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案第二十章 必須喪偶

妘鶴接著說道:“做完這一切,時間還早。她在‘零點咖啡’裏租了一個包間。她在這裏靜靜等孔效敏的到來。她們說好要在這裏見麵。那時,陳伶建議說喝點酒慶祝一下。她在酒裏放了足夠多的安眠藥。她友好地向孔效敏祝賀,說第二天就把錢打過去。毫無防備的孔效敏回了家,她很困。或者當時她想給一個朋友打個電話,但安眠藥發作了。她睜不開眼睛,一頭倒在**再也沒有醒過來。”

這時,陳伶看起來像一坨塌下來的麵團,有氣無力,麵色煞白,她掙紮著說:“不是‘零點咖啡’,是她家樓下的一家飯館。”

她的話等於側麵同意了妘鶴推論。照海走上前,掏出手銬,銬住了她的雙手。一時,現場有些沉悶。過了好一會兒,範毅才問:“那麽張宇是怎麽回事?”

“說到張宇,那就是第三個謀殺案了。在晚宴上,張宇應該和盜版的陳伶說過話。他之前接觸過陳伶,應該知道陳伶是個什麽樣子的女人。但孔效敏就不一樣了,她出身貧寒,靠打工和貸款上完了大學。她讀過很多書,這樣的一個女人讓張宇有些詫異。他可能意識到這不是同一個人。他非常吃驚,但他自己並不確信。他需要找人請教,於是他想到了我。當時我不在,他對涵冰說了。”

“我不知道陳伶是怎麽知道這個消息的。她很機敏,馬上意識到自己一定有什麽地方露出了馬腳。她知道張宇會在五點見我。在四點四十分的時候,她去了張宇的公寓。當時張宇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危險狀況。我想我們的主角一定演了一場好戲。她向他編故事,或者他跪下,或者讓他擁抱她,總之她能演的苦肉計全用上了。張宇毫無防備,就在這時。她迅速、利落如以往一樣殺了他。他也許哽咽了一聲,然後就再也沒有發出聲響。就這麽,他也被滅口了。”

又一片寂靜。然後。照海用穩重而深沉的聲音說話了:“你的推論無懈可擊,可是我還有一點不明白。就像你說的。之前陶愷文已經同意離婚了,為什麽她還要費盡周折殺死他呢?她的動機是什麽?”

“因為教授是個很古板的人物。即使她離婚,他也不會同意和一位丈夫還在人世的女人結婚。他隻能接受喪偶,但接受不了離婚。我想,之前陳伶暗示說要離婚,但教授並不同意。所以,她隻能鋌而走險。殺死陶愷文。”

“那為什麽還要找上你,讓你去勸說陶愷文呢?”

“她拉上我,是因為她想蒙騙我。她想讓我證明她不會有殺死她丈夫的動機。還有誰比我更合適的呢。事實上,我確實被騙了。”

這時。範毅得意地開口了:“我早告訴過你,她就是這樣子的人。我告訴過你了,我知道她要殺他,我早感覺到了。她很聰明,又很自私

。所以。我承認我想讓她受苦,我早就想看她受苦了。”

“好啦,好啦。”朱樂安慰他說。她說話的樣子就像母親對孩子講話。

“這一切做得一氣嗬成、精妙無比。她唯一的疏漏就在那付眼鏡上。她去的時候借用了孫照芳的眼鏡,但是後來她忘記拿回來了,放在孔效敏的手袋裏。正是因為這付眼鏡。才讓我們找回了真正的凶手。不過我擔心她還從孫照芳那兒借用了別的東西。”

“什麽?”

“一把小刀。”

涵冰感慨說:“真可惜了,虧孫照芳對她那麽忠誠,她可好,一直在利用孫照芳。太讓我傷心了,為什麽偏偏是她呢?我多喜歡她啊。”

範毅又開始說話了,他長鬆一口氣感慨說:“不過,你可把我嚇死了。今天把我叫到這裏來,我還以為我~~~”

妘鶴冷冷地看著他說:“當然是為了懲罰你,為什麽一開始不老老實實告訴我呢。還假扮管家,你以為這真是在拍電視劇呢。”

朱樂哈哈大笑。她笑了半天才對範毅說:“範毅,你真是活該。”接著,她轉向妘鶴說:“我很高興不是一然做的。他是不討人喜歡的男人。我很高興,效敏也不能白死。至於範毅呢,我想說,我要嫁給他。如果他認為可以像其他演員一樣,可以隨便離婚,或者每兩三年再結一次婚,再不行就鬧個出軌門之類的,那他就大錯特錯了。他要娶了我,就要與我一輩子廝守在一起。”

範毅挑釁地看著她說:“這算是告白嗎?”

朱樂推了他一下,理直氣壯地說:“你說呢?”

