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內,一枝粗大的牛油蠟燭突突跳著,燃著通明的光大步入內,目光望見案子之後的那端然而坐的人,鎧甲光華浸潤在燭光之中,有一種叫人窒息的威嚴壓迫感。wWw,QUAbEn-XIAoShUo,CoM管平四心頭一凜,快走幾步,立刻倒身下跪,沉聲說道:“管平四參見王爺殿下!”

案子後的那個人,從容不迫地抬了抬眼睛,掃了一眼單膝跪在地上的震雷霹雷手,才說:“不敢當,此刻你已經不屬於本君麾下,何必如此自謙?”

管平四聞言,心頭幽幽歎息,低頭說道:“當年我不告而別,自知從此以後再也不會得到王爺見諒,也不敢再奢想能再度回到大秦。但是在管平四心中,始終都不敢有忘大秦,有忘王爺,以及各位兄弟。”

那人聞言,幾分秀美幾分英挺半是威嚴半是尊貴的麵上,略露出一絲似笑非笑來,眼睛一眨,漫不經心問道:“管四,你明明已經平安離開,這次孤身回來,是想如何?你可是算定了本君不會對你下殺手麽?”

管平四頭也不抬,回答說道:“回王爺,我心中早就不奢望更多,昔日一別,也再也沒麵目再跟王爺相見,前日是有責任在身,所以才不惜重新回來,卻沒想到會連累歸元跟地絕兩位兄弟,現如今平四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完,……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是以才大膽回來領罪,請王爺看在昔日麵上,要如何懲罰平四都好,隻不過,請王爺開恩放了歸元跟地絕。”

那人的手臂輕放在案幾上,此刻長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案麵,沉吟說道:“你倒是還記得他們啊。”

管平四不語,知道他必有下文,靜靜聆聽。

步青主想了一會,說道:“本君倒是有心殺你……”

管平四濃眉微皺,卻仍舊半跪地上一動不動。

然而等在外麵的歸元跟地絕兩人卻不由地動容,身子一閃,便要躁動,昆侖斷獄羅文冷冷地轉過頭來,看了兩人一眼,他兩人對上羅文冷如水寒如冰利如刀的雙眸,頓時不約而同打了個寒噤,不敢再在這聞名的心狠手辣刑堂主罰麵前妄動了。

那邊管平四聽了步青主地話。雙手一拱。說道:“平四甘心受罰。”

步青主眸子一抬。眼中露出玩味神色。慢慢地說:“你就這麽想死?”

管平四垂了雙眸。苦笑回答說道:“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我?”

步青主眼光一轉。斜斜看向帳頂。問道:“你方才所說地‘前日是有責任在身’。你回來。是救走了神風地禦公主。你所謂地責任。可就是護著她?”

管平四心頭突地大跳。身子一抖。緘口不語。

步青主目光流轉。早看地一清二楚。緩緩又問:“你當年斷然離開大秦。銷聲匿跡。直到前日。才被陰差陽錯地發現。你竟是在神風……那。這麽多年來。你也是為了同一個原因而在那裏地了。管平四。我倒是好奇了。神風小樓……對你來說那麽重要?”

管平四雙眸死死地盯著地麵,眸子之中露出痛苦神色,想了想,終於說:“王爺不必多心,平四對小樓並無非分之想,隻是……隻是……想要護著她而已。”

步青主見他說的毫無道理,也不說破,冷冷一哼,說:“平四,當年你離開大秦的時候,神風小樓尚是個孩童,你自然是不會對她有什麽非分之想的,恐怕,你對其有非分之想的,另有其人吧。”

這一言說出,無論是帳子內的管平四還是帳子外的眾人,都為之一驚。

“王爺,王爺,你……”管平四身子微微一晃,眸中的痛苦神色越發濃,嘴唇微動,欲言卻又止。

步青主冷冷看著他:“你不說,本君也沒什麽興趣知道,隻不過,你震雷霹雷手的威名,也算是名震一方了,你幫助神風小樓,便是站在神風一邊,你現在的主上,可是神風的輔政國師?”

