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期盼！
熊熊的篝火在燃燒，燒烤架上滋滋作響的烤肉已經散發出濃鬱香味。七八架篝火邊上早已經圍滿了空閑下拉的傭兵們。
啤酒，烈酒，果酒，香腸，肉湯，清水，水果，配以噴香的烤肉，滿滿的食物令人食指大動，風琴，小號聲在回蕩，高昂激揚的歌聲隨著傭兵們的歡笑，陣陣回蕩整個營地被一陣笑鬧聲淹沒。
這場篝火燒烤晚宴的幾個策劃者，卻是提著酒瓶，獨坐在山坡上，遠遠看著歡騰笑鬧的傭兵們。
楊虎的臉頰在遠處的篝火倒映下，變得一片赤紅，微笑著享受一天的寧靜。
顏穎坐在他身側，手中也提了瓶果酒，潔白的小臉蛋早喝得紅撲撲的了。
張大少靠著斜坡，嘴角叼著煙，看著浩瀚的星空眨眨眼對楊虎說：“明天回去吧！想老爸老媽了。”
楊虎提起酒瓶喝了口，回頭看著顏穎：“和我們一塊走嗎？還是留下來和你師父在一起？”
他沒問顏穎留下多長時間！
顏穎剛剛學著他提起的酒瓶，在嘴邊頓了頓慢慢放了下來，她那雙明亮的眼眸避開楊虎的直視：“我想留下來。”
小女人向來柔軟的聲音，此刻在楊虎耳中顯得特別的堅定。
看懂顏穎眼中的目光，楊虎輕輕對她笑了笑，眼中有些憐惜：“隻要在我身邊，我就會陪你一輩子。你決定要這樣做嗎？”
聽到楊虎這句話時，顏穎本來堅定的眼神裏，閃過驚喜和慌亂，時間在她猶豫中慢慢流逝。
好一會顏穎才低聲回答他：“我……我隻是想順便留下陪陪師父和刀叔，多學一點。”
顏穎的目光在篝火旁找到艾麗莎狂野舞動的身影，微微皺了皺眉：“艾麗莎那麽出色的人，都會被你迷住。我沒信心！等我變得更強，我就回來找你。”
她一麵說著，一麵抬頭看向楊虎的雙眼，看到卻是楊虎眼中毫不掩藏的失望。
此刻，顏穎心中沒由來的一陣發慌，突然伸手抓住楊虎：“你能等著我對嗎？”
楊虎對她搖頭笑笑，沒回答，隻是提起酒瓶喝了口酒！
山坡下步出人群的鬼刀，緩緩往他們這邊走來，小老頭站在遠處對顏穎招了招手。
顏穎握著楊虎的手掌用力得指節發白，嬌媚的麵容上顯出幾絲失神，她把楊虎的手掌握得那麽緊，仿佛鬆開楊虎就會消失。
“等我！”她在鬼刀和楊虎身上徘徊的目光，終於做出決定，顫抖著手慢慢鬆開楊虎的手掌，起身之後不再猶豫，向著山坡下的鬼刀快步走去。
張大少看著星辰的目光一黯：“最好的就在身邊，為什麽還要去追求更好的？”
楊虎淡淡的看著顏穎遠去的背影，輕輕笑了聲：“她自己選擇的。”
看著星辰的張大少突然歎了聲：“哎！總是搖擺不定！”
楊虎看著顏穎已經融入人群的最後一縷背影，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她在我身邊，既然放不下這些，那我也沒辦法。”
張大少無聲的笑笑，突然起身往山下的篝火晚會走去：“我得再去要一瓶酒。今晚睡個好覺。”
看著張大少也走了，楊虎獨自掏了支煙出來點上，深深的吸了兩口，看著山下的歡騰發呆。
顏穎要離開自己，心中不失落那是不可能的，這段時間自己已經很享受小女人在身邊的舒適了！
可是現在的恐怕顏穎並不知道，在自己心中，這樣離開意味著什麽？她能看透別人心思，卻還是看不透楊虎的心。
“你為什麽不挽留她一句？”
楊虎身後傳來顏穎師父的聲音。
他依舊靜靜的坐在原地，仿佛沒有聽到一樣，就連吐出口中的煙霧也沒有絲毫的停頓。
“你既然喜歡她，為什麽連一句挽留的話都舍不得說。隻要你說了，她搞不好就會跟你走。不是嗎？”
身後的聲音繼續追問，語氣中甚至流露出幾絲怒意。
楊虎深深的吸了口煙，屈指彈飛煙頭，在黑暗中劃過一道墜落的弧線消失在黑暗中：“你們既然已經為她做了選擇，而且她也聽從了你們的意願。這些話就沒必要再來問我了。”
楊虎輕輕笑了聲：“你們最好不要讓她再出現在我的麵前。那樣的話，我會出手殺了她。從我楊虎身上奪走東西的人，一定要付出代價的。”
“放肆！你算什……嗯？噗！”
楊虎慢慢轉身，不屑的看著那條萎靡在山坡上的身影：“她不過是你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你在我眼中也算不上東西。”
在他身後，虛無的空間裏，透明的藤蔓張牙舞爪的伸展著，護住他的全身時，也把那個站在楊虎身後的身影，籠罩在了攻擊範圍裏。
蒙麵的白紗已經染紅，老嫗左手緊緊扣住已經被斬去手掌的右手，眼中滿是恐懼。
