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晚被人襲擊失去意識之後,柳若卿對止末的緊張和擔憂變的更甚。不單隻親自動手悄悄地在她們兩人的房內用奇門遁甲之術,設下好幾重陣法,更是寸步不離地守在止末床前。

可連著好幾天,每到夜深時分,房內依然會憑空響起一道佛號,隨之她同樣在佛號響起戒備的同時失去意識。

直到第四日清晨,待她又一次從榻上醒過來,快步走到床前見到止末臉色變的比昨夜更好之後,心底那抹緊張才微微放下。緊皺著眉頭走到圓桌前拿起薄劍,皺眉深思一番。靜靜地將薄劍收好。

在當晚夜深時分,察覺到對方再一次出現的時候,柳若卿一改前麵幾天撥劍戒備的態度,背對著來人道謝一聲後,任由自己陷入昏迷

地藏王看一眼又一次昏睡過去的柳若卿,笑著道一聲佛號,這次揮手將柳若卿送至榻上之時,還好意將一道佛法打到她身上,將潛伏在她身上的一道黑氣打散。

待到第六日,地藏王在柳若卿昏睡過去的前一刻,開口道:“小女娃,再需一日,這**的女娃便能醒來~”

柳若卿聞言,嘴角泛起自止末昏迷以來的第一絲笑意。隻是她太過注意力都在止末醒來的字眼上,絲毫沒聽出地藏王稱呼止末為女娃時,那語氣中心虛。

第七日,入夜之後,柳若卿將一根年份最為久遠的參王拿出來,一顆千年份的紫靈芝,以及三顆止末給她的靈果,分別用玉盒裝好,放置在圓桌上。

帶察覺到地藏王一行到來之時,柳若卿背對著地藏王幾個,目光眷戀地看止末一眼。背對著地藏王道謝一聲後,閉上眼睛,自行走到榻上。

地藏王笑了笑,一聲佛語讓柳若卿睡過去後,看一眼桌麵上明顯的三件東西,變的更是慈眉善目。揮手將圓桌上的東西收起來,合手對著榻上昏睡過去的柳若卿道一聲佛號後,笑道:“小女娃,今日本王收下你這些禮,消去你我前日佛法之情~”話說的雖是很平和。

可站在地藏王後麵的兩個弟子,還是聽出地藏王語氣中的惋惜,忍不住疑惑地問:“地藏王,為何惋惜?”他跟在地藏王身旁修行幾百年了,對這個好酒地藏王,勉強還算了解幾分。剛才那三個玉盒的東西,都是極其貴重的天材地寶。

地藏王含笑搖搖頭,房內這個兩個人都不是他們這一屆的存在。他本想與她們交好,可終究不可強求,就如那位羅刹神君一般。因果關係莫說她們,就是他們也是極其在意的。隻是幾次相交,與她們終究沒這個結交之緣。想想地藏王就將這些事放開,揮手繼續念最後一晚的安魂咒。

隨著地藏王句句梵文佛語,不單隻**止末的神魂變的安穩。就連榻上的柳若卿,隨著地藏王一句句梵語,陷入一個夢境。

柳若卿看著虛空中看著一個長相與她相似的女子,從年少起在山門內修行悟道。從原來稚嫩的模樣,隨著時間反而流逝,長成清冷模樣,目光變的越來深邃和平靜,最後以劍入道,成為山門唯一個女劍修,更在百年時間內成為門中修為最為高深的太上長老。

柳若卿似看戲一般,在邊上旁觀著這個同樣名字叫若卿的女劍修,嘔心瀝血地修行

。千年後,曆經九道雷劫,飛升至仙界。到仙界後,因是劍修,越級與人鬥法也能處於不敗之地。隻是在仙界中,也不平靜,仙魔妖三界,時常大小摩擦不斷。三者之間,戰事不斷。在她成為金仙那一年,仙界與妖魔兩界大戰。而她在這次大戰中,嶄露頭角。與魔界魔君坐下四大魔將之一一場大戰,讓她威名遠播。

柳若卿這麽一看,就在這個劍修若卿身後跟隨了千百年,原本緊張也擔憂,早在這個若卿飛升曆經雷劫之時,慢慢平和下來。就這樣不言不語,無人知的情況下,與劍修若卿一起,看盡滄海桑田……

