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死城

“我肯做『性』奴,你有那個膽量上我麽。”花靈冷冷的說道,她看也不看,突然手腕一挺,寒光閃現,長劍狠狠的刺入張超的咽喉,“就算是禁忌之殿的意思,我們洛水堡也不會屈服,譚龍,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光杆司令是怎麽帶著五萬兵馬攻克我洛水堡的!成陽,我們走!”

成陽有些意外的看了花靈一眼,沒想到這少女居然有幾分錚錚傲骨,倒是不禁讓他另眼看待。

看著麵孔突然扭曲的張超捂著咽喉緩緩倒下,譚龍的胖臉也不禁變了臉『色』,猙獰的看著兩人說道:“殺完人就想走?你們把我的穿雲堡當成什麽地方?還有那個小子,你又是什麽人?為什麽想要我的地圖?”

他之所以遲遲沒有出手,主要是對成陽也頗為忌憚,雖然沒親眼看著成陽秒殺二階強者那驚天一幕,但是八名副將和張超死在這裏卻是再顯眼不過的事實。

在接到手下稟報之後,譚龍幾乎是一刻不停來到張超的宅院裏,但是隻是這片刻之間,二階強者竟然死光了!雖然表麵不動聲『色』,但是譚龍心裏卻是掀起滔天巨浪,哪怕是他親自出手,想要在這片刻之間殺死八名二階強者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況這少年不過是二階強者,他是怎麽做到的?

“我要找一個地方,所以需要你的地圖。”成陽淡淡的道,“至於你和洛水堡的戰爭,我沒有興趣,也不關心誰贏誰輸,等到我離開以後,你愛怎麽樣是你的自由,對了,花靈我要一塊帶走,麻煩你讓開。”

譚龍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心裏騰的燃起了熊熊怒火,這少年如此藐視於他,不是極度的自信就是徹頭徹尾的瘋子。

他想不明白成陽為什麽麵對三階強者還敢如此強硬,完全不給自己留後路,何況自己的部下正在源源不斷的趕過來,他傳喚了一萬名士兵,就算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了這個不知死活的家夥。

此刻哪怕他再怎麽忌憚,也絕無可能放過成陽。這已經無關為自己屬下報仇雪恨,而是事關自己的麵子問題,如果在眾目睽睽之下,任憑兩個『乳』臭未幹的少年和少女宛入無人之境殺了自己的人再從容離去,那麽他譚堡主也就不用混了,而且要是讓禁忌之殿的使者知道了,恐怕還會質疑他是否具備當堡主的能力。

原本他還對成陽心生招攬之意,但是現在已經被一番話刺激得七竅生煙,恨不得將成陽碎屍萬段。

“殺了他們!”看著猶如『潮』水般湧入庭院的兵將,譚龍的臉『色』變得殘酷起來,瞬間充滿了上位者冷厲的氣息,長時間的大權在握,讓這位胖子堡主不但沒有和善,反而看上去有一種強勢無比的嗜血威嚴。

這些普通士兵自然不會是強者的對手,但是譚龍也隻是想看看成陽的手段到底如何。他不會在乎手下死的人數,剛才跟成陽兩人說得也是他的真實想法,無論死多少人,隻要他不死,那便毫無關係。

花靈看著圍得水泄不通的士兵,秀眉不禁微蹙。這些普通士兵雖多,但是並不放在她的心上,普通人和強者沒有可比『性』,哪怕是再厲害的普通人,人多也隻是數字上的概念。關鍵是譚龍是否出手,這才是她最擔心的事情。成陽雖然超出她想象的強大,但是畢竟隻有二階程度,對抗三階強者恐怕力不從心。

這次進入穿雲堡,可謂是遇到了最糟糕的局麵,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看著自始至終都無動於衷的成陽,花靈忽然又覺得一切都沒什麽大不了的,似乎就算是天塌下來,這文弱的少年也有辦法撐起來。

士兵們如同『潮』水般的向成陽和花靈撲過來,沒有人把這文弱的少年和這漂亮的少女放在眼裏,反而升起一股虐殺弱者的快感。當然,他們是沒有看到成陽秒殺二階強者的情景,否則此刻已嚇得屁滾『尿』流。

成陽對四麵八方湧來的槍林恍若未見,他拉住花靈的手,大步向庭院外走去。花靈被他抓住手,不知怎地,芳心忽然砰砰『亂』跳起來,看著那個並不偉岸卻十分結實的背影,少女的心頭忽然略過溫暖而又安心的感覺,猶如一隻小貓般乖巧的跟在成陽身後。

最先衝上來的士兵已經距離成陽不到兩丈遠,閃爍著寒光的鐵槍甚至能夠刺到成陽的胸膛,然而就在那士兵正要努力奮進想要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的時候,突然臉『色』一變,然後無聲無息的倒了下去,在倒下去的同時,他的麵孔已經變成了死灰『色』。

仿佛受到了感染,又仿佛推倒了成片的骨牌,為首的士兵倒下去之後產生了連續的效應,後麵的士兵們一個接一個如同稻草般倒下,每個人在倒下時全身肌膚都變成了不正常的灰『色』。

沒有呐喊,沒有驚叫,隻有無聲無息的倒下,死亡就象是一場無聲的舞曲,由中心一點開始呈圓周狀蔓延,把一切生命都變成了空洞和毫無意義的沉默,隨著成陽和花靈的大步前進,他的前麵,後麵,還有左右兩側的士兵一起跟著成片的倒下。

