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飛揚!

山坡上的寨子,像片整齊像下展開的布簾。

稻草,竹樓,吊起懸空在山脊上!

一排排,一溜溜,沒有規劃,卻整齊得比測量儀器測量的結果還精準。

寨子中間的曬穀場上,已經停滿了車。各式各樣的車型,幾乎都能在這裏看到。

張大少指著一輛加長的凱迪拉克,幹咳了幾聲,對岩青結結巴巴的問道:“那東西,怎麽開進來的?”

對張大少的疑問,岩青麵無表情的指了指那輛凱迪拉克周圍的皮卡,挖掘機:“皮卡車牽引。挖機開路。沒有過不去的地方。”

岩青說著,把手裏的手槍插進褲頭。

剛從車上下來的楊虎,看著張大少驚訝,伸手朝那些竹樓指去:“你看看,那些房子前的曬穀場上是什麽?”

他們的車子停在寨子的曬穀場上,距離那些人家還有段距離,張大少對楊虎哼了聲,捂著還在隱隱作痛的肚子往前挪了幾步。

“我去看看那些花花綠綠的是神馬東西!”

張大少捂著肚子,腳步踉蹌的順著村寨小道走去。岩青看他腳下飄忽,對身邊的幾個護衛努努嘴:“看好張大少,別出事了。”

他身邊緊隨的兩個精壯漢子點點頭,也不出聲,大步踏著沉穩的腳步,往張大少身後趕去。

楊虎無奈的對岩青搖搖頭:“算了!我去吧!那傻逼……”

他也無聊聊的,慢慢往張大少身後走去。剛剛下了車,同樣被顛簸得暈乎乎的白綾,也是打著修長美腿下的踉蹌,往兩人身後走去。

這小女孩似乎,還沒死心!

等楊虎跟上張大少的時候,這犯傻的家夥正蹲在一家農戶的曬穀場邊發呆!

張大少走進泥土錘平的曬穀場,才看清楚,上麵曬的那些發黴的票子!

真金白銀的票子,隨便抓上一把,也有幾千甚至上萬。老米國的票子,除了麵值,大小都一樣。

寨子個人家裏的曬穀場不大,四五十個平方,要知道在人煙稀少的寨子裏,這樣的麵積說不上大,

不過!當這個麵積的曬穀場上,曬滿的不是穀物,而是真金白銀,國際的流通票子時,這個曬穀場真心大。

紅色方正的rmb,麵額不同,規格相同的米元,寬長的歐元……曬穀場上堆滿的發黴錢幣中,包含了現實匯率最高,堅挺不下的流通貨幣。

張大少無聊的抓起兩張發黴的米元……感歎了聲:“這尼瑪是廢紙啊!老子從小苦到大,也沒這樣張揚過啊!”

事實上,張揚這個和張大少同名的詞語,並非他所想。

佤邦政府響應國際禁毒組織,消除毒品的號召,已經貫徹到了基層的各村寨,這些花花綠綠的票子,不過是對村民農戶們不再栽種大煙的補償款之一。

要知道,佤邦的傳奇人物鮑司令,為了消除這個世代沉壓在佤邦人民身上的毒瘤,付出了多少努力!

楊虎看著麵前這些花花綠綠的票子,眼神裏沒有一絲波動,就像他麵前這些東西,都是廢紙一般。

和他有些不同,張大少把手裏一張折起邊角的紅色rmb輕輕撫平,放回曬穀場中。

“我靠!兩個鄉巴佬沒見過錢嗎?竟然跑這裏看錢來了。”

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像春雷般的在楊虎和張大少耳邊炸開。

蹲在錢堆前的張大少,滿臉古怪的轉頭看去。

一個身穿白色西服,身材矮小的中年大叔,手臂裏挽著一位身材高挑,衣著暴露,晃動著胸前兩座突起的妖媚女人。身後還帶著四個保鏢模樣的男人。

被人這麽譏諷了幾句,號稱半城的張大少沒有動怒,抬頭之後一雙眼睛就色眯眯的看著那中年大叔手裏挽著的妹子。

他那**裸,猥瑣的目光,就在那妹子隻蓋了一層半透明黃色橘紗的胸器上轉來轉去。

看了幾秒,張大少突然丟開手裏的票子,伸手對著那妹子的胸器,隔空比劃了個抓x龍爪手,不斷彎曲的十指,和他眼中的**邪目光,誰看了都知道他不懷好意。

自己的女人讓著小子這樣侮辱,而且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女人的不滿,周圍人眼中的不屑,像把刀刺進中年男子胸口。

他的眼神一橫:“小子,你想找死?”猛的從身邊保鏢身上掏出把小巧玲瓏的手槍,對準張大少。

楊虎是那種隱藏在暗處的凶厲,在他看來,張大少就如同味道鮮美的可口菜肴。

可是,在那個中年人的眼中,張大少魁梧高大的身材,有著足夠的賣相,讓他感覺到壓力。

楊虎看到張大少被人用槍指著,他也沒怎麽著急,隻是慢慢朝那男人走了兩步:“你竟敢在這用槍?”

