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巍峨的黑色大殿,聳立在陰氣蒙蒙的九幽城中,隱隱幻幻,仿佛隨時可以兌入這方虛空。九幽城,陰曹地府第一大城,無數鬼魂、官宦筆吏常年生活在這裏。

這大殿,乃是九幽城中最為著名的地方,無數陰兵把守,而且這些陰兵,戰鬥力最低的都在一千萬以上。

大殿上方有塊血紅牌匾,喚名閻羅殿。

此時,正有一青袍男子,手持朱筆,坐立在大殿上方的一張長案桌上,批畫著什麽。雖然已經不知道多少年過去,科技早已頗為發達,這男子,還是喜歡用朱筆,批複遞上來的折子。

他總覺得,一筆一劃,能讓自己的內心變得頗為平靜。而且每筆落下,都是一個天地。

他在這裏,也不需要任何人守衛,空曠的大殿,隻有他一人。

“恩?”

正在這時,青袍男子猛地抬頭,看向前方虛空某處,那裏,正在緩緩形成一個漩渦,不一會兒,一個紮著馬尾,額頭中間印著“鬼”在的女子,懸空而立。

“夏兒。”

男子滿臉驚愕,連帶著手中的朱筆,也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桌麵上,同時額頭中間豎起的第三隻眼,也射出一道精光,將這女子籠罩在內。

片刻間,男子眼中的驚愕,就變成了驚喜,因為他已經確定,這女子,就是他的女兒,閻夏弋。

相傳他額頭上的第三隻眼,可照九天,可射黃泉,一映之下,無數鬼魂都將魂飛魄散,連墜輪回都會成為一種奢望。

而且,還可以分辨真偽,讓一切虛妄都無所遁形。

此人,正是陰曹地府的君王,掌管無數鬼魂生靈的閻羅王。到了他這種地步,早知道世上一切,都可以是自由變化的。

大戰鬥力者,完全可以重組身體細胞基因,人化成獸,化成植物,化成石頭,甚至化成一滴水,同樣植物、獸類生命也可以化成人類。

例如現在的寧罡,就擁有一件披風,可以擁有九九八十一種變化。

所以閻羅王的第一反應,就是用第三隻眼,探查這女子,是不是其它生命所化,畢竟他女兒,已經四千多年沒有過消息了。

“父王!”

空中女子輕喝一聲,然後急速從空中落下,朝著大殿上方的男子撲去。而男子,早已從座位上站起,張開雙臂,等著女子的到來。

“父王,我好想你。。”

重重的擁抱之後,女子的臉頰上已經浮現了兩行清淚,打濕了男子青袍。起初還隻是嚶嚶哭泣,到最後,已是嚎啕大哭。

而男子也沒有阻止,隻是靜靜的拍打著自己女兒的背部,讓她緩緩,直到女子徹底平複後,才拉起她的手,坐在了剛剛的椅子上。

“這些年,你受苦了。”

閻羅王輕歎一聲,然後伸手,擦拭了一下女子的臉龐,一臉慈愛。這也跟他以往的作風大不相同。在幾乎所有陰魂的心中,閻羅王是為冷酷無情,有著鐵血手腕的絕世強者。

哪能想到,他也會有如此柔情一麵。

“來,給父王說說,這些年,你是怎麽過的?那該死的天狼,將你帶出陰曹地府後,都發生了什麽?”提起天狼,閻羅王的嘴中,不自覺的浮出了一絲冷意。

“我。。我不知道。。”

閻夏弋有些迷茫的搖了搖頭,她曾經使勁想過,但都回想不起這些年發生的任何事情。她隻記得她還在陰曹地府以前的事。

“你不知道?”

閻羅王的眼睛一眯,隱隱預感到發生了什麽。“你別怕,我幫你看看。”說著,在閻夏弋的注目中,他額頭的第三隻眼再次射出一條光線,進入了夏弋的腦海。

過了一會兒,閻夏弋就看到自己的父親一臉鐵青。

“果然!”

“你這四千年的記憶,被人給強行祛除了。”

“動手的,肯定是那天狼!”