管平四聽了這話,急忙抬頭,說道:“君上不要誤會,平四並不聽任何人差遣!也從沒有想過要與大秦為敵、與王爺為敵。”

步青主眨了眨眼,冷冷一哼,又說:“是麽?你的心中真是如此想的麽?”

管平四對上他冷峻的目光,心頭一歎,緩緩低下了頭,說道:“君上若是不信,若是將平四當敵人對待,平四今日就是為了請罪而回,此刻在此,君上要如何處置,盡情而來就是。”

“好!”話音剛落,步青主大喝一聲,震得人心神不寧,“那本君就成全你!”

管平四聽他疾言厲色,心如死灰,然而求仁得仁,複何怨?於是不再分辨,隻說道:“多謝君上成全!”微微一笑,又歎道,“平四當年離開大秦,不能回到故國,夜夢縈繞之時,也自覺得難受。若是能死在同袍手中,也算是一大寬慰。”

步青主斜睨著他,說:“你休得怨念更多,雖然說你曾救過本君,然而叛國之罪,罪無可赦,若不殺你,日後人人效仿。”

管平四點了點頭,說:“王爺治軍向來如此,平四曉得,死而無怨!”

說罷,雙手垂下不動,已經是束手就擒的模樣。步青主眼睛明亮,淡淡地看他動作,聽他言語,也不多說話,隻“嗯”了一聲。

管平四重新抱拳,衝著他行了個軍禮,整肅說道:“拜別……君上。”

步青主神色如常,目光一轉,靜靜隻說:“好,你自好好去吧。”

說完之後,門外的昆侖斷獄掀開簾子,大步進入,歸元跟地絕以及其他在場之人一陣躊躇,終於也跟著衝了進來。

管平四起身,轉身看著歸元地絕,跟周圍之人,開口說道:“多謝眾位兄弟,管平四在此謝過,若是有來生,再同眾位做兄弟吧!”

最後轉過頭來,目光對上昆侖斷獄羅文,微微而笑,又說:“勞煩羅五弟了。”

羅文陰森著一張令人生畏的臉,衝著他點了點頭,更不言語,拉著管平四便向外走去。

“管四哥!”

“四哥!”

身後十方上將眾人齊聲叫著,追了出來,同管平四情誼深厚如歸元地絕者,個個絕望,心頭了然:王爺已經下令,那麽任何人也是改變不了王爺旨意的,而管平四這條命,無

是保不住的,如此之時,隻能送管平四最後一程,盡T3

管平四走到門口,壓住胸口熱血起伏,回頭說道:“各位兄弟請留步!”目光淡然,嘴角噙著一絲笑容,全然毫無懼色。

將冒死勸諫的十方上將眾人趕出了營帳,斜榻之上的人長歎一聲:“真是一幫……哼,還是小算知心,隻不知小算此刻做的如何了。”

倒身在斜榻上麵,晶亮目光看向帳頂上,隱約不知想到什麽,嘴角慢慢地浮出古怪笑意,想了片刻,渾身有些燥熱,輾轉反側,終於不耐煩地起身,伸手,將有些累贅的鎧甲卸下,隻穿著貼身單衣,這才盤膝上床,準備運功吐納一番。

正在此刻,聽得外麵傳來一陣聒噪的聲響,步青主雙眸一抬,有些不悅,卻淡淡問道:“外麵是何事喧嘩?”

外麵守護的二十八宿中,有人回答:“報王爺,似乎是前方捉到兩個奸細。”

“奸細?”步青主雙眉一振,略略驚奇,此刻怎會有什麽奸細?若說是神風派來的,以輔政國師的能為,所派之人又怎會被人輕易捉到,“立刻派人去看看。”

那人答應一聲,自派了人前去查看,不一三刻,已經飛身而回,回來的竟比去的更快,步青主心頭稱奇,問道:“究竟是何事?”

