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卿和止末一行人,離開清河鎮之後,因為這同行中多了墨妖三個傷勢未愈的傷患,行程比以往便慢上許多。原本到柳州城,該是半個月的路程,這次硬是走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不過,一路上,一行人相安無事,平安抵到柳州城,也讓四小姐她們明顯地鬆了口氣。再看到煙州城城牆的的時候,幾個人臉上也終於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一早,城門初開的之時,藥穀在柳州城內的打量別院的管家,就親自帶著人在城門口等候。遠遠地見藥穀的馬車出現在城門口,便歡喜地帶著人迎了上來,出示身份後與穀一交談一聲,便一同坐到車轅上,跟著來的人便跑了回去通知,他自己帶著穀一他們駕著馬車一行人走在後麵,往藥穀在柳州城內的別院行去。

柳若卿和止末一行人到別院,還未下車,遠遠地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喜慶的嗩呐聲。藥穀其他人聽了隻是笑了笑,倒也沒多大反應。

反倒是止末,下車後,聽到這些聲響後,有些好奇地抬頭往嗩呐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她這個動作,不單隻柳若卿和陳吉看到,就連上前來跟柳若卿行禮的別院管家也眼尖地發現了,以為止末她這是嫌外麵吵鬧,於是笑著解釋道:“少穀主,止末小姐,今天是隔壁街富戶家裏嫡長子成親,所以熱鬧了些……”

柳若卿聞言笑了笑,示意別院的管家不用在意,道:“無妨!”隻是,話說完後,笑著往止末那裏看了一眼。

止末收回目光,也跟著麵無表情地衝管家點下頭,冷漠地回了一個單音:“嗯!”

原本還想說點什麽的管家見她們兩個不介意,特別是見止末麵無表情的模樣,便不再過嘴,說些什麽,笑著應下著,恭敬地帶著柳若卿和止末兩個人往她們兩個的院子走去。

原本打算回房休息的陳吉,卻在聽到管家剛才那番話後,突然改變了主意,也嬉笑著對柳若卿和止末道:“啊,小師妹,我也去看看你們住的院子,免得回頭找你們了,還不知道到哪去找你們~~”說完,快步跟了上來。

管家將兩人帶到別院後麵最為別致安靜的院子,給兩個人留下兩個小丫鬟後,詢問幾句,見柳若卿沒有其他事交代,這才恭聲告退

管家走後,柳若卿看一眼站在邊上的小丫鬟,隨之視線落到邊上一副明顯要八卦看熱鬧的陳吉身上,也大概猜到了她會說些什麽,便有些無奈地對後麵跟過來的青紫說:“青紫,你先帶她們兩個下去。”

青紫聽了,將手上的包袱簡單地放到一邊。抬頭快眼掃看了房內的擺設一圈,滿意地點點頭。目光落到兩個看起來幹淨利落的小丫鬟,笑著衝柳若卿點點頭道:“是,小姐。”說完轉而對兩個小丫鬟道:“你們兩個暫時先帶我走走如何?”

原本有些緊張的小丫鬟,一聽青紫這麽說,連忙笑著點頭。三人便前後跟著離開,房內隻剩下的陳吉和柳若卿止末三個人在。

青紫帶著兩個小丫鬟剛走遠,陳吉就迫不及待地衝著止末眨眨眼睛,促狹地問:“止末,你~”說著不懷好意地看柳若卿一眼,繼續道:“小師妹你們兩個準備什麽時候成親?”

“師姐~”柳若卿淡淡笑著看陳吉一眼,視線卻是下意識地往止末那邊掃去。

“哎呀呀~”陳吉似沒看到柳若卿眼底的那抹警告一般,故意拿著折扇在下巴上點了點,故意道:“小師妹,女大當婚女大當嫁的,何況你們兩個都是那什麽關係了,這成親什麽的不正是水到渠成的事嗎~”雖然她裝沒看到柳若卿眼底的那抹警告,但也不敢當著她的麵直接說什麽肌膚之親周公之禮的詞出來,就怕一會逗急了,惹的她們小師妹惱羞成怒又抽出幾根金針往她身上戳上幾下。

