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
第三章
是她!
任放歌一眼就認出那個有過一麵之緣的女子。
有多久了?應該快一個月了吧?而他居然還沒有忘記她!
那時在百貨公司門外的初遇,隻覺得她反應非常有趣,與她冷若冰霜的外表完全不搭,那時很
想認識她,也有過短暫的交談…雖然被當成神經病看待,但也算是有過交集了。但這交集不足以
展延成相識的第一步,所以他最終隻能以陌生人的關係退場。淡淡的遺憾在心裏擺蕩了許久,想說
也許跟她就是萍水相逢的緣份而已。就在幾乎忘掉她時,居然又與她不期而遇,這,莫非就是傳說
中的…緣份!
任放歌心裏波動著些許雀躍,沒想到會在超市裏遇見她,想也沒想的,便往她的方向走去。
他知道她不是個容易親近的人,一般人不管接近她幾次,都會覺得被她的反應凍傷。不過,他
不是一般人,還有,他非常想認識她。
走到她身邊時,發現她正專注地不知道在看什麽,讓他忍不住也跟著看將過去…咦,那個站
在置物櫃邊的人好麵熟,是不是他公司裏的人?對,應該是,是業務部的同事沒錯,這個同事表現
向來不顯眼,跟他也沒太大互動,所以非常不熟,多虧他有良好的記憶力,不然還真想不起來這人
是誰。
她跟那個同事認識嗎?兩人是什麽關係?
“嗨。”捺下好奇心,他走到她身邊,很自然地打招呼。
葉安安心裏感到一突,轉頭看著這個她並不認識的陌生人。想問他是誰的,但是發現那個置物
櫃邊的男人正往她這邊看過來,她下意識地說著:“走。”然後率先走進賣場裏。
很快走掉的她沒看到那男人明顯的錯愕且驚駭的表情,但任放歌看到了。
那人…為什麽會有那種表情?是因為看到她,還是他?在怕些什麽?
任放歌雙手往褲袋裏一插,定定地看著那人一眼,故意回以淺淡且深思的笑;看到那人故作鎮
定地也回以一笑後,他才轉身跟上葉安安的腳步。
這是怎麽一回事?那個人在怕些什麽?好像…怕他比較多的樣子,以兩人雖在同一間公司服
務,卻不曾有過什麽互動的情況來說,那人的反應完全不合理。
“你認識那個人?”跟上葉安安的步伐後,他開口就是一副老朋友的語氣。
“不認識。”她回道。順手拿起一包胚芽餅幹放進推車裏。
“可是我發現你看他看了好久。”她的一臉漠然是否表示著她對那人沒有男女之情上的興趣?
“你好像也看了我很久。”而她也不認識他不是嗎?
“可是我認得你。”這是不同的。
“是這樣嗎?”沒印象。也許真見過也不一定,她記憶力不是太好。“我跟你是同事嗎?”
“不是。”會這樣問,可以想見這位小姐很少把一些閑雜人放在心上。
“那?”
“上次在路上見過,我們有過短暫的交談。”也不打啞謎,他就直說了,並報出自己的名字:“我叫任放歌,二十七歲。”
她看了他一眼,沒理會他伸過來的手。“所以你不算真的認識我。”
“現在認識了。”他提醒她:“你還沒自我介紹。”
“需要嗎?”停下采購的動作,不明白他怎麽還黏在她身邊,一般陌生人間的寒暄到這裏就該
結束了不是?
“當然有需要。”
“你是推銷員?”會對陌生人如此鍥而不舍的應該隻有業推銷員了。
“不是。”他始終跟在她身邊,對她的冷淡視而不見。“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
“葉安安。”
問到了!任放歌露出俊朗的笑容,再度伸出手,也不管她同不同意,就拉過她的右手握著。
“安安你好,很高興認識你。相逢就是有緣,等一下讓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
“當然要。我們正好可以好好談一談剛才那件事。”
哪件事?
“剛才你所看的那個人,我挺熟的。如果你好奇的話,我們可以聊聊他,你看如何?”
