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姬身上改變的,是一種氣質。WWw、QuAnBen-XIaoShuo、cOm

原本對著小樓,她都是溫柔而謙卑的,就像是一朵把自己養護的很好的美麗而雍容的花,但是現在,她的美麗跟雍容依舊,卻在這些以外,加上了一份——尖銳。

分明是沒有說過分的話,也沒有破格的動作,然而小樓卻感覺就好像有危險的東西在靠近一樣,一下子就直起腰來,眼睛眯了眯,看向蜜允姬。

“殿下的身體像是大好了。”蜜允姬垂著手,笑微微地站在那裏。

小樓露出淡淡笑容,說道:“蜜夫人掛心了,本宮已經無礙,這些日子都沒見到蜜夫人,不知夫人如何?”

“拖殿下洪福,妾身也還好呢。”蜜夫人邊說邊微笑,在無心之人比如奉珠看來,那笑容宛如春風般溫暖和煦,美麗高貴極了。

小樓卻輕輕皺了皺眉,似乎看出了蜜允姬那種微笑之中,頗帶著自得的神色。

古怪……她為什麽如此得意洋洋?盡管,此人似乎並沒有刻意如此,隻能說小樓的直覺,感覺到了蜜允姬身上那種微妙的改變。

小樓沉吟,伸手去端起旁邊的藥茶,裝作喝茶的模樣,心底想道;“她到底是怎麽了?女人的心情起伏,糾結原因,不外乎被男人左右……而對蜜允姬來說,她生命之中最為重要的男人是步青主,難道……”小樓的心頭一跳,想到:“自從紫耀哥哥來到之後,步青主倒是有好幾天沒有現身,莫非……”

她胡思亂想著,不由自主地咬了咬唇,心事重重。可是理智上又想到:步青主身受重傷,理應不會同蜜允姬胡天胡地,或者說他這幾天同蜜允姬在一起,所以這女子才如此的容光煥發?

小樓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地納悶。那邊蜜允姬卻注意到旁邊地宮女。不由問道:“這位不是……上次琳貴妃來王府內住。也是帶著這位宮女地。蜜允姬記憶力甚好。洞察力又強。當下一眼認出。

小樓見她不語。說道:“這是貴妃娘娘身邊地女官。奉貴妃娘娘之命。來給本宮送些補品。”

蜜允姬地臉上露出羨慕地表情。說道:“貴妃娘娘真是對殿下關愛有加呢。”

小樓少不得又跟她閑聊起來。貴妃娘娘地女官見狀。隻好先行告辭。小樓本還有話問她。想了想。終於放她離開。這邊蜜允姬閑閑說了一會兒話。才又說道:“對了。妾身來找殿下。還有一件事。其實殿下不在地這幾天。二王爺曾經來過一次。”

小樓一呆。問道:“二王?”眼前頓時出現步世旭地模樣。“二王爺來。是為了何事?”

蜜允姬說道:“旭王爺是來問,殿下為王爺所挑選的那些侍妾,要什麽時候才送進來。”

小樓暗罵自己糊塗,這件事本就是她挑起來的,沒想到中途發生了這麽多事情,搞得她頭腦昏昏,幾乎忘了,沒想到步世旭辦事,倒是有始有終,於是問道:“這個……本宮差點忘了……”

蜜允姬笑容依舊,說道:“妾身想跟殿下說,殿下不用太擔心,王爺已經前去懷荒,殿下不在之時,妾身自作主張,讓王爺將那些女子都送進來了。”

“是嗎?”小樓目瞪口呆,這點倒沒有人對她說過,頓時轉頭去看明盞奉珠,卻見奉珠低下頭避開她的目光,明盞卻輕微地皺了皺眉。

小樓知道必有內情,隻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對蜜允姬說道:“如此倒是勞煩蜜夫人了。”

蜜允姬說道:“殿下說哪裏話,殿下一片好意,妾身也感同深受,如今王爺不在,自然要替他管理好王府內地事務,更何況,王爺他在外征戰,何其辛苦,不如趁早將此事做好,等王爺回來之後,有美人環繞身側,必定會高興十分。”

小樓見她侃侃說來,竟絲毫沒有不悅的神態,不由地心底更覺得訝異。隻好說:“蜜夫人說地極是。”

蜜允姬見她一味同意,笑意更甜,說道:“還請殿下不要責怪妾身逾矩之罪,那幫女子進來之後,妾身怕她們不懂得王府規矩,又怕她們見殿下不在,會胡鬧出事情來,所以最近都在教導她們學習各樣的王府規矩以及身為侍妾應有的責任,殿下可會責怪妾身多事?”

