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食物!

空曠的山野中,密集的甘蔗林中,隻有窸窸窣窣的穿行聲。

夾雜在其間的粗聲喘息,被隨風而過的山風吹散。

時間不長,所有疲累來源於沉重的心理負擔!

岩拉並不像他消瘦的身形那麽不堪,在佤邦,實際上從小做為八爺養子的他,他要接受的訓練超出普通的士兵。

可惜,正如八爺對他的評價,有點詭聰明,卻不是大才。

在他們身邊護衛整個隊伍向邊境前進的佤族戰士,在他之前露出了疲態。

有句話說得很好!

什麽樣的人,帶什麽樣的兵!將熊熊,兵一窩,兵熊熊,將一個!

很明顯,岩拉的兵有點熊,他也難堪將!

悲劇的岩拉,隻能拉攏到這樣的士兵!

隊伍前進的步伐,不過兩個小時左右,就已經開始拖遝,做為指揮官的岩拉,還要照顧柔弱的林音。

當楊虎的獠牙,在這片空曠的甘蔗林中露出時,亡命逃命的失敗者麵上,布滿了恐慌!

走在隊伍最後的是兩個岩拉的親信,不過兩個小時的奔走,這些還如不上女人的戰士,腳步已經變得拖拖拉拉。

警覺……如果你還覺得他們會警覺的話!

楊虎仿佛一頭捕鼠的狸貓,高大的身影在甘蔗林中,急竄。

就在兩人中一人,腳下被雜草牽攀打了個踉蹌時,他從甘蔗林中撲了上去。

強壯的手臂肌肉中爆發出恐怖的力量,楊虎的手掌在瞬間扣住那身形踉蹌的佤邦戰士……

猛虎的撲擊!

橫掃而過的曲指五爪,在那戰士的咽喉下掃過,綻放開的鮮血,高高噴濺而起,像道幕牆。

那佤邦戰士的咽喉在楊虎的虎爪下,爆炸開,血肉迸濺開的瞬間,精壯的身體突然失去支撐的力量,雙膝一軟,連聲驚叫都沒能發出,在楊虎的身影閃過時,癱到在甘蔗地中。

他的同伴,很驚慌!

做為一個逃亡的戰士,槍械還背在身後就是他最後的悲哀!

慌亂中,剩下的戰士隻來得及,反手想拽下後背的步槍。

楊虎不會給他這種機會!

在那個戰士布滿恐懼的臉頰,眼眸中,他最後看到是楊虎像隻野獸,四肢貼地跳躍掠過麵前的殘影。

佤邦戰士黝黑脖頸,像麻黃般的卷曲著,僵硬的麵容已經轉到身後,眼睛裏漸漸散去的神光,示意著生命的流逝。

仿佛麻袋般砸倒在甘蔗林立的沉悶響聲,讓前進的隊伍停了下來,讓周圍的佤邦戰士有了取下槍還擊的機會。

清脆的槍聲,在甘蔗林中回響,沒有目標的密集射擊,把筆挺的甘蔗打得齊腰折斷……

楊虎回頭朝遠處看來的岩拉,露出個嗜血的笑意,閃身竄進甘蔗林中消失不見。

“太陽之淚!”

岩拉看著楊虎的身影詭異的消失在甘蔗林中,這個熟悉的畫麵讓他想起布魯斯威利斯最後的硬漢電影。

那一整個最精銳的米軍突擊小隊,被一夥黑人戰士在叢林中驅趕的即時畫麵感,讓岩拉感覺自己化身布魯斯威利斯飾演的突擊隊長。

隻可惜,現在是本末倒置,本應該帶著手下親信幹掉楊虎的岩拉,驚恐的轉身向前跑去,口中慌亂的叫喊著:“幹掉他!殺死楊虎。”

自己卻像隻喪家之犬,丟開攙扶著林音柔軟手臂多多手掌,亡命向前跑去。

失去岩拉攙扶的林音,一個踉蹌,跌倒在甘蔗林中,帶毛葉邊的尖細的雜草,劃破了林音跌倒時撲下的細嫩手臂。

委屈,憋屈,失望,恐懼,恐慌,各種紛雜在林音的心底蔓延。

這個時候,她唯一能想到的不是岩拉的愛,不是岩拉的甜言蜜語,而是爸爸的教誨,姆的沉默!

岩拉沒有像電視電影中表露得那麽絕情,拋棄林音這個累贅轉身就走。不過現實,讓他在恐懼中逃竄,楊虎身上詭異的影子,壓得岩拉喘不過去來。

他在第一眼看到楊虎身上的詭異時,就被瞎得再也喘不過氣來,依他的認知,楊虎身上展露的詭異,已經超出的了正常人類的界限。

而現在,這個超出人類界限的恐怖正在步步逼近自己。

“那就一槍蹦了岩拉……”岩拉從八爺身邊近衛打聽到的消息,讓他渾身發寒!

白綾扶起跌倒的林音,踉蹌向前跑去,她心裏對楊虎的獵殺行為,有些不屑。

一個有著王者實力的人,追殺一群喪家之犬,在她看來簡直是有失身份的事情。

白綾的心底的自傲,不容她向楊虎低頭!

