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案第七章 危險逼近

涵冰快速回到酒店,推開房間的門。妘鶴正焦急地等著她,當她看清是涵冰時,陰沉的臉色立即變晴了:“你這丫頭去哪兒了,該不會又去夜店喝酒了吧?我都快急死了。”

涵冰一把坐進沙發裏,喘了一口氣,然後把自己的曆險經曆全盤告訴了她。她講完後,妘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半天沒說話,她需要時間好好理理頭緒。

過了一會兒,涵冰才問:“那現在我們怎麽辦?”

妘鶴沉吟著說:“按照計劃進行。我來跟蹤劉陽和董航,你繼續跟著何遠。”

但這個方案現在看來也不太容易實施。首先,她們不知道何遠現在去了哪兒。無論如何,現在看來,何遠的嫌疑更大一些。

接著,她們下來在酒店餐廳吃午飯,涵冰都要餓壞了。從昨晚上到今天中午,她粒米未盡,這讓一向好吃好喝的涵冰很痛苦。她要了一大堆肉,然後大嚼特嚼一番。

遠遠地,齊敏走過來,和她們坐在一起。他已經吃完了午餐,這會兒,他似乎是故意來搭訕的。

他們聊到劉陽。但這會兒劉陽不在,他在生悶氣,因為一下船,他的另一個秘書姚帆不見了。涵冰心想,到現在他不知道姚帆就是“褐衣男”。因為秘書的消失,董航準備再給劉陽介紹一個秘書。真有意思,劉陽身邊的秘書好像都很神秘。

很快,她們見到了劉陽的新秘書。她是個高大而魁梧的女人,穿著褐色的衣裳。戴著近視眼鏡,一看就很利落的樣子。劉陽見到她們的時候,高興地為她們介紹說,這是他的新秘書丁王婷。介紹她的時候,他的語氣有些埋怨,他有意無意間看著涵冰說,他寧肯要一個漂亮而年輕的女孩。涵冰不傻。她當然理解劉陽的言外之意,但是她不想以身犯險。劉陽畢竟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而且女死者就死在他的別墅裏,事情難道真的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下午,妘鶴和涵冰很單純地做了一回遊客。回來的時候,她們手裏拿著一堆當地人雕刻的木頭動物,還有一些手工藝品。女人,通常都是這樣的購物狂,喜歡買一些無用的東西。

更有意思的是,她們在路上偶遇了齊敏。齊敏邀請涵冰一起出去走走。涵冰答應了。於是,妘鶴獨自回到酒店,臨走的時候。她叮囑涵冰一定要小心些。現在看來,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很可疑,包括這個麵色陰沉的男人。

他們慢慢地在陌生的街上轉悠,半天沒說話。和齊敏在一起。總是讓一向瀟灑的涵冰感覺不自在。他很神秘深沉,誰也猜不到他心裏在想什麽,他有什麽樣的感情。他把他的思緒深藏在那深不可測的眼睛裏,使她有些害怕,又很惶恐。

他們沉默地走著,來到一個空無人煙的地方。齊敏拉著她繼續往上爬,下麵是垂直的懸崖。齊敏先上去。然後伸出手拉涵冰。涵冰累壞了,半天沒上去。他又下來,態度認真地說:“我最好把你舉起來!”

他這麽說著,迅速地把涵冰抱起。有一刻,涵冰有些害怕,如果他那麽一鬆手,她就會墜落懸崖。她感覺自己的心砰砰跳著,可是她多慮了。他輕輕地把她放下,一點也不費力。在抱著他的時候,涵冰感受到了一個男人的力量,不得不承認,他很有力。在和他對視的幾秒鍾內,涵冰有些羞澀,也有些害怕。

“涵冰,你來到這裏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他突然這麽問。

涵冰愣了,然後淡淡地回答說:“沒什麽啊,就是來旅遊的。”

他嗯了一聲,然後說:“旅遊嗎,來敘利亞?這樣的季節,大家都會去馬爾代夫什麽的,可你選擇了敘利亞?”

他的眼睛直視著她。涵冰理解他想要她告訴他什麽?有那麽一刻,涵冰都要動搖了,真想告訴他實情。可是她忍了忍,迎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微微一笑:“我喜歡挑戰!”接著,她又反問說:“那麽,齊敏同誌,你到敘利亞的真正目的又是什麽?”

一開始,涵冰並沒有期待他能做出回答,但他卻很認真地說:“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人生追求,在工作中實現的人生追求。”

涵冰想想,又問:“那麽你是警察嗎?”

回答之前,涵冰感覺他確實猶豫了一下,然後他說:“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來到這裏絕對不是為了自己。”

之後,他們誰也不再說話,眼睛都看著遠方,似乎一味地沉浸在當前的景色之中。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轉身看著涵冰說:“涵冰,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你會相信嗎?”

