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案第八章 遲來的快件

第二天,大家平靜地度過了一天。有意思的是,經過昨晚上的**,竟然沒有人主動要求離開,可見大家都心照不宣,各有各的目的。

大家同意對昨晚上的盜竊事件避而不談,到了晚上,吃過晚飯後,大家竟然心平氣和地打起了牌。何波一直在和涵冰打情罵俏,不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在逢場作戲。這是他們使的障眼法。

大約兩個小時之後,何波不聲不響地上樓。他先是到餐廳轉了一圈,然後摸進於海的房間。他在房間內側耳傾聽了一會兒,便開始動手了。

當然,抽屜都上了鎖,但開門撬鎖之類的事情壓根不在他的話下。他輕而易舉地打開了鎖。之後,他有條不紊地翻檢著抽屜,每檢查完一個抽屜,他都會小心地把東西放回原處。有一兩次他停下來屏息傾聽,好像聽見了遠處傳來輕微的響動。不過,他依然很鎮定。

最後一個抽屜也檢查過了,什麽都沒有。他有些失望,最後,他拉了拉所有的抽屜,確保該鎖上的都鎖好了。他環視四周,確認沒有留下來過這裏的蛛絲馬跡。

他輕聲地自言自語:“就這樣吧,什麽也沒有。”

他出了房間,隨手把門帶上,然後鎖好。有那麽一刹那,他仿佛聽到身邊很近的地方響了一下,但他馬上斷定是自己聽錯了。他不聲不響地順著大廳摸索著往前走。

他又一次聽到一個細微的聲響。這一次聽得真真切切,絕對不可能聽錯。這個地方不止他一個人,還有別人。也和他一樣躡手躡腳在走動。他的心怦怦直跳。

他猛地跳到電燈開關之前,把燈打開。突如其來的亮光令他眨了下眼睛,但他還是看得很清楚。離他不到幾米的地方,站著黑猩猩梁順。

何波大叫說:“天哪,黑猩猩,你在這裏幹什麽?嚇了我一大跳。”

梁順一本正經地解釋說:“我聽到於海的房間一個響聲,我以為是小偷進來了。所以出來看看。”

何波卻不容易被騙,他若有所思地盯著他腳上穿的輕便鞋。親切地說:“你想得可真周到,連行頭都置辦好了。”

黑猩猩嘿嘿一笑,問他:“不過,你在這裏幹什麽?”

“我隨便走走。”

一下子。兩人都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何波才打了個哈欠說:“好了,我該回去睡覺了。”

他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上了樓梯。梁順則緊跟在他身後,監視他進入自己的房間。何波暗香說,他的疑心可真重。

第二天一早,何波把自己昨晚的遭遇告訴了妘鶴、涵冰、何永和海燕。涵冰不無責怪地說:“可真有你的,我們纏住了於海,可你呢,什麽都沒查到。不是我說。黑猩猩太精明了,他無所不在,並且不管他從哪兒冒出來都沒有聲音。”

“你覺得他很危險嗎?”

“危險?”涵冰詫異地問。她難以想像黑猩猩。自己的老同學會參與到這樁案子中來。那樣子的話,這可謂是他們這屆中最大的醜聞,同學間的內訌。可是如果不是這樣,又怎麽解釋於海的行為呢?除非黑猩猩真傻,對身邊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對這點,涵冰深感懷疑。她從不認為梁順是個愚蠢的人。

對於何波的遭遇,妘鶴卻沒有表示同情。她淡淡地問道:“不過你呢,你在於海的房間偷偷摸摸找到了什麽?”

“當然是為了七點鍾,我在找七點鍾。”何波的回答很幹脆。

“這麽說你認為在酒店能找到七點鍾?”

“我是這麽想的,我以為能找到一點線索,可是我什麽都沒找到。”

事實真的如此嗎?妘鶴深表擔憂。讓她意想不到的事情還在後麵呢。說來那都是吃過中午飯以後的事情了。那時,涵冰正坐在酒店院子外玩遊戲。這時,梁順走過來問她妘鶴在哪兒?涵冰懶洋洋地回答說,妘鶴這個時候正在睡午覺,大約三點鍾之後才能出來曬太陽。

這時,梁順一反以前淡定從容的姿態,他看起來局促不安,扭捏作態。好在涵冰一門心思都在遊戲上,所以壓根沒在意他的神態。這種狀況一直持續了十幾分分鍾,涵冰打遊戲通關之後才抬頭問他:“你吃錯藥了?”

梁順這才挨著涵冰坐下,猶豫地問道:“我知道妘鶴一直沒男友,我也知道你們和照海的關係。可是我想告訴你,我一直喜歡她,從在學校就開始了。所以,所以,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見,如果我向妘鶴表白,她會接受嗎?”

