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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大火--

寧罡並沒有歇息,因為他知道,鍛造講究的是一氣嗬成。

吩咐林明磊將火爐中的火加大,把戰刀重新烘烤一會後,寧罡又開始了鍛造。

每錘落下,都包含六種變化之道。

肌肉凸起,青筋裸漏,雖然有些難受,但寧罡知道,這並不是自己的極限。

寧罡很喜歡自己現在的感覺,仿佛又回到了當時在學習瘋狂練習深蹲和臥推,鍛煉力量的那個時候,雖然很累很苦,但自己隻要再堅持一下,邁過去後,就是一個新的天地。

而且寧罡感覺到,這六種變化之道,鍛煉的不僅是自己的力量,還有精神,甚至都有敏捷。

“叮!”“叮!”“叮!”

寧罡每錘落下,都讓麵前的魯三一陣震動,少年身上的汗水和青筋,他看的清清楚楚,他在此刻突然覺得,這少年是在盡他最大的全力,給自己打造這把武器。

“馬上就要成了。”

約莫再過了半個小時,魯三看到戰刀已經有模有樣,大小、薄厚、寬窄都合乎了自己的要求,不禁一喜。就是不知道品級能不能達到自己想要的白級優質。

與魯三不同,魯三隻注意自己的戰刀,並不關心寧罡的鍛造手法,而林明磊卻是吃驚的發現,寧罡此刻的變化之道,竟然變成了七種之多。

林明磊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細細的觀看了一次,七種,沒錯,真的是整整七種!

此刻寧罡渾身肌肉緊繃,綠色的脈絡筋紋清晰可見,雙目圓睜,麵目都顯得有些猙獰,被火爐烘烤的通紅皮膚中甚至有絲絲血跡滲出,讓一旁觀看的寧天邦很是心疼。

七種變化之道,對身體的巨大負荷,遠超寧罡的想象。

“堅持,自己一定要堅持,再錘八下,就可以結束了!”

每錘一下,寧罡都能感到自己的筋肉仿佛被撕裂一般,疼痛難忍。

“看來七種變化之道對自己還是太過勉強,但不堅持,又怎能突破自己的極限。”

寧罡家庭貧苦,從小就立誌改變家庭的現狀,要不是修行時如此刻苦堅韌,甚至有些瘋狂,寧罡哪能在十八的時候,就將“力量、敏捷、精神”分別修行到“15、17、16”,基礎戰鬥力達到48這樣的數據。

這種數據,在整個聯邦的年青一代中,雖說不上耀眼,但也是極為出色的。

“還有五下--

寧罡咬了咬牙,默默告訴自己,“再五下,我就可以成功。”

“四下。”

“三下。”

除過身體的巨大疼痛,寧罡感覺手中的鐵錘仿佛也重若萬斤,以往他毫不費力就可以提起,如今卻要仿佛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

而且寧罡落錘之時,始終用的是七種變化之道,絲毫不曾減弱。

“兩下。”

寧罡嘴角突然有鮮血溢出,不過寧罡還是強忍著沒讓它從口中吐出。

麵前的魯三也終於看出了異樣,腦袋中一陣眩暈,心道,“你小子這身體也太不結實了吧,看上去硬邦邦的,誰知打個鐵就能將你累的吐血。”

“他沒事吧?”

魯三有些迷茫的看著林明磊和寧天邦,他相信剛才寧罡的吐血,這兩人也都看到了。不過林明磊和寧天邦卻都沒有理他,而是一眨不眨的盯著寧罡。

寧天邦不回話,是因為擔心自己的兒子。四種變化之法還好,他還能夠模模糊糊的看懂,但到了五種之後,他就有些不明所以,所有的心神就都放在了兒子的身體之上。

他也是打鐵的,早早就感覺出兒子身上的異樣。兒子現在使出的鍛造之法,絕對對身體素質要求很高。

剛才的吐血他也看到了,要不是兒子眼中還有一股堅毅執著,他可能已經衝上去,奪下寧罡手中的鐵錘了。

而林明磊不回話,卻是知道,最後一錘,就在此刻!

“一下,還有最後一下。”

寧罡的精神都有一陣恍惚,但還是極力屏住心神,讓自己身體保持平衡,嘴中的鮮血也被他強硬的吞了下去。

“給我成!”

寧罡大喝一聲,渾身肌肉緊繃的如一條快斷了的弦一樣,血脈紋路看的清清楚楚,蘊含著七種變化之道的最後一錘也朝著戰刀重重落下。

“叮!”

寧罡心中,這一聲響,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來的清脆,都要悅耳。

因為終於,他可以休息了。這一錘,真的用盡了他所有力氣。

寧罡都沒有來得及給戰刀淬水,就兩眼一閉,直接睡了過去。

這一覺,直接睡了個兩天兩夜,寧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下午了。

“醒了。”

寧罡家裏並不大,寧罡剛一有動作,寧天邦就察覺到了情況,開口問道。

“爸,你怎麽在家?沒去鐵鋪嗎?”

