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若瀾本身就是一個極為聰慧的女人,從蕭雲龍的話中,她已經聽出了一絲端倪,當即她鳳眸微微一沉,說道:“聽君臨說這天盟閣是徐傲天成立的,難不成你跟這個徐傲天之間有過節?”

“如同水火,勢不兩立,你說呢?”蕭雲龍淡然一笑。

皇甫若瀾右手一揚,那柄吞口龍形宛如月牙般的利刃再度被她握在手中,她冷聲說道:“這柄龍牙是你當年送給我的戰刀,已經多年未曾飲血。今日起,一如多年前,我伴你左右,一路染血!”

蕭雲龍愣了一下,他笑了笑,說道:“如今你的身份可是皇甫世家的大小姐,端莊美麗,高貴優雅。又豈能跟以前那樣打打殺殺?這打打殺殺的事還是讓我來吧,你隻需要負責美麗與優雅就行。”

皇甫若瀾臉色堅決,恢複了往昔的剛烈之意,她說道:“什麽皇甫家的大小姐,這個身份我並不在乎。否則當年我也不會離開皇甫世家,也不會用我母親的姓氏。隻是這一次回來,我族人他們要求之下,才以皇甫若瀾為名。”

蕭雲龍稍稍沉默,這段事皇甫若瀾沒有跟他說起過,也許當初在海外的時候,皇甫若瀾已經打算跟皇甫世家斬斷一切關聯,故而沒有跟他提起。豈料天意弄人,當年那一場戰鬥,使得她以為蕭雲龍戰死犧牲,萬念俱灰之下重返皇甫世家,也用回了她的本名。

蕭雲龍並不介意這點隱瞞,對他來說,無論她是叫雲若瀾還是皇甫若瀾,都是當年的那個若瀾。

“還記得當年老大哥對我們說過的話嗎?從我們踏入烈火訓練營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了我們就是戰士,這一生都是戰士!戰士為戰而生,也為戰而死!雲龍,我該恢複我戰士的本色了。你可還記得我在黑暗世界中的名號?”皇甫若瀾開口,身上的氣勢愈加的淩厲而起,如同一柄塵封的寶劍正在出鞘,身上隱隱激蕩而起的那股戰意像是一尊女戰神般。

“哈哈,玉麵羅刹,當世魔王,當時我們的名號豈非是成對出現?隻是羅刹之名,已經沉積多年。”蕭雲龍朗聲大笑,開口說道。

皇甫若瀾鳳眸中戰意如燃,她仍舊是絕美不可方物,但在自身這股戰意的襯托下,她身上多了一種剛烈而又淩厲的氣息。

這使得她的美與其他女人的柔美不同,她的美充滿了剛烈,像是一團火,烈性十足。

“那現在,羅刹之名也該重現人間了!”皇甫若瀾開口,眼眸中的目光顯得無比的堅定。

蕭雲龍感受著皇甫若瀾身上的氣息,恍惚間覺得歲月倒流,回到了五年前,那時的皇甫若瀾在黑暗世界中也是名動一方的美女強者,否則也不會被人稱之為玉麵羅刹了。

皇甫若瀾以羅刹之名在黑暗世界成名的時候,夜姬還名不見經傳。那時候的夜姬還跟著蕭雲龍學習各種刺殺之術。

倘若,沒有當年的那一戰,沒有那一次的生死兩茫茫的別離,現今的皇甫若瀾在黑暗世界隻怕早就是一個女魔頭,與蕭雲龍夫唱婦隨,征戰殺伐。

皇甫若瀾藏鋒太久,這些年來她如同一個出家人般,鋒芒收斂,心如枯井,但這並不代表她的鋒芒就會鈍,不代表她的鋒芒就會日複一日的黯淡。

恰恰相反,沉寂太久,一朝爆發,其身上的銳氣與鋒芒比起當年也不遑多讓,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走吧,我們該離開這裏了。”蕭雲龍說道。

“好!”皇甫若瀾嫣然一笑,如春至人間,明媚動人。

以往皇甫若瀾對任何事任何人都索然無趣,那是一種淡漠的態度,對他人淡漠,對自己也淡漠。因為心已死,世間百態又有什麽可留戀與吸引?

但現在,她的心田重新注滿了甘泉,注滿了活力,仿佛曆經了一個輪回,綻放出了第二次生命。

因此她自身的氣質也變了,變得充滿了活力,充滿了生命的氣息,也變得更加的光彩奪目。

皇甫若瀾本身就是絕美無暇,即便是以氣質而言,出生於皇甫世家的她骨子裏就帶著一種高貴與優雅,年少時隨著蕭雲龍在黑暗世界中的殺伐戰鬥又給她平添了一種剛烈之氣,再加上此刻煥發而出的那種活力,更是為她增加了幾許魅力。

人工湖的六角樓亭中,皇甫君臨與徐傲天仍在交談,就在這時,他們心有所感,紛紛止住話語,朝著木橋看去。

便是看到蕭雲龍與皇甫若瀾並肩而來。

蕭雲龍與皇甫若瀾緩緩走來,顯得從容自若,看著幅畫麵,無論是皇甫君臨還是徐傲天他們都覺得很自然,很協調。

蕭雲龍與皇甫若瀾的氣息竟是如此的默契,便連步伐也幾乎同出一轍。這讓人禁不住產生一種下意識的念頭,他們兩人已經認識很久,他們兩人也已經在一起很久。

否則,又豈會有這樣渾然天成的默契?

