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賜死

兩道耀眼的光芒在漆黑的夜空裏突然閃現,然後周圍數丈的地方出現一圈銀『色』的光芒,宛如銀『色』的蠟燭擺成一個巨大的圓圈,銀光的光芒越來越盛,逐漸練成一片,將方圓數十丈映照得亮如白晝。

兩個身影在銀『色』光圈裏徐徐的閃現出來,一男一女,正是成陽和花靈。在兩人身影出現的一刹那,銀『色』的光圈便緩緩的消失了,兩人站著的地方是一塊高出地麵的青石圓台,與在穿雲堡的小型傳送陣一模一樣。

“成陽你看,前麵就是洛水堡了,我家就在那裏。”花靈親密的挽住成陽的胳臂,纖手一指兩人前方的巨大城堡,語氣裏掩飾不住的興奮。從被擄走的那一刻起,花靈就無時無刻不想回到自己的家,如今能夠安全返回,心情自然十分激動。

“唔……”成陽不置可否的點著頭,他可沒有花靈這般興奮,在他看來,洛水堡和穿雲堡在外表上也沒有什麽不同,除了城門上方三個洛水堡的草書,就連城牆和城門的顏『色』都是一模一樣的,看這樣子,估計其他城堡也差不到哪去。

花靈興奮的走下傳送陣,如同小兔子般蹦蹦跳跳著拉著成陽的手向城門走去。

“什麽人?站住!”一個生硬的聲音冷冷喝道。兩人身側的草叢裏忽然響起一陣整齊的聲音,眼前一亮,數十個火把忽地在夜『色』裏點燃,一名神情冷峻的軍官站在兩人身前,麵『色』不善的打量著成陽和花靈,幾十名士兵手執長槍,默不作聲的圍在兩人兩側。

“吳興,是你?難道連我你都不認得了嗎?”花靈認得這軍官,是父親手下的一名統領,也是一階強者,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會在深夜守在城門旁,而且見了自己居然不行禮,反而頗有防範之意,因此神『色』便有些不豫。

那軍官吳興冷冷的看了她和成陽一眼,冷峻的神情突然化成猙獰的笑意:“原來是花大小姐,真是不好意思,請恕末將眼拙,一時沒有辨認出來,花大小姐不是被吉祥和吉安擄到了穿雲堡了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難道穿雲堡把你放回來了?還有這個人又是誰?不是花大小姐從穿雲堡帶回來的『奸』細吧!”

“放肆,吳興,誰給你的膽量跟我這麽說話,給我讓開,我要見我父親。”花靈又驚又怒,她自然看出來吳興隻是故意不認識她而已,看著父親的下屬突然對自己變了臉『色』,一股不安登時湧上心頭。

吳興又是猙獰一笑:“花大小姐,不好意思,你不能進入洛水堡,堡主有令,隻要看到花大小姐,立刻格殺勿論!”說著,刷的一聲,把佩劍抽了出來。

“你說堡主下令殺我?”花靈冷笑一聲,“吳興,我看你是瘋了吧,我父親會下令殺我?你在說什麽胡話,快點給我讓開,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吳興從腰間取下一塊黑黝黝的令牌,握在手心對著花靈道:“花大小姐,你看清楚了,這是堡主的令牌,隻要令牌在手,如同堡主親臨,這回你可信了?”

花靈臉『色』一變,她在黑夜中視物和白日裏毫無區別,自然看得清清楚楚,吳興手裏的令牌的確是禁忌之殿所發的堡主令牌,絕無可能作假。但是如果說花成會下令殺她,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怒道:“我不相信父親會下這樣的命令,我要當麵見他問個清楚。”

吳興把令牌別回腰間,淡淡的道:“大小姐,你省省吧,堡主大人已經不是你的父親,早在兩天前就換了人了,您還是乖乖的束手就擒,省得末將再費力氣。”

“你說什麽!我父親不是堡主了?!”花靈隻覺得頭嗡的一聲,這一驚可非同小可,父親竟然不是堡主了?這怎麽可能?她被吉祥和吉安兩人擄走,從洛水堡到穿雲堡雖然路途不算太遠,走走停停卻也花了幾天時間,沒想到這幾天洛水堡竟然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一時間如同晴天霹靂,不由得怔在了原地。

“那現在的堡主是誰?花成又到哪裏去了?”成陽一直冷眼旁觀,這才淡淡的問了一句。

吳興哪會把這文弱少年放在眼裏,森然冷笑道:“是誰關你屁事!小子,你命不太好啊,老子巡遊了大半夜,正覺得手癢想找個人殺過過癮,你就闖進來了,嘿嘿,不過你也算豔福不淺,還能跟花大小姐這樣的美人死在一起。”

“哦?你想殺我?”成陽的眼角漫不經心動了一下:“那不妨試試啊。”

吳興的笑容消失在臉上,心想這小子到底是什麽來路?怎麽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他瞪著眼睛看著成陽,心裏忽然一凜,少年隻是漫不經心的看著他,眼神裏卻充滿了淡漠和不屑一顧,這種輕蔑的姿態是如此的明顯,以至於任何人都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吳興心裏頓時升起一股無法遏製的怒意。

