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頭人!

一輛裸車售價高達九十七萬元的福特大皮卡,橫衝直撞帶著一路塵土飛揚,衝到豬場門口停下。

剛端起碗沒吃幾口的張大少回頭瞟了眼,笑眯眯的對旁邊的小牛說:“開門去。”

小牛也是滿臉笑開了,起身朝大門小跑去:“頭人哥,青嫂旅遊回來了。”

福特大皮卡駛進豬場,車門打開跳下個三十來歲,滿臉橫肉,瞪著一雙暴眼的矮粗漢子,顏穎看清那漢子左臉頰的眼角處,紋著一道詭異的青色紋身時,心底一咯噔:“竟然是他?”

這幾年,這個臉上紋著紋身的粗野漢子,沒少在她的紫金會所裏大出風頭。

矮粗男人快步轉到車的副駕旁,殷勤的打開車門,請下一位麵容不輸顏穎的小美人,比顏穎年青得多,二十來歲的模樣。

他這才回頭大咧咧的對小牛招呼了一聲:“牛兒,來,把車上的東西卸下來。老子給你們帶禮物回來了。”

這漢子一開口,還在飯桌旁的趙二他們幾個小家夥坐不住了,歡天喜地的起身就跑過去,下車廂裏的東西。

殷勤的落在大美女身後半步,半恭著腰的頭人,滿臉笑得像個爛柿子,請著老婆往飯桌這邊走來。

他眼光掃過飯桌邊顏穎身上時,暴眼裏閃過道異色。

到了桌邊,語氣奇怪的叫了聲:“顏姐你怎麽也在這?”

顏穎笑笑沒說話。

快速的搬了個椅子過來,還假惺惺的擦了擦灰,請老婆坐下之後,頭人才斜眼看著張大少笑眯眯的:“你又來這混飯吃?”

張大少笑著看了看頭人,又看了看他身邊的女人艾青,不屑的對頭人打擊了幾句:“按輩分,你老婆得喊我叔。我還是給你們牽線的人,你也叫聲叔來。哥聽聽。”

滿臉橫肉的頭人,暴眼一瞪就想嚷嚷。他旁邊的艾青噗哧笑了聲,伸手在頭人肩膀上拍了下:“叫啊!”

這位也是不安分的主,合著張大少欺負自己老公呢!

剛瞪起眼睛的頭人,麵上的凶狠頓時萎了下去,瞪了眼張大少:“算你狠。不過哥不叫。哥不想比你矮一輩呢!做夢去吧!”

張大少一聽他這話不樂意了:“哥讓你叫叔是給你麵子。要不是我介紹,你能攤上艾青這樣的媳婦?做夢去吧你!”

看了眼坐在身旁的媳婦,頭人的臉色一正點點頭:“這倒是。要不是你介紹我和青兒認識,成就了這段驚天地泣鬼神的天賜良緣,哥可能還在漂湯。”

張大少一聽他叫艾青青兒,實在忍不住了,做了個嘔吐的表情:“青兒……怎麽不叫小青呢!她毒蛇的時候,絕對比白蛇傳裏的小青厲害。”

頭人難得的不反駁他,回頭看著正在搬東西的小牛:“牛兒,去,把楊虎的酒壇抬出來。哥今天和他喝一杯媒人酒。對了,老虎那去了?”

本是笑眯眯的張大少,一聽頭人問起楊虎,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陰晴不定的轉過頭去,正在歡天喜地搬東西的小牛幾個,臉上的笑也散開去,低頭站在原地。

艾青的笑臉收了起來,狐疑的目光在眾人臉上轉來轉去。

看著這幾個表情,頭人眼睛一瞪,朝張大少吼了一聲:“到底怎麽回事?”

顏穎輕輕的放下碗筷,看著頭人:“老虎突然昏迷了。已經三天了,人還沒醒。在屋裏睡……”

頭人臉色一橫,把手一擺,止住顏穎說話,一雙暴眼瞪著張大少:“你說怎麽回事?”

張大少猛的站起身來,滿臉陰鷲的盯著頭人:“說個屁!老虎昏迷三天了,你在那?操。找個婆娘樂瘋了,兄弟都不要了?老子都不想說你,你還得瑟。”

頭人也猛的站了起來,他身邊的艾青,急忙伸手拉住他。

喘著粗氣的頭人,看了眼艾青沉聲說道:“我去看看老虎。”

他說著,推開張大少,走進楊虎的臥室。

這個時候誰還有心情吃飯,小牛他們幾個把東西下下來,搬到院子陰涼處,一個個也悄悄的回自己房間去休息去了。

艾青臉上有些發紅,老公這急性子她也受不了,抱歉的看著顏穎:“不好意思。顏姐你別在意,那蠻子就這脾氣。他們兄弟幾個,都一樣。”

顏穎在普城裏也算名人,頭人艾青夫婦倆自然認識她。

顏穎點點頭笑了笑:“沒事。”

對顏穎道過歉,艾青才看向張大少:“大少,到底怎麽回事?老虎怎麽突然……”

沉著臉的張大少搖了搖頭:“我接到小牛的電話過來他就這樣了。得等他醒了才知道。”

“那怎麽不送醫院?”艾青皺了皺眉。

張大少點上支煙,對她搖搖頭:“應該沒事。不用去。”

艾青狐疑的看著他,沒再追問。

這三天,張大少仔細查看過楊虎身上,沒什麽受傷的痕跡,而且平時老虎那身體長得跟頭牛似得,他懷疑楊虎突然昏睡去,是和那根藤蔓有關係。

他總不可能告訴艾青,老虎是因為那株奇怪的藤蔓昏迷的吧?

