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效果!

為了預防大象帶來的災情擴大,豬場裏留下了兩個排的武警戰士,有一個排在值勤,另外的已經休息了,楊虎提著水壺給他們加了些水,和武警們聊了幾句就回去了。

無聊聊的靠著假寐,午夜一點多的時候,楊虎悄悄起床,安排睡在他床前的小鬼不見了身影,他心裏想著大象的事情,也就沒多想推開窗悄悄翻了出去。

沒人比楊虎更熟悉養豬場的地形,腳下悄無聲息的,一路貼著房簷牆角下的陰影避開值勤武警,往大象那邊悄悄摸去。

白天靠近大象的動靜太大了,可他又壓不下心底裏那點害死貓的好奇。

大象小眼睛裏的靈動讓他特別感興趣。

野生動物的警覺始終是敏銳,盡管楊虎腳下無聲的靠近,到了七八米的地方,大象的長鼻子突然甩動起來,打了個響鼻,小眼睛像兩隻手電看向他。

有了白天的體驗,楊虎心裏很平靜,這個大家夥真的很聰明,似乎能輕易分辨出來人的用心。

他從口袋裏掏出果殼放在手掌上,放慢腳步輕輕的走了過去。

大象小眼睛裏的目光,在楊虎和果殼上,移來移去,眼睛裏的閃動著他看不懂的目光。

此刻楊虎已經接近大象不到三米的距離了,他的掌心一震,藤蔓扭動著腰身從掌心竄起。

拳頭大的芽孢,一口叼住果殼對著大象翩翩起舞。

藤蔓輕輕扭動著藤條,帶著某種特有的韻律,隨著大象的目光變化,感覺它好像在和大象交談。

這種奇特的體驗,大概一直持續了兩分鍾左右,藤蔓的動作變得緩慢下來,兩張葉片也軟綿綿耷拉下來,一副萎靡像。

雖然大象沒有任何的回應,隨著藤蔓的無精打采,楊虎心裏浮起一片淡淡的憂傷。

再一次把目光投向大象,這時,楊虎才真正看清楚大象眼底深邃如古井般的蒼老。

這是一頭垂老的老象,隻是它強壯身軀的活力掩蓋了垂老之相,或許是活得太久,或許是它擁有了不平凡的智慧,或許……

老象慢慢從地上站起,對楊虎點了點頭碩大的腦袋,兩支長達一米五六的象牙猛的砸向地麵,清脆的斷裂聲在黑夜中格外清晰。

砸斷象牙的同時,老象的長鼻子卷起塊粘在身上的泥巴,丟向楊虎,粗壯的象鼻一掃,兩支象牙被掃到一旁不引人注目的草叢裏。

楊虎一把抄住那團泥巴,還沒等他細看,耳邊就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象鳴,人立而起的龐然大物,高舉象鼻仰天長嘯不止。

蒼勁的象鳴聲劃破寂靜的黑夜,遠遠傳播開去,周圍值勤的武警從四周奔來時,龐然大物轟然落下,粗壯的四肢在原地踐踏著,大地轟然作響聲中它轉身離開。

就在它回頭的那一瞬間,楊虎從那雙小眼睛裏看到一絲不舍和笑意……

楊虎手上纏繞的藤蔓,幾次欲掙紮著向前伸去,像是要拉住遠去的老象,又慢慢的縮了回來,藤條在輕輕的顫抖著,最終,慢慢縮進楊虎的體內。

奔過來武警官兵看到楊虎也是一愣,都有些弄不懂,這個小農場主怎麽把讓他們頭疼的大家夥請走了。

雖然還是大半夜,一連串的電話打出去,還是讓那些還在擔心大象事件的領導們,終於能安穩的睡個好覺了。

感受到藤蔓的憂傷,楊虎心裏同樣也充滿了憂傷,感同身受的感覺,讓他渾身不自在。他仿佛又一次感受到了夢境中,藤蔓一生生老枯死的悲哀!

趁著武警們追蹤大象不注意,他在草叢裏撿回兩根巨大的象牙返回自己的臥室。

小鬼不知道什麽已經回來了,正坐在楊虎床前搭的小**,抬頭呆呆的看著窗外皎潔的月光。

楊虎把手裏的象牙丟到衣櫃頂上,奇怪的看了眼發呆的小鬼:“你去那裏了?還不睡覺?”

木然著臉的小鬼也不說話,收回看著月亮的目光,從口袋裏掏了個大屏幕的手機出來,翻開相冊把手機遞給楊虎。

相冊裏的人影楊虎很熟悉,王五和一個麵容有幾絲相仿的男人,正在低聲商量著什麽,他們身前跪著那兩個製造車禍的蠢蛋。

照片拍攝的距離很近,就仿佛是站在畫麵那些人的眼前拍攝一樣。

一般來說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別說能站在那些人的麵前不被發現,就連手機拍照時的哢嚓聲,哪一樣都不容易隱藏。

楊虎輕輕笑了笑:“你動作真快。”

“你不想幫我找到哥哥姐姐對嗎?”小鬼突然對他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楊虎看著小鬼木然的臉龐,突然輕輕的歎了口氣:“不是我不想幫你找。可我不是老狗,沒有他那些稀奇古怪的技能。”

小鬼又偏頭琢磨,似乎他理解楊虎說的話有困難。

把手機丟還小鬼,楊虎有些無聊了上床翻了個身:“讓他們幾個遭殃吧!別死太多就行,省得麻煩。”

小鬼肯把照片拿給他看,就意味著他要出手了!