成陽就象是踩著死亡節奏的死神,他毫無表情的走著,每踏出一步,在他的眼神裏都可以清晰的折『射』出生命盛極而衰的全部過程,宛如一部輪回的史詩,『吟』唱出死亡的旋律和惡魔的歌聲。

士兵們驚恐萬分的看著成陽,眼神已經不再是殘忍,而是換成了無限的恐懼,當事情超出了他們所能理解的範疇時,引發的就是大麵積的精神崩潰,當崩潰積累到一定程度時,人就會瘋狂,但是從正常到瘋狂,也需要過渡的時間,成陽卻連這點時間都沒有給他們。

他就象一輛萬斤重的的鋼鐵戰車,隆隆的駛過去,把鐵輪下的一切都碾壓得粉碎,任何試圖抵擋他的力量,都如同螳臂當車般的不自量力。

當灰『色』的屍體從張超的庭院一直堆放到大街上的時候,已經沒有士兵再敢衝上來,人多未必代表無所畏懼,尤其是麵對無法理解的一幕時,恐懼便如同『潮』水般將理智埋沒,譚龍召喚一萬名士兵,僅僅是片刻之間,已經有十分之一永遠的失去了生命。

但是即便沒有人再敢衝上來,士兵們卻依然在一個個的倒下,成陽和花靈周圍的數丈方圓已經變成了死亡的真空地帶,進入裏麵的士兵毫無例外的全部死去,而真空地帶還在不停的擴大,繼續蒸發著生命。

倒下的將士裏麵甚至包括數名一階強者的軍官,一階強者並不是普通人,但是遭遇到的卻和這些普通士兵毫無區別,仿佛有一隻隱形的灰『色』大手,以無可抵禦的力量,瞬間扼殺了他們的全部生機。

花靈心驚膽戰的跟著成陽走著,她不是初上戰場的菜鳥,身為一階強者,少女雖然年幼,卻已經跟隨父親征戰多次,殺人對花靈來說並不算什麽,甚至連她自己也殺過許多人。

但是象成陽這樣,隻是緩緩的走著,身邊的人就陸續的倒下,這種詭異無比的殺人方式,花靈別說沒見過,就是連聽都沒聽說過。雖然太陽照在身上帶著暖洋洋的熱意,但是少女卻從心底湧起一股寒意,看著人命如蟻一般的死去,花靈竟然不禁有些微微顫抖,甚至有一種要發瘋般的恐怖感覺。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內心的恐懼,成陽回過頭,看著臉『色』蒼白的女孩,向她微微一笑,一股溫暖的力量從手上傳遞過來,瞬間驅散了花靈心中的寒冷,讓她覺得好過了很多。成陽頗為欣賞這女孩的一身傲骨,因此不自覺的便想幫她。

隱隱約約,天上象是響起從無名空間傳來的幽怨歌聲,宛如萬鬼訴泣,聽上去震撼人心。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天空上忽然飄來大片詭異的血雲,遮擋住了耀眼的太陽,照『射』在大街上,泛出猶如鮮血般的道道紅芒。

街上的行人驚恐萬分的四散逃命,隻是片刻之間,便隻剩下活著的與死去的士兵。

成陽緩緩的伸出右手,手掌肌膚瑩潤泛著光澤,猶如白玉一般,但是在成陽眼裏,他的手掌上卻遍布著無數細如針眼般的黑氣,如果將黑氣放大百倍,會發現那是一個個猙獰裂目,鬼哭狼嚎的幽魂。所有的幽魂都被限製在成陽的手心裏,而隨著成陽的前進,幽魂的數目正在呈現幾何倍數的增長。

在成陽那雙毫無感情的雙眸深處,一個繁複無比的禁製法陣正在緩緩的構成,足以令禁製大師發狂的奇妙禁製節點構造被毫不費力的布置出來。整座禁製猶如一粒種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根發芽,破土而出變為樹苗,然後長成參天大樹,又開枝散葉,直至獨木成林!

譚龍額頭上冷汗涔涔,不可抑止的顫抖著肥胖的身體,直視著成陽背影的眼神裏充滿了畏懼。

他應該第一時間就對這個少年出手,以避免自己的士兵死亡過多,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看著成陽,譚龍忽然就產生了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感,本能不停在他的意識裏閃現著,然後化成一個古怪的符文,讓他的雙目看到了詭異的一幕。

在成陽的背後數丈處,一道不可理解的巨大灰『色』光柱直衝雲霄,那光柱裏充滿著怨恨與詛咒的力量,無數慘白卻根本看不清五官的詭異麵孔在光柱表麵若隱若現著,即便以譚龍三階強者的力量,看上去也感到觸目驚心的暈眩。

他忽然明白了,這些麵孔就是那些死去士兵的幽魂,被成陽不知道以一種他無法理解的方式收集了起來,如果任憑成陽這樣收割生命,那麽用不了多久,他的穿雲堡將在夜幕降臨之時變成一座死城。

一座徹底的死城!甚至包括他也會成為那些幽魂中的一員!

譚龍狂吼一聲,肥胖沉重的身體驀然升到了天空之上,向著已經走出數百丈遠的成陽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