柳若卿一聽她這麽說,沒好氣地瞪她一眼道:“師姐,方才墨少主她提出想在我們別院做客,我也同意了,正好這次我們出來的人多,擔心招呼不周,便讓管家安排墨少主到師姐所在那個院子的廂房暫住幾日,想必師姐不會在意才是,正好也方便師姐和墨少主交流心得,互相切磋……”

陳吉一愣,臉上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眼角微抽地看著柳若卿問:“小師妹,她什麽時候說的,我怎麽不知道?還有,你這院子不也還有幾件廂房空著嗎?為何要我跟那個毒蘑菇住一起……”陳吉說道後麵語速快到稍微聽力不好的人,便會聽不清她到底在說些什麽。

而陳吉一口氣將所有的為什麽說完後,將打趣看熱鬧的事拋諸腦後,也不等柳若卿的回答,直接轉身飛速離去。

“若卿?”陳吉剛走,止末便疑惑不解地看著柳若卿問:“何是成親?”說完心底同時想著陳吉剛才說的她與若卿之間的關係成親?

“成親,乃是這塵世間成人男女結成伴侶的姻緣儀禮

。”柳若卿淺笑著解釋。

“唔~”止末深深地看柳若卿一眼,心思全放在了“結成伴侶”這四個字上,好一會,神態認真地看著柳若卿,道:“成親!”

柳若卿一怔,看著止末眼底那抹認真,好一會才揚起唇角,淺笑道:“止末想與我成親?”

“嗯!”止末認真地點點頭,繼續道:“成親!”

柳若卿臉上的笑意隨著她的話語,而深幾分,同時眼底也蕩起一抹柔柔的笑意與溫情,道:“這麽說,止末現在這是在與我求親?”

止末一愣,隨之認真點頭:“嗯!”

“那麽,止末可知求親可不是如止末現在這般?”柳若卿說完淺笑著看著麵前這個明顯呆愣住的人。

止末皺了皺眉,誠實地搖頭,然後很好學地問:“如何求親?”

“這個啊,就要看止末了~”這一次柳若卿一改常態,不單隻沒給予解釋,同時說完還主動地在她嘴角輕吻一下,轉身離去……

止末呆愣地看著往內室走去的柳若卿,抬手撫了下自己嘴角的剛剛被親的地方,眼底閃過一抹光芒。隨之往內室看一眼,似下定某個決心一般。閃身直接從內室離開,順著嗩呐的聲響,尋到了對麵那家正在熱熱鬧鬧的人家家裏。

而止末剛離開,在內室的柳若卿,便嘴角含笑地從裏麵轉了出來,笑看止末離開前所站的位置一眼,才轉身回到內室。

隱去身形的止末,飛身站在人家大門口,看著腳下一大堆穿著紅衣的人,皺了皺眉,順著他們的目光往街口方向看去。

遠遠地看到一個穿著大紅衣裳、胸口紮著一顆大大的同樣紅豔的似花朵般的東西的年輕男子,騎在高頭大馬上,笑容滿麵地不停衝著街道兩邊看熱鬧的人拱手說著什麽,不時地扭頭往回看。而在他們後麵跟著一頂紅色八人大轎,轎子兩旁跟著腰上係著紅腰帶、雙手托著用一個紅布蓋著的東西的小丫鬟

。且還有一個穿著紅衣,張臉塗了什麽東西顯得通紅通紅,還有些肥胖的中年女子,哈哈笑著走在轎子邊上。

止末看到這些,微微蹙了蹙眉,眼底閃過一抹不解。不過也隻是蹙了蹙眉,依然靜靜地站在邊上,看著腳下這行人的熱鬧。看著那個騎著馬的男子到了大門後,在那個肥胖中年女子的指示下,在那個八人大轎的轎門上踢了三腳,才打開轎門,從裏麵扶出被一塊紅布遮著頭的人。

男子在四周之人打趣之下,將這個紅布遮頭的人背起來,跨過地上早已擺好的火盆以及其他東西,送進一個內外都通紅的屋子裏。

止末隨之跟著這些人來到那個紅彤彤的房間內,聞到房內各種濃鬱的香味,皺了皺眉,最後屏住呼吸,繼續在邊上看下去。看著一些年長或者年幼的女子孩童在打趣還蓋著紅布坐在**的女子,止末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隨著時間的流逝,止末眉頭越皺越緊,直到那個忙進忙出的紅衣肥胖中年女子一時高呼:“吉時到~”然後就扶著紅布蓋頭的女子緩步出了門,往人聲沸騰的地方走去。