他們在外邊說著,頭人看過楊虎已經轉了出來,悶聲坐在旁邊。

艾青看了眼他,剛想問楊虎怎麽樣,頭人對她搖搖頭:“跟平時喝醉一樣,睡得像頭死豬。應該沒事。”

始終是拿得起放的下的人,頭人揮了揮手:“吃飯吃飯。老婆,老子也在這住下了,等他醒。”

說著,回頭看幾個小家夥飯都隨便扒兩口都散了,頭人又嚷嚷起來:“牛兒,喊你去拿的酒呢?”

那邊剛剛躺下休息的小牛,翻身跑了出來,急急忙忙的跑進楊虎的辦公室裏,搬了壇酒出來,說了聲:“頭人哥,酒來了!”

然後一溜煙的撒回去躲起來。

這頭人哥剛回來,就一副準備神仙打架的模樣,他可惹不起。

桌上的飯菜已經冷了,頭人也不管這些,提起筷子就要動手,還是旁邊的顏穎攔了下,對他們笑著說:“都還沒吃呢!我再去熱熱。”

說著端起菜肴走進廚房。

艾青是女人,自然也是端著剩下菜進了廚房。

兩個女人識趣的避開,留給張大少和頭人談話的機會。

頭人放下筷子,一麵提起酒壇倒酒,一麵朝顏穎努了努嘴,低聲對張大少問:“這女人怎麽會在這裏?”

張大少拿過他倒滿酒的杯子喝了口,搖搖頭:“不知道。我來的時候就在了,問小牛,竟然說是老虎的女朋友。”

噗!頭人剛剛喝到嘴裏的酒,噴了張大少一臉……

無語的翻著白眼,張大少擦拭著臉上酒跡對他咒罵起來:“噴你妹啊!髒不髒?我日。”

罵罵咧咧的起身走到水管旁邊去洗臉。

頭人滿臉涎笑著蹲到他身邊:“意外,意外。不過這女人……”

洗去滿臉的酒跡,張大少無語的對他翻了白眼:“還行吧!守著老虎三天都沒合過眼了。每天還做飯,給老虎擦身子,喂水,都幹了。”

頭人臉上浮起一片怪異,回頭悄悄摸摸的看了眼廚房裏忙著熱菜的女人:“你說會不會老虎早下手了。我們不知道而已?城裏盯著這女人想上手的,可是大有人在啊!”

冷冷的撇了頭人一眼,張大少走回桌子邊坐下:“我要是把你的光榮事跡說給艾青聽,不知道是什麽結果?就你這小雞皮肚腸子的腦瓜子,老虎和你一樣才叫背時。”

被張大少威脅了一把的頭人,臉色頓時變了,拉著張大少手臂央求起來:“我說。我們哥兩說歸說,那些事可不能讓她知道了。要不我還活不活了。”

撇開頭人大手,張大少哼了聲懶洋洋的的:“少給我來這套。以後艾青總會看清楚你是什麽人。到時候沒人救得了你。”

頭人怕怕的朝廚房看去,滿臉橫肉的麵上竟然露出一片柔情:“我都三十老幾了。要不是認識艾青,恐怕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這次旅行結婚回來,我把這些年賺的錢,房產,地,茶園,都交給艾青,可她不要。說我自己留著。以後合適,我也找個地方帶她做個小地主去。”

張大少看著頭人,突然點點頭笑了起來:“你早應該這麽想了。現在這社會,想要遇上個女人真心對你好,難。”

兩個男人在這邊聊著,廚房裏的兩個女人自然不會閑著。

艾青家裏也算得上大富之家,家裏老爹種的千多畝茶地,單是今年上半年采摘的茶葉,就賣了不下五千萬的現金,

家裏就她一個孩子,她人也年青漂亮,才二十四歲。

這個年紀的女孩很少會靜得下來的,普城又不大,城裏有點什麽好玩好喝的,自然少不了這些身家千萬的白富美。

顏穎開的紫金會所,她也算得上常客,紫金美容中心,那更是每日報道的地點。

話雖這樣說,不過她和顏穎也隻是點頭之交,還真沒像今天這麽親近的呆在一個廚房裏。

看著顏穎熟練的翻炒著鍋裏的菜肴,就是艾青也有些汗顏。

顏穎是外麵來討生活的女人,在這裏無論她生意做得多大,在艾青她們這些女孩的心目中,多少有點鄙視這個交際花一般的女人。

這樣一個女人,今天居然在艾青麵前露了一手下廚的好手藝,這不得不讓艾青有些不自在。

自己才二十四歲,卻已經好幾年沒下過廚房了,以後老公,孩子怎麽辦?

“顏姐,你怎麽突然來老虎這裏了?”

顏穎剛剛鏟起鍋裏的菜,裝盤遞給她,麵上露出個帶著些疲倦之色的笑容:“我給楊虎打工來了的。做他秘書呢!”

艾青眼裏浮起一片驚訝,隨即發出陣銀鈴般的清脆笑聲:“給老虎做秘書?顏姐,你開玩笑哪?你那些生意那個不比老虎這豬場強?來給他做秘書?你可別騙我,是不是看上我們老虎了?”

把最後的菜湯倒進鍋裏熱著,顏穎輕輕撩了撩額頭散垂下的烏黑秀發,淡淡對艾青笑道:“我倒是真想。不過楊虎會看上我嗎?”

顏穎淡淡的真摯回應,讓艾青愣了愣,瞪大眼睛正視著自己以前一直看不起的交際花。

半響,才輕聲笑了笑,端著菜轉身走出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