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案第十四章 穴居生活

妘鶴攤開雙手笑笑說:“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們暫時記下這條線索,再來看看8號位置董為民。”

一直以來,董為民是個很神秘的作家。他對蛇毒有興趣、有研究,除此以外,最致命的是他還曾到過2號唐悅的位置,乘客中隻有他一個人到過那兒。

他可以從很近的地方使用吹風管,他自己就有一個。他站立的位置剛好可以不被人注意。

然後,照海總結說:“他有一隻一模一樣的吹風管,對蛇毒很熟悉。至於動機嘛,我想作家整日想著構思犯罪情節,時間久了,在不知不覺間就產生了犯罪想法。他以為自己是在模擬犯罪現場。”

無論如何,董為民都是一個很可疑的嫌疑人。

最後是溫少和溫毅父子。他們是著名考古學家,剛從非洲回來。隻是他們視事業為生命,他們對事業非常執著,從這方麵來講,他們不會拿著自己的事業和名聲冒險,於此,他們不像跟謀殺有關。

無疑這起案子是他們所處理過的最不可思議的案件。一個女人在一個狹小的密閉空間內被謀殺,因為是在空中,所以可以排除自殺或意外。毫無疑問,凶手不可能是飛機外的人,他必然是飛機乘客中的一員。在飛機上,沒有人可以逃跑,而這個凶手一定是極其可怕的人物。

這個罪犯非常凶狠,也很膽大。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吹風管放到嘴邊,向空中吹出致命毒箭,居然沒有人發現。這真是奇跡。

還有一個重點就是乘客們攜帶的行李清單。從外表上看,那些清單似乎沒什麽問題。但實際上妘鶴並不這麽認為,她認為一份清單看起來有問題,不太合理。

涵冰對此很不屑。得了吧,從一份清單上就能看出凶手嗎?她還真以為自己是夏洛克呢。如果能從一份清單上就能判斷誰是凶手,那才是見鬼呢。

再說了,那些清單就是涵冰自己拍的。她能記得的東西隻有錢包、零錢各種銀行卡~~~這都是再普遍不過的東西,那些東西和謀殺能有什麽聯係?

總結了大半天,最後的結果依舊是:孟嬌嬌,動機不足,也沒有足夠的可行性。張三忠:動機不足,同樣不具備可行性。李賢惠:動機很足,可行性,幾乎不可能。醫生:動機和可行性都存在。最後是溫毅父子:動機不足,不過獲取毒藥的主觀可能性都存在。

無論如何,嫌疑人還是不明確。

沉默一會兒之後。妘鶴站起來。習慣性地走到窗口。遠眺窗外,沉思著說:“這個案子有一點我一直都想不通,孫光醫生也提醒過我,我認為這個問題還真是難以解釋的問題。”

“什麽問題?”

“吹風管怎麽會在涵冰的座位下找到?”

涵冰點頭表示同意。對啊。到底是誰幹的?害她差點被抓起來。不是她說,等找到凶手後,她一定要好好收拾這個家夥,讓他知道涵冰是不好惹的。

妘鶴繼續分析說:“我的意思是凶手為什麽要把凶器推到椅子下麵?”

這點似乎不難解釋。不管是誰殺了唐悅,第一反應都是把凶器給藏起來。他總不能讓凶器在自己身上找到吧。

妘鶴理解他們的困惑,解釋說:“我注意到飛機上盡管窗戶無法打開,但每扇窗戶上都有一個通風口,就是玻璃上的那個小圓洞,隻要轉一下玻璃窗葉就可以將那個圓洞打開或關上。那些洞的大小足以容納一個吹風管。相比較推到椅子下。我認為直接扔出去會更簡單。再說管子從空中扔到地麵,被人找到的可能性很小。”

涵冰歪著腦袋想半天,最後給出了一個神回複:如果他通過通風口將吹風管扔出去,可能會有人發現。

她的想法真夠奇葩的。妘鶴說凶手不至於這麽笨。試想凶手把管子舉到唇邊都不怕發現,難道還會怕被人看到從窗戶外扔吹風管?

是的。妘鶴分析得有道理,那麽凶手為什麽要把吹管推到椅子下麵呢?妘鶴認為凶手是故意讓他們發現吹管的。聽到這樣的結論,照海和涵冰都有些吃驚,凶手為什麽要讓他們發現吹管呢?有什麽目的嗎?

要回答這個問題就有些難了。妘鶴皺著眉頭想了半天依舊理不出頭緒。看來今天上午的討論會隻能到這裏了。涵冰正想出去找點樂子玩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電話是張三忠打來的,他想請涵冰吃飯,單獨請。涵冰小心地瞅瞅妘鶴,看她還在冥想,正好不想打擾她,所以借口拉肚子離開了。

自從勒索事件結束後,他們還沒有見過麵。這一次,張三忠誠心誠意請涵冰吃午餐。

他舉起手中的啤酒杯,一臉亢奮。可能是因為終於有機會和涵冰單獨見麵了。他笑著說:“還好,我們的勒索者死了,願他一路走好。”

涵冰樂了。這話說得多讓人難受啊,勒索者死了,願他一路走好。他自己不就是那個勒索者嗎?