閻羅王的眼角已是陰冷的殺意,在自己女兒這件事上,他吃了這天狼太多的虧,當年,要不是投鼠忌器,天狼偶然抓住了自己最疼愛,也是唯一的女兒,他肯定出手將對方直接斬殺。

天狼戰鬥力雖高,但在他眼裏,卻也算不了什麽!

如今,又強行抹殺了自己女兒記憶,閻羅王的肺都快氣炸了!如果他有肺的話!

“夏兒,你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在古納星域。”

讀取了自己女兒的記憶,閻羅王當然知道,她和那牛頭馬麵三人之所以出現在這裏,是被人破開空間,強行送往到那。

對方也擔心,自己會根據最後的位置徹查,如今看來,想根據最後位置追查對方的位置是行不通了。

最主要的,是閻羅王心中有個疑惑,那就是天狼的戰鬥力雖然不錯,但牛頭、馬麵的戰鬥力更高,而且天狼的身上,可不會有什麽避魂珠,避免戰鬥力的流逝。

也就是說,他天狼的戰鬥力在每時每刻都是不斷減少的!那他怎麽會是牛頭、馬麵的對手!他剛剛讀取了女兒記憶,知道如今牛頭馬麵的戰鬥力,連一星武者都不如了,想要恢複過來,沒有無數天材地寶還有大量時間,絕沒可能。

“牛頭、馬麵是被誰下的手!”

“絕對不是天狼!”

閻羅王感覺事情有些麻煩了,好似不是自己想象的哪樣簡單,而且他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天狼為何會突兀的強行逃離陰曹地府。

他在這裏,已經乖乖的呆了數萬年!

“強者!”

“絕對是有個強者幫天狼擊敗了牛頭馬麵。”

“而且還是能夠擊傷陰魂的強者!”

閻羅王的眉頭微皺,他可是清楚,論這世界上,能夠影響到陰魂的東西,絕對不多。陰魂是靈體,是陰陽神血賦予的另一種特殊生命,刀劍不侵,水火不傷,就是人族的精神力對其也是無用。

也正因為這樣,有了陰曹地府的存在,人族聖地才被宇宙無數敵對種族看成眼中釘肉中刺。但普通生命想要將其擊殺重傷,沒有特殊手段,絕對做不到!

“你們兩個也來了。”

就在這時,閻羅王的精神識海中,感到大殿外麵牛頭馬麵被兩名守衛給攙扶到了門口,當下下令,讓他們進來。

可是兩人此時的記憶如嬰兒般,根本不知道眼前男子是誰,也不知道下拜。

“哎,苦了你們了。”

“活著就好。”

論起他和牛頭馬麵的交情,那可是實打實的,牛頭馬麵在他年輕的時候就在他身邊伺候著了,是跟著他一起發跡的。

如今看到兩人如此模樣,迷迷糊糊,什麽都不記得,不由就是一陣難受。

“你們放心,雖然記憶不能恢複,但戰鬥力方麵,你們有著底子,用些時間和珍寶,就會恢複過來的。”

閻羅王看著兩人,輕聲保證,他已經決定,無論多少天材地寶,都一定盡快讓兩人恢複巔峰的戰鬥力。

被抹去記憶和受傷失去記憶不同,受傷失去記憶,但記憶片段還在腦海裏,用些藥劑或者經過某段時間就會自動恢複。

但抹去記憶卻不同,它代表著這段記憶片段,被徹底的從腦海中抹去,再也不可能恢複。沒有的東西,哪能再生。

“連你們兩個,也不是那人的對手,那代表著整個陰曹地府,能戰勝此人的,不超過十指之數。”

牛頭馬麵已是四域強者,有著四千多萬的戰鬥力,陰曹地府中,雖然也有人能勝他們,但絕對不多。

“現在,該派誰去探查這件事情?”

“到哪探查?”

閻羅王一時陷入了猶豫,如今不僅此事需要人手,連陰曹地府的十方天地也需要絕強人物鎮守。如今,還有件大事擺在他的麵前,這些絕強人物,不能離開!

要不然,連陰曹地府都有危險!

可他們不出麵,派些蝦兵蟹將,又起不了什麽作用,根本不是那幫助天狼的神秘人物的對手。

“這件事,真不好辦。”

若不是此時陰曹地府也遇到了莫大危機,他閻羅王都想親自出馬,會一會這敢跟人族聖地作對的神秘人物!