這麽巧?葉安安心中暗自警戒。
“我不認識他。”
任放歌揚了下眉,很快跟著點頭,非常沒立場地說著:“事實上我跟他也不太熱,隻是同公司而已,連他叫什麽名字我到現在都還沒想起來。”
這人講話真真假假的不太正經,一直纏著她是什麽目的?
沒再理會他,徑自推著購物車往收銀台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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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葉安安的人,都會說她非常冷感,不知道該如何跟她相處。
沒有人可以在她那張情緒起伏不明顯的臉上看出她在想什麽,加上她從不在人群裏突顯自己的
存在感,所以她若不是被周遭的人徹底忽略,就是被人家敬而遠之。總而言之,她是一個沒什麽人
緣的人。
在她二十五年的生命中,也不能說沒試圖交過朋友,若有人向她伸來友誼之手,她不會拒絕;
不過每一段友情若不是無疾,而終就是自然而然的冷卻,極少聯絡,演變到後來,她的朋友都隻是
泛泛之交,有時路上遇見了也認不出來。為什麽會是這樣,她自己也搞不太懂。也許,友情本來就
是這樣吧。
獨來獨往是她習慣的生活方式,覺得一直這樣過下去也不錯。自己一個人過日子,當然也有感
到無聊的時候。不過這問題並不大,她很懂得如何排遣寂寞。
她的公寓除了家人之外,從來沒有朋友造訪過,大多時候這個三十坪的空間都沉浸在寂靜裏。
不過最近情況有點失常,變得吵雜。
這個以她朋友自居的男人打從順利進入她屋子作客之後,完全不必她客套地說些什麽“請把這
裏當自己家,不必客氣”之類的話,他已經自動自發地身體力行起來。
第一次來就幫她泡茶;第二次不請自來,還帶了來了水龍頭,幫她換掉壞的;然後,今天,他
帶來兩人份的食物,一副來這裏野餐的愜意樣。
她覺得事情到這個地步,有必要跟他好好談一下她身為屋主的看法,可是卻始終找不到恰當的
時機切入他的忙碌中,因為打一進來,他的手機就響個不停。
她一邊等一邊吃他帶來的食物…挺好吃的,不趁熱吃,走味了多可惜。
他很忙,很難想象有人會忙成這樣,總是不斷地有朋友來找。是他太受歡迎,還是她的世界與
別人真的不一樣?在認識他之前,她以為所謂友情隻不過是久久想到聯絡一次,然後就沒了,辦來
手機常常隻是裝飾用,每個月繳給電信公司的隻有基本費,不會再多了,沒存在感得讓她常常忘了
它的存在。
可是他不同,剛才才講完了老王,馬上又來一個小趙,現在又是大頭仔,不知道後頭還有多少
人排隊等著與他通電話呢。
他有很多很多的朋友,這是她對任放歌這個人初步的了解。
好不容易,他的手機終於沒電、不可能再度響起聲音,他才愉快地收起電話,拿過筷子唏哩呼
嚕地吃著他那一份。
葉安安還沒問他特地來她這兒有何指教呢,就見他老兄吃完了午餐,對她道:“好,我們走。”
好什麽?還有,哪來的我們?正常人聽到他這麽說,百分之九十九都會以不可思議的表情問出
以上的問題,然後嚴詞拒絕,請他老兄自己走人。不過葉安安的反應一向異於正常人,所以她直覺
地應道:“去哪?”
“上次我們在超市見到的那個人,我請人查了一下,發現他有點問題,既然你對他也有點好奇,
就一同走吧。我們去約會,順便跟蹤他。”說得好生自然。
約會?跟蹤?
她想了一下,道:“可是我現在想睡午覺。”每天吃完午飯後,總要小睡一下,假日也不例外。
“嗯…既然如此,那你睡,我等你。”
“你不走嗎?”