那人的聲音之中有一絲的驚惶不定,回答說道:“回君上,來者是兩人,其中一人,說是……說是……”

“是什麽?”步青主心頭微跳,雙手搭在膝上,凝神靜聽。

那人急忙回答說道:“回王爺,他們說自己是王爺王府上的人。”

“什麽?王府……”步青主雙眉皺起,手垂下,自床榻上下了地,邁步向外走去。

出了帳門,抬頭看去,漫天的雨絲似乎是停歇了,隱隱約約,在陰雲背後,似有星光點點冒出頭來,步青主仰頭掃了一眼,才問道:“來人是何模樣?”

那人躬身,猶豫了片刻,才回答說道:“一個身材矮小,另一個略高挑些,隻不過,隻不過……屬下覺得……”說到這裏,麵有難色,抬頭看了步青主一眼,欲言又止。

“說。”

“覺得他們不似男子……”

“嗯?”步青主轉眼看他一會兒,心頭一動,慢慢地說:“讓他們前來大帳。”

“是!”那人領命,飛身而去。

步青主歎了一聲,重又抬頭起來,看那還不分明的浩瀚星空,身體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這半天來的吐納調養,他也想通了大部,諸葛小算之所以那麽說,一半是在嚇唬他,不過也是為了他好罷了。而此刻……王府來人?來的是誰?這麽跋山涉水的……莫非是秦天有什麽緊急變故?嗯……可是心頭仍舊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仿佛……

淺淺的腳步聲傳來之時,步青主雙眉一抬,耳畔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喚道:“王爺……”有些兒激動顫抖,卻難掩底下嬌媚。

果然……是她!

步青主微微一笑,轉回頭去,含笑負手,望著來人。

神風城內。皇宮深深,代君殿中亦是燈火通明,飛綾君雙眉一揚,驚愕問道:“你說什麽?國師大人沒有出宮?”

“回殿下,的確如此。”

“哼!”飛綾君一掌拍上桌子,怒道,“神風小樓一回來,我就知道會出事,他可是在風華之殿?”

“禦公主帶了兩個人去了風華之殿後,國師大人停留了片刻,而後離開。”

“她帶了兩個人?”飛綾君一時疑惑,重複說道,然而卻又顧不上細細打聽,心心念念隻想知道那人是何狀況,於是著急問道,“那國師大人去了哪裏?”

“這……屬下等不知。”

“一幫廢物!”飛綾君回頭,橫眉怒目說道,“這都不知道!”

“殿下恕罪。”天風衛等跪倒在地,一動也不敢動。

飛綾君怒上心頭,負手,在原地踱步,來回走了幾次,眼珠轉動,最後問道:“那,神風小樓在哪裏?可還在風華之殿?”

“是……”那人回答的很遲疑。

飛綾君卻是聰明,見狀立刻說道:“怎麽,這個也不清楚?”語聲裏已經隱含怒氣。

“殿下……”旁邊的一個宮女見狀,急忙上前來,飛綾君停了聲,那宮女上前來,在飛綾君的耳畔低低說了幾句,飛綾君靜靜聽著,麵色陰沉不定,那宮女說完之後,慢慢退到一邊,飛綾君想了片刻,說道:“來人,起駕!”

內侍上前,問道:“殿下,要去哪裏?”

飛綾君冷冷一哼,說道:“風華之殿!”

風華之殿中,許嬤嬤望眼欲穿,見夜一點點深沉,可是小樓卻仍舊沒有回來,一顆心砰砰亂跳,隻覺得要出事。

已經多次派了人四處去尋找,自己又親身出外,向著小樓離去的方向眺首以望,卻始終沒有將人盼回來。

倒是小樓帶回來的那兩個人,出外不久便回來,分明是那行方的公子不舒服,然而躺著回來的,卻是那姓周的看起來很精神的小夥子。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是隻要跟禦公主無關的,許嬤嬤也不甚關心。

倒是奉珠跟明盞對他們兩個很感興趣。奉珠見方正抱著周簡回來,急忙問道:“方公子,這位周公子怎麽了?”

方正微微一笑,說道:“勞煩兩位姐姐相問,他一時不舒服,不礙事的,一會兒就好了。”

“是嗎,不用請禦醫麽?”

