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這裏的煞氣已經被打撒,以後都不會有事了!”止末說完,放下手,看了眼前麵的小土堆,四周陰冷的感覺已經不再,籠罩在山頭上、常人無法看見的那層帶著陰冷的濃霧都消散了。

“止末姑娘,這可以了?”李二郎感覺身上好像沒了座大山,欣喜的同時,心底對止末更是敬佩不已,他們上山還不到一刻鍾,她連符都不用,直接輕輕動了下手就好了。

“嗯~”止末點一下頭,伸手從兩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那裏接過自己的大包袱,重新掛在自己雙肩上背在背後。

“這……”兩個小夥子,吃驚地看著止末將他們兩個人一起扛著都覺得而有些吃力的大包袱,就這麽輕輕鬆鬆地背在肩膀上,而且整個人身姿筆直,那個大包袱在她身上好像一點重量也沒有一般。兩個人吃驚慚愧的同時隱約中更是敬佩。

李二郎打斷兩個人吃驚的話,問道:“止末姑娘,那,接下來我們還要做些什麽嗎?”他已經覺得什麽事發生在止末身上都理所當然的了

“嗯,你們日後,方便的時候給他供奉些香火,為自己與後人積些福德。”止末想了下說道。

“是。”李二郎點點頭,認真記下。一會下山後一定將這事一一地如實報給老村長知道,這次因為止末姑娘說老村長八字不合,不能上山。

“此事已了,我也該走了!”止末抬頭看了眼天色,決定要盡快趕路。

“額,止末小姐,您這就走了?”李二郎愣了愣,連忙手起用來記錄止末交代的事宜的木頭和從舊衣上扯下的白布。

“嗯~”止末淡淡的應了聲,舉步順著上山時的路,往山下走去。

“止末姑娘,等等~”李二郎見止末要走,給兩個愣住的小夥子使了個眼色,讓他們趕緊回村中報告這裏的事,自己連忙追上止末,將人攔下,好讓村裏人將一早就備好的謝禮送來。

“嗯?”止末停下腳步疑惑地看著李二郎。

“止末姑娘,您幫我們村這麽大忙,幫我們渡過這次劫難,我們……我們村無以為謝,所以村裏鄉親在村裏都備下的東西,希望止末小姐能收下。”李二郎有些羞愧和結巴地將自昨夜起自家媳婦就交代的話說出來,止末姑娘的門規與外麵那些道長不一樣,她們不需銀錢,每次符咒和卜卦麵相都隻是受半斤米或者些許山上采的野菜香菇之類的東西。

“嗯?”止末疑惑地看著李二郎,搖搖頭說:“我昨夜在你家中住了一宿,此事就當是償還你們借宿之情。”這樣還了相助之情不會簽下因果,也得了福緣。

“止末姑娘,我們知道你們玄門弟子下山曆練,不會收取銀錢,隻受些白米齋菜,所以村中鄉親們都備好這些。”這些都是他媳婦告訴她的,當年止末她師兄師姐贈她符咒法寶之時收的就是半斤麵和小半籃子香菇。

“嗯?”止末聽到李二郎的話,皺眉將下山時候,師兄師姐交代的事回憶一百年,裏麵並沒有這個說法,而且她也不吃穀物齋菜的那些東西。

“止末姑娘?”李二郎止末皺起眉,以為她們備下的東西太過單薄,她不喜歡

“額?”止末突然想起下山時止陽說的話——拿符咒換錢,隻是,這次她總共給出了將近一百一十道符咒,如果換成銀錢的話,應該換成多少,但自己現在身上也還有錢。

李二郎看止末皺起的眉頭更緊了一份,以為自己剛才說錯什麽話了,一時有些後悔,昨晚沒問清楚媳婦,關於玄門弟子換取報酬時該怎麽說的。又或者是,換取半斤白米和齋菜都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十年後的今天也許已經不是換這些了呢。

“不用換取!”想了許久,止末決定還是不用換取了,待自己沒錢了,需要的時候在按照師兄說的那樣去賣錢。

“額?”李二郎微愣。

止末說完,沒在意李二郎的反應,直接用起縮地成寸的道術,下山趕路。

下山出了那個村子後,止末慢慢地停下腳步,開始以平常的步子,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著。

而在五十裏外的小鎮上,柳若卿帶著青紫,兩個人走出官衙,登上一輛早已準備好的馬車。

“小姐,我們真的要先走?”馬車向城門奔去的時候,青紫忍不住開口問道。

“嗯!”柳若卿將聯手的麵紗輕輕取下。

“小姐,鎮上的那些人怎麽辦?”鎮上疫病這半個月來,雖然在她小姐與陳吉少爺的控製醫治下,有所好轉,發病的人是少了,可是每天依然還很多人染上病。那些想要逃離鎮上的人,後來都被出去尋找的人發現死在了城外。

“我們隻是出去一下,傍晚便回來。”柳若卿本不想帶青紫一同出來,這次她隻是想做個嚐試,證明鎮上的情況會不會是她心中所想的那般。

“小姐,真是奇怪,明明是一樣的藥,那些在府衙上的百姓,他們都已經慢慢好轉了。說明小姐的藥方是有些的啊。”喝同樣的藥,有所好轉的隻有府衙內的那些人,府衙外的那些百姓,病情依然在加重。

“嗯,所以我們需要出來看看。”青紫會察覺到的現象,柳若卿早已發覺,隻是一直沒找到頭緒,知道今晨,聽了陳吉的話,讓她有些觸動

“那,小姐,我們現在是要去什麽地方?”青紫有些奇怪,治理疫病和她們出城有什麽直接的關係嗎?

