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森羅萬象
“滿意了。”成陽忽然淡淡一笑，“謝謝你可以不讓我死了！”
“我什麽時候說過不讓你死了？”水煙臉『色』一變，說道：“你不是說愛我麽，既然愛我，就要為我去死！”
說出最後幾個字的時候，水煙的臉忽然也變得扭曲起來，似乎是從心裏發出重重的呐喊一樣。
“你既然不愛我，我為什麽要愛你？”
成陽緩緩的向她走來，“看來你還不懂愛的真意，隻有互相的愛才是真愛，單方的付出單方的愛注定隻是一廂情願而已，就象你說愛我就要為你去死！歸根結底，隻是因為你不懂愛！你連愛都不懂，又怎麽會讓人為你付出生命？你以為我會這麽傻？你對愛的理解太狹隘了！”
成陽一字一頓的說著，字字誅心，沉重的打在水煙的心頭，每說一句，都讓水煙的臉『色』變一次。
半響，水煙似乎想說什麽，但是終於還是無話可說，她的臉『色』變幻不定，終於輕歎一聲：“是我錯了，成陽，我不該為了一己私欲而想讓你為我而死，不過成陽，我會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的。”
她忽然調轉輪回，遞給成陽，說道：“既然是我負你，那麽當初我怎麽一劍殺你，你現在便可怎樣一劍殺我，從此以後，我們就扯平了，誰也不會虧欠誰。”
成陽接過輪回，淡然的看著她：“你確定要我殺你？你不怕死？”
“是的！”水煙閉目道，“我不怕，一命還一命，我等著你來殺我！”
“說得好，一命換一命，我們之間的一切也就兩清了！”成陽麵無表情，輪回神劍一擺，狠狠的向水煙的胸膛刺去。
水煙長長的睫『毛』抖動著，但是身體卻是一動不動，似乎已經準備迎接死亡。
但是輪回在刺到她的胸口前忽然停住了，神器上無形的毀滅殺氣甚至已經將她額頭前秀發吹拂起來，但是劍尖卻再也沒有前進一分。
水煙驀然睜開眼睛，目光中帶著無限驚喜：“成陽，我就知道你不會忍心殺我，你還是愛我的。”
“你錯了。”
噗哧！長劍猛然前刺，從少女的胸膛前沒入，刺透了心髒後又從水煙的背後穿出來。但是詭異的是，水煙的胸膛上卻沒有絲毫的鮮血留出來，而且心髒被刺穿，她的臉上似乎也沒有任何痛楚的顏『色』。
水煙緩緩的低頭，看著洞穿她胸膛的金『色』神劍，又抬頭看著成陽，臉上已經換上了『迷』『惑』之『色』：“為什麽？剛才我明明感覺到了你心內裏的不忍，為什麽你又會突然殺我？是為了讓我空歡喜一場麽？”
成陽淡淡的道：“不是讓你空歡喜，而是要解開我的心結。我不得不承認，你這招森羅萬象的確擊中了我內心最隱秘也是最傷痛的地方，你差一點就成功了，不過我同時也要謝謝你，如果沒有森羅萬象，我也不會度過水煙的心結，謝謝你幫我了結了這個心願。”
他張開手，在身前用力一撕，空間裏忽然發出類似紙張破裂的聲音，眼前的幻境頓時化成了點點碎片，就此消失，一切就此恢複原狀。依舊是昏暗幽深的殺獄世界，依舊是他和殺獄少女在一起糾纏，保持著曖昧而又古怪的姿勢一動不動。
但是與剛才不同的是，兩人不再是躺著，而是相護摟抱著坐著，成陽的靈識還是化成絞索的形狀，在殺獄少女的精神世界裏，隨時可以發出致命的一擊！
而殺獄少女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把一根纖細的手指抵在了成陽的心髒處，似乎是在撫『摸』，又似乎是在挑逗，宛如情人間的愛撫。
但是成陽知道，這根手指其實隨時可以戳穿他的心髒，然後扼殺他所有的殺機，比之利劍也毫不遜『色』。即便這意味著他能夠把殺獄少女的意識絞殺，對方同樣能夠跟他兩敗俱傷，誰也得不到好。
顯然，剛剛的幻象都是殺獄少女施展出來的，而且差一點便攻破了他的心裏底線，如果在幻象裏他依舊掉下萬丈深淵，那麽他現在已經是個死人。
“你很好，居然破了我的森羅萬象！”殺獄少女注視著他道，眼睛裏毫不掩飾的『射』出複雜的目光，“不過，這也讓我接觸了你內心最深的地方，想不到人的心，真有這麽複雜，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真的被水煙殺死過麽？你是怎麽複活的？你恨她麽？”
成陽麵無表情的看著她：“你的問題太多了，還是關心關心你自己吧！”
如果換成片刻之前，有人問成陽同樣的問題，那麽成陽一定會感到強烈的憤怒，但是現在，成陽隻感覺到平靜如水般的心情。