“不過,此事絕不能就這樣過去!”

“夏兒和牛頭馬麵受的委屈,絕不能這樣算了!”

“那神秘人物若在狠點,不是清除一部分,而是全部記憶的話,恐怕夏兒連自己這個父王都會忘掉!”

閻羅王的眼中浮現一絲冷色,這仇非報不可!

“既然如今連對方在哪都不知道,那就多派人,探尋他們的位置!有了位置,一切都好說!”

“可這避魂珠,總共就有三顆,如今被那天狼奪去一顆,也就是說,隻能最多派兩位陰魂去宇宙探查。”

閻羅王有些鬱悶,這種事情,憑兩人毫無目的的探查,還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但這卻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了。

“既然如此,那就黑白和無常了。”

“雖然兩人戰鬥力還不如牛頭馬麵,但如今,也隻有他們去是最合適了。”

“反正隻是探查那天狼的位置,一有消息,我會親自出馬,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此事!”

閻羅王已經起了殺心,隻要黑白無常有那人消息,他會直接劃破空間,出手將對方擊殺!人族領地雖大,但對他來說,也算不了什麽。

三日後,一黑一白,頭戴高帽,手持哭喪棒的兩道身影,急速飛離了昆侖聖地,前往古納星域,那裏,是閻夏弋三人最後出現的位置。

。。

三月後。

銀河係。

火星之海。

一層層燃燒的火焰,仿佛將整個天際都給點著,火星之海並不是一顆星球,而是由數十萬顆星球連成的一片海,

不過是一片火海,如火紅的絲帶一樣。

“沒有。”

“還是沒什麽發現!”

火星之海,外域,一個精瘦男子對著一位腰身筆直,虛空懸浮,兩眼直直望著火浪的男子稟報道。由於離火浪比較近,這男子本有些烏黑的臉蛋,都被映的通紅。

“他奶奶的,還沒發現!”

這烏黑男子,留著光頭,說話的同時,不有自主的摸了摸油光發亮的頭顱,“不是說,別人來這火星之海總能有些意外收獲嗎?咱們怎麽沒有?”

“裝備呢?武技呢?咱們兄弟幾個在這裏都呆了三年了,毛都沒遇到!”

光頭男有些抱怨的道,“而且我看,這裏也沒別人說的那麽危險,除了有些熱以外,也沒什麽嘛,大哥二哥,四弟,五弟,要不然,咱們幾個在往裏走走?”

“說不定好東西,都在裏麵呢。”

光頭男說著,眼睛都有些發亮,他是那種敢打敢衝敢拚的貨色,但就是不怎麽愛動腦子,他自從聽說火星之海出寶貝後,就想著有朝一日來這裏闖蕩一番。

說不定運氣好,碰到個絕世寶貝,就會大發特發了。

“不行!”

其餘幾人一聽,立馬拒絕道。為首的一個大漢更是立馬開口,“三弟,不要發瘋,這火星之海的凶名,可不是鬧著玩的!”

“不知道有多少比咱們厲害的武者,葬送在了這個地方!”

“如今現所處的位置,已經很靠近外域的禁區了,若再敢往前,咱們死的都不知道!”

他們五人,乃是一個小團隊,三年前來此,是為了賭賭運氣,看能不能在這傳說中的凶地,找到個發財之路。

火星之海是凶地,吞噬了無數人的生命,但也給極個別的幸運兒一夜暴富的機會,從這裏拿出去的東西,一般都能賣個天價。

“死就死吧!”

“反正我是窮怕了!”

光頭男子身上的裝備並不符合他現在的身體屬性,不是最佳配置,顯然是因為手頭拮據所致,而且另外四人,同樣如此。

甚至其中一位手上還少帶了一枚戰鬥力戒指,顯然更為窮困。

光頭男子說著,就要再往裏走去,不過他不是傻子,也隻是小心翼翼的邁開了十來步而已,根本不敢急速向前。

“挨?那是?”

就在此時,光頭男子看到紅色的火海中,輕飄飄的浮過來了一件金色羽毛,朝著的方向,正是他們所站立的位置。

說是羽毛,不過又不太像,因為這羽毛,實在是太大太大了,足有百米之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