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末~看到沒,嘖嘖~小師妹砸的那些符……”一直關注著前方戰況的陳吉,看到自家師妹一個人站在那裏拿出各種的符咒砸的那些鬼修東躲西藏的樣子,就激動的好像那個在上麵揮霍符咒的人是她一樣。特別是看到那個穿著紫色衣服的鬼修,在半空中弄了亂七八糟的東西後,沒什麽殺傷力不說,還差點被雷劈到,陳吉更是興奮地扭頭想跟止末一起分享分享此時的激動。

陳吉話說到一半,聲音在看到止末嘴角慢慢溢出的那抹刺眼的紅,戛然而止。而後,臉色一變,緊張地伸手扶住搖搖欲墜的止末,焦急地問:“止末,你怎麽了?”不問還好,話才問出口,就見止末嘴角溢出的紅色**越來越多。

止末抬手動作輕顫地抹去嘴角溫熱中帶著鐵鏽味的紅色**,看陳吉一眼,張了張嘴巴,一口血卻噴了出來。目光潰散的最後一刻,強撐著已經迷蒙的視線,往柳若卿所站的方向看一眼,便在陳吉緊張的呼喊中受不住地陷入黑暗。

似有所感應,前方的柳若卿心下一顫,閃過一絲不安,將手上道雷符和符咒全部朝紫衣她們砸了過去。隨後,不顧一切地扭頭往止末所在的地方看去。可入目所看到場景,讓她差點從屋頂栽落到地。

顧不上還在紫衣她們,飛身向止末那邊急速掠去。身形落到地上的那瞬間,腳下發軟,柳若卿差點跌倒,腳步帶著踉蹌地急衝到止末身前。

柳若卿白著臉,顫著雙手,從陳吉懷中小心翼翼地接過嘴角還帶著刺目紅色的止末。眼前蒼白的臉色,和夢中那個小小的似毫無生機地倒在丹爐邊人重合在一起。滴滴熱淚就這樣不受控製地劃過臉頰,低落到止末臉上,濺起幾滴水花

“止末?”柳若卿顫著音,翻手拿出止末給的裝著朱果的玉匣,飛快地打開,將果子拿出來,直接用內力在果子上化開一道口子,逼出果肉內飽含靈氣的汁液,想要喂止末喝下。

可昏迷中的人卻毫無反應,汁液從對方唇上溢出,與嘴角上的那抹紅混合在一起,最後一起滴落到對方身上的白衣上。

柳若卿見此,毫不猶豫地果子放入自己口中,將果汁含入自己口裏,俯首貼到對方蒼白的唇上,撬開對方的唇齒,將果汁哺入對方口中。直到果汁滑入對方喉嚨,被吞咽,才喜極而泣的離開。

在邊上看著柳若卿一會哭一會笑而呆愣的陳吉,小心翼翼地道:“那個~小師妹~”喊完,見柳若卿整個心思依然沉浸在止末身上,不由提高聲量對柳若卿道:“小師妹,止末她沒事~”說完見柳若卿終於抬頭往自己這邊看過來,陳吉有些心虛的幹咳一聲道:“你自己探探她的脈,雖然吐了血,不過吧,她除了脫力之外,沒什麽事~”說完鬆口氣的同時,還很沒好氣地翻一個白眼,這麽的一驚一喜,讓她都覺得有些脫力,甚至還有些腳軟。

柳若卿聞言,伸手搭上止末的手腕,隻是沉穩的脈象雖然讓她鬆口氣,可心卻依然高高地掛起。特別是止末嘴角那抹刺眼的紅,讓她越發不安。

這邊柳若卿撒下一把符咒就轉身離開,那一邊紫衣因為發動血咒,消耗大半靈氣,而這次柳若卿竟然一次砸了兩個雷符,和上百張其他符咒。紫衣躲閃的動作雖然很快,但耐不住有兩個道雷符,邊上還有其他什麽亂七八糟的高級符籙。最後,險險地避開紫雷,卻無法避開其他符籙,甚至最後還被一道細細紫雷劈到身上。待她撐過這些炸開的符籙時,也是萬分狼狽,嘴角溢出的血不比止末少。