她笑容甜美如花,說話溫柔在理,小樓哪裏會說她的不是,反而要感謝她。蜜允姬見小樓沒說什麽,連連笑著點頭,兩人竟相談甚歡,小樓心底原先的不安感覺也隨之煙消雲散,不知不覺半日已經過,蜜允姬便告辭而去。

等蜜允姬離開,小樓才緩緩地收斂了臉上笑容,問道:“為什麽蜜夫人讓那些女孩子進王府,都沒有人對本宮講呢?”

奉珠急忙看了明盞一眼,明盞說道:“殿下,此事怪奴婢。”

小樓淡淡問道:“你倒是說來看看,為何要怪你?”

奉珠插嘴說道:“其實,明盞姐姐也是為了殿下你好……”

小樓瞪了她一眼,明盞低著頭,默默地說:“殿下,你的身體剛好,經不起太多刺激,其實,奴婢是想過一陣子再對殿下說地,不過既然蜜夫人提起來了,少不得要如實對殿下稟告,其實,那進府的十三個女孩子,現在已經剩下了十一個。”

小樓不明白,轉頭問道:“為什麽隻剩下了十一個,莫非那兩個不願意,出府去了?”

奉珠在一邊斂著手,嘀咕說道:“出府就”

小樓皺起眉來,看向明盞,明盞說道:“殿下,那兩個女孩子,已經死了。”

小樓一驚,手上地藥茶晃了晃,差點濺出來,奉珠急忙替她端走了,小樓問道:“出了什麽事,為什麽會死?是疾病麽?”心底卻覺得不對,若是疾病,也沒有這麽厲害的,短短幾天地功夫就死了人,而且一死就是兩個。

明盞麵無表情,語調平平地說:“殿下不要著急,奴婢不跟殿下說,就是怕殿下動氣。——事情是這樣地,那兩個女孩子,是因為觸犯了王府地規矩,被懲戒一番之後,傷重而死。”

小樓心底一顫,話都問不出來,隻看著明盞。

明盞歎了口氣,奉珠卻緘口不語。

過了好一陣子,小樓連猜帶聽,才弄明白其中緣由,原來,步世旭的確是將那十三個絕色的女孩子送了進來,當時小樓下落不知,步青主又“去”了懷荒,府內沒有話事之人,蜜允姬便挺身而出,接了那十三個女孩子留下,名義上說地是為了王爺而調教,實際上條件十分苛刻,具體如何,明盞沒有細說,隻是聽王府地下人傳說……那些女孩子並非出身低賤之人,大部分出身官宦或者貴族人家,向來養尊處優,自然有人不滿,透出風去,蜜允姬便借機懲罰,有兩個女孩子,一個被罰站,一個被責打,細皮嫩肉哪裏經得起這些,頓時一個感染風寒,一個傷重不治,相繼死了……

其實事實的真相,明盞知道的更清楚一些,隻是怕小樓會因此而動氣,所以含糊其辭說了過去。饒是如此,小樓細細想想,一一推測,也自想通了其中的不少細節。

房間內一片寂靜。奉珠眼珠骨碌碌一會看看小樓,一會看看明盞,她對蜜允姬的印象還不錯,而且為人又大大咧咧,就算死了兩個女孩子,也隻以為是她們自做錯了事情,生死由命麽……明盞不許她對小樓說,她也知道是為了小樓好,隻好不說,現在見小樓麵色有些難看,明盞又是一片嚴肅,心底才覺得有些不對。

過了一會兒,小樓才重新開口,問道:“那些女子,現在都在何處?”

明盞心頭一驚,心想自己擔心地事情終於要發生了,無可奈何,隻好躬身回答:“回殿下,她們現在在風荷苑內住著。”

果然小樓緩緩地起身來,明盞急忙伸手扶住小樓的手,聽得這人說道:“好,本宮現在就要去看看她們。”

卻沒有人敢反駁。

明盞命人將錦貂裘地大氅取來,兜頭替小樓披好了,又將玲瓏紫金暖手放入小樓雙手中抱著,才同奉珠一起半扶著她,出了門。

一場風雪,終究遇上。

“請問殿下,果真如王舅所說,要罷黜金紫耀麽?”