轉眼,案件已經結束半個月了,現在已經是四月中旬的季節。那天午後,涵冰躺在沙發上懶懶地聽著一首歌,應該是曲婉婷的《沒有什麽不同》:雖然沒有天生一樣的,但在地球上我們是一樣的。盡管痛得哭得沒說的~~~沒有追求和付出,哪來的成功?誰說我們一定要走別人的路~~~

成功固然重要,但追求和付出卻不能踩在別人的鮮血淋漓中換來。陳伶的案子也判下來了,估計她沒幾天活頭了。就在這天,妘鶴收到她的一封親筆信:

妘鶴,我一直在考慮,覺得我應該給你寫信。我知道你身邊的涵冰一直在微博上發表案件調查報告。我想我的案子是個很好的題材。這正是我最後出名的機會,我想讓人人都知道,我究竟是怎麽殺的人。到現在,我仍然認為我的計劃相當周密。要不是因為你,一切都會過去的。想起這個,我真有些難過,但我想你不得不那樣做。如果不那樣做的話,你就不是妘鶴了。我相信,我把這個寄給你,涵冰一定會發表它。那時,大家都知道經過。在臨死的時候,我想被人們記住。我確實認為自己有這方麵的天賦。

我是在上海認識教授的。我立刻明白,我喪偶後,他才會娶我。很不幸的是,他對離婚有一種很怪的偏見。我想方設法改變這個,但沒有用處。我必須非常小心,因為他是一個很怪癖的人。

我意識到。陶愷文必須死,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天衣無縫

。這時。我突然看到孔效敏模仿我的表演,於是我立刻想到一個辦法。在她的幫助下,我可以有不在場的證據。就在同一天晚上,我見到了你,我突生一個想法,如果讓你去說服我丈夫是個不錯的主意。同時,我要見人就說我要殺我丈夫的話。那麽人們就越不會相信人是我殺的。第二次我和孔效敏見麵的時候,我提出了這個想法。我說和她打賭,她立刻就同意了。她在某個宴會上裝扮成我,如果她成功了。就可以得到一大筆錢。她非常熱心,有好多主意都是她的—關於換衣服等等。你知道,我們不能在我那兒,因為我的套房有孫照芳;也不能在她那兒,因為那兒有她的保姆。於是。我們想出了酒店計劃。當時,我拿了效敏的眼鏡。

很快,我意識到我必須除掉她。這時很可惜的事情。其實我還是蠻欣賞她的。可是有什麽辦法呢,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那個晚上,一切相當順利。我趁照芳不在的時候。拿了她一把小刀,因為那刀很好,很鋒利,能夠一刀致命。至於手法,是一個外科醫生告訴我的。他一直在談論腰椎和骨槽的刺傷,他說要非常小心,否則碰到小腦部和延髓之間半球網狀的地方,一直刺入延髓,可就危險了。因為那是神經中樞,如果刺中那裏,人就會立刻死去。我讓他幾次演示給我看,確定是哪個地方。我對他講,我想在電視劇中用這個材料。

我非常仔細地計劃了一切,當警察到來的時候,我就一切按計劃做。我對那一切也很滿意。我知道他們或者會逮捕我,但是最後還是要放掉我,因為宴會上有很多人可以證明我在那裏。

過後我覺得很開心和滿足。我感覺自己是個天才。一切都會如願以償。教授的母親很討厭我,但無所謂了,教授對我很好。他想盡快娶我,而且對我沒有一絲懷疑。

我認為,在我的一生中,沒有什麽時候比那幾個星期的生活更快樂了。我丈夫的侄兒被抓,讓我覺得自己更安全了。

張宇就是個倒黴鬼。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注意上了我。我不得不很快對付張宇,我的行動很利落。也許不是很利落,因為我沒有時間想到一個證明自己不在現場的證據。但我認為自己以後就安全了。

後來,照芳告訴我,你們曾叫她去問話,但我認為是與範毅有關的。我不明白你的用意。你並沒問她眼鏡的事情,也沒有問和案件有關的東西,甚至沒怎麽牽連到我。我想當時你怕對她說了後,我就會起疑心。事實上,我當時大吃一驚,我簡直難以相信。我忍不住去了事務所,發現你對我所做的一切了如指掌,令人難以置信,好像你一直跟著我似的。

我覺得一切都沒用了。我無法和命運抗爭。這就是我的運氣,我的好運用完了,剩下的都是黴運。但是,我想告訴你,我從不後悔,也不會懺悔,我隻是按自己的方式尋找自己的幸福。在這一點上,我和其他人沒什麽不同。我隻是從沒有想到你會這麽聰明,是我低估了你。

說來好笑,我依舊是監獄裏最美的女人。我敢說,無論是以前還是以後,都不會有像我這樣美麗又聰明的女凶手。這點我該慶幸吧。

就這麽吧,算是我的告別書。最後,我隻想要求你,一定會把這封信公布於眾吧,最好能找人寫部自傳什麽的,那就非常感謝了。

四十案結束,下一案第四十一案《蛇毒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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