由於靈識強大，而且內心精神如鐵，根本無懈可擊，所以成陽幾乎不受任何形式的精神攻擊。但是被水煙莫名的一劍穿心卻成為成陽心中永遠的痛，雖然被他以大毅力和無上的精神強壓了下來，但是卻始終是成陽內心深處的一塊暗傷，結果在五階幻術森羅萬象麵前差點便徹底淪陷。
不過渡過了最艱難的時候，成陽得到的好處也是不言而喻的，殺獄少女施展的森羅萬象雖然把他內心最隱痛的事情徹底翻了出來，差點便讓他萬劫不複，但是成陽卻也就此渡過了心靈上的障礙，將內心深處的傷痛一掃而空。
一時之間，成陽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暢快，似乎再無牽掛，又回到了什麽也不想，剛重生的時候一樣，心靈再無一絲一毫的滯脹！
但是成陽知道，克服心靈障礙可不是就此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那是一種精神境界的提升，雖然暫時見不到任何力量增長，但是好處是潛移默化的。
克服了心結的羈絆，他恢複力量的速度會比以前沒有心結的時候更快，這是一種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忘情境界，會慢慢在以後的修煉和戰鬥過程中體現出來。
而且成陽有一種感覺，如果現在他就施展吞食天地，有七成把握可以把殺戮戰甲變成最強的血『色』巨龍形態，而不是需要心情、境界和戰鬥激情以及幸運同時達到才能變化，這其實和他直接增長力量並沒有什麽區別，甚至是好處更大！
即便是殺獄少女那強大無比的氣勢，現在在看上去，也遠遠沒有原來那般具有威懾力了！
成陽可以隨時發難，將殺獄少女變成最純淨的狀態，隻是現在，他也同樣在對方的威脅之下，暫時還不能輕舉妄動。
殺獄少女自然也明白這一點，她本來全力施展森羅萬象，滿以為會將成陽輕易擊潰，沒想到成陽這麽短時間內就恢複過來，讓她也不禁十分驚訝。
殺獄少女淡淡一笑道：“你想絞殺我的意識？別忘了，我同時也可以殺死你，如果你想兩敗俱傷，那就動手吧！我不會受任何人的威脅，如果繼續在殺獄世界裏，永遠如此的話，我也不想再繼續這個無味的意識，既然這樣，還不如被你滅殺了的好，反正你也會跟我一起埋葬在這裏，我死了也不寂寞！”
說到這裏，她忽然深深的歎了口氣，臉上浮現出落寞的神『色』，卻是沒有半分恐懼之『色』。
成陽深深的看著她，他的靈識還在殺獄少女的意識深處，對方的精神波動絲毫沒有異樣波動，因此倒知道她說的的確是真話，看來殺獄少女的確是不怕意識消失，但是這樣一來，自己就比較被動了，難道真要和她兩敗俱傷？
雖然成陽還有別的方法可以滅殺殺獄少女，甚至可以使用神劍輪回，一時之間，成陽的腦海裏轉過無數念頭，但是沒有一個念頭能夠兩全其美，最好的結果也是他能滅殺殺獄少女，但是自身遭受重創，而雨竹則隻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才能解救出來。
何況，成**本不想陪著殺獄少女一起死，他是終極強者，怎麽可以隕落在這個鬼地方？
“如果……”沉默片刻後，成陽緩緩說道，“如果我有辦法讓你從這殺獄世界出去，可以自由自在的存在黑暗深淵裏，甚至有可能重返地麵，你還會想要和我同歸於盡麽？”
成陽想了半天，既然殺獄少女這麽寂寞，那麽就隻有給她希望，讓她不寂寞，這少女恐怕才會斷了自絕的心思，否則他也是無奈，如果不寂寞？恐怕隻有讓她脫離這殺獄世界才行，一時間，成陽忽然覺得自己很象一位心靈導師。
“什麽，你能讓我出去殺獄世界？”殺獄少女眼中頓時『露』出無限欣喜震驚之『色』，但是隨即搖頭道，“不可能，我是殺獄世界誕生出來的，是脫離不了這裏的，如果沒有殺獄世界，我會很快的枯萎，意識消散。我曾想過這條路子，但是沒有任何辦法。”
成陽淡淡一笑：“你沒有辦法，不代表我也沒有！”
“哦？”殺獄少女麵上浮現出驚奇的神『色』，”你有什麽好辦法，說來聽聽！如果你能讓我脫離殺獄世界，從此以後，我便認你為主人，而且可以對天發下血誓。”
“很簡單，”成陽道，“隻要找一具人類的軀體，把靈魂驅走，然後把你的靈識放進去就可以了，也就是說，是轉移你的意識，就不用再受到殺獄世界的阻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