“裝神弄鬼的家夥,你敢瞧不起我?”吳興怒喝著舉起劍來。不知道為什麽,他雖然十分惱怒成陽那輕蔑的眼神,但是在憤怒的背後,卻突然升起一股更勝於憤怒的恐懼來,這恐懼轉眼間便深入骨髓裏,甚至讓他不由自主的顫栗,如果不是借助怒喝舉劍,吳興甚至不知道麵對著成陽自己是否還有進攻的勇氣。

他揮一揮手,正想一劍將這深不可測的少年砍成兩段。成陽右手忽然探出,驀然抓住他的胸口,跟著將他淩空提了起來。當的一聲,吳興全身酸麻,長劍不由自主的掉在地上。

吳興大駭,這少年隻是隨隨便便的一抓,自己不但來不及抵擋,甚至連絲毫反應都沒有就如同夢遊般就被提了起來,他正想凝聚力量,卻更加震驚的發現,強者種子竟然毫無反應,瞬間被一股無名的力量切斷與意識的聯係,他現在別說聚集力量,便是連張嘴說話都費力氣。

禁錮!吳興的心頓時驚懼的狂跳起來,這少年竟然是深藏不『露』的強者,而且能夠瞬間禁錮一階強者,這表明對方至少要比他高出一階以上。

士兵們看見統領軍官突然被成陽擒住,立刻緊張的圍了上來,長槍圍成一個弧形對著成陽。

“退下去!快退!”吳興有氣無力的喝道,這些手下對強者『露』出敵意,簡直和『自殺』沒什麽區別。

成陽空著的左手屈指輕彈,一名離他最近的士兵頓時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倒飛出去,半空中噴出的鮮血清晰的化成一道血『色』彩虹,等到落到地上時,已經變成了死灰『色』的一具死屍,詭異的是,他噴出的鮮血卻突然消失在空氣裏,而與此同時,成陽眼裏微不可見的淩光悄然一閃。

士兵們紛紛驚叫著不知所措起來,幾名士兵嚇昏了頭,竟然直接挺槍刺向成陽。成陽麵無表情,任憑這些長槍刺在身上,發出叮當的金屬碰撞的聲音。這些士兵隻是普通人,但是成陽並不會對他們有特別的仁慈,任何具有敵意的存在都必須毫不留情的清理掉,哪怕這些存在對他根本構不成威脅。

因此成陽左手連彈,猶如彈飛蟲一般,將所有不長眼睛的士兵全部彈飛,變成一具具毫無生氣的屍體落在遠方,在死亡的瞬間,他們鮮血和幽魂被抽取一空,進入成陽眼裏的禁製之中。

直到連續彈飛二十幾個士兵之後,剩餘的士兵們似乎才意識到了不對,發了一聲喊之後,紛紛驚恐萬分的拚命向城門方向逃去報信,一個個恨不得爹娘少生了兩條腿,哪敢再回頭看一眼那宛如惡魔般的少年。

吳興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這些士兵都是他的心腹,好不容易才培養起來,卻在轉眼之間被成陽殺了一半,這意味著自己在洛水堡的勢力至少要縮水一半。一時之間對成陽的痛恨到了極點,但是成陽的狠辣又忍不住讓他不由自主的感到深深的恐懼,矛盾糾結在心裏,這少年到底是什麽人?怎麽會如此心狠手辣。

花靈終於從震驚中恢複過來,她幾步走過來,狠狠的瞪著吳興,突然一記耳光抽在他臉上:“說!現在的堡主是誰?我父親又在哪裏?”

吳興眼見自己的手下已經進城報信,新堡主馬上就會帶人出來解救自己,何況禁忌之殿使者還在洛水堡裏,諒這一男一女也逃不出生天,心裏更是大定,冷笑著說道:“你真想知道?好,那我就告訴你,現在的堡主是楊賀楊大人。至於你父親……嘿嘿,在這之前已經被使者賜死了!”

花靈隻覺得眼前一黑,嬌軀晃了晃,差點便栽倒在地上,她心裏又痛又急,纖手如刀般抵在吳興的咽喉上怒喝道:“我父親又沒什麽過錯,禁忌之殿怎麽會賜死他?你再敢胡說,我就殺了你。”

吳興見她情緒激動,倒也害怕她控製不住自己殺了自己,口氣不禁軟了下來:“我沒胡說,不信你們可以進堡裏確認一下,當你被吉祥擄走的第二天,使者就來到洛水堡,不但把你父親賜死了,而且還賜死了其他幾位副將,然後讓楊賀擔任新堡主,現在使者還在洛水堡裏,你如果不信,可以當麵去問使者。”

他巴不得成陽和花靈闖進去問個究竟,反正禁忌之殿使者就在堡主府裏,如果成陽和花靈敢去質問使者,那可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花靈顫抖著身體,眼淚撲簌的滑落下來模糊了碎月一般的美眸,她心痛的說不出話來。從感覺上,花靈知道吳興說得都是真的,而且對方命懸一線,也不可能欺騙自己,隻是突然之間傳來家破人亡的消息,花靈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