“去那些逃出城的百姓走的最遠的那個地方。”正如今天陳吉說的那樣,這個小鎮有些奇怪,這次不像是疫病,隻是她自小學的藥學醫理,而陳吉雖有跟她們師傅學了些道法上的事,但不精通。

“啊?”青紫覺得奇怪,如今鎮上的人,寧人驚慌失措地躲在家中,等待救治,也不敢離開小鎮,這次要出來也多得是這次一同前來的藥穀中人,不然這次她們出城連車夫都沒有。

柳若卿像沒聽到青紫的驚訝一邊,拿出自己帶來的一本書,自顧的翻看起來。

青紫見她看書,老實地閉上嘴巴,不再出聲,不一會便靠在邊上,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整個車廂除去輕輕的呼吸聲,便是偶爾輕輕的翻書聲。馬車仍在急速前進,嘚嘚馬蹄聲與車軸聲交響聲。

而離開村子的止末,在日掛當空的時候,才慢慢停下腳步。抬頭眼底帶著疑惑地往小鎮方向看去。好一會,沒看出什麽來,便從身上拿出元虛給的羅盤,低頭,一邊掐算一邊盯著羅盤認真地查探起來。

不知為何,她心底突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感情出來,說不出好也道不出壞來。可從羅盤上顯示的來看,她走的這個方向是正確的,周邊也一切正常;遠遠的一片空中帶有絲絲黑氣的地方應該就是那個小鎮,這會那罩在空中的黑氣也沒什麽變化。如此看來,好像並無不妥。

於是,止末站在路邊看著遠方,皺眉思考起來。繼續往前走,天黑之前一定會到李二郎她們說的那個鎮子。止末低頭看了看手上的羅盤,想了下,將羅盤收起來。背著包袱繼續往前走了五百米,在路邊的大樹下停下,將包袱放下,盤腿背靠樹幹坐下,雙手掌心向上疊放在丹田之上,麵對大道閉上雙眼,打算先靜心調息一番後,再繼續往前走。

一個時辰後,止末突然睜開眼睛,抬頭往通向那個小鎮的那個方向看去,一輛馬車正向她這邊趕來。很快,止末瞪大眼睛,看著慢慢靠近的馬車,或者該說是看著跟著馬上四周的,常人肉眼看不見那幾個透明身影。

止末連忙收回眼睛,手上動作有些慌張地拿出止清給的封靈符、避煞符、斂息符等幾種符咒,雙手微顫地全部用在自己身上

在馬車越來越近,隻剩百米的時候,止末低著頭,雙手還有些微顫,雙腳也有些發軟的情況,一把將放在一邊的大包袱抓起來,扛在肩上。背過身上,顫著雙手非常地結出一個手印,使出遁地術遁地快速離開原地。

手印結出的時候,整個人瞬間沒入地下。隻是整個人遁到地下後,剛準備離開,發現包袱還留在地麵上,於是又從地上出來,雙手搭著大包袱,再遁地。隻是來回好幾次包袱還是留在地麵上,聽到越來越近的聲音,止末越來越近。

“咦?”駕車的年青男子拉扯著韁繩停下馬車,瞪大眼睛驚恐地看著十米外,路邊大樹下,那個一會出現在地麵上一會又消失在原地的背著一個大包袱的怪人。

“元胡,何事?”突然停車,柳若卿不由詫異地抬起頭隔著車門問外麵的人。

“小,小姐,右前方的路邊有,有個奇怪的人,像在變戲法。”元胡說話的聲音微微顫抖,樹下的那個人在他說話的時候又一次消失了,不過這次肩膀以上的地方和那個詭異的大包袱還在地麵上。

“怎,怎麽了?小姐發生什麽事了?”青紫醒來,扭頭迷茫地看著四周問道。

柳若卿沒有回答青紫的話,將手上的書放下,掀起右邊車窗上簾幕,往右前方看去。

這一看,柳若卿不由一愣,正好見那人的身體突然從地上起來。因為低著頭,頭上情絲披散,雙肩上還背著一個看起來比這人身板還好大幾圈的大包袱;身上穿著泛舊的淺青色的道袍,腳上是同色係的靴子,身上還不沾一絲塵土。雖然看不清對方的模樣,可這個熟悉的打扮,柳若卿還是很快想起來。

柳若卿剛想開口說話,樹下的人好像發覺她們的存在,很是焦急,雙手微顫著快速地結出一個手印,整個人又陷入地下,隻露出肩膀以上的位置與那個突然落到地麵上看起來像座小山的包袱。

作者有話要說:所以說止清她們不是善良的好道士,幫人那都是有目的滴~掩麵……

ps:前天不小心閃腰了,昨天還在外麵跑了一天,下班後,回到家,老腰實在是hlod不住了,所以就沒碼字更文,請大家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