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火猴的速度何其之快,若是方正周簡在場,必定為之震懾到瞠目結舌,但他快,高簷上那看似迎風獨立漫不經心的神秘之人卻更快。WWw。QuanBeN-XiaoShuo。Com

空中隻見一道銀光掃過。

那人竟如同能操控夜風一樣,身子自高高的樓頂上俯衝而下,速度如此的快,卻又如此飄逸,最高明的輕功都沒有他這般自由靈動。

火猴一見,頓時心驚。可來不及思考,兩個人已經照麵,對手,過招,對方都是輕描淡寫的姿勢,場麵如此光怪陸離,似神仙同精怪的搏鬥,無聲卻如此驚心動魄。

幾個回合,兩人錯身。

白虎火猴隻聽得那人在耳畔輕聲一句:“步青主若是在神風,我定叫他來得去不得……”

這聲音,恍恍然,如天音。

這般好聽的聲音,原是讓人聽過了便忘不掉的。

就算身為男子,在聽得這樣的聲音之時,白虎火猴都覺得心中一蕩,一種莫名感觸,一種想看看能發出這般好聽聲音的男子,會是何等樣貌。

然後便是劇痛。

遍體的劇痛蔓延開來。

白虎火猴低頭。正看見側麵。那帶著金色曼陀羅花紋麵具之人。長發向後激蕩。同自己擦身而過。如同飛翔。一樣地姿勢。

而。就在自己地胸口上。那已經……不能稱之為是傷口了吧。那赫然是一個空蕩蕩地洞口。

風從白虎火猴失去了心髒地身體上穿過。涼涼地。傷口便涼浸浸地在疼了。

“你……”白虎火猴震驚。恐懼。詫異。不信。而他地身子。在慣性向前衝了一段時候之後。便宛如隕石一般。從夜空中赫然直直地墜落。

就在落地刹那。他看到。在自己跟前。那人白色地靴子。宛如不沾纖塵一樣。慢慢地自空中踏落地麵。隻是輕輕地用靴尖一點支撐住。渾身地潔淨白衣在風中招搖飄蕩。真似天人。

“你……”白虎火猴抬頭。望向那人。

彎彎的大大的月亮就橫在那人身後的天幕上,更襯得他如天人下凡一般聖潔不可侵犯,金色的麵具,泛著點點的金光,火猴看到,他垂眸,望向自己,雖然是麵具遮著,仍能看到,月色之下,那雙眸之中,流光一抹,如此……奇異。

“原來、是你……”火猴能聽到自己的聲音,這般詭異。

失了心,居然還能開口說話。

那人低頭,似憐憫般看他一眼。

他明明是站在滿地屍體,遍地鮮血之中,卻偏偏幹淨高潔的像是來普度眾生的神人。

然而他明明就是最殘忍的那凶手。

白虎火猴已經沒了心,麵對此情此境,卻仍能覺得心痛,有一股危險的觸感在殘存的意識之中蔓延:危險,這個人……好危險,或者比想象中更加危險,那麽……君上……

火猴收回視線,僵硬地望向巷口。

他伸手,手臂已經僵硬,卻仍舊堅持地,抓住地麵的土。

神秘之人站著不動。

“呼……”白虎火猴的身子飛起來,竟硬生生地從地麵上向著巷口的方向,飛出了相當大一段距離。

神秘之人卻並不驚慌,手臂一揮,長長的白色衣袖隨風飛舞,他的身子卻倒退回去,重又回到了高高的仿佛高處不勝寒的樓頂上,雙眸俯視地麵。

“君上……”火猴牙關緊咬,咬著這個名字。一定要告訴君上,一定要告訴……

他心髒被取,原本是立斃的,不曉得卻為何竟沒有死。

向前飛出這一段,身子落地之時,灑落一地的血,連同體內的……何其慘烈。

可是他連看都沒看一眼,雙眸隻是牢牢地盯著巷口方向,枯瘦的手牢牢地抓住地麵的泥土,竟抓出了深深的痕跡。

“呼……”又是一聲,火猴飛起來。隻不過,這一次,比先前那次,距離要短得多。

夜風呼呼吹著,樓頂上那人挽著白衣,淡然地看,忽地自語說道:“是想回去通風報信麽?……步青主的手下,倒是忠心的很。”

好看的嘴角,透出一絲天人般的笑。

隻不過……不過是卑微的垂死掙紮罷了。

果然,如他所想。

白虎火猴第二次落地,摔落地麵之時,身上浸出的血液,已經將半個身子濕透,他麵色鐵青,仿佛地獄之中爬出的鬼怪,雙手牢牢地抓住地麵,似乎是想從地上博取一點力量來支撐自己,然而……談何容易。

他仰起頭來,望著天上的月,眼淚,從那雙並不好看的眼睛裏慢慢地流出來,卻是同樣的晶瑩的,隻不過,混合著血。

不能回去了麽……大秦……

不能再見了麽……君上……

白虎火猴的臉上透出一種猙獰至極反而悲傷的神色,這讓這張原本有些難看的臉變得些許柔和,驀地他仰起頭來,衝著天空,拚命地大吼了一聲:“君上……”

蒼涼,悲壯,淒厲,嘶啞,這聲音於夜空之中,傳出很遠。

然後他再也無力。

脖頸僵硬地,他倒下來,臉上的淚跟血,流入泥地之中,雙眸,兀自大大睜著,竟是,死不瞑目。

遠方,有犬吠聲聲,悲涼的很,而高樓上那人,目睹火猴身死,無悲無喜,輕聲說道:“二十八宿去其一,步青主,我等候你的駕臨哦。”

語聲輕悄,仿佛是說給黑暗中的神靈,說罷,白色長長的袖子輕輕一揮,身子迎風,飛過彎月,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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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長夜,禦風手上撫摸著伏在身上的小樓,卻再也沒有睡著。

他能清楚的聽得到夜中,那些犬隻們蒼涼的吼著,此起彼伏,似是發生了什麽不同尋常的事。

不知為何,心底總有一點不安,隱隱約約的,莫非,是因為明日就要離開之故麽?

起初,還能聽到攏翠袖裏低低的絲竹聲響,後來,便逐漸歸於靜寂,小樓這房子很好,並非是在前院,不然的話,恐怕要聽到許多引人遐思的聲響。

禦風微微一笑,低頭看伏在自己身上睡得很熟的人。

明日,便要離開了,此後,這人……

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也聽到自己的歎息聲,並為之驚悚了。

小樓輕輕地動了動,臉頰在他的胸前擦了擦,嬌嫩的肌膚,擦著他**的胸,有種奇特的感覺。

不……明日,不是離別。

禦風忽地輕笑。

是的,那絕對不是離別,而是……真正的開始。

他的手牢牢地挽著她的一絲青絲,止了歎息。

該安心睡了吧。

忽地……寂靜裏……

禦風似聽到一聲淒厲無比的吼聲,接著是群犬更為激烈的叫聲,可是不久,卻又慢慢地又歸於靜止。

一切真的靜止了下來。

禦風雙眉微皺,那一聲,如幻聽,可……竟引得他心底重又一陣不安。他雖然看不到,卻似乎能感覺得到,這月夜,……在這陌生皇都的某處,有一場他無法親見的戰鬥正安靜地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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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花:嗯嗯,第三更奉上了,對於這曼陀羅的主人是誰,大家猜到了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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