“我不忙的。”拿過隨身帶來的手提電腦,他道:“趁這個時間,我可以打一些文件。”
“你不能一個人去嗎?”她不習慣讓人等。
“一個人去了還叫約會嗎?”他反問。
也是。她點點頭。打消了請他走人的念頭,決定進臥房睡覺去,讓他自己去打繁間。
她是個社交生活貧乏至極的人,但他不同,他是個交友滿天下的人,所以當他這麽自在地在別
人家打混得如魚得水,這麽地把別人家當自己家待著,好像朋友間的往來就應該這樣一般,她也不
好說些什麽了,因為她是真的不知道跟朋友相處的正確方式。雖然有點奇怪,不過,也許他這樣厚
臉皮才是正確的,那就這樣吧。
不理他,轉身走向臥房,反倒是任放歌忍不住叫住她…
“安安。”
才認識沒多久的人,怎麽可以把別人的名字叫得這麽順?真是了不起的特異功能,她心裏好生
佩服。停住步伐,看他。
“讓不知底細的人入侵你的生活,你完全不感到困擾嗎?”對他這麽隨便當然很OK啦,可是他
不得不擔心起要是每個阿貓阿狗都能隨意來去,那多危險。單身女子獨居在外,要警覺點哪!
這安安是神經太大條,還是對他太放心?
“你,任放歌,二十七歲,天空信息的機要主任。”瞧,她是知道他的底細的。
“那是我對你說的數據,但我也有可能是騙你的吧?”
“你為什麽要騙我?”她有值得他騙的地方嗎?
“或許我想對你騙財騙色,所以造一個假身分,而你就這麽放心地在有陌生人待在你屋子的情
況下說你要去睡覺!”
他幹嘛臉色這麽凝重?好像一個被騙財騙色的人正在現身說法、痛陳斑斑血淚史。
“我會鎖門。”
“鎖門?”他走到她的房門前,雙手扭了幾扭,那副看起來堅固耐用的喇叭鎖就滑落在他手指
間,讓他拋著玩了。“在這種情況下,你如何阻止一個色狼的侵犯?”
其實還是可以,但葉安安沒有說,她隻是看著他,唇角有著微微的笑意。好淡,但足以讓她整
張冷然的冰臉霎時發光,顯得十分美麗,教他一時不察看呆了過去。
葉安安不太了解他突然發傻的原因,但心底卻穩約泛起一抹難以言喻的喜意。沒有男人這樣看
過她,這麽直楞楞的眼光,怎麽會出現在他這種表情靈活的人臉上?他知道自己現在是這種表情嗎
7
就算對他還稱不上了解,葉安安卻是知道對他這種長袖善舞的人來說,“張口結舌”這四個字
肯定不在他的字典裏,那麽,他為什麽會看著她看到失神?就為了她笑?想及此,那笑不由自主地
擴大了。
“嘿!你笑了!”
“很稀奇?”
“就跟極光一樣稀奇。”可不是,冰冰冷冷的外貌,溫度可比南北兩極,若是難得的一笑,簡
直像北極光一樣罕見且美麗。
“你一定很不怕冷。”她知道別人怎麽看她,一律說她冰冷難以親近,連家人都常為了她的冷
淡而抱怨。雖然並不真切了解自身的性情,但也無意為這樣的評語做出改善,由他們去。
“這位小姐,你的笑容很美,反應也很優,不過,話題帶開一下下就好了,接下來回到我們剛
才在討論的正題上。”他正經地頓了頓,見她同意地點頭後才道:“請你告訴我,如果今天我是色
狼,而你的門鎖又這麽不堪一擊的情況下,你要怎麽保護好你自己?”
她無言看著他。
“沒話說了吧?所以說…”
她拿出門後麵的木製球棒給他看。他聲音頓住。
“…光是這樣是不夠的…”
她點頭,又更往裏麵走了一點,拿出梳妝台下方的水果刀。
他的聲音又消了去。
“…很好,有警覺心非常之好。可是,有刀也不一定敵得過歹徒,力氣上麵,男人總是…”
這次讓他閉嘴的是她從枕頭後方拿出來的…超強電流之電擊棒。就算是再大尾的歹徒來襲,
也隻有被電成“焦啊巴”的下場。
“…嗯,還有嗎?”他聲音澀澀地問。
她點頭。
任放歌的嘴巴張了張,想說些什麽的,可是最後卻選擇閉嘴,徹底在這件事上閉嘴。
不說了?還有其他的哦。她揚眉,無言地鼓勵他。
他很堅定地搖頭,拒絕她的鼓動。
可是她還有沒展示完的耶,真的不問了喔?這麽快就結束話題,讓她好不適應。所以問:“為什麽不再問了?”
