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我們要不要進去看看?”止陽坐在止清左手邊,臉色還有些蒼白,此時雙手撐著下巴,一臉好奇又擔憂地看著不遠處緊閉的丹房大門。

在止陽說話的同時,止末收回放出的感應,扭頭一同看著坐在她與止陽兩人中間、撐著下巴、皺著眉的止清,眼底帶著同樣的詢問。

“嗯~~”止清收回緊盯著那扇緊閉的大門視線,扭頭看了看左右兩邊的人,又看了看不遠處臉色蒼白、揪著手指、呆愣地站在邊上的青紫,想了下歎口氣說道:“再看看吧。”

“可是~”止陽掃了眼從清晨柳師妹發病被師叔送入丹房後,就一直呆愣著的青紫,壓低聲音擔憂地問道:“師姐,柳師妹她不會有事吧。”說完想到開始看到那個劉師妹渾身上下沾上冰霜的模樣,不由地打個冷顫。

止清用眼角瞥了止陽一眼,搖頭表示不知道。

“那,小師妹,你能看到丹房裏麵什麽情況嗎?”止陽見不能從師姐身上問到什麽,伸出頭問三人中修為最高止末

“不能!”止末搖搖頭。

“咦~怎麽會?”止陽有些詫異,平常時候以小師妹的修為,可以感知方圓百裏的所有事。

“師傅,在丹房四周設下護靈陣。”止末疑惑地看著止陽,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關心這件事,剛才還直接闖入書房,將她拉了出來,還好她已經在書房了找到自己要找的卷軸。

“唉~”止陽一臉可惜和擔憂地歎口氣。

“你歎什麽氣?”止清疑惑地瞅著止陽,止末也好奇地看著他。

“我歎氣,那是因為不知道柳師妹會怎麽樣,剛才她那個樣子實在是太嚇人了。”止陽說著想起在丹房看到的場麵,心有餘悸地說道。

“嗯?”止清與止末兩個對望一眼,她們兩個都沒看到柳若卿的模樣,都是在止陽找她們的時候才知道她們柳師妹病發。

“就是不知道柳師妹發生什麽事了,我看到時候,她渾身上下都冒著寒氣,好像隨時都有可能變成冰塊一般。”止陽用食指撓著下巴說道。

止末愣了下,疑惑地看著止清。

“看來是柳師妹身上的血咒發作了。”止清歎口氣。

“什麽血咒?”止陽疑惑地看著止清兩個人。

“柳師妹身上中了血咒。”止清本想伸手拍他,又想起他昨天昏迷過去,不知前因,隻好開口解釋。不過卻將羅刹最後跟她說的話,下意識地隱瞞,至於為什麽,她自己也不知道,也許是因為修道之人的感應,從她們師傅帶著師叔上山後,她心裏總有些不太好的感覺,可又沒法從師叔她們的麵相或者是卦象上推算出什麽來。

“哦~”止陽有些懂又有些不明所以地點了下頭。

止末疑惑地看著止清,想了下,轉頭往青紫那邊看去,見她癡傻的樣子,抬手結印一個清心咒打在青紫身上,見她渾身一個激靈回神的樣子喊道:“青紫。”

“啊?”青紫有些迷茫地扭過頭

“你們小姐發病的時候都這樣嗎?”止末看著她,指著不遠處的丹房問道,心底同時開始猜測這個血咒是否真是身上那古卷上最後記載的血咒。

青紫愣了下,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她在問什麽,點點頭,眼眶一紅,拚命忍著淚說道:“我們小姐,她……”話沒說完,聲音先梗塞。

止末扭頭和師姐師兄兩個人互看一樣,最後止末為了確定心底的疑問,問道:“青紫,你可見過你們小姐發病時的樣子?”

