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早點！
邱亮看著楊虎臉上浮起的怒意，輕輕笑了聲：“小楊啊！你也別著急，聽老哥的，先把領導吃的這些安排好，到時候肯定會給你個滿意的答複。”
楊虎卸下臉上的笑意，輕蔑的直視著邱亮：“隨你的便。不過在我這裏吃喝，我自己定價。要吃的吃，不吃的走。到時候你可別說我不給你邱主任麵子。”
看到這個小年輕發橫，邱亮心裏不禁有些好笑，對楊虎搖搖他那圓腦袋：“不就是還沒給你答應補充款的事嗎？大男人怎麽能這麽小雞皮肚場子。”
他習慣性的想要伸手拍楊虎的肩膀，安慰下這個年輕人，手伸到一半才發現他和楊虎的距離實在是太大了，有些尷尬收回手去。
“小楊啊！老哥給你說個實在話，社會啊他不能這麽混的。你想想，你要是把領導用餐這事安排好了，給領導留下個好印象，那不是比你做啥都強？”
楊虎沒心情再和這個牛皮糖瞎扯了。
他眉頭一挑，斜眼看著麵前的小矮子：“哥？（讀鍋字同音）大鐵鍋嗎？邱處，請你來是和你商量，你還真以為我想靠上你這棵大樹？我供你們白吃白喝，到時候你們給我丟個條子撒腿走人，我去找誰？我又不是你們混官場的，領導印象對我有屁用啊？”
邱亮聽著楊虎的咄咄逼人，小圓臉上的笑意終於掛不住了，忍不住冷哼了聲：“小楊，我這可是好心提醒你。你別不知天高地厚，要是惹出個什麽事端來，到時候誰的麵子都不好使。”
被楊虎刺激了幾句，滿腹怒氣的邱亮王八之氣外散，狠狠的說了幾句教育他，轉身拉開門走了出去，一出門，臉上的笑容又浮現而出，朝領導陣營走去。
他還是太小看楊虎了，他剛恭敬的站到市領導身邊，專注的傾聽領導指示時，楊虎就推開走了出來。
站在門口台階上的楊虎比眾人高出一半的身高，對著門口的領導集群大聲問道：“我要吃早飯了。你們誰要吃？明碼標價。”
這麽多人，都是領導不問一聲太失禮了！隻是他問得，很有點舍我其誰的氣勢！
辦公室外大板前正在商量對策的各級領導一愣，被他這一提醒，各人的肚子裏還真就有點扛不住的感覺了，呱呱叫著蠕動起來。
抬頭看了眼楊虎，又把目光移到一位中年人身上。看樣子是他們中的領頭羊，能發話的人。
那外套裏還穿著睡衣的高瘦男子三十出頭，看懂身邊的各部門負責人詢問的目光，回頭對楊虎笑道：“小夥子，說說你這個明碼標價吧！大家也正需要吃早餐。”
好容易才擠到副市長身邊的邱亮心裏一咯噔！回頭瞪著楊虎。
楊虎那會理他，眼睛一轉對著領導模樣男人笑笑：“領導們為民解憂，這麽辛苦我這個小市民自然知道，不過我一個小市民賺點錢也不容易，這樣吧！我就用我自家養的家禽和自己種的菜給大家做早餐，做飯。”
一些不明就裏的各部門負責人頓時眉開眼笑，隻有那中年男子似乎聽出他話裏什麽意思，似笑非笑的看著楊虎。
楊虎看了眼眾人，把那些人的表情收在眼中，一棱眼對他們宣布菜單：“早點隻有麵條，配上新鮮的小白菜，自家產的土雞蛋一隻。淋上麻油，色香味俱全。每份十元。要的報名。”
十塊一碗的早點真心不貴。
那些領導看了眼楊虎，各自的目光紛紛轉向身邊秘書啊，跟隨而來科員。那眼光裏的意思，誰都能看懂：我餓了一早上了，你看著辦。這種小事不用我說吧？
楊虎說完，也就不理他們了，朝人群裏的小牛他們招呼了聲，走進廚房準備開始開工。
平日在豬場裏，楊虎小牛他們的早餐就是麵條，時不時還要招待張大少他們幾個，所以還是有儲備的，小牛和趙二到倉庫裏直接抗了兩大袋出來。
等大鐵鍋裏水一漲，大把掛麵倒進鍋裏，五分熟的時候出鍋，盛在大筲箕裏稍等涼下來。
菜地裏現摘的小白菜秧，一棵棵白翠討喜，在沸水中漂過一道燙熟，也涼在旁邊。
幹鍋熱油，一箱雞蛋擺在灶頭的雞蛋，一會就變成了金燦燦的荷包蛋。
最後就著油水，倒下滿鍋的淨水煮沸的同時，滴上幾滴醬油，把涼在旁邊的麵條又倒了進去。
水一漲，就盛進大碗裏，蓋上小白菜，荷包蛋，再撒上點免費的蔥花香菜。一碗香噴噴的早點就算大功告成。
不得不說，楊虎自修的手藝確實不錯，一碗普普通通的清水掛麵，硬是被他做得色香味俱全。
端上有座位的桌子，沒桌子的蹲著，站著，坐在台階上，車頭上，什麽姿態都有，楊虎辦公室門口一夥餓了一早上的各級領導，吃得很香。