“不必勞煩了。”方正點了點頭,奉珠跟明盞對這個言談溫文儒雅的小夥子很有好感,當下急忙叫了小太監前來幫忙,三個小太監才將周簡接了過去,橫七豎八拉進了偏殿去歇著。奉珠見狀,吐了吐舌頭,說:“方公子,您不是不舒服嗎,為什麽還四處走,更抱著那麽重的一個人,一定是累了吧?”

明盞不善言辭,卻早就吩咐人泡了茶送了上來。方正見她兩個如此殷勤,有些不過意,隻好微笑著說:“多謝兩位姐姐關心,我不礙事的,已經好了大半。”

能馬虎。”奉珠說著,又轉頭看了看空空如也的門TL“我們可是第一次見公主殿下這麽高興呢,方公子,你跟周公子一定是殿下最好的朋友吧,殿下竟還破例留你們住下來,不瞞你說,能在這風華之殿過夜的男人,你跟周公子,還是頭一個,啊不,是頭兩個,嘻嘻!”

方正聞言心動,想了想,說:“居然是這樣,……唉,早知道就不給殿下添麻煩了……”

“那也沒什麽的,”奉珠見狀,急忙說,“你也別覺得不好意思,殿下就是這樣,喜歡一個人,就恨不得把心也掏給人家,隻不過啊……”忽然歎了口氣,臉上露出惆悵的表情來。

方正心中有事,見狀問道:“隻不過什麽?”

奉珠口快,當下說:“隻不過公主最想留下的那個人啊,偏偏不……哎吆!”痛叫了一聲。

原來奉珠正說的痛快,旁邊的明盞再三使眼色給她她也看不到,明盞沒有辦法,才抬腳偷偷踢了她一腳,奉珠被踢了,才恍然察覺,急忙訕訕地停了口。

方正心頭微微地有一些了然,卻不說話,明盞做了這等事,覺得不好意思,臉上飛紅,急忙端了茶,說道:“方……方公子,你喝茶……”

“多謝明盞姐姐。”方正伸手接過來,很有禮貌地說。

明盞臉上的輕紅更甚,方正伸手接茶水的功夫,她的手竟一抖,手指碰上了方正的手指,驚得差點將一杯茶扔了。方正眼疾手快,伸手及時地將那茶杯握住,才解了這燃眉之急,明盞見他不動聲色地將茶接了過去,這才輕輕地鬆了一口氣,鎮定下來的功夫,一轉眼,竟對上了奉珠探究的目光,頓時又驚得垂下眼眸來。

那邊許嬤嬤久侯小樓不至,卻盼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遠遠地一隊人馬急速而至,暗影裏有些看不清楚,起初許嬤嬤還以為是小樓回來了,心頭一喜,等那人越靠近,這顆心卻越發沉了下去。

來人,毫無疑問正是飛綾君。

許嬤嬤見是她,心頭暗暗叫苦,小樓偏偏又不在,不知這代君殿下想要做什麽……本想躲開的,可是這光影下一覽無餘,想跑都來不及了,隻好款款地行禮,說道:“參見代君殿下。”

“免禮了。”飛綾君一揮手,說道,“嬤嬤,你這半夜不睡,站在這裏做什麽?”

許嬤嬤聽她開口不善,更覺得為難,想了想,才說:“這……奴婢睡不著,就隻好出來走走。”

飛綾君見她如此胡說,微微冷笑,說:“嬤嬤好興致啊,正好,本王也睡不著,所以也出來走走,不知不覺就走到這風華之殿了,順便來看看公主殿下,殿下呢?”