從小,大伯就教會她了堅強,獨立和不屈!

即便在和大伯聯係之後,大伯已經嚴厲的警告過白綾,白綾心中的不以為然,卻依然占據了主導地位。

白綾心中對楊虎的輕蔑,源自於大哥對自己的關愛,對那個已經是名譽上的嫂子的不屑。

張麗,一個庸俗的名字,一個普通家庭出身的女人,無非就是仗著那張還算耐看的臉龐,得到白家的認可。

可是,我白綾永遠不認可你!張麗,你在我心底永遠是個庸脂俗粉,永遠不能奪走大哥對我的愛。

不過即便是這樣,張麗既然已經進了白家的門,也不是楊虎你這的垃圾能染指的。

白綾的目光恨恨的注視著楊虎身影消失的方向,嘴角浮起一絲不屑。

楊虎的獵殺,在短暫的時間裏消停下來!

他伏在甘蔗林間,看著岩拉帶著慌亂的隊伍走遠,那些隻為了自己逃命的領頭人,連自己的麾下死去都不看一眼。

楊虎的身形慢慢從甘蔗枝葉遮蔽的陰暗處直立起身,從他雙臂蔓延生長而出藤蔓卷起地上的兩具屍體,吸食其中的血肉。

看著幹癟下去的皮肉,又變得幹枯醜陋,隻剩下一堆衣物,楊虎眼中的血紅退卻了些。

“為什麽在吸食大魚和野豬的時候?藤蔓會留下皮毛?”

楊虎有些疑惑!

似乎感受到楊虎心中的疑惑,剛剛吸食往兩具屍體的藤蔓,順著他的手臂纏繞著遊走而上。

楊虎心中突然冒出兩個字:“價值觀?”

雖然心中更多的是不可置信,楊虎也還在懷疑,藤蔓知道皮毛的價值嗎?這個有些可笑的答案,是否真是藤蔓的意識?

毫不留情憑借自己的意誌殺戮,吸食足夠的血肉促進生長,卻會為自己保留有價值的皮毛……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人類的血肉毛發!在藤蔓心中這麽不堪嗎?

追尋獵物的殺戮,在岩拉的隊伍跑出一段距離之後,又開始了。

楊虎那個幽靈一般的怪物,隻要隊伍中有落隊的人,就會成為他的獵物。

沒有絲毫反抗能力的死在他的手下。

槍械……毫無用處!每一個斷後的佤邦戰士手裏的步槍,都已經上膛,隨時可以開火。

但是在楊虎的手下,這些手持槍械的戰士,就仿佛一個初生的嬰兒,沒有一絲還手之力。

落單殿後的結果,就是麵見死亡!

岩拉隊伍中二十餘名佤邦戰士,在逃亡路上隻不過前進了一半的的道路,就已經倒下了八個人。

整支隊伍現在,隻剩下了十六人。

楊虎殺戮速度似乎在減慢,他已經差不多半個多小時沒出現了,這樣的好消息在逃亡的隊伍中多少算是慶幸。

岩拉奮力拖著林音前進,心中卻在不停的盤算著還有多遠的距離能逃到分割邊境的那條小河邊。

“不遠了。再有一個小時左右時間,我們就能躲過這個魔鬼的追殺,渡過攔壩河。那邊的山腳下就有邊防武警的軍營,我們能成功的。”

他對幾乎快暈倒的林音安慰著,手臂使勁拖起林音瘦弱的身體,往前走去。

岩拉的安慰,似乎給渾身疲倦的林音注入了新的能量,身形消瘦的女孩,掙紮著支撐起打顫的雙腿,踉蹌隨著岩拉的扶持向前奔去。

事實上,楊虎早已繞過了岩拉等人前進的路線,他已經繞路超過了這隻逃亡路線上的隊伍,在前麵等著他們。

他正蹲在攔壩河邊,抄起一篷清涼的河水澆在麵上,洗去滿臉的猙獰。

河道不寬,不到五米,狹窄的地方大跨步就能跳過去,大多還是亂石和泥濘灘塗,兩岸長滿了密密麻麻的雜草。

這條小路楊虎很熟悉,他至少在這河邊為邊防武警戰士留下了至少十次垂手可得的功績。

其中包括,毒販,走私販,蛇頭,和有些運輸特殊槍支彈藥的亡命徒。

楊虎的心裏沒有什麽太過高尚的念頭。除了宣泄心底的暴躁和嗜血之外,他做的事情更多至少隨心。

唯一能說的,也不過是這些不該流入國內的垃圾,就不要進去了!

短短百多公裏之外,就是自己的家園,能不被汙染,就不被汙染的好。

“我就一個閑人。就得有閑人的心情。”楊虎從河邊的石塊上站起,向著遠方山巒中露出半個屋簷的武警邊防哨所看去,輕輕笑了聲。

“有空得去找找老方喝酒去!”

楊虎慢慢的跳過河邊長滿青苔的石頭,貓腰鑽進岸邊一叢濃密的雜草中,雜草晃動了幾下,又恢複了之前那般隨風搖曳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