她根本沒看到到楊虎的攻擊，更別說躲避！自己的手掌就被斬落，還有他的鎮定……
自己今天看到了楊虎身上的能力，才決定讓顏穎離開他。難道自己這段時間看到的楊虎，隻是個假象嗎？
楊虎靜靜的看著眼帶恐懼的老嫗：“你和老鬼真是好搭檔啊！從一見麵時就開始針對我們演戲。既然懷疑我那麽多疑，你就不該讓老鬼一直來試探我。”
他對老嫗笑了笑，那笑容裏的不屑，讓老嫗心底驚恐憤怒交加怒目瞪著他：“顏穎一直在為你付出。她心裏一直惦記著那個從小養大她的那個慈祥老婦人。為什麽你還要這樣對他？”
山腳下張大少陪著腳下步伐漂浮的顏穎慢慢走來。
顏穎的臉色蒼白無比，看著老嫗被斬斷的手掌，大眼中的淚水忍不住嘩嘩流下，跪坐在楊虎身邊：“師父，你一直說我看人的眼光不好。可是為什麽我找到老虎了，你還這樣對我？”
聽到顏穎的責問，老嫗眼中的麵對楊虎的恐懼變得暴戾起來，她惡狠狠的盯著顏穎：“我辛辛苦苦養大你，教導你，獲得什麽了？我都是為了你，你知不知道。”
“你每一次找到的依靠，不是街邊的小流氓，就是一事無成的富家子弟。你的一輩子想變成我這樣嗎？”
老嫗掙紮著從地上站起，抬起斷手指著楊虎：“他算什麽東西？對你花言巧語就像從我身邊把你騙走？這個人除了會裝之外，他會什麽？”
旁邊的張大少看不下去了，輕輕扶起顏穎，看了眼老嫗：“這個男人比你見過的可靠數百倍。還有，至少他能斬斷你的手。”
張大少不畏老嫗眼中狠毒的目光：“還沒想明白嗎？這些年你從顏穎身上賺取的錢財應該不少了。”
“顏穎的來曆太幹淨了！”
看著沉默下來的老嫗，張大少麵帶微笑的繼續慢慢說著：“你不該讓她在我們麵前露出一個每天進賬那麽多錢的模樣。不說別的，一個像她這樣經曆，四處躲避強權的女人，根本沒有機會在全國各地去撒下那張斂錢的大網。要真有那種實力，她就不會四處尋找棲息的地方。”
“所以麽！顏穎為你賺錢這麽多年了。我們覺得應該夠換回你的養育之恩了。”
張大少眼中的目光有些玩味：“一個四處遊走的女性，能在全國鋪下那麽大的一張網來斂財，沒人在背後支持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真不知是誰想出來的蠢主意。”
舉手打了個響指，張大少滿眼可憐的看著老嫗：“我最搞不懂的是，你這樣的人還要那麽多錢幹嘛？”
楊虎早已把渾身發顫的顏穎擁在懷中，待到張大少說完，他擁著顏穎往山下走去：“以後顏穎和你再沒任何的關係了！”
看著遠去的楊虎三人，老嫗搖晃了幾下，終於跌坐在地上，她染血的白紗下喃喃的傳出一陣低語。
“我不是要顏穎幫我賺錢。我隻是不想她一輩子漂泊無根。她一輩子注定隻是個凡人，我能為她準備的隻有這些。”
……
小女人伸手緊緊牽著楊虎的手掌，眼眶裏的淚水還在打轉，她嗓子裏抽噎了聲對楊虎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師父一直是這個想法？”
楊虎低頭看著懷中柔弱的小女人：“你的背景太幹淨了！交際花？流亡在命運安排下的可憐蟲？沒人會相信，也辦不到。在沒有任何力量支撐之下，你能辦到那些事。從哪個時候起，我就開始懷疑了。直到見到你師父。”
“你和我說過，你不斷的在尋找可以依靠的人。事實上，如果能辦到那種事的人，就肯定會有依靠。”
楊虎指著張大少笑了笑：“大少可是做生意的。隨便算算在全國開張三千家店鋪要多少投資，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他說著輕輕搖了搖頭：“雖然也有可能，但是你沒有資金積累的過程。”
張大少看了擁在一起的兩人，翻了個白眼：“能別這麽刺激我麽！哥還單身呢！”
他對顏穎笑著扮了個鬼臉：“還記得鬼刀第一次見到我們時候的不屑嗎？不過老家夥最終還是想開了。不然才叫麻煩。”
他說著，回頭看了眼身後山坡上漸漸隱入黑暗中，那兩條相互攙扶的身影。
張大少輕歎了口氣，牛哄哄的說了句很牛逼的話：“一輩子，隻要不是活在狗身上去了。總會更容易理解人！因為他們也是這麽過來的。”
顏穎好奇的看著張大少，擦了擦眼角的淚痕：“大少，你是怎麽說服刀叔的？”
張大少突然神經兮兮的笑了起來：“一個關於愛情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