許嬤嬤低著頭,暗自皺了皺眉,心頭幾番計較,終於咬了咬牙,說道:“回殿下,公主殿下早就休息了,這時侯大概是睡著了吧。”一邊這麽說著,一邊暗自祈禱,飛綾君聞言能夠知難而退,不要再糾纏下去了。

天不從人願,許嬤嬤卻卻沒想到,飛綾君是有備而來的,聞言冷冷一笑,說:“啊……是嗎?那也無妨,嬤嬤你知道,殿下向來當我是姐妹一般對待,今日我們姐妹重逢,該是大喜,驚醒她也無妨吧,讓本王進去看看她,一訴重逢之情。”

說著,邁步便向著風華之殿內走。

許嬤嬤驚了驚,急忙上前一步攔住,說道:“殿下請留步!有話還是……還是明天說吧,公主殿下今日累了,請殿下不要……”

一句話沒有說完,許嬤嬤臉上“啪”地一聲響,火辣辣一片,已經被飛綾君扇了一巴掌。飛綾君喝道:“好你個大膽的奴才,本王要見殿下,也用你攔著嗎?你居然連通報一聲都不通報,難道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怕本王撞破嗎?”

許嬤嬤原是小樓身邊的紅人,又兼資曆老到,宮內誰都要給她三分薄麵,哪裏曾吃過這樣的屈辱。被飛綾君一掌拍到麵上,刹那間天昏地暗,腳步踉蹌向後,竟順著殿門倒在地上。

飛綾君身邊的宮人立刻上前,將許嬤嬤捉起來,喝道:“居然敢冒犯代君殿下,你可知道這是死罪?!”

許嬤嬤身不由己被帶起來,稍微鎮定了一下心神,說道:“奴婢怎敢……怎敢……”

飛綾君冷哼說道:“你敢不敢,你自己說了不算!”眼睛一眯,沉聲又道,“你們都放開她!我倒要看看,你還出什麽招兒來攔我!”

許嬤嬤心頭苦澀,哪裏還敢動彈,心頭卻也知道了飛綾君不是所謂的“路過”,肯定是有備而來故意找茬的,心底隻希望禦公主能夠早點及時回來,免得落人話柄才好。

正這一場喧鬧,驚動了風華之殿內的人,門口人影一閃,已經有人出門來了。

“啊……嬤嬤你怎麽了?”出門的卻是奉珠宮女,她一眼看到了許嬤嬤半邊臉通紅,搖搖欲墜站在門邊上,一驚之下,上前一步,便想扶住許嬤嬤。

“賤人,見了本王,居然敢不行禮!”旁邊飛綾君雙眉一皺,怒道。

奉珠的個性原本就有些毛毛躁躁的,先前是被許嬤嬤的慘狀驚到了,聽了飛綾君的大罵,這才反應過來,怔了怔才急忙行禮,說道:“參見代君殿下,殿下,先前奴婢沒有見到殿下,請……”

“沒看到?”話沒說完,飛綾君已經喝道:“我看你的眼裏是除了禦公主再無他人了?還是看到禦公主回宮,有了靠山,就再不把別人看在眼裏了?”

奉珠急忙辯解:“不是的,殿下,我不是這個意思。”

飛綾君卻聽也不聽,隻冷冷說道:“這樣目中無人的小賤人,留著做什麽?——你們都是死人嗎?難道要本王親自動手?!”最後這一句卻是轉頭,對自己身邊的宮人說的。

宮人們被飛綾君提醒,立刻上前,將奉珠捉住,奉珠還要辯解,當前一人揮手,一巴掌扇在奉珠臉上,奉珠慘叫一聲,她卻沒有許嬤嬤那麽隱忍,吃了委屈,立刻叫道:“代君殿下,你幹什麽打我,我是禦公主的人呢,要打也是公主殿下動手,你憑什麽這樣!”

飛綾君見她還敢回嘴,怒氣更加上升,哈哈一笑,說:“怎麽?我就不能這樣?我偏!聽說你們公主殿下睡著了,那……你就趕緊叫她出T+吧。”

奉珠見她神色有些猙獰,心驚膽戰,旁邊的許嬤嬤上前,求情說道:“殿下,她是個小丫頭不懂事,殿下您高抬貴手,放過她吧。”

飛綾君瞪她一眼,喝道:“你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敢多話?滾開!”

又轉過頭,望著奉珠說道:“這丫頭倒是伶牙俐齒的,給我狠狠地打,把她的牙齒都打落下來!看她還敢大叫!”