“我怕你接下來拿出來現給我看的,是根本不該出現在善良老百姓家裏的東西。”
“例如?”她微笑。
他眼睛在她的香閨內亂掃,一副很謹慎、很小心的“卒仔”模樣問:“你的床底下沒有私藏火箭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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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放歌是一個非常隨性的人,他從來也無意要當那種交友滿天下的人,可是也不知道怎麽地,
他的朋友就是很多,就算今天在路上偶遇到一個路人甲,隻要他有心要哈啦,通常都能跟陌生人哈
啦得簾稱兄道弟起來,隻差沒曉黃紙義桔金半了。
隨和,是他給自己的注解。
對於自己這種個性,沒有所謂的喜歡不喜歡,人生到目前為止沒有因為他為人太好相處而遇到
什麽解決不了的麻煩事,過得還算順遂。
再者,人家說一皮天下無難事,他個人也相當認同,臉皮不厚一點,今天他就不可能會跟葉安
安相識,更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之內就與她混熟,當別人還把她當冰山誤會著時,他已經看清她
不是冰山,她根本就是介於“神經很大條”、“凡事無所謂”、“總之就是懶”這三種個性之間的
一枚奇葩。
就他目前所了解的,葉安安的思考邏輯並不複雜,大多時候直來直往的,沒有太多情緒化的東
西摻雜在裏麵,可是有些她不想說的事,怎麽套也不會有用的。像現在…
“你為什麽對林鑫文好奇?”這些日子以來,隻要時機可以,他都會約她出來跟蹤那個形跡鬼
祟的同事當作約會;而隻要她沒事,通常都不會拒絕,好像跟蹤別人是件再尋常不過的事一樣。
好奇還需要理由嗎?她咬下一口可麗餅,看著不遠處正在講電話的男人。
“小姐,你知道我這句話問過你多少次了嗎?”
她聞言,倒真的算起來了。目前為止,他們共追蹤過這個叫林鑫文的人四次,每次他都會佯裝
不經意地開口對她問。
“四次。”她說出正確答案。
“你還真的有在算。”敗給她。“反正你就是不信任我就對了,所以這個問題你才不回答。”
她居然還有膽點頭。
“這位小姐,你就不會說些好聽的客套話來敷衍一下嗎?”
“你聽了不會更高興。”何必?
“我不該對你有這方麵的期待的,我的錯。”他低頭自省。
她看他一眼,不搭腔,眼底隱隱泛著笑意。
任放歌很快振作起來,指著不遠處的那個被跟蹤者說道:“這個人,目前被列為公司間諜嫌疑犯第一名,我得感謝你的幫忙。”
“不客氣。”雖然不覺得自己幫到他什麽,可是他既然這麽想道謝,她就收下了。
“我知道你是揚洋口中那個冰山大姊,可是不明白你跟林鑫文有什麽過節,你真的什麽都不願
透露嗎?”
“我知道的沒有你多。”這個商業間諜的姓名還是他跟她說的,不是嗎?
“對,可是你那些少少的“知道”裏麵,有一部份是我所不知道的,你不願意跟我交流一下嗎?”
不願意。她的眼神是這麽說的。
“你擔心會牽連到揚洋?”這是他唯一想得到的。
“不是。”
“那沒道理你對這件事這麽有興趣。”任放歌還是一副閑聊的表情,並不因為始終套不出話而
氣餒。
“我沒有興趣。”她老實說著。
“那你幹嘛一直跟我出來跟蹤他?”
“你約我不是?”他有失憶症嗎?她奇怪地看他。
任放歌一怔!她的想法隻是這樣嗎?因為他約她?
一股要往上冒的喜悅突然被一抹不確定的情緒打斷,他忍不住問:“讓我先搞清楚一件事…安安,是不是隻要有人約你,你都會出來?”
