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他們般配嗎?

?本想去澳洲住一段時間,把葡萄莊園的事情好好整理一下,買了這麽久他都沒怎麽打理過。沒想到竟然在飛機上再次看見失蹤了一年半的燕之瑾。馮奇峰有種夢裏尋她千百度,柳暗花明,如釋重負的感覺。燕之瑾比上次看見的時候又清瘦了些,雖然沒有大四畢業的時候瘦,但是也能清晰地看到突起的鎖骨。她穿了一件天藍色的雪紡襯衫,V型領口,露出漂亮修長的脖頸,精致的鉑金項鏈上有一朵向日葵花造型的小墜子,配套的耳環,看起來有些俏皮,黑色的卷發在陽光下閃著健康的亮光。她的笑容仍然是那麽的光芒四射,重逢的欣喜毫無保留地寫在那張動人的笑臉上,讓馮奇峰覺得信心大增。?

馮奇峰的住處就在離燕之瑾家不到兩個街區的位置。他幫之瑾全家取好行李,送回了住處,馮奇峰終於如願以償地把小麥抱在了懷裏,從他一歲到四歲,馮奇峰不止一次地想要去逗逗他,捏捏他那可愛的小胖臉,“叔叔,謝謝你幫我們搬家,有空到我家來玩兒噢。”小麥現在很有禮貌,也會說客套話。兩人交換了聯係方式,馮奇峰就回家了。?

“之瑾,他是誰啊?”父親問,“我怎麽看著他這麽像呂韓呢?”父母對她和林呂韓沒能走到一起還心有遺憾。“他叫馮奇峰,大學同學。”目送他遠去的背影,燕之瑾的眼睛不自覺地有些濕潤,十年未見的青春戀人,熟悉卻又陌生,他穿襯衫的樣子真的很帥,眉眼和林呂韓還是很像,米色的休閑長褲讓他看起來那麽高大,皮膚變白了些,瘦了些,白頭發卻少了很多,果真是少年白,當青春流逝,他已不再是少年的時候,頭發卻變黑了。她的腦海中回放了無數個畫麵:守著磁帶攤溫柔笑著的他,球場上揮汗如雨的他,黃土高原上那個光芒四射的他,還有那個青海湖邊的夜,白玉圓盤般的明月,鹹鹹的湖風,他溫暖的懷抱,和她永生難忘的**丫。?

燕之瑾不知道的是,在馮奇峰回去的路上,他在街角轉彎的地方靜靜地坐了一個小時。並不太寬的街道上各色的車輛來來往往,各種皮膚的行人川流不息。這幾個小時,馮奇峰覺得自己恍若身在夢中,等他確定了這不是夢,他才敢起身離開。這麽多年的等待和尋覓,當她突然來到眼前時,是多麽的不真實,在飛機上見麵的那一刹那,他多想衝上前去把她緊緊擁在懷裏。這個令他魂牽夢縈的女人,是他的死穴,是他的執念,是他的陽光。這一次,他一定不能再錯過。?

馮奇峰生意很忙,幾乎每個月他都要在澳洲和中國之間來回一次。但這次到澳洲,他多住了幾個月。馮奇峰每天都打電話約燕之瑾見麵,可是每次都被無情拒絕。?

“馮奇峰,我還想保留我們相戀時的美好記憶,我害怕當我們再次嚐試相愛卻發現早已物是人非。十年了,歲月早就改變了你我,青春,相見不如懷念。請你不要再聯係我了。”?

“阿瑾,我是不會放棄的,我愛你,這麽多年一直深深愛著,就讓我照顧你一輩子吧。”馮奇峰總是很誠懇地說。?

每天早晨,燕之瑾家裏都會有一束新鮮的玫瑰,燕之瑾看著那嬌豔欲滴的鮮花,輕輕用手扒拉一下花瓣上的晨露,想起來在大學的時候他竟然一次也沒有送過她花,每見她豔羨著那些捧著花的男生等在宿舍樓底下時,他就會說花的生命本就短暫,還是讓她們在枝頭綻放精彩吧,燕之瑾就嘟著嘴表示不滿,“你就是舍不得錢。”現在想起來,真有些好笑,燕之瑾忍不住笑出聲來。?

母親每次把花放進花瓶的時候總是歎氣,燕之瑾對母親說:“媽,不是他不好,是我害怕了,我不想再嚐試。已經十年了,我們都經曆了太多,早就不是記憶中的樣子。我真的害怕,像我和呂韓一樣,再也回不去了。我不想讓彼此受到傷害,破壞了記憶中的完美形象。還是讓我獨自品嚐那些青春回憶的美好吧。”母親很無奈的搖頭媲。?