“是……”宮女們領命,立刻有人揚手便要打落下去。

奉珠見飛綾君如此凶悍,嚇得不敢再叫,閉上眼睛便要承受,正在這時侯,身邊一陣清風吹過,那預料中的疼痛沒有落下來,耳邊有人叫:“奉珠!”

卻是明盞的聲音。奉珠嚇得魂飛魄散,聞言睜開眼睛,卻見身邊明盞撲過來,將她扶住,而就在兩人跟前,一身白衣飄動,出手攔住對方動手的,卻是那有些病懨懨的公子方正。

奉珠跟明盞挨在一起,大氣兒也不敢出一聲。那邊方正閃身出外,伸手架住了那剛要出手的宮女手腕,那宮女本來大怒,抬頭望見方正清秀正氣的麵龐,不由地一怔。

飛綾君旁邊見了,上前一步,似笑非笑望著方正,說道:“吆,夜這樣深,宮門也都關了,這風華之殿內居然有男人,真是稀奇呀。”

方正鬆手,那動手的宮女瞅他一眼,偷偷退到一邊去了。方正見飛綾君出言帶刺,心頭已經不悅,雙眉也跟著一皺。然而他畢竟是官宦子弟,又是公差出身,知道跟前這人身份非同一般,自己是得罪不得的,於是慢慢收手,低頭說道:“在下方正,見過代君殿下。”

“終於有個長眼的出來了,”飛綾君點了點頭,歪著頭看了方正一會,說:“方正?你原來如何我不知道,可是你可知,你夜深留宿這風華之殿,可就是大大的不正?!”

方正聞言,仍舊是麵不改色,隻問道:“代君殿下這話是什麽意思?”

飛綾君昂起下巴,說道:“禦公主冰清玉潔,又快要嫁去大秦,事關禦公主名聲,自然是要大大避諱的,你可知?更何況這風華之殿向來男人禁步,你說……你跟公主是什麽關係,居然能留宿此地……”

方正聽她惡意地將小樓跟自己扯在一起,心頭自然了然,可卻又不能直言冒犯,隻好仍舊沉靜說道:“殿下容稟,在下是公主殿下的朋友,隻因為身受重傷,公主體恤,所以才命在下暫時在殿內休息,代君殿下若是不信,可傳禦醫詢問……”

飛綾君眼珠轉動,聽方正說的一板一眼,毫不慌亂,心頭煩躁,說道:“我聽說,留宿的一共有兩人,那另一人呢?”

方正垂眸,說道:“在下是有一同伴的,隻不過他因為勞累,早就睡下了。”

“睡下了?”飛綾君冷冷地笑,說,“我聽說公主殿下也睡下了,這可真巧啊……”

方正心頭烈火熊熊,偏又無法發作,心想,若是周簡在場,肯定早就無法按捺衝上去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殿下這話是什麽意思,在下不明白。”

飛綾君見他絲毫不動容的麵色,有一種怎麽咬都咬不動的煩惱感,揮了揮手,說道:“算了,你讓開,我要去見殿下。”

方正心頭一動,微微抬頭,正好對上了許嬤嬤的焦急目光,方正畢竟在官場行走多年,又加上方才飛綾君出言不遜那一番,自是想通,立刻側身一擋,說道:“殿下請留步。”

飛綾君一揚眉,傲然問道:“怎麽了?”

方正心頭亂亂,隻好說:“公主殿下早就休息,……殿下有令,不許任何人打擾。”

飛綾君心頭一怔,而後哈哈大笑,說道:“笑話,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你當你是誰?就算是內宮天風衛,也不敢如此來攔著本王!”

“雖然在下不是天風衛,卻是公主殿下的友人。自然需要聽從公主殿下吩咐。”方正不卑不亢,替小樓遮的雨點兒不透地,回答。

旁邊的許嬤嬤聽著,眼中露出感激神色,沒想到公主擅自帶進宮的這個原本她不喜的人,竟成了公主的救星,心底暗暗地感激著方正,卻又替他擔憂:冒犯了這小老虎,若是被狠狠地咬上一口,重則可是會斃命的。

果然飛綾君大怒,喝道:“好個大膽的刁民,就算你打著禦公主的旗號又如何,天風衛何在?”