藍衣和綠衣兩個為橙衣她們擋去最後一道冰符後,見紫衣這般模樣,連忙飛身落到紫衣身旁,伸手欲攙扶道:“紫衣姐姐~”

“我沒事~”紫衣拒絕兩個人伸過來的手,抬手將嘴角的血擦去,皺眉往客棧方向看一眼。對藍衣和綠衣兩個道:“我們走吧~”她們今晚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雖然不盡人意。

“嗯!”藍衣和綠衣兩個聽了也不反對,點下頭,收起手上的兵器,飛身落到橙衣和黃衣兩個人身邊,幫著她們帶上重傷的紅衣與青衣飛身跟著紫衣離開。

“紫衣姐姐,我們這會是要去?”黃衣說著有些擔憂地看紅衣青衣兩個一眼

“回洞府!”紫衣說著也看紅衣兩個一眼。

“嗯!”黃衣和橙衣兩個聽了,大大地鬆口氣,兩個對視一眼後,由黃衣繼續問道:“紫衣姐姐,為何血咒發動後,柳若卿竟然會安然無恙?”

紫衣聽了眉頭又是一緊,沉默許久,在黃衣幾個以為她不不會回答的時候,才開口道:“隻怕有人幫她解了這血咒!”

黃衣幾個雖然也這麽猜測,可聽到紫衣這麽說,依然忍不住震驚,道:“何人能解血咒?”說完黃衣四個紛紛對視一眼。

紫衣先是歎息一聲,而後道:“隻怕這一界,還有隱藏著其他我們不知道的存在。”

橙衣沉吟片刻,猜測道:“姐姐,為柳若卿解去血咒的人可會是那個玄門的女人?”

橙衣說完不等紫衣回道,邊上的黃衣便開口道:“不太可能,玄門,我們都知道,雖說傳承千年,可這個門派也就千年她們開山始祖還未隕落的時候,名聲大震過那麽百年時間,隨後門下都沒有出色的弟子出現。且門內弟子稀少,隻怕這一代的三個弟子已是千年來最多的一代了。”

藍衣綠衣兩個聽了也讚同黃衣觀點的點下頭,而紫衣卻沉默著不表一眼。

橙衣聽了黃衣的分析也覺得有幾分道理,想了想道:“可柳若卿身上的血咒究竟是什麽時候解的?”說完,黃衣幾個都跟著沉默起來,紛紛往紫衣身上看去。

紫衣皺眉道:“隻怕是十年前,便已經解開了!”

橙衣和黃衣兩個一愣,扭頭互看一眼,橙衣回頭看著紫衣詫異地道:“姐姐,你的意思是,十年前,柳若卿周身濃鬱的靈氣不是為了幫緩解血咒之苦,維持她性命,而是為了掩蓋她血咒已解的事實?”

其他人聽她這麽一說,也隨之一愣。

紫衣輕輕點頭道:“隻怕,她身上的薄劍和護身玉符為也不是鎮魂驅妖保護她那麽簡單。如今看來,那薄劍讓我們無法近她身,想來也是防止我們會查探她身上血咒

。”說完,紫衣心底閃過一絲懊惱。

黃衣幾個聽了麵麵相視,好一會橙衣才開口道:“紫衣姐姐,這事,大人她知道嗎?”她們這次明著雖然是來找柳若卿幾個算賬,可事實,她們這次來,是接到那位大人吩咐,查探柳若卿身上血咒的事,特別是自紫陽山小鎮離開後,柳若卿周身雖然還帶有濃鬱的靈氣,卻不再像以往那般將四周的靈氣集攏到她身上。可她沒了濃鬱的靈氣,每月月圓之時,她身上的血咒卻沒有動靜。

聞言,藍衣幾個飛行的身體不自主的顫了下,一臉驚恐地看著紫衣。

紫衣回頭看驚恐的藍衣幾個一眼,歎息道:“無妨,隻怕這次大人讓我們奪掉柳若卿身上靈氣,甚至還將一滴精血給我們,隻怕她一早就猜測到這個結果!”說完似安撫般地道:“此時,我們暫放一邊,如今重要的是,養好傷!”說完,揮手將一股元氣罩住紅衣和青衣兩個,加快了飛行的速度。