酒過一巡之後,牙醫深情款款地看著涵冰說:“我恐怕要離開新湖了。”

“離開新湖?你要去哪兒?”涵冰咀嚼著滿嘴的肉哼哼嗤嗤地說。

“是這樣的,我並不想成為牙醫。我成為牙醫是因為我父親就是牙醫,他想讓我過來幫他。可是他幾年前就已經去世了,現在呢~~~”他歎了一口氣,呷了一口酒,悶悶地說:“診所的狀況你也知道,幾乎沒什麽病人。事實上,我想離開這裏了,如果你願意,你可以跟著我~~~”

這就等於是表白了吧?涵冰愣了一愣。之前有異性對自己表白很正常,但還從沒有一個男人敢邀請自己私奔的。他可真夠大膽的。涵冰吐出嘴裏的骨頭,笑意盈盈地回答說:“我還不想離開新湖,我在新湖幹得挺好的。”

一瞬間,空氣似乎凝成了冰塊。他的嘴巴半張著,好半天沒說話。過了兩分鍾,他才諾諾地站起來,拘謹地說:“我知道了,我忘記自己還有一個約會,不好意思,我先走一會兒~~~”

涵冰一把拉住他坐下,柔情似水地看著他說:“你為什麽非要離開新湖呢?實在不行,你可以跟著我們幹啊。我可以保證我們的工作絕對讓你熱血沸騰。”

他婉言謝絕了她的好意,說自己計劃好久,等過段時間再說吧,然後他就匆匆離開了。

回到事務所的時候,妘鶴已經回來了。她盤坐在裏麵的房間冥想。涵冰推開門,看了一眼,又輕輕走出來。剛關上門,妘鶴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你去哪兒了?”

涵冰走進來,不好意思地笑笑說:“你吃飯了沒有?我給你買了米線。”

妘鶴從**跳下,踢拉著拖鞋走出來。她坐進自己的椅子中,拿起筷子夾了兩口。沒什麽胃口,她又放下筷子,沉思著說:“這太奇怪了,想半天還是一點思路都沒有。”

涵冰沒什麽特別想說的,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聊閑話的時候,她把剛才和張三忠的見麵說了一遍。妘鶴感覺這個很有意思。想了半天,她才說:“他想做什麽?為什麽要你和他一起走?”

這個傻瓜,簡直就是情場白癡,連這都看不出來?他當然是對自己有意思了。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一起該發生什麽?她真夠笨的。

於是,涵冰像教育小學生一樣給她講課。事實上,涵冰認為小學生都比她知道得多。她娓娓地告訴妘鶴,一個男人把一個女人叫出去,是想和她發展關係。發展關係後呢,他們就會結婚,然後有孩子。說完,她煞有其事地看著一臉茫然的妘鶴問:“懂了嗎?”

妘鶴搖搖頭,繼而又點點頭,恍然大悟地說:“說到結婚生孩子,我還有一點不明白:像唐悅那樣的女人為什麽不結婚呢?她的房間也是,沒有私人照片,沒有小說,沒有書籍,沒有手機,任何可以和她有關的個人物品都沒有。這一點很奇怪。涵冰你能做到這一點嗎?”

妘鶴的問題太怪了,涵冰又不是唐悅。說真的,唐悅就像是盤踞在洞穴中的巨龍,守著一洞穴的寶藏過著貧窮的生活。她涵冰是誰啊,懂生活、會享受,怎麽能和一個怪物相比呢?

“婚姻呢?你會結婚的吧?”

這個問題回答起來簡單多了:“當然,我當然會結婚,前提是那個男人多金、長得帥、海拔夠高。”

“孩子呢,孩子也會要的吧?”

涵冰猶豫了,孩子,她感覺離自己還很遙遠。用她的話來講,她自己還是個孩子怎麽養孩子?不過也難說,恐怕年齡大了會考慮養個玩玩。

過了一會兒,妘鶴讓涵冰從電腦上再次調查唐悅的資料。可惜的是,依舊一無所獲。唐悅就像是活在原始森林中的洞穴人,完全和信息化世界絕緣。

垂死掙紮之後,妘鶴死心了。她開始享受自己的午餐,補充能量。米線吃完後,她突然又來精神了。她從抽屜中翻出一張紙片,上麵記著某人的電話號碼。一陣談話過後,妘鶴掛了電話,得意地對涵冰宣布:“你,你們說得不對。唐悅真的結過婚,她還有一個女兒。”

女兒?她算是一匹黑馬嗎?如果她真的存在的話,那麽謀殺的動機會不會為了遺產呢?關鍵是這個女兒是誰?她又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