寧罡看到外麵還是白天,以往這個時候,父親都是在林明磊叔叔那裏幫忙做工,今天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好痛!”

寧罡想起身坐起,卻發現全身肌肉針紮般的疼痛,差點又順勢躺下,不過寧罡還是咬了咬牙,強忍著疼痛,慢慢挪到了床邊。

他知道,這是上次給魯三鍛造那柄戰刀留下的短暫後遺症。記得上次出現這種狀況,還是三年前,自己要去津川武館測試戰鬥力的時候,瘋狂鍛煉了一段時間。

不過即使那次,也沒有這次這麽嚴重。

“痛,你還知道痛!”寧天邦沒有好氣的道,“打一把戰刀而已,用的著這麽拚命嗎?”

寧天邦雖然這樣說,但他也知道當時的狀況。

自己的兒子明顯是在聽到林明磊的話後,進入了一種可遇而不可求的狀態,當時的鍛造手法,自己這打了10來年鐵的人都沒有看懂。

當時若真是強行將他拉走,恐怕對自己兒子來說,那才是最大的損失!

“來,把這杯水喝了,看你嘴唇都幹了。”

雖然嘴上訓著兒子,寧天邦還是走到遞給寧罡麵前,遞給他一杯熱水,“你這一覺,可是足足睡了兩天。”

“兩天?這麽久?”

寧罡一愣,還真沒想都自己竟睡了這麽久,朝著父親幹笑一聲,伸手接過水杯喝了一口,道,“爸,你今天怎麽沒去林叔叔的鐵匠鋪做工?”

誰知寧天邦卻一擺手,道,“先別說我,這是怎麽回事?你哪來的這麽多錢?”

寧天邦手指屋子中間擺放的生物營養倉,此刻寧兵正躺在裏麵幸福的玩著“傳奇”。

“這……”

寧罡沒有立即答話,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因為獵殺蟲獸這件事,自己從來沒有對父親說起過,也不知道父親支不支持。

寧罡知道,他有很多同學的家長,都反對自己的孩子這麽做。因為這獵殺蟲獸,畢竟是一件搏命的事,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把命搭上。

“你這一個月根本就沒去你同學家,而是去了郊外,對吧?”寧天邦見寧罡吞吞吐吐,率先開口問道。

“恩。”寧罡點了點頭,既然給哥哥買了生物營養倉,他也不準備著隱瞞。

“獵殺蟲獸了?”寧天邦又問。

“恩。”寧罡再次點了點頭,說完還注意觀察著父親的反應。

誰知寧天邦卻好似無動於衷,接著問道,“什麽蟲獸?”

“火蟻。”寧罡回答道,有些不明所以。

“火蟻,火蟻好啊。”

誰知寧天邦卻突然說出了這樣一句話,接著又歎一口氣道,“我和你哥哥都是被火蟻害的,你這樣做,也算幫我們報了仇了。”

“爸,我……”

寧罡想說什麽,卻不知該從何說起,他能感覺到,父親說剛才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是多麽的心酸。

隻聽寧天邦道,“爸小的時候,不注意修行鍛煉,總是安安心心的呆在家裏,認為獵殺蟲獸這樣的事,是政府和軍隊要做的,跟自己沒有關係。”

“所以當那天火蟻突然闖進咱家的時候,我的戰鬥力隻有十幾,而且充滿恐懼。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哥哥的眼睛被火蟻的蟻酸噴瞎,還有我的右腿被火蟻的利齒貫穿。”

寧天邦一陣苦笑,“要不是你林叔叔及時趕來,恐怕我和你哥哥當時都要死了。”

“不過幸好當時你,你妹妹還有你媽媽不在,要不然,我這輩子都心裏難安。”

寧罡也是對此事銘記於心,正因為這樣,他才更是刻苦修行,努力改變家裏的現狀,不過他此時並不知道為什麽父親要和自己說這樣的話。

“我有時候在想,我當時的戰鬥力如果能高一些多好,起碼能將火蟻斬殺,能守護好自己的親人。”寧天邦道,“而且我當時雖然對火蟻充滿恐懼,但火蟻並沒有放過我和你哥哥。”

“所以,我今天要告訴你的是,恐懼改變不了任何東西,我即使再擔心你在外麵和蟲獸戰鬥中死掉,但也許又有一天,蟲獸就會殺進咱們的家中。”

寧天邦盯著寧罡的眼睛,一字一頓道,“隻有強者,才能改變命運!”

寧罡眼睛一亮,終於明白父親要和自己說的意思,原來他根本就不反對自己在野外獵殺蟲獸,相反還有一些支持。

“男子漢大丈夫,想做就做,堅持你自己的想法,爸爸會支持你的。”寧天邦道。

“謝謝爸。”寧罡有些感動。

“不過你也要小心些,量力而行。”寧天邦又囑咐道。

“我會的。”寧罡重重的點了點頭。他知道,從此以後,自己就可以放手去拚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