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詭事!

這下楊虎棘手了!

兩個抱在一起哭泣的女人,把他還沒說完的話,全憋在肚子裏。

安慰,似乎自己做不來,不安慰這樣看著,楊虎總覺得自己夠殘忍的……

一隻大手放在楊虎肩膀上拍了拍,張大少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兄弟,你吃多了吧?”

張大少沉著臉,那聽著像是打屁調侃的話裏,有種壓的人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楊虎對他笑笑,提起酒瓶給他倒了杯酒:“火氣這麽大?”

“你就不該和她說這些。”張大少倒是不是對楊虎發火,瞪了眼他:“你……”

楊虎看著張大少慢慢的眨了下眼睛,長長的呼了口氣,他搖搖頭沒開口,靠著椅背沉默著。

白榆的身影其實一直盤旋在他的腦海中,那消瘦,卻挺拔得像旗杆的身影,讓他揮之不去。

隻有那樣的人,才配得起那樣挺拔的旗杆啊!

張麗的哭泣聲在顏穎低聲的勸解下,漸漸收起,如雨曇梨花般的消瘦臉頰上,布滿淚痕。

看著張麗的臉頰,楊虎心中沒由來的一顫!那雙空洞的眼神……仿佛不是活物!

看她心神失守的模樣,楊虎皺皺眉,忍不住低叱了聲:“張麗!”

渾身一震的張麗,仿佛從恍惚中被喚醒,抬頭呆呆的看著楊虎,張口諾諾著:“我……”

“你一直這樣的話,你兒子怎麽辦?”楊虎也不忍心打碎她的世界,可是這就是事實!

張大少看不過去,伸手推了推他:“別說了。”

那巴掌落在楊虎肩頭時,楊虎倒抽了口冷氣,拍開張大少的手掌,好死不活的家夥一巴掌拍在他肩頭的傷口上。

“怎麽了?受傷了?”張大少臉色微微一變。

兩個女人聽到楊虎受傷,那也是臉色一變,收住眼眶的裏的淚花,上前幫著張大少按住楊虎就要查看傷勢。

在這三個關心自己的高壓政策之下,楊虎推不了,隻得苦著臉脫下外套。

晚上對付怪魚上岸之後,楊虎圖方便體恤也沒穿,這一脫開衣服,背上那片淤血青紫頓時露了出來。

他順著河底砂石擦過脊背上,擦痕順著楊虎寬厚結實的肩膀,一直拖到腰間,擦痕中還有些沙子顆粒顆顆凸起,看的三人心驚。

張大少呼了口氣,對顏穎說:“顏姐,找個房間,我幫他清理下傷口。”

楊虎裂嘴套上衣服,苦著臉:“能不能先吃飯。餓了一天了。”

“少吃一頓又餓不死你。”張大少拉著他,一副不肯罷休的樣子:“那石頭,沙子留在皮膚裏,你是想變癩蛤蟆嘛!”

……

楊虎光著上身坐在地板上,身邊放了盆溫水,張大少在他身後,手裏拿著一把鋒利的手術刀,把鑲嵌在楊虎背上的那些沙子,一顆顆挑出來,落在盆裏。

張大少的手很穩,隨著鋒利的刀尖挑起,沙子叮叮敲落在盆裏,顏穎手中拿著塊紗布,輕輕把楊虎背上滲出的血跡擦拭去。

石頭和張麗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看著他們,什麽話也沒說。石頭臉上倒是少了之前的那些沉重,因為楊虎搞定了這個事情,讓他少了些擔心。

張麗呢!眼睛還在紅紅的。

張大少瞟了眼傻大個:“喂,我說,這家夥受傷是因為你吧?憑什麽要我來幹這些?”

懶洋洋的對張大少揮了揮手,石頭從沙發上直起身來:“你比哥輕閑,而且手輕。哥下手的話,他那傷一時半會好不了。”

楊虎等得肚子餓了,搖搖頭對張大少催了聲:“快點吧!還等著去吃東西呢!別盡說些沒營養的話了。”

這家夥恐怕是餓暈了,就沒想到張大少手裏還拿著刀呢!

背上突然一疼,哎呦叫出聲來。張大少隨手把手術刀丟進盆裏:“搞定!”

顏穎急忙拿著紗布捂住被張大少挑開的傷口,急聲埋怨起張大少:“大少你幹嘛!沒見老虎受傷了嗎?挑開這麽大的傷口。”

楊虎吸了口冷氣,朝張大少罵了聲:“你這二貨!哎呦。”

石頭看著楊虎點點頭:“如果事情和你估計的一樣。那明天我就收網了。這次監控的幾個對象裏,竟然還發現了兩個在逃的通緝犯。小魚小蝦也總比沒有強。”

“應該不會錯了。沒見哥渾身是傷嗎?你以為誰都能讓哥受傷的。”楊虎活動了一下手臂,套上衣服:“先去吃飯吧!”

