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大象！
還記得那隻壯碩的大老鼠嗎？還記得顏穎口中描述的大魚嗎？還記得楊虎身上帶著的那些果殼嗎？
似乎有些天性敏銳，體型健碩超過普通同類的家夥，總會順著楊虎不知道的渠道找上門來。
楊虎不知道自己擁有的果殼對它們有什麽用？怎麽吸引他們的。
可是卻知道，那些大家夥找上門來的麻煩。
而且，這次找上門來的大家夥，簡直是讓楊虎大吃一驚，他甚至在想，會不會明天一大早自己就成了肉餅。
因為……那是一頭體重達近十噸的成年的亞洲象！
前幾年有野象遷徙到普城附近農田打秋風的事情，楊虎也聽說過，可是當自己麵對這個闖進豬場的不速之客時，他心裏隻有說不出的悲哀。
楊虎的果林遭殃了，大家夥半夜時從果林的一頭闖了進來。肆無忌憚的在果林裏踐踏著，一路拖著破爛變形防護網嘩嘩作響，橫衝直撞的拖到剛拆除的豬舍附近，站在那裏仰天鳴叫。
它沒有再繼續靠近！雖然是有超越同族靈性的大家夥，對於人類的地盤，還是有著深深的畏懼。
看著大家夥在原地躺下休息，楊虎也沒轍了，隻得讓小牛他們把備用的發電機抬出來點火。用發動機轟鳴的聲音，威懾那個大家夥別冒然靠近。
大半夜的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楊虎趕緊的就是打電話報警。
尼瑪，這種東西屬於瀕臨絕種的物種，就是他也不能明目張膽的上去殺來喂藤蔓啊！
不過。這個大家夥的出現，倒是給他提了個醒，指點出一條培養藤蔓生長的出路。
上次藤蔓吸食大老鼠之後的暖流，非常的充足，那麽就是說這些大家夥身上，帶著藤蔓非常喜歡的充足養分。
隻要自己專門找這些大家夥下手，不就能滿足藤蔓的生長麽！
隻是這些家夥好不好找？是個問題。
天還沒亮。
110，民政局，公安局，武警，市委，普城報社……那車是一輛接一輛的駛進清河養豬場。
旁邊寨子裏聽到熱鬧的村民也是自發的前來看熱鬧。
好嘛！這下楊虎的養豬場又熱鬧起來了。
各部門領導來了要接待好，旁邊村寨的村民來了也要招呼好，一時間，楊虎帶小牛他們幾個忙得腳不沾地。
搬板凳桌子的，燒水煮茶的，上前敬煙的，最後就連楊虎辦公室門口那張大板，也恭恭敬敬的讓出來，請了幾位市裏的領導上座，坐鎮指揮。
好容易忙到天色微亮，楊虎已經累出一身汗，頓在廚房抽支煙，喘兩口大氣，那邊一輛剛停在門口的綠色軍車上下來兩個三十來歲的年青軍人，朝市委領導那邊走。
看到兩人時，楊虎吐出口煙，遮住眯起來的眼睛。
看車牌和兩名軍人的肩章，好像是駐紮在普城的軍分區陸軍官兵。楊虎也不懂軍銜什麽的，方正看上去星星杆杆挺多。
他們身上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壓迫，才是讓楊虎眯起眼睛的原因。
……
那頭大象距離楊虎的辦公室，大概有個五六十米的樣子，一大早來到的市領導和武警部隊派來的一位指導員，已經安排戰士們用楊虎拆除豬舍剩下的舊料，小心翼翼的搭建了一排防護欄。
人類很緊張，大象卻很悠閑！這個一路打秋風而來，吃慣見慣的大家夥根本不管圍觀群眾。此刻正用它的長鼻子拽到幾棵楊虎的香蕉樹，美美的享用那些鮮嫩莖葉。
豬場裏一下來了這麽多人，還有些平日難得一見的高官，警察叔叔，武警同誌，解放軍同誌，各種！
小牛他們這夥小年輕雖然是忙碌了一大早，一個個卻精神抖擻的表現著，笑哈哈的，看得楊虎嘴角一陣抽搐。
好歹小牛還算沒忘本，就在楊虎鬱悶時，拖著一個看上去老實巴交的中年漢子走了過來。
“虎哥。李大哥說用鞭炮能嚇走大象。不趕走那個大家夥，我們這裏恐怕還要熱鬧幾天！”
楊虎眼睛一亮，起身對李哥撒了支煙：“李哥有經驗？”
結果楊虎的煙，李哥笑得有點靦腆：“三四年前了，我們那邊來了三頭大象，兩大一小。最後是寨子裏用鞭炮，破盆敲打趕走的。虎哥可以試試。”
已經感覺煩躁的楊虎一聽有辦法，想都不去想有效沒效，掏出錢包數了一疊給小牛，直接對他下令：“開車去。買一箱五百頭的鞭炮回來試試。快點。”
小牛笑著接過錢轉身就跑，跑出幾步又回過頭來：“虎哥，現在又不過年那裏賣鞭炮？”
楊虎也楞了，政府這幾年對這些易燃易爆的東西控製得很嚴，怕危機人身財產安全，就連鞭炮也不常見了。