涵冰徹底傻了。雖然她一向很自信自己的魅力,但在這樣一個男人麵前,接受這樣的表白,她還是嚇了一跳。她完全不知所措地愣了。

還沒等涵冰回答,他嗬嗬一笑說:“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回到酒店的時候正好是晚飯時間。和齊敏分開後,涵冰一直沉浸在一種莫名其妙地興奮之中。似乎是女人的預感,她總感覺似乎要發生什麽。她沒有告訴妘鶴下午發生了什麽,她還沒有確定齊敏的話是不是玩笑話。

半夜時分,涵冰被手機短信鈴聲震醒。她打開手機,上麵是一個陌生號碼,簡短地寫著:我必須見你。我不敢去酒店。你來大峽穀旁邊的空地好嗎?看在十七號房間見麵的份上,請務必前來。你認識的姚帆。

涵冰感覺自己的心髒都要停止跳動了。他竟然在這裏!神秘的刀疤男,他就在這裏,這個時候,他找自己。難道是要告訴她真相嗎?

涵冰瞅瞅妘鶴。妘鶴側身睡著,壓根沒聽見手機震動聲。涵冰穿上外套,悄悄溜出去。她必須謹慎,這會兒她長記性了。

她悄悄地走出去,經過劉陽的房間,從裏麵隱隱約約傳來劉陽和新來秘書的談話聲。她繼續偷偷地前行。齊敏房間的門開著,透過縫隙。裏麵竟然沒人。這麽晚了,他去哪兒了?盡管滿腹狐疑,但現在不能再耽擱了,她迅速溜出酒店,朝大峽穀的方向走去。

她走小路。過橋,爬到白天大峽穀的方向,然後在陰暗處等著。這回涵冰聰明了,她藏在陰暗處,靜靜等著對方的到來。這樣隻要有人,她就可以確定對方是誰。

時間一分一分地過去。沒有任何人前來。沒人跟蹤她,這是件好事。她焦急不安地從暗處爬出來,前後轉了個圈。焦急地等著刀疤男的出現。

這時身後傳來一陣沙沙響。她立即感受到一種不安,這種感覺和她在船上感受到的一樣,一種警告她危險正在逼近的確切直覺。

她突然回頭看去。一片沉寂,什麽都沒有。涵冰繼續前行了一兩步。蹲在一個角落裏。又是一陣沙沙作響。涵冰害怕了,她警覺地看過去。黑暗處一個男人的身影走出來。他可能已經知道涵冰看見他了,迅速地跳出來準備抓住她。

四處漆黑一片,涵冰認不出這個人是誰。她本能地想掏手機,可卻被來人狠狠地扔進了峽穀下麵。涵冰看出來這個男人個頭很高。涵冰努力掙脫他,撒腿就跑。她聽見他的腳步聲緊跟在後,於是加快速度。迅速地逃命去。

忽然間,涵冰的腳踏空了。她聽見身後的男人大聲惡毒地笑著。笑聲在涵冰耳際回響,她一頭栽進了毀滅的深淵,整個身體不停地往下跌~~~

那一刻,涵冰以為自己死了。痛苦地醒來,她隻覺得頭疼。一開始,她的記憶有些短路,什麽都記不清了。等能記起來的時候,她以為自己到了陰間。她環視四周,發現自己躺在一間非常粗糙的木牆小屋中。牆上掛著很多獸皮和象牙。她躺在一張簡陋的**,上麵鋪著獸皮,而她的左手打著繃帶,全身僵硬而難受。

一開始,她以為自己一個人躺在這裏,然後她看見一個男人坐在她和燈火之間,他的頭轉向窗戶一側。他靜靜地坐著,像一尊木雕像。

忽然間,他轉過頭來,涵冰倒抽了一口氣,是姚帆,真的是姚帆!

他起身走過來問:“你好些了嗎?”簡單的一句慰問,從他的嘴裏冒出來很不自在。

涵冰一句話也說不上來,經曆生死之危的她有些難過。他站在那兒就那麽看著她,眼睛裏流露出一種不同以往的神情。那神情中有些許關懷,有些許擔心,也有些許難過。

他握著涵冰的手喃喃地說:“沒事了,你現在沒事了,你安全了,沒人能傷害你。”

他站起來拿出一個木頭做的杯子遞給她:“來,喝點純牛奶,無公害,絕對不加防腐劑。”

她哭笑不得,接過杯子一口氣喝完。她需要補充體力,也需要牛奶來定神。

他坐在涵冰身邊,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額頭,一手梳著她的頭發,一手輕輕地拍著她,安慰她,很快,涵冰再次睡著了。

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她醒來的時候,太陽已高高升起。她獨自一個人在小屋裏,當她轉身時,一個年邁的當地老婦跑進來。她長得非常醜陋,但是卻和善地對她露齒而笑。她端來一盆水,幫她洗臉和手。然後她又端上來一碗叫不上名字的湯,涵冰把它喝了個精光,她還沒喝過這麽美味的湯,如果裏麵有肉,再配上兩個大火燒就更好了。涵冰問了她幾個問題,她隻是笑,明顯聽不懂涵冰在說什麽。

突然間,她站起來,畢恭畢敬地退到一邊,原來是姚帆進來了。他點頭示意她離開,她走了出去,剩下她和姚帆。涵冰一陣心動,她想,單打獨鬥的時候到了,也可能是了解真相的時候,或者也可能是一場遲來的豔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