺案,這件事對於我們整個鐵路公司來說都很嚴重。而現在,我們被困在這裏,什麽也做不成。所以我希望你們來主持這樁謀殺案的調查。”

“可是萬一我們破不了案呢?”妘鶴有些擔憂地說。誰能保證在這幾天內就一定能查到凶手呢?

布克無奈地說:“如果我們不能在旅程結束的時候找到凶手,這件事隻能交給莫斯科警方調查了。可是你們知道,這趟車穿越了三個國家,中國、蒙古,那時可能就是跨境查案了。”

妘鶴點頭說:“那好吧。事實上,之前我還擔心被困在這裏要做什麽好呢?現在有一個現成的案子也不錯。”

布克表態說:“那太好了。這個車廂現在就交給你了。”

“要查整個車嗎?一個一個地審也到明年了。”涵冰對著他們潑了一大盆冷水。

“不,我認為隻有這節車廂查就行。再過去就是普通車廂,而前麵就是餐車。我們的火車是在十二點陷入雪堆的,從那之後,誰都無法離開車廂,所以我認為凶手隻能在這節車廂中。”

“這節車廂中住了多少乘客?”

列車員回答說:“這節車廂一共有十一個包廂。一共住了十五個乘客,當然包括你們兩個在內。”他看了她們一眼說。

涵冰氣呼呼地站起來說:“你是在說我們也可能是凶手嗎?”

列車員急忙分辨說:“沒那個意思,沒有那個意思。我隻是把這節車廂的情況告訴你們。”

妘鶴沉思著喃喃自語說:“這麽說,眼前我們有十三個潛在的嫌疑人了?”

“看情況確實是這樣。”

“十三個?到底是怎樣的仇恨逼得人做出這麽瘋狂的行為呢?”妘鶴繼續自言自語。

“誰知道?都說了是個女人了?前妻幹的?因為離婚沒有分到足夠的遺產。他是個有錢人啊,除了錢誰還會殺死一個糟老頭子呢?要不就是小三,想轉正呢,結果沒轉成,錢也沒拿到,所以情急之下殺死了他。女人的問題不就是那兩種,感情還有錢。感情就算了,一個糟老頭子談不上什麽感情,所以隻能是錢了。”涵冰侃侃而談,除了她,其他人都沒有再發表意見。

大家呆坐了幾分鍾,愣了一會兒,隻能等著妘鶴的回應。這案子一開始就像是個沒頭蒼蠅,如果沒有領頭人,他們根本不知道從哪兒開始,怎麽開始?最後又怎麽結束?一直到門外有人敲門問列車長,什麽時候開車?大家到底到什麽時候才能立即這該死的地方的時候,妘鶴才恍惚著回過神來,對布克說:“我們先去現場看一下吧。或者我們在現場能找到可疑的蹤跡。既然是激情犯罪,凶手衝動、暴躁,又不是蓄謀設計好的,那麽他應該會在現成留下一些線索。”

他們不得不說,現場確實有線索,但是,凶手留下的線索卻讓他們越來越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