這是旁邊的李哥上來對小牛揮揮手，壓低嗓門：“城裏供銷社，就在馬鹿轉盤那裏。還不用證明。”
得到指點的小牛急急忙忙的開著小麵包出去，楊虎和李哥繼續蹲在廚房門口吹牛閑聊。
“李哥，那年政府不是補貼了受災的水稻嗎？”
滿臉憨厚老實的李哥，對著楊虎露出個苦笑：“一塊田，全被大象給糟蹋了，最後民政的人來看看，一家補了四五百塊錢。一塊玉米地，那是一顆都收獲不了，也就不超過六百塊。”
一聽這落實的補償款，楊虎就更鬱悶，自己的果子馬上要上市了，被大象這麽一鬧，賺錢的機會恐怕是沒了。
要真是隻補償這麽點錢，那是完蛋了！
李哥看著楊虎不出聲，還伸手悄悄的往那邊領導集群裏指了指：“虎哥，就那個，矮個的胖子。那年就是他來發的補償款。”
楊虎看著他指的人，腦子裏轉了轉。
那人來的時候，他旁邊帶著的司機還給自己介紹了，民政局災情辦的副處長邱亮。
邱亮，三十來歲，長得一副做官的好模樣，五短身材，小圓臉，看誰都是笑眯眯的，大肚腩，像是女人懷了七八個月的模樣。
一身代表政府工作的行頭，白襯衣加件神色的外套，淺色的西褲燙得筆直，腳下的皮鞋幹幹淨淨。
楊虎看他在一幫領導麵前還能談笑風生，也是有些驚訝。
一個民政局副處，麵對這些級別都比自己高的領導，還能做到進退自如，也算是有兩把刷子的人了。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楊虎對李哥打了聲招呼：“李哥，我先過去探探領導的口風。你先看看待會在這吃飯。”
老實巴交的農村人，看到楊虎有事，自然是出聲告辭也順便推去飯局，又接了楊虎一根煙，麵上帶著幾分得色，擠到人群裏看熱鬧去了。
楊虎起身朝領導團隊慢慢走去，在周圍迂回著，聽著領導們低聲商量怎麽解決大象的問題，至於他擔心的賠償問題，果然一個字沒聽到。
在旁邊迂回了一會，楊虎實在忍不住了，擠開幾個站在領導旁邊像是秘書模樣的家夥，走到邱亮身邊低聲說：“邱處，我和你商量點事。”
不看僧麵看佛麵，剛才就有人和邱亮介紹過，楊虎好歹也是這裏的主人，看到楊虎有事，邱處對他點點頭走出人群。
兩人轉進楊虎的辦公室，楊虎一回身把門輕輕關上：“邱處您坐。我給你倒杯茶。”
邱亮沒坐，站著看了看楊虎簡陋的辦公條件，似乎有些不屑，不過還是笑眯眯的對楊虎說：“小楊，有什麽事就說。大象這事不好辦啊！搞不好還得在這裏麻煩你幾天。”
好嘛！楊虎一肚子的鬱悶還沒能找到個宣泄處，人家已經先訴苦起來了。
楊虎愁眉苦臉的端了杯茶水恭敬遞給邱亮：“邱處，你得替我做主啊！我就一小農民，栽種的果樹都要掛果上市了，這大象一鬧，今年這收成恐怕就……”
邱亮是什麽人！在為人民服務的崗位上經曆了多少風風雨雨，聽楊虎這麽一訴苦，他那裏會不知道楊虎的意思。
挺著個大肚子在辦公室裏踱了兩步，他那張小圓臉上布滿了深思熟慮的表情，足足吊了楊虎幾分鍾的胃口。
這才對楊虎說道：“小楊啊！你放心，我們民政局災情辦來，不就是專門為了處理這些事情的嘛！市裏領導對這件事非常關注。我們普遍的了解了一下，受到這場大象帶來的災難，可不止你一個。不過……”
他的話風一轉：“你看，這麽多市裏的領導放下手裏重要的工作，第一時間就趕到你這裏處理災情。人來的是有點多了，不過我看你這裏菜禽也還算充足，是不是應該先考慮給市裏的領導做點吃的。他們可是大半夜從**起來的，連個早飯都還沒吃呢！”
人才啊！說話滴水不漏。
楊虎提的要求，一句沒應答，反而要楊虎出血招待這些前來指揮救災的領導。至於招待的飯菜錢，楊虎確定肯定不是他掏腰包。
終究是被領導的八麵玲瓏，避重就輕給嚇倒了，楊虎吭哧了半天一句話說不出來，傻乎乎的盯著麵前這張掛滿笑容的小圓臉。
他真的很想把這張臉按到地上，狠狠跺上幾腳。
看到楊虎被自己幾句話嚇唬住，邱亮的小眼睛裏閃過絲不屑。
一個養豬場的小老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事情還沒個說法呢！就想著從自己手裏要補償款。那錢是那麽容易到手的嗎？
他怎麽也想不到，此時，楊虎正想著怎麽把果園的損失給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