那個人,冷冷地站在原地,睥睨高台之上,麵色難看的飛綾君。

雖然他明明在下,那種氣勢,卻仿佛是在低看著她一樣。

飛綾君渾身發抖,卻又拚命地按著手下的禦座把手,冷,真是太冷了,她幾乎要受不了,想立刻站起來,離開這個冰冷的地方。

“國師,國師……”弱弱地叫著,想辯解,目光對上旁邊那毒蛇般陰冷的雙眼,卻又停住。是他,給了她一個可望而不可即的夢幻,她想以此做賭,賭現在麵前地那個溫暖的人兒。

很想,撲過去在他地身邊,依偎一下那金色的光華,可是,可是他……

“是,本王地確有這個想法!”終於,她雙眉一振,說道。如果真的能實現心頭願望,那一切都是值得地。

“哈,哈哈……”金紫耀不怒反笑,那笑容如斯妖魅,看的飛綾君一會兒狂喜一會兒大驚,心底冰火交融。

很想將麵前這人,鎖入屬於自己的囚牢之中,牢牢地看管著他,困住他的手,困住他的腳,囚禁他的心,讓他的整個人都屬於自己。

可是……談何容易。

旁邊王舅見狀,不失時機地開口,說道:“怎麽,國師大人笑什麽?莫非是不屑代君殿下的決定?”

金紫耀聽著這個陰陽怪氣不堪入耳的聲音,沉聲說道:“我隻想知道一件事。”他嘴角微挑,金眸之中,火光滔滔。

王舅問道:“國師大人,想知道什麽?”

金紫耀淡淡地問道:“憑你這種無膽匪類,隻會縮在幕後做點小動作而已,這一次居然敢親身上陣,我隻是想,到底是誰,給了你如斯的勇氣?讓你敢豁上身家性命,來跟本國師對抗?!”

王舅麵色一變,旋即陰陰冷笑,說道:“國師大人這是說哪裏的話?國師你應該反思的是你自己,你任國師以來,肆意妄為,打壓異己,朝中被你欺壓地王公貴族大臣們,紛紛叫苦不迭,大家受不了你的殘暴,才向代君殿下進言,要代君殿下當機立斷罷黜你而已!”

金紫耀臉上的譏誚之色越發濃,說道:“哦?王公貴族滿朝文武都對本國師有意見?那好,現在本國師給大家一個公平的機會,若是有人認為本國師做地不稱職,想殺了金紫耀而後快地,就上前一步!”

話音落下,沉默了好大一會兒,滿朝文武濟濟一堂,無人敢動分毫,尚書大人跟丞相大人相互使了個眼色,終究也沒有敢動彈。

金紫耀環顧

嘿然冷笑,說道:“真讓人失望啊……王舅,看樣子製你個誣告之罪?”

王舅的臉上,焦急之色一閃而過,他始終低估了麵前之人的巨大威懾力,他好歹,也在神風治下作威作福了將近二十年,雖說他已經暗地裏遊說了不少的官員,可是事到臨頭,居然仍舊無人敢當麵跟他對抗,可惡!

不,等等,隻要……

王舅鎮定下來,說道:“國師大人,你不必狡辯。罷官之事,代君殿下已經同意了。任你說什麽,都已經無濟於事。”

“是嗎?”金紫耀笑的自在,全無慌張,雙眼卻看向飛綾君。望著對方瑟縮地樣子,心頭冷冷想道:“不知是何方神聖,居然能夠勸說她作出如此決定,以王舅這種鼠輩,卑鄙的招數雖然會用,卻不見得能輕易說服她,但是無論是誰想要背後暗算,我一定要讓他們付出慘重地代價!”