馮奇峰經常乘燕之瑾上班的時候來她家,小麥上幼兒園去了,家裏就燕之瑾的父母。馮奇峰總是陪燕之瑾的父親說話,下圍棋,也約好不讓她知道。燕之瑾的父親有一次語重心長地對馮奇峰說:“奇峰,我們之瑾從小到大吃了很多苦,都怪我,以前老是打她,也沒個輕重,害了她。如果以後你們在一起了,一定要好好照顧她。這個孩子,不容易啊。她現在這份工作的職位,也是靠她自己一點一點的努力才得到的。我和她媽都很驕傲。”“嗯,伯父,我會的。我愛阿瑾,會放在手心裏麵疼愛的。”?

其實父母親是很喜歡馮奇峰的,看他這麽執著地追求燕之瑾,也常常在她耳邊吹風,有意無意地提起他。有天吃晚飯的時候,母親突然說:“之瑾,小馮喜歡吃辣的嗎?改天讓他來我們家吃晚飯吧。”燕之瑾猛然想起了在慶陽試驗站,他一個月沒有吃肉,終於把持不住吃了一口老幹媽裏麵的牛肉粒,辣得喝了兩大杯水。想起他吐著舌頭哈氣的滑稽樣子那麽真切,她心裏突然感到很煩躁,終於忍無可忍地發作了:“爸,媽,你們要是再幫著他說話我們就搬走,搬到美國去,反正我們公司在美國也有分部。”父母對視一眼,立即噤聲。?

燕之瑾是天秤座的,很符合天秤座的“猶豫不決,拿得起放不下”的性格特征。這麽些年她放不下林呂韓,放不下劉文可,放不下馮奇峰,她把他們藏在她心裏的秘密花園,保留著那些能證明那些青春歲月的物證,如林呂韓和劉文可的信件禮物,還有馮奇峰的Snoopy.?

自她過完了20歲的生日以後就再也沒有為自己過過生日,也逐漸不再去記得這個日子。這個32歲的生日,她收到了一份特別的禮物,一個係著粉色蝴蝶結的Snoopy。燕之瑾把這個娃娃和20歲時收到的藍色領巾的Snoopy娃娃並排放在一起,這個娃娃一直是她的珍藏,這麽多年一直帶在身邊,連小麥都不能碰。兩個娃娃長得幾乎一模一樣,隻是一個是藍領巾的男生,有些舊了,另一個是粉色蝴蝶結的女生,時隔十二年,真不知道他是費了多大的勁才找到這個一模一樣的娃娃的。“媽咪,我們來玩讓這兩個Snoopy娃娃結婚的遊戲吧。”燕麥激動地說,一臉期待的樣子,並開始用積木建造教堂。“你覺得他們般配嗎?”燕之瑾若有所思地問。“嗯,媽咪,他們簡直般配極了!”燕之瑾此時有點懷疑小麥是不是已經變成了馮奇峰的托兒。看來馮奇峰用起了她那時候追求他時的追求攻略第一招:農村包圍城市。燕之瑾心中好笑,看來她的行蹤必定在某人的監控中了。她一時起了玩心,她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能把她包圍了。?

風和日麗的周六,燕之瑾早就計劃好帶著小麥去公園放風箏,給父母也放了話,中午不回家吃飯了。出門二十分鍾,車頭一拐,朝遊樂園的方向開去。“媽咪,我們不放風箏了嗎?”聰明的小麥看出路徑不對。“我們去遊樂園吧,那裏有空地也可以放風箏的。還可以玩碰碰車和旋轉木馬噢。”燕之瑾哄到。“好也!”小麥顯得很興奮。“媽咪,你看外公送給我的手表,外公說我長大了,要掌握好時間,不能遲到。你看好看嗎?”小麥撥弄著他的小手腕上戴著的那塊藍色的米奇圖案的電子表。“好看,你有謝謝外公嗎?”燕之瑾專心地開著車,“嗯,我還親了外公一口呢。”小麥天真地一笑。“嗬嗬。”?

周末遊樂園人很多,有一片很大的草坪正好可以放風箏。天氣很好,小麥自己能幹地給風箏穿好線,拉著風箏跑了起來,燕之瑾鋪了塊地墊坐在草地上,饒有興致地看著小麥和別的小朋友一起比賽放風箏。草地上有好多人,家庭聚餐的鋪著餐布,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東西,一對一對的情侶們緊挨著坐著聊著甜蜜的話題,也有的女孩枕在男孩的腿上躺在草地上,小孩們蹦蹦跳跳,放風箏的,踢球的,好不熱鬧。燕之瑾突然覺得有點孤單。她索性躺下來,看著天上那許多隻五彩斑斕,形狀各異的風箏,眼皮慢慢變得很重,漸漸地就睡著了。忽然感覺到有東西蓋在了身上,她悠悠地睜開眼,等眼睛適應了光線,一張英俊的笑臉映入眼簾。馮奇峰微笑著說:“這樣就睡著了,小心著涼。”她身上多了一件他的衣服。燕之瑾坐起來,有點不好意思,也有些驚訝,“這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