青紫抬手抹著眼淚,點點頭說道:“小姐發病的時候,身上一會是渾身冰冷,整個人也會像結成冰一樣;一會又會像是著了火一般,整個人像被煮熟了一般。一整天都會這樣子,小姐隻能硬生生地挨過這一天。”

止末想了下青紫說的那個樣子,不由地皺了下眉,想著如果是這樣,那麽這個血咒確實是難解了。

止清聽到青紫說的話,有些不忍,同時心底有些猶豫,自己到底該不該講羅刹後來說的話告訴師傅他們。

“師姐,怎麽了?”一邊的止陽疑惑地看著止清。

止末聽著同樣疑惑地扭頭看著止清,看她臉色不好的樣子,開口問:“師姐,可是不舒服?”她可沒忘記昨天師姐回來後的樣子。

“我沒事,就是……”話到嘴巴止清又有些猶豫起來。

“什麽?”止末和止陽兩個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止清見兩個人擔憂的樣子,想了想,咬牙說道:“昨天羅刹跟我說,柳師妹身上的血咒是打魂魄裏帶出來的,而且她也說過,她解不了。如果連她都解不了的話,師傅她們就……”後麵的話她沒法說出口,她看的出來師叔很疼愛柳師妹,師傅好像也很喜愛她,隻是對柳師妹身上這個沒法解除的血咒,她有些擔心以後。

“這樣嗎?”止末看著止清擔憂的樣子,猶豫了一下,沒有將自己身上的古卷與自己猜測的事說出來。

“嗯~”止清點下頭。

“止清、止末你們二人進來……”在三個人沉默的時候,丹房來傳出元虛疲憊的聲音

止末和止清聽到元虛的聲音,迅速地站起來。止清走之前,掃了眼臉色蒼白與一臉疑惑的止陽,說道:“止陽,你的傷還沒好,但,我和止末進去後,這裏就交給你了,要小心。”說著看了眼護院陣法陣眼的所在。

“師姐,放心,我會在外麵給你們護法。”止陽也跟著站起來,臉色嚴肅地拍拍自己胸口,隨後,從身上抓出一把小小的黑不溜秋的丹藥,像吃糖豆一般,一顆一顆地塞進嘴巴裏。

止末看止陽一眼,跟止清離開前,從身上掏出五道雷符交給止陽,在他激動的眼神下,快步跟上止清的步伐。

“師傅?”止清站在丹房大門外,衝裏麵喊道。

“止清,你們二人快快進來。”元虛的聲音很是焦急。

止末聽到直接伸手推開大門,與止清一起身影一閃,進來丹房。

“止末,你修為比較高,過來替你們師叔護住你們柳師妹的心脈。”元虛一手抵在一個宛如一座冰雕的女童背後,臉色發白地看著止末。

“嗯!”止末閃身站在柳若卿身前,隔開元清的手,代替她原來的位子,伸手抵在柳若卿的心口上,手掌貼上對方身體的瞬間,冰寒刺骨的感覺,讓她不由地皺了下眉。

“師傅?”止清看著此時臉色發青、渾身結成冰雕模樣的柳若卿,又看了看額頭冒著虛汗的師傅與師叔兩個,心不由地沉重起來,快步上前。

“止清,先看看你師叔。”元虛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心氣不足。

“不用~理會~我~”止清剛想上前,元清脫力地搖搖頭,示意止清幫她師傅要緊。

“師傅,讓我來吧~”止清從身上拿出一顆丹藥丟入口,來到柳若卿背後。

元虛看了眼止清,想到自己此時元氣不繼的情況,猶豫了下,點點頭。

在元虛的手從柳若卿身上撤離的同時,元清的手快速地換上,接替了他原來的位子,坐在柳若卿背後,運氣護住她經脈

元虛抹著額頭上汗,退到邊上,盤腿打坐調息。對自己的兩個弟子心底欣慰的同時也擔憂地柳若卿,想到此時的情況不容他多想,隻是加快速度恢複,一會要跟跟她們換手。

“師兄~”元清微微調息後,心情沉重地自己的弟子。

“師妹,不用擔心,師侄不會有事~”元虛嘴上雖然這麽說,但心情也是沉重異常,這一次柳師侄病發的情況比過往嚴重上好幾分。過往,合他們師兄妹二人之力,雖不能解除這個師侄病發時候的痛苦,卻也能護住她心髒肺腑與全身經脈不受損,保她性命無憂。但,今天卻事有反常,她身上的溫度越來越低,連續三個時辰都是寒冷的症狀,沒有像以往那般,每隔一個時辰體溫就變熾熱,兩個狀況交替著。

