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驚恐!

顏穎嬌媚的表情變得淒慘,卻又是另一番風情。害怕,恐懼,驚慌失措,都隨著她的眼神變化而變化,把那股誘人的風情凝結在眼中。

變得黯淡無光。卻引誘得楊虎看得有些心驚。

楊虎通過她的目光,能看出來,此刻這個女人的心底,已經完全被恐懼占據,可是麵上流露出的表情,依舊這樣誘人。

真是妖女!

顏穎的心裏確實被恐懼占據,因為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在接觸自己不到十分鍾,就看透自己的動機。

催眠術,心理分析,最讓她覺得恐慌的是,楊虎竟然猜測出自己帶了“道具”來增加催眠術的成功率。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顏穎在心底反抗著,卻沒發現,自己的思維已經開始變得混亂,有幾次還想開口反駁楊虎的話。

作為一個催眠師,在誘導催眠對方的時候,最大的忌諱就是自己的思維混亂,從主導方轉變為被動主導。

就是紅唇邊的血跡,也沒讓她反應過來,自己的催眠術已經潰敗!而且,她施展催眠術的對象,已經變成了主導。

終於,她清脆的嗓音不受控製的開口出聲。

“我的老師對我說過。如果遇上能抵禦自己催眠術的人,最好是立刻結束盡快走去。因為那些人,往往是把忠誠榮耀放在第一位的國家機器。”

顏穎看著楊虎慢慢的說著,臉上恐慌的表情似乎也淡了些,此刻她心裏已經知道,自己踢到鐵板了。

她努力使自己鎮靜下來,腦海中也浮起老師對自己說過的一段話:“你這個人啊!隻能依附在大樹之下吸收養分,如果自己行事的話,恐怕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給自己招來滅頂之災。”

想起這幾句之後,顏穎隻覺得自己的嘴裏一陣泛苦。

自己看出五哥身上出現的垂敗之像,這才想另尋出路,至於前來找楊虎,也不過是做個試探,怎麽能想到隻是一次試探,就把自己弄得掉進陷井裏……

她是聰明人,自然能聽懂楊虎的意思。

輕輕擦拭去嘴角,自己急火攻心吐出的鮮血,顏穎優雅的褪下天鵝般修長脖頸下的項鏈,潔白如軟玉耳垂上耳環,修長白淨手指上的戒指,還從精致的足踝上取下最後一條紅線。

默默的把四件物品放到桌上,顏穎深深的看了眼楊虎:“這就是我的道具。”

她的紅唇邊露出一絲嘲弄:“小時候,在家裏連飯都吃不飽,父母為了養活兩個弟弟把我賣給別人,就為了換二十斤糧票和十斤大米。”

“在我撿到這個寶貝之後,我就把它藏了起來,連養大我的老師都沒發現。她隻覺得我的天賦是最好的。最能繼承她衣缽的人。現在都給你。”

楊虎靜靜的聽著,臉上沒有什麽表情,看著女人放在自己麵前的四件首飾。他伸手拿起那條鉑金項鏈時,上麵還帶著女人身上的淡淡溫暖。

纖細項鏈墜子中間,鑲嵌著一小片圓形石片,石片上的紋路和自己撿到的那塊,不,那顆種子一模一樣,楊虎心頭一跳,急忙抓過剩下的三件首飾仔細的查看。

毫無例外,每一件的上麵都鑲嵌,掛著一小片碎木。

楊虎仔細的查看著和首飾格格不入的掛件,看著沉默不語的女人:“你在哪裏找到這些東西?”

顏穎大眼睛一眨,僵硬的回答他:“河裏。洗衣服的時候順水飄來的。”

楊虎心裏一咯噔……和自己一樣,也是在河裏撿到的!那麽除了我和這個女人,相比也會有人撿到這種果實。

把手裏的四件首飾推向顏穎,楊虎又靠會椅子裏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麽,讓坐在他對麵的顏穎有些迷惑。

楊虎呆了會,抬頭看見桌上的首飾還在,眼中閃過道疑惑,隨即笑了起來:“怎麽不收起來?你不會以為我要這些東西吧?我一個大男人戴著這些東西,很難出門的。還有,我也不是你想的什麽國家機器,不會殺人滅口的。”