“不知道。”
“為什麽會不知道?”
“我的約會很少。”所以不常有拒絕或允諾人的時候。
她平淡的聲調裏可有一絲落寞?
“最後一個問題,你跟我出來,是因為反正沒別的事忙,還是對我有那麽一絲絲的好感?”
“好奇吧。”隻是因為這樣吧。
“沒有一點點好感嗎?”他凝視她雙眼,想望進她深茶色的瞳仁深處一窺最真實的想法。
“好感…是什麽?”他的迫近,讓她心口微微一緊,不喜歡這種感覺,於是連回答都開始閃
避,不若平常的直坦。
“好感就是…”
“他走了。”她突兀地打斷他的說明,指著林鑫文的背影提醒他。
任放歌捧場地跟著看過去,但也隻有不到一秒鍾的淡瞥,虛應事故而已,馬上又轉回來。學著
她慣有的不說話,隻是與她對望。
無言,但兩個人在對望時,無言不可能太久,一定會有人敗陣下來,隻是沒料到先開口的人會
是她…
“你的目的是他,不追嗎?”
“既然你的興趣不在他,他對我已無用處。”
她看著他,不知道能說些什麽,雖然有滿肚子的好奇,卻一時問不出口。
手上抓著已經冷掉的可麗餅,他們之間隔著一張桌子,在這間坐了七成滿客人的餐廳裏凝望,
沒有心靈相契的和諧,隻有陌生的心亂悄悄逼近。
任放歌,一個不久前還是陌生人的人。
任放歌,後來知道他是揚洋最崇拜的人。
任放歌,她對他的了解不多,一直也沒有太大的興趣去加以了解,他就跟其他人一樣,對她而
言,泛泛的,今天是她的朋友、明天可能又不見去,在她習慣的人際關係裏,轉眼又成陌路人,很
正常,波動不了她心中一點漣漪。
他對她,應該是這樣的存在。
可是此刻,她有些慌,因為他的眼光表示著他不滿足隻是被泛泛的看待。如果不想隻是朋友,
那他想要什麽?
他想要什麽,她不可能不知道,當男人這麽凝望女人時,他隻渴盼著一件事…想要在她生命
中占有一席之地,她不可能不知道,若她不知道,就不會如此無措了。任放歌在她眼神即將逃開前,
說了:“安安,讓我當你的男朋友好嗎?”
他這輩子第一次對女孩子說出這句話。
說了,就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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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便以她的男朋友自居了。
生活中多了一個叫“男朋友”的朋友,有什麽不同嗎?
沒有。至少這一個月來,她不覺得日子過得有什麽不同。
任放歌會在假日時到她的住處混時間,帶來一山零食、一堆VCD,一副要跟她約會的樣子,但
結果都是她一個人吃、一個人看影片,而他老兄永遠都有接不完的電話,除非電池用盡,不然耳根
是不會清靜片刻的。
在平常的時間,他不會學別人男友那樣殷勤地來個溫馨接送情,也不會沒事打電話說聲“好想
你”什麽的,他很忙。她對他沒有期待,縱使被他討去了“男朋友”的頭銜,她也不認為從此日子
會過得不一樣。
她還是一個人逛街、一個人回家、一個人看著天空,不同的是,把假日空出來讓他來,也等來
他。
她不喜歡改變,覺得一切維持現狀最好,不喜歡胸口有意料外的震動,那些來得不明不白卻又
如此理直氣壯的心慌。
日子,還是一樣,但…
“嘿!你是…葉安安!”突然,有人叫住她。
葉安安走了好幾步才頓住,人來人往的街上,那準確叫出她名宇的女子聲音無比陌生,讓她幾
乎懷疑自己聽錯。
她回身,想看看是誰在叫她,不意卻先看到了對麵車道上,任放歌正從車子裏走出來,他正巧
也看到了她,兩人都還沒能反應過來,事情就發生了…
葉安安隻覺得一陣香風往她懷裏襲來,差點沒撞翻了她,但更過份的還在後頭,她…被吻了!
在任放歌的麵前,她被一個陌生的女人吻住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