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成長,春天雨,夏日陽 永遠的飯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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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小說(第一部 成長,春天雨,夏日陽 永遠的飯票)正文,敬請欣賞!

經過一年多的漫長糾結的過程,當燕之瑾和馮奇峰終於在一起之後,她發現了他很多特點,好像他的腦袋總是不停的在思考問題,一刻也不曾停止。他很善於從紛繁的表象後麵看到事物的本質,商業嗅覺特別靈敏。他不光倒賣過磁帶,還有球鞋,書籍,並用他自己賺來的錢給燕之瑾買了一個係著紫色領巾的snoopy,燕之瑾如獲至寶,每天都摟著睡覺。除了做生意這個愛好之外,他還很喜歡計算機,而且憑本事當上了計算機協會的會長,舉辦了不少協會的活動,頗有些小名氣。馮奇峰用他自己做生意賺來的錢組裝了一台他自己的電腦,在那個年代計算機是奢侈品,他的第一台計算機內存隻夠他安裝一個操作係統的,不過也還是羨煞旁人。

學校的小樹林、食堂、操場、湖心亭、湖邊到處都有他們相愛的身影。有的時候,馮奇峰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喜歡和燕之瑾玩遊戲,他有時會一隻眼睛走路,他說那樣可以左右眼交換休息,有時又閉著眼睛走路,讓燕之瑾指揮他,他還跟之瑾打賭說“你要是閉著眼睛走十秒肯定就不敢走了。”有時燕之瑾心情不好或者累了不願意說話,他就會玩動手指的遊戲,他問問題,同意就動一下,不同意就不動。儼然一個大孩子。燕之瑾忍不住就會想,要是如果他們以後有了孩子,那孩子肯定很愛和父親做遊戲,而他也會是個好父親吧。

每天燕之瑾都和馮奇峰一起吃飯,有一次她不太餓,飯剩了很多,馮奇峰把她的碗拖過來,說了句“別浪費了”就開始吃起來。燕之瑾看著他嘿嘿傻笑,馮奇峰奇怪,“媽媽說,一個男人如果肯吃你的剩飯那他就是真愛你的。”“這是什麽強盜邏輯。吃不完就別打那麽多,浪費!”

由於燕之瑾喜歡生物,尤其是植物,常常旁聽生物係的專業課,在暑假前的一個月,燕之瑾主動報名參加了植物學汪教授的研究課題《研究溝壑型地質結構對草地植被的影響》,這個課題收集數據的難度很大,本係學生都不願意參加,於是汪教授破例接受了這個外係學生的申請,她要利用暑假時間去野外采樣。馮奇峰不放心她自己一個人去,於是暑假也沒有回家,陪她去了汪教授安排好的采樣地點——慶陽。

慶陽位於董誌垣上,董誌垣是有“黃土高原第一垣”之稱的高天厚土,“八百裏秦川,比不過董誌垣一個邊。”隻有當你身臨其境地站在那雄渾壯觀的黃土地上時,才會驚歎於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實驗站位於慶陽的郊縣,這是一個很貧窮的地方,燕之瑾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貧瘠的地方,除了站裏麵的土地是綠色的實驗田以外,放眼望去,滿眼都是黃色幹燥的土地,黃色的坑坑窪窪的道路,黃色的矮牆,黃色的平房,尤其是那些由風力沉積和水流侵蝕雙重作用多年後而形成的溝壑裏,情況好一點的長了薄薄的一層草被植物,有些地方簡直就是寸草不生。看上去讓你心生荒涼。

剛來慶陽實驗站的時候,聽站裏的老師說鎮上每周趕一次集,燕之瑾和馮奇峰曾興致勃勃地去了一次,他們手拉手走了將近一個小時的路,才來到所謂的集市。兩條狹窄的小街,人倒是不少,賣的都是芹菜,土豆等,半個月都沒有吃肉了,本想趁趕集買點肉回去打牙祭,轉了一圈竟然沒有一家賣肉的,馮奇峰失望極了,回去時他耍賴不願走了。燕之瑾隻好發揮她甜得膩人的微笑,成功攔截到一輛專車,可以載他們一程。這是輛名副其實的“專車”,就是運磚的三輪車。兩人並排坐在車後的磚頭上,一顛一顛地走在土路上。黃土高原上的人們格外的親切樸實,司機不但沒有要他們的錢,還分些桑椹給他們吃,說是他家院子裏的老桑樹上結的,特甜,燕之瑾吃著吃著就想起了李密。