旁邊跟隨著的天風衛聞言立刻出列,飛綾君望著方正,冷冷地說:“給我把這刁民拿下!”

方正吸了口氣,他本就受了內傷,又費力將周簡帶回來,本需要好好靜養,然而此時此刻,卻不容的他多喘息分毫。心頭雪亮,知道是無論如何不能放這人進門的,不然,禦公主深夜不在殿內,又去了哪裏?在場眾人之中,許嬤嬤顯然是有些知道,可是卻沒有人如方正這樣更清楚明白,他跟周簡可是親眼見到過的……最可怕的是,不知這飛綾君知道多少,總之,在一切東窗事發之前,還是先守好風華之殿這道門吧,隻是不知,以自己受傷之體,能攔阻這些天風衛多久。

隻不過最重要的一點他清楚,隻要還有一口氣在,他就絕對會攔著飛綾君這些人!

飛綾君見方正不語,而自己這邊人多勢眾,於是冷笑著又說:“本王倒要看看,誰還敢攔著本王進殿!”

方正軒眉一揚,已經下定了決心死也不會放飛綾君入風華殿,正在兩兩對峙的時候,忽地聽到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高聲嚷道:“吵吵什麽,亂七八糟的,把老子都給吵醒了!”幾乎是同時,自殿內,大步飛快地走出一道魁梧身影來。

方正一瞥望見那人,嘴角露出一抹苦笑。那人邁步出門,掃了在場人一眼,虎目一睜,炯炯有神,卻哼道:“方正,這是怎麽了,要打架嗎?怎麽不叫上我?趁我睡著了偷偷地跟人打架,真不夠意思!”

夜雨打驚荷,發出劈啪聲響,聲音漸漸退去,那旖旎芬芳的金殿之內,有人終於忍不住低聲求饒:“紫耀哥哥

,不要這樣…啊…”

再也掩不住的**之聲,隱約傳出,聲音斷斷續續,柔弱婉轉。在水麵上纏綿蕩漾,漾的水色都柔情三分。

小樓雙腿高抬,掩了最緊要的春色,卻是忍不住地顫抖連連,業已失控,嘴裏低低呻吟出聲:“停下,快點停下,求你了,嗚……”她在攏翠袖兩年,耳聞目睹諸多**,隻是不知其中滋味到底如何,說她比金紫耀多些經驗,倒不如說她比他更多一些決心……能親自動手的決心,至於做了之後的效果如何,卻完完全全是個一知半解的紙老虎。

金紫耀若是真正動起手來,便完全無小樓的發揮之地。

“紫耀、哥哥、別……求你,我受不了的,真的……”雙眸含淚,拚命在他身下掙紮,卻被金紫耀按住了腿跟纖腰,絲毫也動不了,身下已經泛濫成災,難以禁受他的折磨衝刺,隻想趕緊逃脫,卻偏偏動彈不得。

金紫耀不想小樓掙紮亂動,便伸手,將她的嬌小的臀抱住,微微抬起向上,以更貼近自己的姿態承受。

小樓“啊”地叫了一聲,受了更巨大的刺激,刹那隻感覺更多熱流自身下流出,如此源源不斷,叫她害怕,她伸出手來,牙齒咬住了自己的手指,想讓自己清醒或者阻住脫口而出的呻吟,無意識的目光有些渙散,魂魄飄飄蕩蕩的,仿佛要靈魂出竅,浮在空中,看這底下叫人臉紅心跳的場景。

而金紫耀動作不停,細細地蹭過嬌嫩的花蕊,複又小心翼翼探入,引得她嬌喘連連,他卻又慢慢退出。

小樓才鬆一口氣,又絕空虛,他卻不給任何反應機會,又凶猛地衝了進去,比之先前更深一些。

“啊啊啊……紫耀……哥哥!”小樓難以壓抑,仰著頭高聲叫了起來:“不要……”聲音極大,她自己卻似乎沒有發覺,雙腿不由自主地抽搐,身子麻酥酥地,古怪的感覺席卷全身,有什麽自腦中流竄而過,仿佛將她整個人擊垮。