蒙頭大睡去的楊虎,一會就發出輕微的鼾聲,房間裏隻剩下偏著頭琢磨的小鬼,在月光下照得森白的臉龐。

大清早醒來,楊虎打著哈欠拖著拖鞋出門洗漱,豬場裏還被一片濃濃的白霧籠罩著。

值勤的武警官兵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撤離,圍觀的人群也沒了,豬場又恢複了之前的平靜。

洗了把臉起身,楊虎遠遠看著一團糟的果林,心底思緒萬千,本還想指望水果上市,幫補一點的,這下算是黃了。

至於那兩根象牙,賣,就是和自己過不去,給自己找麻煩。

搖搖頭,他走進工房提了把柴刀往腰後一插,鋤頭抗在肩上往地裏走去。再怎麽說,也得去整理整理。

大象啊!大象!

它經過的這一路上,小碗粗細的楊梅樹倒了一地,基本是活不了了,都從樹根處被扯斷了;長得鬱鬱蔥蔥的葡萄架子,被拉扯得東倒西歪;各種果樹遭殃的程度不一。

那慘狀,看的楊虎一陣傷心。

費心費力的服侍它們幾年了,就指望等著它們掛果給自己賺錢呢!說不上感情深厚,不過楊虎對它們還是有期待的啊!這眨眨眼就都熄火了,哪能不悲哀。

悲哀歸悲哀,失望歸失望,還是得整理。

楊虎提著砍柴刀開工,把倒下的樹幹就根部砍斷,再把樹根刨出來,都堆放在一起,等幹了拉回去做柴火。

他開始幹了一會,廠裏那幾個小子也起床了,看到老大都親自動手幹活,那還不一個個屁顛屁顛的跑過來開始發力。

領著這些大小夥子在地裏幹了一早上,他們也不過把大象踐踏過的果樹整理出三分之一,山腳那邊顏穎也出來喊大家吃飯了。

渾身是汗的楊虎,對幾個小夥子招呼了聲,領著他們回家吃飯,一夥人笑鬧著從山上下來,回家享用大餐。

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足夠多的米飯,足夠大小夥們飽餐一頓,隻是餐桌上多出來的小鬼,讓幾個小夥覺得有些驚訝。

這個穿了一身紅色衣服的小家夥,得到顏穎特殊的照顧,為他開了個小灶,一小碗燉蛋,精細的蘑菇炒肉,一小碗排骨湯。

看著母性泛濫的顏穎,在飯桌上不斷給小鬼夾菜,楊虎心底浮起一股說不出的感覺。

楊虎的工人都是些半大小夥了,一個個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吃喝都猛,坐在飯桌邊一頓狂掃下來,菜盆裏已經被掃得幹幹淨淨。

吃飽喝足後,輪到洗碗的兩個收拾完桌子,去洗碗筷,別的幾個拿著手裏的山寨手機,音樂放得老大,一溜煙的跑進自己的房間去休息,下午還有勞動呢!

顏穎進辦公室給楊虎泡了杯茶出來,揚手就想把手裏那塊泥巴扔掉:“誰把這塊泥巴丟在你辦公桌上了。”

“別仍,別仍。給我,那可是好東西。”楊虎一看,正是昨天晚上大象丟給自己那塊泥巴,回屋的時候自己順手放在辦公桌上了,早上起來也沒細看。

老象不會平白把泥巴莫名其妙的丟給自己。

顏穎也沒在意,勾魂奪魄的媚眼一轉,伸手把泥巴塊遞給楊虎,在他對麵坐了下來:“一塊泥巴……裏麵還會有寶貝?”

“嘿嘿!應該會有寶貝。”楊虎接過泥巴低笑了聲,看著這塊拳頭大小的泥巴塊。

泥巴塊上帶著股大象身體的腥臭味,很硬,重重的。

楊虎想了想,手上用勁捏碎開。

泥巴中間包裹著一顆圓滾滾,外表布滿粗糙環形條紋,核桃大小的果實。

顏穎看清那果實的同時,猛的伸手捂住自己的嘴,以免太過激動尖叫出聲。

楊虎則是看著種子皺了皺眉。

他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小牛打來的電話,聲音很激動:“虎哥,我們報仇了。”

握著電話的楊虎一愣:“怎麽回事?”

“中午剛剛,醫院送進來三十多個食物中毒的人,我看見那天開車撞我們的兩個外地人,也在裏麵。而且好幾個都和他穿同樣的衣服,他們一夥的都食物中毒了,哈哈哈哈!”

楊虎眨眨眼,嗯嗯了幾句,又問了問老三和趙二的情況,小牛說明天就能出院了,對他們交代了幾句,楊虎就把電話掛了。

不過接下來,他就沒得空閑了,電話一個接一個的打進來。

先是張大少,電話一進來就是一頓好噴:“昨天才和你好說歹說,看看,今天那夥人就出事了?你什麽意思?是不是想進去蹲幾年?”

楊虎滿腹憋屈:“那真不是我做的!”

“得了吧!你自己小心點。還有,我們出去考察的事情,已經通過家庭會議提案。老爸老媽讓你有空回家裏一趟。”

張大少說完就把電話掛了,他這裏剛剛掛了電話,那邊頭人電話又打進來了。

電話裏沉默了一會才簡單說了兩句:“那些外地人我會處理。尼瑪的把那個小崽子快給我弄走。”

前一句是低沉的男中音,後一句是不淡定的狂吼,吼完啪嗒一聲又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