傍晚的時候,經過一片向日葵地,一大片金色的向日葵花在夕陽中閃閃發光,有許多巨大的木蜂和金龜子在花間飛舞。遠處的幾架大型采油機一下一下地點著頭,傳來規律的隆隆聲。一個滿頭銀發,滿臉褶皺,癟著嘴的老嫗坐在田邊上休息,她看起來快要睡著了,眼睛半閉,一動不動。燕之瑾忽然靠在馮奇峰的肩上,低聲說:“馮奇峰,那個老太太,她真美。”

黃土堆砌成的矮牆下有很多光屁股的小孩,赤著腳,臉上都很髒,小的拖著鼻涕,漆黑的手指吸在嘴裏;大的孩子兩眼發直,雖然穿著褲子,但很破爛,一看就是大人的衣服改的。見三輪車突突地開過來,孩子們都自動排成一排立在牆根下,呆看著他們。他們的眼睛突然變得亮而有神,充滿好奇地看著坐在後麵的兩人。

“大哥,他們都能上學嗎?”燕之瑾大聲問前麵開車的人。“上不了,這附近沒小學,最近的小學要走一天的路。”開車的漢子帶著“秦腔”大聲回答。“真可憐。”燕之瑾的眼神暗淡下來。馮奇峰一直握著她的手,沒有說話。突然,燕之瑾大喊:“大哥,停一下。”她還沒等車停穩就跳了下去,把她小書包裏麵的東西全部一股腦倒出來,什麽筆,本子,她愛吃的黑巧克力,唇膏,小鏡子,發夾一一分給了孩子們,甚至連她紮在頭發上的那條帶著一個小娃娃的橡皮筋都取了下來紮在了一個小女孩的頭上。“馮奇峰,快,把你身上的東西都摸出來。”馮奇峰也聽話地摸了摸,兩個褲兜裏卻沒什麽東西可給的。“謝謝姐姐。”一個小女孩得了鏡子,很開心又有些靦腆地說。燕之瑾摸摸她那帶著高原紅的小臉,說:“把自己洗洗幹淨噢,再照照鏡子,真漂亮。”“我們這兒缺水。”開車的大哥也下了車,問之瑾:“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燕之瑾。”“你心真好。”從這老實純樸的西北漢子嘴裏說出的話也是直白而真誠的。

磚車又上路了,燕之瑾心情很好,一路笑眯眯地說東說西。可是馮奇峰卻一句話也沒有說。燕之瑾看他神色有些失落,就問:“馮奇峰,你怎麽了?是不是剛才沒東西給孩子們現在很鬱悶啊?”她的言語中頗有些得意。“阿瑾,你做這些固然是很好,可是又有什麽用呢?”馮奇峰緩緩地說。“有什麽用呢?”燕之瑾反複地琢磨這句話。是啊,有什麽用呢?她的黑發,和她的喃喃自語,在夜風中被吹亂。

汪教授給燕之瑾的布置的主要工作任務是采集標本,拿著gps先定位,然後收集定位點的植物標本和土壤標本,並做好記錄。看似簡單,實則很辛苦,常常一天要測量從溝頂到溝底垂直海拔300-500米的100個點,也就意味著每天要爬一座大山,而且這山沒有一棵樹,全是長在黃土上的草地植被,高原的紫外線特別強,皮都要曬裂開,燕之瑾把自己包得像個太空人,大大的草帽,長袖襯衫,長褲子,從頭上到脖子上到臉部全部被一條大圍巾包住,隻露出兩隻眼睛,痱子都被捂出來了。挖標本手很髒,汗水流到睫毛上隻能使勁搖搖頭揮掉,馮奇峰有時心痛說“你做什麽項目不好,非要來討這個苦吃,你看你那雙手都黑成什麽樣了。”“我就是喜歡自討苦吃,你又不是頭一天才知道。”她一語雙關。

那整整一個月裏,馮奇峰每天都陪在燕之瑾身邊幫她打下手,他本來就皮膚黑,這一來曬得更像非洲黑人了。燕之瑾嘲笑他:“你再黑一點,晚上燈一關我就隻能看得見你的牙了。”幾乎每天都是傍晚兩人才回到實驗站吃晚飯,再在公寓裏整理數據和標本,常常忙到深夜。