“好極了。”金紫耀的目光在飛綾君的麵上一掃而過,輕描淡寫說道,“其實本國師為了神風操勞多年,也已經累了,先前出去散了一下心,才感覺外麵別有洞天……哈,也好,這裏我實在也厭倦了,既然代君殿下已經同意了罷我的官,我也正好可以一身輕鬆,遠離朝堂,做些泛舟湖上垂釣柳下的風雅閑事。”

飛綾君聽他口吻淡淡,聲音一點一點沁入心中,那麽好聽,卻說的是叫她心驚肉跳地殘忍的話,當下急忙問道:“國師,你要去哪裏?”什麽外麵別有洞天,誰不知道他去過秦天,所謂地別有洞天,恐怕是戀上了秦天的那個人吧!本來以為答應了王舅地計策,就能逼他削除官職,束手就擒,乖乖地向她臣服,可是,萬一他真的一不做二不休,就此走了……當初那人,明明是說他絕對不會離開神風地啊!

難道他真的舍得走麽?

看著現在看他的模樣,那一副決絕……飛綾君差點自禦座上站起來。

金紫耀看也不看她一眼,仍舊淡淡說道:“微臣本來想一心一意,好好輔佐殿下您的。

不過,殿下你既然對微臣如此的絕情,微臣自也好再在殿下麵前、汙了殿下雙眼,微臣就此告辭,殿下擅自保重。”

他慷慨說完之後,大袖一揮,颯然向著大殿門口而去。

飛綾君目瞪口呆,看著金紫耀腳步不停,也不回頭,直接地越過大殿出門而去,瀟灑身影,伴著天空雪飛,簡直如神人之態,讓人有種他下一刻就會飄然淩風而去的錯覺。

一刹那,滿朝文武驚嘖一片,有人叫道:“國師大人請留步!”又有人冒死叫:“神風不可沒有大人!”

苦苦挽留,而那人卻始終置若罔聞,身影消失門邊。

“國師,金紫耀!”飛綾君這才醒悟過來,急忙跳下禦座,向著外麵衝去,王舅眼疾手快,上前擋住她,說道:“殿下不要衝動。”

飛綾君怒道:“給我滾開!你明明說……”

王舅急忙使眼色。

玉階下,有一個清朗的聲音清晰說道:“啊!王舅如此針對國師,莫非是想趁機趕走國師大人,然後一手操縱代君殿下,掌控神風麽?”說話的,是一個清水麵孔的青年官員。

飛綾君看不真切,卻被他這一句話提醒到,頓時怒火橫生,怒視王舅,說道:“虧本王如此信任你,原來你也隻是為了一己私欲!”

王舅急忙說道:“殿下,我不是……”

飛綾君繞開他,邁步向著殿外追過去。王舅喝道:“快攔住她!”

先前那青年官員卻又哈哈大笑,說道:“國師大人還沒有走遠呢,王舅就想作威作福了?連代君殿下都敢攔住,在金殿上就敢發號施令,你是怕殿下將國師追回來,威脅到王舅你的地位吧?”

飛綾君被他一語驚醒夢中人,正跑到門口,聞言站住腳,回頭瞪向王舅,說道:“給我拿下他!若是國師大人不回來,便立刻將此人打入天牢!”

王舅看著她咬牙切齒的樣子,沒想到她居然刹那反目,愕然愣住。

飛綾君轉身飛速離開,自有禁軍上前,將王舅拿下,那青年官員的聲音緩緩又響起,問道:“王舅,你已經山窮水盡了,現在,本官也想問一問國師大人方才問出的問題,——是誰,在王舅你身後煽風點火,給你出的毒計逼迫國師大人辭官?”

王舅大怒,麵色猙獰,說道:“小人得誌,你憑什麽來問我?”

那人卻收斂了一絲淺淡笑意,雙臂一振,一身紅衣如火般豔,此人肅容,朗聲說道:“因為本官是監察禦史,將來審訊王舅,正是本官的責任。”這一次,滿朝文武幾乎無人不識,神風新任的帶劍監察禦史大人方正。

啊啊啊……

小金:誰敢跟老子玩心計,可惡

小蘇:唉,是啊是啊,我也不知道耶

小金:樓上如小羊羔一樣的,你不會是披了狼皮吧

小蘇:,我是無辜滴……

某飛:啊,看這裏——粉紅票還有五張加更,我現在是徹底墮落成十張一更了麽?驚。

嗯,總之大家努力投票吧,預計在本月將此書完結,粉紅票爬行快點吧,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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