說起國家機器,楊虎腦子裏倒是浮起一條魁梧的身影。

顏穎魅惑人心的丹鳳眼中滿是疑惑,最終還是伸手把自己的首飾拿了回來,低頭坐在那裏有些不知所措。

顏穎心裏現在說不上是什麽感覺。自己表麵雖然上一副魅惑眾生的妖媚模樣,人可隨手給予。誰會知道,那隻是自己的保護色。

自己有潔癖,別人動過的東西,自己很難再接受。為了把這些神奇的石頭貼身帶著,當初才花費了好多心思設計了這套首飾。

怎麽會想到,自己貼身的物品有一天,竟然會被一個陌生的男子拿在手中把玩。

想起剛才楊虎手中把玩著自己的貼身之物,顏穎臉頰沒由來的一陣發燒。

兩個人就在屋子裏靜靜的坐著,誰也沒說話。

顏穎直到臉上的火熱退了些,才抬頭看向楊虎。

棱角分明的臉龐,濃眉大眼,很有男兒的陽剛之氣,剛剛從地裏回來沒穿衣服,露出滿是肌肉塊的上身,手臂和肩膀上紋著一條奇怪的藤蔓紋身。

他坐在椅子裏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隻是那沉默不語沉思的模樣,讓顏穎覺得很靜。

一個奇怪的男人,能輕易辨別出自己的催眠術,猜中自己精通心理學,這對於一個從小生長在這個邊陲小城裏的人來說,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這個男人身上有什麽秘密?

顏穎突然被心底冒出來的怪異想法嚇了一跳。

她已經不是不經人事的小女孩了,自己心裏突然對一個陌生男人產生好奇,這絕對不是個好信號。

不過,這個男人真的很神秘。

“或許,可以依靠他這顆大樹?順便看看這個男人還有多少秘密?”顏穎被自己心底突然冒出的想法嚇壞了,坐在那裏急促不安。

房間裏的兩人各懷心思的沉默了一會,楊虎拿起茶杯,這才發現小倒進來的茶水已經冷了。

他起身看了眼那急促不安的女人,突然笑了笑:“你在這吃中午飯不?我讓他們加幾個菜。”

聽到楊虎的邀請,顏穎也突然清醒過來似乎,呼一下緊張的站起來:“不,不用了,下次,下次再說。”

楊虎笑著點點頭:“那我不送你了。有空過來玩。我這裏水果馬上要上市了,味道挺不錯的。”

聽出楊虎話裏送客的節奏,顏穎不敢多說,道了聲再見就急急忙忙的出門上車走了。

“看來今天把她嚇的夠嗆。”

楊虎看著遠去的銀色甲殼蟲,淡笑著走進廚房。

小牛他們幾個已經吃完了,正躲在屋裏睡中午覺,楊虎自己拿了套碗筷,盛了一大碗飯菜蹲到廚房門口,慢慢享用。

這個會催眠術,精通心理學的女人,給自己帶來的信息非常有用。

藤蔓的源頭似乎都是從水裏漂來的,除了生長成為樹苗,它的外殼似乎也有用……額!我把那些果殼丟哪去了?

楊虎啞然!看來還得回家一次。

五哥和這個女人應該有關係,他那宏銘房地產出了事,竟然能聯想到自己。嗬嗬!不然的話,怎麽突然冒出個女人來買地?

咦!農家樂!似乎開個館子也是不錯啊!

楊虎慢慢吃著飯,腦袋裏的念頭轉來轉去,幾口把碗裏扒幹淨:“算了!還是先去聯係買豬的事情。二毛那老小子,敢給我來這一套。坑啊!”