金紫耀抱著她不放,狠狠地向前一撞,貼的緊密無間。

小樓似是痛苦難耐地連續叫出聲來,語聲含糊,人已經到達極限,身體抽搐更甚,雙腿連連掙紮,仿佛溺水的人垂死掙紮一陣,雪白**騰空,伴隨失控的**呢喃聲聲。

金紫耀感覺她身子大動,蜜源連連不斷湧出,自己卻仍抱定了她,喘息不定。

片刻之後,金紫耀才抬頭,重又慢慢地吻上她的身子,小樓一陣扭動之下,卻忽地平靜下來,任憑他再親吻,也全無動靜,靜靜地躺在哪裏,閉著雙眸,一絲脆弱的神色,看的金紫耀驚心動魄。

“小樓……”他低聲叫。小樓不應,似乎已經睡著。

金紫耀俯身到她唇邊,探她鼻息,呼吸暖暖而微弱。

他牢牢地抱著她,喘息片刻,心底想通,才又低頭過來,在她的臉頰上連親下去。

小樓兀自不醒,金紫耀望著她衣衫半褪的樣子,手指緩緩地劃過她的身子,摸過平坦的小腹,向下微微一探,那無人侵犯的禁地,似乎仍舊在不自禁地動著,想要容下他的到來,他的手指輕輕地觸摸過去,感覺溫暖而潮濕的包容,甚是可愛。

金紫耀心底大動,將身子緊緊地又貼上她的,隻覺得自己身子滾熱,忍不住抱著懷中人,親上她的唇,輕喚小樓名字,想將她喚醒。

手向下,緩緩分開她雙腿,一邊看她反應,正要繼續動作,卻又忽地睜開眼睛。

側耳靜聽片刻,金色的眸子中,閃過一絲肅殺。

卻又輕歎,殺氣一閃而過,目光重看向小樓麵上,取而代之的是溫柔神色。

金紫耀輕輕撫摸小樓發熱的臉頰,手心感受那令人憐惜的嬌嫩觸感,望著她昏迷不醒的樣子,臉兀自如蘋果紅,他輕輕地湊上前去,將她睫毛上一滴晶瑩的淚滴親去,又緩緩地起身,探手自床頭拿了幹淨未用的帕子,替她仔細清理了一番。

這番廝磨,小樓跟他都差不多已經衣衫褪盡,金紫耀放下帕子,重又替她將衣裳一一穿好,整理整齊,這才拉了被子,細細蓋的密不透風。

匆匆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裳,手指碰到胸口那綻放的草莓色,情不自禁笑出聲來,搖了搖頭,似笑自己傻氣。下了床,走到銅鏡跟前,鏡子裏的人臉色依舊緋紅著,雙眸漾出異樣的光彩,金紫耀驚愕的發現,鏡子內的那個人,嘴角隱隱向上彎起,那是……

——笑的樣子嗎?

他從來都不曾,看見過自己的笑容。

這個人望著鏡子裏那個恍惚帶著一抹足而幸福微笑的人,愣住了。

原來,笑是這個樣子的。

金紫耀伸手,點向鏡子內的那個人影,手指在他嘴角那抹叫人心動的弧度上隨之緩緩地劃過,玉色的手指,仿佛一點一點沾染到鏡中人麵上的幸福色,這幸福的感覺便從手指上傳到了心底,在心中流竄來去,何其舒服。

金紫耀縮回手來,摸向自己的麵上,回頭,望了一眼昏睡在**的那個人,心暖暖地想:“小樓……謝謝你,能給我這種感覺……這種,類似幸福的已到極點的感覺。”

深深看了小樓一眼,目光之中盡是繾綣難言,金紫耀背轉過身子,大袖飄飄,向外走去。

啊啊啊,我什麽也不知道,什麽也不說,大家若有疑問,自己想,想想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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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飛:這一場“戰爭”,真是體力活啊……抹汗

小金:我都米說啥了……你叫喚啥?

大家:咳咳,我們看的也很費體力……跟腦力啊……

囧,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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