隨著女劍修修為的提高,萬年之後,在她成為仙君的第一百年,她在升仙台上曆九九八十一道的雷劫,欲飛升神界。在她挨過六十九道雷劫之時,本命武器終折損在雷劫之下,她也被雷劫重傷。原本該是挨不過雷劫的她,卻在她硬生生地又挨過兩道雷劫,脫力之際。一個長發垂至腳跟的紫衣女子,突然執劍為她擋去讓人驚心的劫雷。

在紫衣女子出現的瞬間,不單隻曆劫的劍修若卿詫異,就連旁觀的柳若卿也隨之震驚。因為這人長相與止末一模一樣,甚至來那是的神態也極其相似。

柳若卿看到止末那瞬間,壓抑了千萬年的思念,一瞬間用上心痛,眼眶泛起溫熱,一抹溫熱劃過臉頰。看著半空中的人,眷戀地喊道:“止末~”想要上前,卻無法動彈,看著半空中的,喊著思念千萬年的名字。對方卻聽不到,也看不到她的存在……

半空中的紫衣止末,不知道下麵不單隻有一個曆劫的人,邊上更還有一個滿眼眷戀與思念地看著自己的人存在。而是舉劍引著紫雷劈到手中黑漆漆的長劍上。甚至還空出手,從心口逼出三地珊瑚紅的血滴,一滴一滴地融入劍身上,每融入一滴,長劍上便會紫光大作,她更是趁機借著紫雷劈在劍上,加於淬煉。隻是融合最後一滴血之時,劫雷似通了人性一般,突然同時轟下三道水桶粗的紫雷,讓手上那滴血從她手上脫離,低落到地麵上劍修若卿的散落在地麵上白色發帶上。小小一滴血珠,滴落到發帶上,化成一小朵梅花。

不久,紫衣止末剛引出的另一滴血,再一次在四道紫雷下弄的脫了手,同樣滴在了那根發帶上形成新的一朵綻放的梅花。

半空中的止末似乎因為接連失了兩滴些,有些惱了,又引出一滴血後,也不懼朝身上劈過來的紫雷,直接將血滴融到長劍上

。生生挨了三道紫雷,在兩個若卿一個擔憂一個詫異的注視下,隻是破了衣袍,而後安然無恙地甚至無比霸氣地揮劍追著紫雷,繼續淬煉長劍。

劫雲內的劫雷似乎也被她這樣的做法給弄的惱了,連著轟下九道雷,見不單沒見這討厭的人轟成塵埃,還幫她將長劍淬煉了一番,長劍由一開始黑沉沉的顏色,變的黑中流轉著一種銀光,似帶有靈氣且還似通人性般開始雀悅地自主地吞噬紫雷。劫雲見此,在止末頭頂上快速翻滾幾下後,便準備散去。可止末低頭看一眼手中還在輕顫的長劍,太頭看一眼一副惹不起我走還不成的劫雲一眼,揮手,甩出一根白色繩索,將頭頂上快要散去的劫雲,細細密密地捆了起來。

劫雲被白繩困了,竟然也變的動彈不得,紫雷在黑雲中不斷的翻滾,似要掙白繩。隻是那白繩也跟長劍一般,那紫色雷電入了它身上,瞬間就消失不見,甚至還散發出一抹淡淡的紫光。

許久之後,劫雲似掙雷了,黑雲內的雷電不再翻滾,安靜下來。

紫衣止末見此才抬手將白繩收回來,將手中的長劍拋至空中。劫雲內又是一陣雷電翻滾,醞釀片刻,便接連轟下九道,威力比前麵任何一次都要大的紫雷。

紫色雷電大部分被長劍吞噬,零星幾點小雷電,落到了下麵,不少落到若卿四周,少許幾道,落到了那根沾了血的發帶上。

長劍連著吞下十八道雷,才心滿意足地在半空中輕輕顫了顫劍身,回到紫衣止末手中。

紫衣止末執劍,打量一番,彎了下嘴角,這才將劍收起。轉身準備離開之時,身形突然頓住,低頭往地麵上看一眼。似被什麽東西吸引了目光,身形一晃,便落到劍修若卿身前,隻是目光卻隻在她身上淡淡掃過,最後落到三步遠紫光流轉的發帶上。