楊虎自己也端了一碗蹲在廚房門口吃著，不時抬頭四處看看。
就這一會功夫，前來清河養豬場圍觀大象的群眾已經換了幾波了，不過看那勢頭和人頭還是越來越多。
大象啊！見過的人很多，不過能眼睜睜的看著它那龐大的身軀，一路碾壓莊稼果園，躺在家門口的情形倒不多見。
楊虎看著越來越多的人，在心裏想著，自己是不是該進城去批發一車汽水，冰棒回來銷售，這大熱天的生意應該不錯。
他正這裏想著呢！抬眼就看到個身穿白衣，頭戴遮陽帽的中年人，用摩托拉了隻大箱子駛進豬場，箱子上就印著霜凍冰涼的冰棍廣告。
楊虎身體一晃差點摔倒，不由感歎嗅覺敏銳的其實真是這些小販。
這才大清早的，就來賣冰棒了！
按道理，像張大少這種身份，見識，學曆的人，是不會湊這種熱鬧的，可惜楊虎看著這二貨笑眯眯的擠出看熱鬧的人群，走過來時，他覺得自己想錯了。
高估了！
不過他高估的可不止一個。
顏大秘書也得到消息了，在門口停下車走進往豬場來。
至於站在大福特車頭上的美女與野獸，已經在豬場大門邊上看了快一個小時，楊虎權當沒看見。
丟不起這個人啊！大象而已，又不是鐵血戰士，用得著這麽圍觀嗎？
走到楊虎身邊的張大少，腳步不停直接闖進廚房，端起一碗剛才多煮的麵條轉身蹲到他旁邊，低頭開吃。
楊虎看著眼前的熱鬧一陣心煩。
現在自己的養豬場是個危險的地方，如果那個王五不顧旁人，硬要下手對付自己的話，自己恐怕很難照顧這些腦滿腸肥的領導。
這些年自己好容易隱藏下來的秘密，恐怕就要曝光了。
他突然想起要去緬國做客的事，或許，自己可以早點離開這裏。豬場的事情也可以交給顏穎先幫忙打理，隻要自己離開了，王五那夥人必定也會跟著離開這裏。
順帶還能弄走這頭大家夥。它也是為那個果殼來的吧！
他的眼光掃過那兩個軍分區來的軍人，眼中浮現笑意，看兩人不彰顯的站在市委領導旁邊，應該是來保護他們的吧！
一頭野象而已，除了警察，武警，就連軍分區都派出高手來。
這事情越來越不對勁了！
打定注意的楊虎，用手捅了捅旁邊的張大少：“我說，把你公司的事安排好，要出去玩就早幾天走。這裏煩死人了。”
吸吮著嘴角的麵條，張大少抬頭眼睛一亮，含含糊糊的問他：“現在就走？”
楊虎想了想：“過幾天吧！我這邊安排下豬場的事情，你公司的事情也安排下，和叔嬸通聲氣。去一個月左右沒問題吧？”
聽到假期有一個月這麽長時間，張大少開心了，西服手袖在沾滿湯水的嘴角一擦：“那就說定了。我回頭就給我媽打電話請假。幾年了整天就是公司公司，我頭都大了。正好出去溜達溜達。不對，是出去考察。考察。”
楊虎嗬嗬的笑笑，抬著空碗起身轉進廚房。這時，顏穎也走來到門口，她身後頭人兩夫婦笑嗬嗬的說著什麽，也走了過來。
幾人聚在廚房門口說笑著，和那邊圍觀大象的群眾差不多。
那還穿著睡衣的位市委領導，遠遠看著養豬場主人廚房門口聚集的小圈子，眼神閃爍起來。
他突然起身，對急忙站起來的各部門負責人壓了壓手：“你們先討論出個方案來，我走走。”
被他止步的各位領導，眼睜睜的看著新上任的副市長，帶著兩個軍分區的戰士走遠。
三人繞過大象休息的地方，順著河邊走去，吳晉華才笑著對身邊一位戰士問道：“那個年輕人就是李司令說的虎什麽？”
“虎煞！”
落後市長半步，麵容冷冽的軍人冷冷的吐出兩個字。
“虎煞！”吳晉華默念了一遍，眼中似乎有些疑慮，又對兩人問道：“李司令懷疑的就是他？我看他還很年輕啊！有那麽大的本事嗎？”
兩個軍分區出來的軍人，麵容一冷一熱，滿臉冷冽的軍人看到吳晉華不相信，他也懶得解釋，要不是司令下的命令，讓他們來保護這個新市長，他可不想找這種麻煩。
滿臉笑意的哪一位，看了眼自己的戰友，笑嗬嗬的對吳晉華講了個過時的小故事。
三年前，軍分區的秘密拉練活動，深入緬國進行常規的反偵察演戲，隊伍編製都是一個排。
那一次參加演習的戰士，都是駐普城軍分區的精英。
可就是這些精英，被一個陌生人在刻畫在樹幹上的箭頭，引領著往大山裏跑了足足半個月，最後，竟然被帶回他們出發的地點。
他笑著告訴吳市長：“這才是真實的故事。也正那一次，軍分區才知道這個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