普城不大,什麽大事小事一天就能傳幾個來回。市場上那幾個屠戶,被二毛威脅更不新鮮,那貨是吃點新鮮肉都不想付賬的那種人。

看來得去找他談談,反正今天也沒啥事情了。楊虎把碗丟在灶台,抹抹嘴慢搖著出了豬場。

他也沒開車,順著公路慢慢往城裏走去,**公裏的路散散心。

等楊虎一路散心到城裏,大概兩點多鍾,也沒去亂逛了直接就往二毛開的典當公司走去。

典當行業很古老了,不知道怎麽最近幾年又活了起來,而且看樣子還挺滋潤,就看二毛新買的房,車,再加上跟著他混那夥兄弟越來越多就知道。

不過二毛也不當隻靠城裏幾個典當鋪麵,他做的東西五花八門,擺套圈小攤,電子遊戲,過節摸獎票抽禮品……當然,現在這些東西,都交給他手下的小弟了。

別小看這些營生,一個春節假期,光是在路邊套圈的小攤,一天就能掙幾千塊,一個摸獎票抽禮品的台子,一天最少都是幾萬塊,而且各種假期下來,除了打點各方麵的關係之外,賺個幾十萬也不是難事。

不過很遺憾,楊虎連二毛的典當行都沒能進去,就被二毛請出來了。

這家夥也不知道躲在哪裏看到楊虎這尊瘟神來了,還沒等他走進典當行,就從旁邊衝出來,哭喪著臉的拉著楊虎往旁邊的冷飲店走去。

滿頭是汗的二毛,進門就點了兩杯檸檬冰水,拉著楊虎坐了下來。

“虎哥啊!你別搞我了好吧!兄弟做點小本生意,現在我這裏焦頭爛額呢!再讓五哥他們知道我和你有點瓜葛,我還混不混了。”

楊虎也不說話,就是笑眯眯的看著二毛訴苦,喝著冷飲。

看到楊虎這樣,二毛哪裏會不知道他為什麽來的:“虎哥啊!你別來找我了,豬場那事真不是我做的。大不了明天我去找那幾家人說說,先收了你加的豬?”

終於,二毛自己囉嗦了半天,忍不住把豬場的事情也說了出來,也答應去解決這事。

他也看出來了,楊虎這是給自己下跘子,可是自己也沒辦法啊!

自己的靠山五哥最近為了公司的事情,弄得焦頭爛額,大事小事一堆,誰還有空去管楊虎豬場那塊地?

可是自己不敢說啊!隨便猜想這事也就和楊虎有關係,現在真要鬧開了,搞不好還能把自己給牽連進去。

這些年二毛算是學乖了,什麽江湖義氣,兄弟情義都他毛的是扯淡,有錢人家多看你幾眼,沒錢誰鳥你?

當然是除了楊虎這種滾刀肉。

二毛混社會大學多年,三十老幾臨近畢業,正準備享受美好生活,他怎麽會傻到把自己往大事件裏扯。那是傻子才幹的事情。

這些年的社會大學課程,教會了二毛幾件事情。

第一,這個社會很安定,幹出格的事情絕對要付出代價。

第二,這個社會上有某一群人,是遊走在法律與道德的夾縫裏,得罪了他們,比得罪了權位還要慘。

第三,千萬別把自己拉進大事件裏!

這就是二毛的信條,他一直相信正因為自己恪守這三個信條,所以才有路走得很順利,這個時候怎麽能翻船呢?

二毛咕嚕咕嚕的喝幹冰水,湊到楊虎麵前壓低聲音:“虎哥,這事你可不能牽扯我。李老五做的事情,又不是我能控製的,兄弟我就賺幾個辛苦錢,還要養著那幫混小子吃喝。我也不容易啊!”

說完,一抹額頭的汗珠:“其實,我這也是為社會做貢獻了。那幫小子要是沒人管,找不到工作,找不到吃喝,那還不得鬧翻天。到時候出個什麽事,那才叫報複社會呢!”

噗哧!楊虎一下沒忍住,嘴裏的冰水差點噴了出來:“毛哥,感情你這還是對社會有功了?”

二毛煞有其事的正了正臉色,悄聲說道:“我不是邀功。而是虎哥你和五哥這事,真攤不上我。”

他說著還歎了口氣:“現在這日子,沒錢就活不下去。那些小子沒個人管著,你以為能這麽安生?政府都找我談了幾次話了。安定邊疆。我這是走鋼絲上呢!”

楊虎看著二毛眼裏沒加掩飾的狡黠,默默的點了點頭,起身向外走去:“城裏讓你的兄弟們看著點,那幫遠海人快要走了,別鬧出大事情來。”

出了冷飲店,楊虎站在門口抬頭看了眼烈日,心裏歎了口氣,慢慢往織布廠老家那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