顏穎從旁邊拿了幾顆藥遞給楊虎:“先把消炎藥吃了。小心傷口感染。”

這時張麗過來,把那隻小盆端到衛生間去倒了。

回到二樓的餐廳,五個人圍著桌子吃著這頓不知是夜宵還是晚飯的大餐,楊虎自己體力消耗得太多了,上了桌對幾人招呼了聲就是埋頭大吃。

石頭隨便動了幾筷子,就放下來,揉揉臉頰呼了口氣:“我現在就在想,這個案子怎麽報上去,頭疼了。”

“嘿嘿!這就是你的事了。”埋頭大吃的楊虎,剛剛端著碗伸手接過顏穎夾來的一塊雞肉,對石頭笑了聲。

“浪跡了邊疆,風霜了臉龐,望不見故鄉……”

楊虎的電話突然又響了起來,放下筷子看了眼號碼,他接通電話。

“虎,虎哥,許老三死了。”向來嘻嘻哈哈的菜鳥顫著聲說了兩句,就把電話掛了。

楊虎一楞慢慢放下電話。

張大少看他麵色不對:“怎麽了?”

楊虎看著他搖搖頭:“許老三死了!”

張大少也是一愣,想了想:“老廠區那個許老三?”

對他點點頭,楊虎沉默著點上煙吸了口:“我回去看看。”

看來這頓飯是吃不成了!

起身和幾人告別,楊虎帶著顏穎出了酒店,驅車往織布廠老廠區那邊趕去。

織布廠老廠區那邊,許老三,菜鳥他們也是和楊虎一起長大的朋友,雖然這幾年都在各忙各的逃生活,也還保持著電話聯係。

從小到大的關係,就算一段時間沒見了,還是刻在他們骨子裏。

楊虎帶著顏穎趕到許老三家裏時,院子裏早擠滿了前來相幫的鄰居,大半夜的下著雨,一百瓦的燈泡把不大的院子照得通明,人人說話的都壓著聲。

在靈堂前對老三父母安慰了幾句,楊虎帶顏穎上前上了柱香,看著照片中許老三蒼白臉龐,好端端人怎麽突然會沒了。

老三才幾歲,身體向來沒什麽大毛病……

和老三關係最好的菜鳥,就坐在靈堂裏發呆,看到楊虎進來,臉色蒼白的菜鳥朝他使了個眼色,起身轉進旁邊老三的臥室,楊虎拍拍顏穎的手,示意她到外麵去,自己跟了進去。

菜鳥悄悄的看了幾眼楊虎,臉上的蒼白退了些,眼神也仿佛活過來,顫抖著嘴唇:“虎……虎哥。”

這聲虎哥才叫出來,他眼淚就嘩嘩的滾落下來。

楊虎看著菜鳥的異樣:“怎麽回事?老三好好的,怎麽突然出這種事?”

菜鳥蒼白的臉色突然變得鐵青,抬頭看著他:“我……”

楊虎看他那模樣就知道,這事有蹊蹺了,在許老三的**坐了下來:“快說。”

菜鳥擦幹眼淚喏喏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講述起來:“昨天,我和老三喝酒回來,經過老榕樹那邊……”

他一麵說著,一麵悄悄抬頭看了眼皺起眉頭的楊虎,趕緊接著往下說。

“我和老三喝了四瓶白酒已經醉得一塌糊塗,經過老榕樹時,他突然拉著我說要去看看那座老墳。”

菜鳥說到這裏,蒼白的臉色變得鐵青。

“我們去到老墳時,張哥那房地產公司的挖掘機已經把老墳給挖開了,到處是些棺木的碎片,我心裏害怕,就想拖著老三回來,他不走,在棺木碎片裏翻弄了一會,又吐了一灘,他說那裏太冷了,才急急忙忙的拉著我回來。他說他找到寶貝了,我們今天晚上再去,可等我晚上過來,他就已經……”

楊虎的眉頭擰得緊緊的,菜鳥說的老榕樹和那尊無名無姓的老墳,他都知道。

那老榕樹要七八個成年人才能合抱過來,也不知道生長了多少年,而且是兩顆,就在路旁。

那老墳也沒什麽出奇的,就是很大,墳堆頂上都能站四五個小孩,那是小時候楊虎和小夥伴經常去玩耍的地方。

楊虎抬頭看了看菜鳥,他突然看到菜鳥眼睛裏閃爍不定的目光,在躲避。

菜鳥,老三年紀和楊虎差不多,都是一起長大的,個人那點小習慣都知道。

楊虎看著他閃爍不定的目光,忍不住冷下聲哼了哼:“老三現在已經死了,你還不想說實話。那就別找我。”

一看楊虎要撒手不管,菜鳥臉色一變,急了:“虎哥,虎哥,我沒……我是怕你不信。”

他一麵解釋著,一麵從口裏掏出個小東西遞給楊虎:“虎哥,我,我也是早上過來才發現的,老三死的時候,手裏還握著這個。他……他臉上笑的很古怪。”

楊虎接過菜鳥遞來那個拇指大小的小石像,一股冰冷也從石像傳到手中。

拇指大小的石像,雕琢得很粗糙,低頭俯首,規規矩矩,一片像是頭發的石片遮住雕像的臉,無論楊虎從哪個角度看,都看不清那雕像的臉。

這個詭異造型的石像,讓楊虎心底冒出一絲寒意,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菜鳥他們雖然平時也會倒處廝混,不過膽小怕事,卻很少會騙自己。那邊剛剛搞定石頭的事情,現在又出老三這檔子事,楊虎突然覺得自己身上這事有點沒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