徐傲天他們也發覺皇甫若瀾身上明顯有了一種變化,她仍舊是美麗得讓人不敢平視,清麗時如芙蓉出水,恬靜時如空穀幽蘭,但她身上卻是多了一種活力,一種旺盛的濃鬱的活力,也正是這股活力讓她徹底的散發出了屬於她這個年齡段的女人自身的魅力。

芳華絕代,千嬌百媚!

“堂姐,你與蕭雲龍——”皇甫君臨忍不住開口,他很好奇皇甫若瀾與蕭雲龍之間的關係。

“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托付身心之人!當年我從海外回來,萬念俱灰,那是因為我以為他戰死了。但蒼天不滅有情人,他還活著,一直都活著!”皇甫若瀾開口,她臉上蕩起了笑意,她看向皇甫君臨,說道,“君臨,這一次真的要謝謝你。若非你將我帶來此處,我也不會跟他相遇,那我將會在自己的庵堂中終老。”

皇甫若瀾沒有任何的隱瞞,坦蕩的說出了她與蕭雲龍之間的關係。

皇甫君臨與徐傲天聽著卻是如遭雷擊般,心中震撼不已,從皇甫若瀾的話中他們心知,皇甫若瀾在海外那些年早就跟蕭雲龍認識,並且還是一對生死與共的戀人。

皇甫君臨也明白了,為何當年皇甫若瀾回歸的時候,仿佛丟了三魂七魄,原來她以為蕭雲龍已經戰死,哀莫大於心死,故而才將自己關在庵堂,情願為他超度輪回,終老一生。

也明白了為何那麽多的隱世世家的年輕俊傑,甚至是慕容家的慕容東宸前來求見,皇甫若瀾也是熟視無睹,並未邁出庵堂一步。隻因她心裏麵早就被一個男人所占據,又豈能容得下他人?又豈會看得上他人?

徐傲天的表情更是一陣吃癟,惱怒無比,方才他還在盤算著日後如何得到皇甫若瀾的芳心,使得徐家與皇甫世家能夠聯合在一起。

誰知轉眼間,皇甫若瀾居然當眾宣布蕭雲龍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一個托付身心之人,這等於絕了其他任何一個男人的念頭。

“堂姐,你不能跟他在一起!蕭雲龍是我們皇甫世家的敵人,他打傷了眾多皇甫世家的戰士,還打傷了幽魅,你怎麽能與他站在一起?”皇甫君臨立即說道。

皇甫若瀾雙眉一揚,有股傲然之色,她說道:“就算是雲龍曾打傷過皇甫世家的戰士又如何?這不過是一件小事。至於幽魅,區區一個宗師境武者罷了。難道她在皇甫世家的地位比起我還要更加的崇高?就因為她我就不能與雲龍站在一起?到底是她重要,還是我重要?”

皇甫君臨怔了怔,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駁。

皇甫若瀾在皇甫世家中有著特殊的地位,並且還是屬於另一支擁有實權的派係,這個派係的老祖宗對於皇甫若瀾偏愛有加,否則這些年來皇甫若瀾又豈能清清靜靜無人打擾的安居在自己的庭院中。

幽魅不過是皇甫世家的一尊宗師境強者罷了,對於皇甫世家而言,類似幽魅這樣的強者沒有上百也有幾十,並不稀罕。

故而,幽魅的地位豈能與皇甫若瀾相提並論?

徐傲天沉吟了聲,他看了眼蕭雲龍,說道:“蕭先生真是讓人折服,我記得蕭先生在江海市還有一個未婚妻?”

不等蕭雲龍開口,皇甫若瀾便是冷冷說道:“無需你來提醒,我已經知道雲龍有個未婚妻。那是他爺爺那一輩人定下來的,雲龍又豈能違抗?我愛雲龍,但沒有非要將他據為己有。就算是有一天,雲龍與他的未婚妻步入婚姻殿堂,我也會心甘情願站在一旁為他們送上祝福。”

“咳咳——”

一旁的蕭雲龍幹咳了兩聲,心想著這好幾年過去了,若瀾的性格還是沒有改變啊,仍舊是這樣的直來直往,剛烈強硬。

“若瀾,真有那麽一天,我又豈能讓你在旁站著。你也會披上婚紗,如果你願意的話。”蕭雲龍淡然一笑,開口說道。

皇甫若瀾芳心一喜,眼眸中波光瀲灩,她笑著,那唯美出塵的笑意使得周邊的景色都變得黯然,她說道:“我當然願意!”

“徐公子,多謝你今日的邀約,否則我與若瀾也未能相見!我就不多做打擾了,就此告辭!”

蕭雲龍開口,說著他拉住了皇甫若瀾嬌柔的玉手,轉身正欲朝外走去。

徐傲天眼中寒芒乍現,有著殺機與冷意在彌漫。

他當然不會讓蕭雲龍就這麽輕而易舉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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