一邊的柳若卿,見過出現在眼前的熟悉麵容,先是一陣激動,可最近在看到對方嘴角的淺淺笑意後,一怔。隨之心下一窒,眼前這個人雖然長相跟止末一模一樣,可兩人的氣質卻相差甚遠,這不是屬於她柳若卿的那個止末。

紫衣止末不知道虛空中柳若卿的黯然,反而饒有興致地勾起地麵上的發帶,若有所思看發帶上的血跡一眼。突然勾了勾嘴角,對著頭頂上還未散去的劫雲道:“再弄幾道雷來!”說完,抬手弄出一束紫炎,隨意地將發帶煉製一番,便將發帶送至從雷劫在落下的紫雷中。

幾道雷後,才抬手收回發帶,似對發帶上原本沾染血跡的地方此時化成兩朵妖豔的梅花很是滿意,眯了眯眼

。目光落到已經調息完站起身的劍修若卿身上,而後目光又落到她腳下斷成好幾段的長劍上,問道:“你是劍修?”

“嗯!”劍修若卿此時的模樣雖然因為前麵的劫雷變的有些狼狽,但神態卻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對眼前這個突然出現,擾亂自己渡劫的神秘女子也是一臉的平靜。

紫衣止末似很滿意她這個態度,翻手拿出一柄一尺多長薄劍與手中的發帶一同遞給劍修若卿道:“給你!”

劍修若卿微怔,看一眼遞到眼前的薄劍和發帶,微微皺下眉道:“無功不受祿!”

而邊上的柳若卿看到紫衣止末手中薄劍也隨之一怔,那是羅刹送她薄劍……

“我擾你了渡劫~”說著,彎起嘴角抬手指著頭頂上還未散去,反而越來越黑沉似在醞釀著什麽的劫雲道:“它似乎很生氣!”

劍修若卿抬頭看黑沉的劫雲一樣,這才伸手將兩件東西接過來。

而在這時,空中突然裂開一條黑色縫隙,從縫隙裏麵走出一個青衣勁裝女子。那女子皺眉在空中掃視一遍,最後看到她們的時候,大大的鬆口氣,飛身落到紫衣止末身後,對她恭敬地道:“神君!”

“我這就回去!”紫衣止末揮手讓她不必多禮,便飛身離開。剛來的青衣女子疑惑地看劍修若卿一眼後,便跟著離開。

而邊上的柳若卿卻是微怔地看著青衣女子的背影,那個人張的跟止清一模一樣。此時她不得不猜想,這如果是夢的話,那麽眼前這個再次與雷劫抗衡的人,也就是她自己,準確的說是她的某一世?

柳若卿在這邊皺眉思索著這真實的不似夢境的夢,而另一邊渡著神劫的若卿,再一次挨過了六十九道劫雷,而半空中的劫雲還沒散去的現象。又是十二道劫雷落下後,半空中的劫雲才被一朵朵祥雲所取代。

許是若卿的神劫比神界的其他人多了七十一道劫雷,讓她一個剛從下界飛升上上來的神,得了個能與某個上古神祗做鄰居的神殿。

到神殿後,與仙界的生活相比,也沒多大變化,唯一變化的便是這裏的地大物博,各種在仙界視為珍寶的東西在這裏隨處可見

。而不變的便是各種爭奪不比仙界少,神魔兩界關係也不太好,大戰小戰不斷。

在若卿到神界第一個百年的時候,兩界發生了一次規模比較大的戰爭。這一次,若卿參戰。在戰場上遇到了個老熟人,當年魔界的那位魔將,如今也飛升成了一個魔神,此時也是魔界陣營的一員,依然是統帥魔軍的一名魔將。