止末同樣暗自跟了上去,掃看一眼人滿為患的大堂。止末飛身躍上房梁,居高視下地看著底下,兩個紅衣男女牽著一根中間紮了個跟男子胸前一樣的紅花的紅布,在邊上一個頭白須白的老頭高聲喊著:“一拜天地~”而跟著衝著外麵彎腰行禮;隨後老頭一句“二拜高堂~”兩個人又轉身衝著做在上麵兩個老人行禮;隨之老頭又高喊一聲:“夫妻對拜~”兩個人便又在邊上人起哄聲中,轉身對拜。完了,老頭又大喊一句:“送入洞房~~”

隨之,止末覺得地下的人實在太過吵鬧,隨著老頭話語落下,她都覺得下麵這些人的喊聲震的房梁跟瓦片都開始輕輕的晃動。

止末見兩個人被一群人擁著從堂上離開,似又往那個紅彤彤的房間走去。也身形隨之一閃,再出出現在那房內。隻是此時著房間內擠的滿滿都是人,看人群一眼,想也不想,止末直接躍上,再次飛上落在房梁之上,低頭看著底下兩個新人又開始在那個肥胖婦女的指示下。男子拿著根紮了跟紅繩的小木棍挑起女子頭上的紅布,而女子卻是羞澀地與那男子對望一眼之後,就滿臉通紅地在眾人打趣取笑中漲紅著臉,快速地低下頭。

止末忍著底下那些人的吵雜,皺眉看著下麵年輕的男女扣著對方手喝酒,隨後那個肥胖婦女還夾起一個高點一樣的東西送到女子嘴巴,大聲問:“生不生~”待那個女子羞答答地小聲回了一句:“聲~”,地下的人再一次哄笑起來

。止末再一次感覺到房梁和瓦片在輕輕的震動。

看完地下兩個人在眾人圍觀下做完一類型,在止末覺得奇怪的東西或者儀式之後,那個男子又被一群拉回出去……

而房內,止末等待了許久,不見再有其他事發生,便皺了皺眉,再一次閃身離開,回到大堂,回到剛才那個房梁上,看著地下那個紅衣男子端著酒杯在一圈人中吆喝起哄下大口大口的喝著。

止末在房梁上又待了半個時辰,被地下的難聞的氣味熏的有些難受,眉頭一緊,正有些不耐的實話,恰好見到那個被人喊新郎官的紅衣男子搖搖晃晃地離開,往後麵走。

隻是這次,新郎官要去的地方似乎不是那間房的方向,而是往另一邊走去。止末便快速地跟了上去,但沒幾步,止末見他去的地方後,臉色一沉,停下腳步,看一眼那一派氣味不怎麽樣的矮房一眼,遠遠地退開,守在前往大堂的唯一路口上。

好一會見新郎官,滿臉紅光步伐有些虛晃地走過來之時,止末才顯出身形,當初對方的去路,在對方呆愣住的同時,開口問:“如何求親?”

新郎官愣愣地看著突然出現擋住自己去路的美貌年輕女子,一時失了神,沒聽清對方說了些什麽。

止末見眼前著人還一副愣神的模樣,不由皺眉,冷聲繼續問:“如何求親?”

新郎官渾身一顫打一個哆嗦,在止末冰冷的目光下,顫著聲結巴道:“請,請媒人,上,上門求~~~~”

“嗯?”止末皺皺眉~

新郎官見止末麵無表情的模樣,又是一顫,繼續道:“媒人館,媒婆,就,就是……”

止末將的他的話記下,便看也不看臉色已經有些發白的新郎官一樣,閃身離開。隻是人到門口的時候,又覺得自己好像漏了些什麽,於是停下腳步,想要轉身回去,繼續問清楚或者看清楚。

隻是才轉身,身後就傳來柳若卿帶著笑意的聲音:“怎麽,止末今晚,難不成還想再跟在煙州城外小山穀裏一般,再回去偷看人洞房花燭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