黃衣幾個見此,也不敢多言,運起身上的靈氣,加快腳下速度跟上紫衣她們。

清河鎮上一場大戰就這麽無聲無息地落幕,而遠在千裏之外的羅刹,卻在止末吐血暈過去的同時,眉頭隨即一皺,眼底閃過一抹痛色,臉色也跟著變了變。

跟她靠在一起的止清靈感地察覺到羅刹氣息的變化,馬上從她肩上抬起頭來,擔憂地看著羅刹道:“羅刹?”

羅刹眼底的那麽痛色很快被掩去,換上止清熟悉的邪魅與風情,慵懶地道:“小清子,本座頭暈~”明明該是風情萬種的語調,可語氣卻偏偏帶有點撒嬌的意味在裏麵。

止清挑挑眉,看著她臉上有些不正常的白,眼底閃過一抹疑惑,於是將羅刹從頭到腳查探一番,見她真沒事後,才鬆口氣。在心底為自己今晚疑神疑鬼的反應,揚起嘴角笑了笑。沒好氣地瞪羅刹一眼。可動作上依然慣性地攬著她腰,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腿上,手指輕輕地撫上她眉心,借自身的元氣,用指尖在輕輕在她眉心上輕揉……

羅刹舒服地閉上眼睛,勾起唇角,任由著止清在自己頭上輕輕揉按。許久後,身上的那抹不適稍微舒緩後,才開口道:“小清子,可為柳若卿卜過卦象?”

止清一愣,看羅刹一眼,回道:“不曾,為何這般問?”

羅刹彎起嘴角笑了笑,閉著眼睛繼續道:“小清子為何沒試試?”

止清眼底閃過一抹不解,好一會沒答話,很快,想到她今晚心底泛起的那抹不安

。停下為羅刹按揉的動作,緊張地看著羅刹問:“羅刹是不是止末和柳師妹她們遇到什麽事?”

羅刹睜開眼睛,深深地看止清一眼,魅笑道:“小清子卜上一卦,不就知道咯~”

止清一愣,很快便抬手掐指算起來。隻是越算,她眉頭皺的越深。許久之後,止清才放下手,輕聲道:“殺機!”

羅刹揚眉輕哼一聲,似對止清此時全副心神都放在止末她們那邊不滿一般,冷哼一聲道:“小清子,本座頭還痛~”

原本還在揪心止末她們如今安危的止清,聽羅刹這麽一聲,立刻回神,同時見羅刹臉色確實不好的模樣,一手再次回到羅刹頭上輕輕按壓,一手放到羅刹丹田位置上,直接將她自己身上的元氣,送到羅刹身上,口中還不忘訓道:“那些果子已經讓你別吃太多……”完全是當羅刹是一個凡人體弱的人對待,將羅刹修為深不可測的事實遺忘。

羅刹被止清這樣訓,不但不惱,反而還似很高興一般地翹起嘴角輕哼了幾聲。好一會之後,羅刹才好心情地閉著眼睛對止清道:“呆頭鵝雖然受點罪,不過此時安然無恙。”說完哼哼兩聲,道:“哼,就該呆頭鵝受點教訓~~”

止清聽羅刹這麽說,先是一愣,隨後不由輕笑出聲,認識羅刹這麽久,她早就看出來,這人明著對止末那是怎麽看都不順眼,可偏偏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一個人,止末要是出點意外,最緊張擔心也最生氣的那個人卻又是她。

“笑什麽?”羅刹突然睜開眼睛,有些不滿地瞪止清一眼。

止清笑著搖頭。

“哼~”羅刹冷哼一聲,不滿地看她一眼,哼道:“小清子,本座肩膀也酸~”說完,閉上眼睛,一副等著止清伺候的慵懶模樣。

“嗯嗯~”止清沒好氣地在她肩膀上輕輕揉按起來。

許久之後,在止清以為羅刹睡過去之時,羅刹突然又開口道:“小清子,你應該一直都很想知道,我跟呆頭鵝到底是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