涵冰眼睛睜得更大了,她放下手機,驚愕地看著梁順,好半天沒說話。終於,她才吃驚地問:“你是說,你想和她結婚?”

梁順嚴肅又果斷地說:“如果她願意,那是我期望的。我會給她幸福。”

涵冰快人快語地回答說:“這個我可管不了,也跟我沒關係。你知道妘鶴的事從來都是她自己拿主意。我看這個問題你還是自己問她好了。現在我能做的就是希望你能有好運。”

涵冰從來不知道妘鶴會喜歡黑猩猩,在學校如此,現在也是,她想像黑猩猩遭到拒絕時的尷尬。妘鶴肯定會逃避,或者委婉拒絕,要不就是轉移話題。可是她怎麽也沒想到,今天竟然會是妘鶴的豔遇日。剛打發走黑猩猩,涵冰又接待了一位她的愛慕者。

他急匆匆跑過來,大老遠就衝涵冰喊道:“涵冰,妘鶴呢,妘鶴在這裏嗎?”

涵冰笑嘻嘻地回答說:“你現在不能見她。實話告訴你吧,你有競爭者了,黑猩猩正和她在一起。”

“黑猩猩?”何永疑惑地皺起眉頭:“這有什麽關係,為什麽我不能見她?”

涵冰不懷好意地回答他:“他在樓上對妘鶴表白呢,你知道吧,表白?”

“表白?表什麽白?”

涵冰擺擺手說:“得了吧,何永,你知道怎麽回事?事實上,我還不知道妘鶴有這麽多愛慕者呢。不過我倒是很佩服黑猩猩的勇氣。”

“他?那個又黑又瘦的家夥?我~~~”何永氣不打一處來,後麵的話都氣得說不出來了。

“你看,誰讓你不早點下手呢?你看,都三年過去了,你幹嘛了?要我說,妘鶴今年也二十六七了,你指望她會等你到四五十?她可不是那種主動撲倒男人的人,下手晚別怪別人不等你啊。”

何永狠狠地罵了兩句,然後轉身就走。涵冰對著他的背影喊道:“喂,你不見妘鶴了?”

何永頭也不回,冷冷地說:“現在沒心情了。”

他一個人生悶氣到了樓下,碰見了何波。何波從沒有見何永這麽生氣過。這麽一個大少爺今天是怎麽了?他拉住何永關心地問道:“你怎麽了,我們瀟灑風流的何公子怎麽愁眉苦臉的?”

何永懶得說黑猩猩的事情,隻能壓抑著心中的憤怒糾結地說:“我正擔心呢,我本來就擔心,接著又出了一件事情,令我震驚。”

何波熱情地問:“哦,什麽事?我能幫上忙嗎?”

何永沒有回答。他坐在一條長椅上,一臉沉思,眼睛看著腳下的草地,看上去困窘不安。一反常態的何永讓何波更加好奇,他到底怎麽了?

他挨著何永坐下,親切地問道:“是不是碰到了什麽怪事,何永?我們可是老同學,有什麽事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

“真的很奇怪,我搞不懂是怎麽回事。我本來是想找妘鶴的,可現在算了,不想提了。”

“這件事跟七麵鍾有關?”

“嗯,跟七麵鍾有關。今天上午我接到了一個快件。”

“快件,什麽樣的快件?”

“是盧江找人發過來的。他好像出事前特意安排了別人來送這封信,等他死後兩個星期寄給我。”

“這麽說已經寄給你了?”

“嗯。”

“你打開看過了?”

“是。”

“恩,裏麵有什麽?”

何永瞥了一眼他,眼神中流露出的怪異難以琢磨,不由得令何波吃了一驚。他站起來對何永說:“你太緊張了,我進去給你拿點東西喝。”

不一會兒,他手中拿著一瓶可樂遞給何永安慰他說:“聽著,老兄,振作點。不管快件裏是什麽,我們都有辦法解決的,別忘了我們是誰啊。”

何永又看了他一眼,然後順從地接過來喝了,但他臉上仍然是剛才那副茫然的表情:“信上說道東西,簡直匪夷所思。你絕對想不到,我敢說任何一個人都想不到。”

“才不會呢?自從發生了七麵鍾事件,還有什麽更奇怪的呢?好了,說來聽聽。不,我們不能在這裏說,小心別人會聽到。我想我們去我的房間裏談。”

何永沒有反駁,跟著他離開院子來到他的房間。房間裏很安靜,一個人也沒有。這時他正好喝完可樂,放下手中的空杯子。他看起來好多了,比剛才看起來鎮定了很多。

何波把‘請勿打擾’的牌子掛在門口,然後走進來謹慎地關好門,然後才問:“現在,你好點了嗎?準備把一切都告訴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