看到楊虎邁步上前,男人身邊的四個保鏢也往前走了出來,攔在楊虎和那個男人之間,其中一人指著楊虎喝了聲:“朋友別給自己惹麻煩。”

男人抖了抖對準張大少的槍身,囂張的看著張大少和楊虎:“不是我孔萬山小看你們。在八爺這塊地盤上,我想怎麽弄你們,就怎麽弄。你們連個屁都不是。”

說話的孔萬山沒看見,站在張大少身後那司機正臉色怪異的看著他。

一個敢和岩青肆無忌憚的討論一槍幹掉岩拉,幹掉八爺奪位的人,在孔萬山眼裏,隻是不入流的小混混?

孔萬山幹的是走私生意,雖然這幾年混得不錯,和各行各路有門道的大佬,也都攀上些關係。

不過還差得遠呢!恐怕就連他麵前這個敢用大少做名字稱呼的人,都比不上。

現在的社會,敢用這種土到渣名字做稱呼的,隻有兩種人,一種是真有大少的資質。另一種則是傻子。

在這有些落後的村莊裏,難得有熱鬧看,大夥自然不會放過,一些和楊虎他們一起進寨子的客人,有熟識的竟然相互叫喊了幾聲,各自帶著漂亮的女伴,保鏢往這邊走來。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圈子圍得越來越大。

孔萬山很滿意自己製造的這個小熱鬧。今天來參加八爺女兒婚禮的客人,不止有各方大佬,別的這些也都是,各據一方的實力派人士。

他在人群就已經看見幾個熟麵孔,都是掌控著自己走私生意流通路線的大能。平常還不一定能見到他們本人,今天借著這個機會,自己可得好好表現表現。

孔萬山排開身前的保鏢,帶著女伴上前兩步,斜眼看著張大少,他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米元,嘩的丟在張大少麵前。

他身邊那妖媚女人,裝模作樣的露出一副可憐像:“小夥子,你跪在地上把這些錢撿起來。我家萬山可以不追究你剛才的無禮舉動。錢也歸你了。”

兩人一唱一和,看樣子這套作踐人的事情,他們沒少玩。

張大少看著他們夫婦倆蹩腳的表演,終於失去和他們玩的耐心了,抓起地上一把錢,就往兩人頭上撒去:“兩個傻·逼。”

“這東西給老子擦屁股都覺得硬,還米元,擦。”他說完,對楊虎努努嘴就往外走去,好歹來到寨子裏了,四處逛逛,看看有什麽新鮮事物沒。

孔萬山的保鏢裏,走出一個追往張大少身後,小跑幾步伸手就往張大少肩膀上抓去:“小子,惹了事就想跑?”

大大咧咧的保鏢,恐怕也是想在孔萬山麵前去掙個麵子,他抓向張大少肩膀的五指用上了好大的力量。

如果張大少被他抓住的話,恐怕那隻肩膀三五天都動不了。

保鏢很囂張,這麽多人看著都敢出手這麽重,可惜,他的爪子沒能如願的落在張大少肩膀上,就被楊虎一腳掃飛出去。

楊虎的鞭腿在保鏢沒有任何防備之下,重重砸在他的腹部,沉重的力量,直接把那保鏢掃得退了五六步,跪倒在地上。

一腳踢開傻不拉幾的保鏢,楊虎扭了扭粗壯的脖頸,看著孔萬山:“孔萬山?你是幹什麽的?老子在老八這裏幾年了,怎麽沒見過你?你算什麽東西?”

他這話算是把剛才孔萬山的囂張,給打了回去。

楊虎這話剛說完,旁邊的人群裏就響起一陣低語,有的說楊虎是個愣頭青,連孔萬山的名字都沒聽過。有的說現在的小年輕真是囂張,敢叫板前輩。

還有更多的人,則是留意他話裏叫老八的那一句。是叫八爺老八?還是另有其人?

山坡那邊,岩青剛剛從一間竹樓裏下來,隔著大老遠的就看到人群中圍著的楊虎和張大少,在和什麽人對持。

他心裏一咯噔,急急忙忙的往人群處走去。

孔萬山又舉起手中的槍,對著楊虎:“你敢叫八爺老八?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信不信我替八爺一槍幹掉你?”

看著楊虎臉上的淡然,和剛才肆無忌憚那腳凶猛,孔萬山心底也有些打鼓,想著的盡快把這件事壓下去。

自己在這裏拿出槍就已經有犯了八爺的忌諱了,自己隻能抓住楊虎話裏的意思,曲解一下引開別人的注意力。

一個小年輕敢囂張的叫八爺老八,這個事論起來,楊虎再怎麽樣也脫不了關係。也正好借此來掩飾自己拿槍出來犯的忌諱。

不過孔萬山沒想到的是,楊虎口中的老八,不用他來扭曲,喊的就是他心目中的八爺。

楊虎慢慢朝孔萬山走去,臉上笑眯眯的:“我也給你個機會。你跪下在地上撿一百張錢,無論米元歐元,我都送給你。”

旁邊人群裏有個腦子轉得快的,噗哧一聲笑出聲來:“白撿!”

孔萬山這下算是聽明白楊虎的嘲笑了,臉色一沉,對著自己的四個,三個保鏢猛揮了揮手:“把他拿下送給八爺處理。”

三個保鏢上前剛想對楊虎動手,人群裏傳來一聲:“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