慶陽缺水,不能常洗澡,兩個人每天都臭烘烘的抱在一起睡覺,久而久之竟也習慣了。每次洗完澡,總免不了要好好纏綿一番,畢竟這幹材烈火的小年輕,能住在一起的機會不多。每次偷完腥,馮奇峰總是無限疲倦地說:“一個月都沒吃肉,明天沒力氣幹活了。”而燕之瑾卻窩在他懷裏壞壞地笑,“明天我把老幹媽裏麵的牛肉粒全部選出來給你吃。”“太辣了,吃了要長痔瘡的”。馮奇峰表示很鬱悶,跟燕之瑾混了這麽久,他還是半點也吃不了辣的。“你非要跟我來這裏受苦,該不會有什麽目的吧?”燕之瑾輕輕撫摸著馮奇峰被曬得起皮的雙手,有些心痛的問。“苦當然不能白吃,總要討回點好處。”馮奇峰奸詐地笑著,又把他的小女人壓在了下麵。

最後一天收集完數據,剛過中午,兩人吃完幹糧,並排躺在山坡上休息。

馮奇峰突然問道,“阿瑾,你這麽喜歡生物,但卻學的是物理,將來你打算做什麽工作。”

“我也不知道,做什麽不重要,我喜歡自由自在,過得開心就好。”

“阿瑾,你有什麽夢想。”

“夢想?”燕之瑾眼前一亮,那麽神采飛揚。“我想要開著一輛冰激淋車周遊全世界,沒錢花了就賣冰激淩。我喜歡一切有色彩的地方,**,尼泊爾,西班牙等等,總之要走遍全世界。還有,我想有一個葡萄園,以後看著我的孩子們在葡萄園裏玩耍追逐,該有多幸福啊。還有還有,我想要一片好象海一樣的向日葵森林,一望無際的向日葵,是多麽的美麗啊。”她自顧自地描繪著這些畫麵,好像她的眼前已經看到了這些一樣。

“好。我知道了,你向往自由,無拘無束的生活。”

“對極了!馮奇峰,你的夢想是什麽?”

“我要成為一個企業家,阿瑾,你知道企業家,商人和生意人之間有什麽區別嗎?”

燕之瑾搖搖頭。

“生意人賺一筆是一筆,就像我倒賣磁帶和球鞋一樣。商人則不一樣,他們有規劃,有遠景目標,能成就大事業,也能賺很多錢。”

“那企業家呢?”

“企業家是為社會作貢獻的人,他有可能沒有商人有錢,但是他能給社會做出很大的貢獻,是有社會責任感的人。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

“你的夢想很偉大。”

“你看那裏,”之瑾順著馮奇峰指的方向看過去,有一個大約七八歲的小孩正在對麵的山坡上放著一群灰黑色的山羊。“阿瑾,我要賺很多錢,將來在這裏建一座小學,讓這些孩子都有書念。”那一刻,他的臉上閃著自信的光芒,眼神堅定地看向遠方,嘴角帶著柔和迷人的微笑。之瑾有些錯愕,她突然覺得,這個眼前的人是那麽的真實而又特別。

她已經在不知不覺地愛上了馮奇峰,她已經忘記了她有多久沒有在腦海裏將他和林呂韓比對和pk了。那初戀的回憶似乎越來越模糊,有的時候她甚至懷疑她曾經愛的那個林呂韓到底是不是真實的,又或者是她是因為林呂翰才愛上馮奇峰,還是因為馮奇峰才愛上林呂翰。她自己已經有點亂了。

“阿瑾,我一直很想問你,為什麽你會選我。有那麽多男孩子追你。”

阿瑾並不想讓他知道真正的原因,“我想找張長期飯票啊。”

“嗬嗬,找之前你沒有調查過嗎?我這麽窮,連學費都是貸款的。老二這麽有錢,你應該找他才對啊。”他顯然不信。

“那一見鍾情,你信嗎?”

“信。看來我魅力很大嘛。”他也小自戀了一下下。

“你看我的夢想都是要很多錢才能實現的,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永遠的飯票了。”

“嗯,看來我必須成為有錢人,而且是很有錢很有錢那種才能實現你那些奢侈的夢。”

山坡上有一支紫色的野罌粟花,隨著風搖擺,它聽見了這對年輕人在這片貧瘠的黃天厚土之上,分享著彼此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