熟人相見,總會是雙眼發紅。隻是她們雙眼發紅,是新仇加舊恨的原因。

一場旗鼓相當的對戰下來,若卿左手臂被對方手中紅槍所傷,而對方臉上的銀色麵具也被她手中薄劍劃破,在麵具上留下一個大大的裂縫的同時,也在對方右邊臉頰留下了一個傷口。

這一站,讓若卿在神界得了一個戰神的稱號。

隻是一些深居淺出的若卿,自這次大戰結束後,便閉關療傷。直到十幾年後,才再次打開神殿大門,同時第一次見到了住在千裏之外的那座古樸神殿的鄰居,同樣是一位熟人。隻是兩個人再次相遇後,一個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沒有看大迎麵而來擦肩而過的熟人;另一個則是鑒於對方上古神祗的身份見對方似沒看到自己便也沒主動開口。

自那一次相遇後,若卿在於少有幾位有交往的神君那裏得知,那位是清淵神君,不論在上古神祗裏頭還是在神界整個,身份都極為尊貴也最為神秘,就連神帝對她態度也是極為敬重。而跟在清淵神君身後的那位,則是她的神侍止清。

隻是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若卿隻是淡淡一笑,並未將這些放在心上。

時間繼續在相對平淡安寧地生活中流逝,直至神魔兩界再一次發生大戰。這一次大戰比任何一次戰爭來的聲勢浩大,整個神魔兩個都出動了各方高階層的人參戰。讓一次大戰變得慘烈如煉獄,神魔兩界不少上古神祗紛紛隕落在戰場上,神魂寂滅。戰場的傷戾氣與血腥味將神魔兩界的邊界變出一個血海,寸草無生。

而身為戰神的若卿在此次大戰中更是因為以一第三,一人攔下魔界三個高級魔將,而深受重傷,差點隕落。

僥幸為酒神所救才撿回性命,但也在自己神殿內修養百年才痊愈。

待她再一次打開神殿大門,踏出神殿的時候,為的是酒神送來品嚐新酒的帖子

兩個若卿到酒神神殿,神殿內已經陸續有幾個神君在裏麵閑聊。酒神見戰神到,起身相迎的同時。門外突然響起一道稚嫩的童聲:“小清子,你速度又慢了~”

聞言,神殿內的神君紛紛停下動作,動作整齊地伸長脖子朝門口看去。

兩個若卿同樣也微微詫異地朝著門口看去,她們在神界近千年時間,自然也知道神界不是沒有小孩,有些修為高深的神君,也會運用自損自身修為的秘法與道侶誕下血脈,隻是許多神君不願這樣自傷,所以……

不待兩個若卿多想,一個青衣女子抱著一個五六歲大的紅衣女童,便出現在眾神眼前。柳若卿看到青衣止清懷中縮小版的羅刹,不由一愣。而戰神若卿則是微微詫異後,便移開視線。其他神君,更在在縮小版羅刹出現的時候,迅速地移開視線,假裝著繼續剛才未完的話題。

整個品酒宴在縮小版羅刹指使著青衣止清忙進忙出中過去,而自品酒宴後,戰神若卿也重新回到了規律平靜的生活。直到有一日,有感而,出門遊玩之時,在某條幽靜的小道上,再次遇到縮小版的羅刹。戰神看到明明一副幼童模樣,渾身上下卻散發出慵懶氣息的女孩。微微一怔後,看四周一眼,沒見到清淵神君的神侍,便舉步向前,蹲□子,看著躺在草地的紅衣孩童,問:“你可是清淵神君的孩子?”

原本,這應該是一句很平常的問話。

可偏偏讓原本閉著眼睛的紅衣孩童,突地從地上跳起來,與戰神平視,氣呼呼地嘟著小嘴氣惱地喊道:“你才是呆頭鵝的孩子……你哪隻眼看到本座是那呆頭鵝孩子了?哼……”

戰神卻誤以為她之所以出現在這裏,定是與清淵神君鬧孩子脾氣才如此,於是難得展顏一笑地對氣呼呼地女童道:“我送你回去如何?”

“本座自己會回去……”縮小版羅刹,輕哼一聲,高傲地輕抬下巴。

她這邊模樣殊不知卻更讓戰神誤會,就連一邊傍觀的柳若卿,此時見到她這個模樣,不然地想起了記憶深處長大版羅刹高傲輕哼的模樣,不由的跟著輕笑出聲,隨之想到與羅刹長相相似的止末,不由有些期待地抬頭看著遠處清淵神君的神殿,羅刹在此,那麽止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