止末一邊用元氣護住柳若卿心脈、一邊化去侵入自己體內的寒氣的同時。有些擔憂地看了眼坐在對麵的止清。

隨著時間的推移,看止清好像也有些吃力起來,止末不由地將更多的元氣送入柳若卿體內,希望以此可以減輕些止清的負擔。

半個時辰後,止末見止清額頭上也湧出汗水。想了下,眼角餘光從臉色依然蒼白的元虛元清兩個人身上掃過。眉頭不由地緊緊皺起,微微垂下目光,看了眼小臉發青的柳若卿,還有掛在她眼角處的幾顆結成水珠狀的冰晶。止末心底為她解咒的心思轉了一個來回,看著對方,發現她眼角處還有細細的、慢慢湧出而又瞬間結成冰晶的**。心底終於有些不忍,抬眼又見止清好像也到了強弩之末,而元虛兩個又還未恢複過來的模樣,終於下定決心。

止末看了眼元虛幾個一眼,垂下目光。抬起空閑的左手,食指與拇指快速的幾個簡單的動作結出幾個最是簡單,但對此時脫力的幾個人又是最有效的束縛手印,同時打在三個人身上。

三個人被束縛的瞬間,睜大眼睛,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一種無形的氣壓緊緊束縛住,一動不能動的同時連聲音也都封住。

止末沒有理會元虛與元清眼底的控訴的疑惑,手印打出去的同時,抬手將止清的手從柳若卿後背上拂開,將她送到元虛他們身邊。

止末做完這一係列動作後才對三個睜大眼睛、滿眼詫異緊張的人平靜地說道:“我有辦法解除她身上的血咒。”

被束縛住的三個人,因為她這句話,臉上的神情不停地轉變,先是詫異愕然、跟著是驚喜興奮、隨後又是擔憂和狐疑

。看她的眼神同時表達出一個意思:能解咒,為什麽又要困住他們。

“解咒的方法,是昨晚在書房的一個古卷上看的。”止末說著從身上拿出泛黃的古卷。本來她還有些不確定,想將古卷交給師傅,但沒來的及。不過聽了止清與青紫說的話以及看到這個師妹現在的樣子,她現在可以肯定,這師妹身上的血咒就是古卷上最後一頁記載的血咒。

元虛怒瞪止末,像在說:既然有古卷找了破解的辦法,為什麽還不放開他們。

“她已經等不了!”止末看了眼眼角上又出一串冰晶的柳若卿,淡淡地說道。而且如果他們知道那個古卷說的破解的辦法,一定不會點頭。到時候這個柳師妹性命不不保不說,師傅師姐兩個還會重傷。

想罷,止末也不再理會邊上的三個人,想著古卷上記載的血咒破解辦法,閉上眼開始之前,對著緊閉眼睛看起來好像是昏迷過去、但意識卻萬分清醒的柳若卿說道:“解咒的可能會有些痛苦。”說完閉上眼睛,按照古卷上的辦法開始動作,首先是逼出她自己的心頭血作為媒介,然後將對方的魂魄牽引出來。

止清耗盡身上所有的元氣都沒能解開止末打在她身上的束縛,隻能與元虛元清兩個眼睜睜地看著止末從心口逼出一塊入珊瑚般嫣紅色的血珠,開始施法解咒。柳若卿身上的冰寒隨著她的動作慢慢化開,隨後身體先是慢慢地抽搐,最又後像在忍受著極大痛苦般,痛苦的□,麵目猙獰扭曲,皮膚上也冒出一層血汗。兩個人被一陣朦朧的血氣籠罩在裏麵,血氣中好像還有什麽凶獸在嘶吼。

看到這樣的情景,三個人再次用力拚命掙紮,想要掙開身上的束縛。

止末全部心神用在解咒的事上,皺緊眉頭忍住靈魂深處熾寒交加的痛苦,一邊強行將對方身上的血咒全部拉扯出來,一邊與化成凶獸的血咒廝殺,最後用身上最後一股力氣,將它轉移到她自己身上。

“嘭~”丹房的大門被人踹開,兩扇後座的大門直接化成塵埃消散在空氣中,一道紅影從外麵掠進。

“難怪我眼皮一直跳個不停,果然又是你個呆頭鵝在鬧事……”止末將最後一道安魂術打入柳若卿體內後,神智昏迷前好像聽到羅刹的氣急敗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