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這種形勢已經不能明著把季末然怎麽樣了,必須想辦法先把蕭易宸控製起來,再動用別的手段對付季末然。利老爺子琢磨了下,對利修白說:“你妹妹的公道自有我這個當爸爸的討回,你就不用插手了!”    “身為兄長,我義不容辭!”利修白說,“何況,我已經查出一些線索!”    他深邃的眼神從季末然、金思語、蕭易宸、利修竹等人臉上一一掃過,將他們所有細微的表情盡收眼底,他語氣緩慢的說:“我已經進行過專業比對,發現監控錄像上的殺人凶手雖然與季末然身形極其相似,但並不是同一個人!”    “哥哥你怎麽確定不是同一個人?你是利家的人,是我們的哥哥,現在竟要幫著仇人說話嗎?”利修竹惱聲質問,語氣非常憤慨,他又加了句,“就算你喜歡過她,追過她,可現在她是我們的仇人,是殺害妹妹的凶手,你還要想盡辦法替她脫罪嗎?哥,是家人重要,還是這個陰狠歹毒的女人重要?”    質問的語氣一聲高過一聲,利修竹看樣子已經氣憤到極點,就差衝上來給利修白一拳,將他砸醒,讓他認清季末然的真麵目。    利老爺子沉著臉,厲目掃視利修白,同樣氣憤失望。他這個長子自小就是天才,學什麽都出奇的快,做什麽都出奇的厲害,但越長大越獨立,一個人我行我素,對他的話置若罔聞,每天不知道在搞些什麽亂七八糟的事,簡直不把他這個爸爸放在眼裏。    利修白淡淡瞥了利修竹一眼,然後慵懶的移開目光,沒有一絲辯解。他不屑。他從來不屑向別人做無謂的辯解,哪怕是與他有著血緣關係的所謂親人。    他置若罔聞的繼續自己剛才說的話,“殺人凶手身高比季末然高出七毫米,頭發平均長出一厘米左右,而且存在一定程度的色差。季末然頭發是淡金色,因為染色時間長,發根處已經有一小段新生的黑色,而凶手的頭發是淺黃色,雖然一眼看過去也有類似金色的光芒,但並不夠亮,而且顏色直至發根左右,說明是近期染的!”    “哼!就憑這點細微的幾乎肉眼不可見的不同來判斷嗎?哥,你不要包庇的太明顯!”利修竹嘴上叫著哥,心裏卻滿是怨憤和不服。這個哥哥向來孤高自傲,無論哪方麵都要壓他一頭不說,還總是忽視他的存在,就像現在,明明聽到他的質問,也當沒聽見一樣!**裸的忽視!    可利修白對這個弟弟依舊視而不見,自顧自的說:“我在妹妹衣服上發現別人的皮屑,肉眼不可見,但顯微鏡可見。然後又在酒店窗戶外的空調架上發現一根頭發絲,從發梢到發根都是淺黃色。通過dna比對,可以證實是同一人所留,但並不是季末然,也就是說殺人凶手在偽裝成季末然殺人後從窗口逃逸,與此同時,季末然被引誘前往現場。由此可見,引誘她的人必然是凶手同夥!”    一段話說完,四周俱寂。    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天邊出現些許絢爛的色彩,被雨洗過的山林蒼翠清新,新鮮的空氣中夾雜著草木清香。    這樣的美景,卻隻有利修白一個人在欣賞。隻有他仿若局外人。    他之前說的話或許不足為證據,但剛剛說的皮屑和頭發的dna比對結果卻是實打實的證據,足以證明凶手不是季末然。    季末然很疑惑,怎麽也沒想到利修白會幫她。利家那邊人更困惑,他們早認定殺人凶手是季末然,現在卻是自家人跳出來用切實有力的證據推翻這個認定,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金思語突然拍拍手掌,說:“精彩!想不到利大少爺還有這麽高的偵探才能,不過就算你在現場發現另外一個人的痕跡,那也隻能證明她是季末然的幫凶,別忘了,殺人凶器上可有季末然的指紋,是她親手拿叉子刺死敏妹妹,你難道想抹去指紋替她脫罪嗎?”    咄咄逼人的質問,讓眾人恍然大悟般“哦”了一聲,原來是幫凶呀,這樣就能解釋得通了。    利修白看了她一眼,說:“那把叉子上隻有季末然一個人的指紋!”    金思語很討厭利修白那雙眼,深不見底的眸似乎要將她看穿,她定定神說:“所以,她才是殺人凶手!”    “不,我還沒有說完!”利修白盯著她,反駁道,“叉子上是隻有季末然的指紋,而且很多,不止一處,說明她曾多次使用叉子紮水果吃,這才留下許多指紋,遍布叉子柄的上半部分。但是,其中一部分指紋卻是斷裂殘缺的,而且殘缺的部分恰好也是人手指的形狀!”    火眼金睛般洞徹一切的目光,平緩自如不帶一絲感情的敘述,讓金思語眼神迅速閃爍了下,一絲慌亂被不著痕跡的掩去。    利修白移開目光,望向眾人說:“所以凶手是戴著防指紋手套專門取了季末然用過的叉子,好嫁禍給她,卻沒想到殺人時需要使出的力道足以讓叉子上原有的部分指紋被手套外麵塗有的防指紋藥液擦拭掉!”    話說完,利修白最後將目光投在利老爺子身上。    利老爺子已經不能形容自己現在是怎樣的心情,通過利修白這番話,他可以確定凶手另有其人,季末然的確是被嫁禍的,自己這個大兒子雖然不聽話,但從來不說謊,他高傲的不屑說謊。但就像他之前說的,即便凶手不是季末然,她也是誘因之一,更何況她現在知曉了東林監獄的秘密,還出言冒犯過自己,到這一步,不管她殺沒殺人,他已經容不得她。隻可惜了自己那寶貝女兒,無辜被扯進別人的算計裏,殃及性命。    他卻不知,在這場陰謀裏,他女兒,恰恰不是無辜的。與壞人謀皮,咎由自取。    利老爺子按捺住心底的狠辣,沉聲說:“既然是誤會一場,那便就此散了吧!修白,你這麽擅長查案,那麽,給你三天時間,把害你妹妹的真凶給我找出來!走!”    利老爺子話音一落,他身後的保鏢們便迅速行動,推著椅子後轉上車,絕塵而去。    金思語很不甘心,精心設計的圈套就這樣被利修白幾句話給輕輕鬆鬆解開了,季末然被徹底洗清嫌疑……不怪她不謹慎,實在是利修白這個家夥手段太高,這個案子換任何一個人來查都不可能發現這麽多有力線索,那皮屑、那發絲、那被擦掉的指紋,都必須配合使用最先進的高端儀器才發現得了,而利修白,最不缺的,就是這些亂七八糟的儀器。真是可惡!    願賭服輸!金思語不發一言,轉身離去,她還有下一招!一時的失敗還打擊不到她,她隻要最後的成功!    軍方的人跟著她一起離去,利修竹滿目複雜的看了利修白很久,想說什麽,卻終究沒說出什麽來。    利修竹也走了。三天時間,自己這個天才哥哥,真能找出凶手嗎?別人也許不能,但他,或許可以……隻是不知道當他查明真相時,會怎麽處理……    雨過天晴。    無論之前對利修白有多少微辭,季末然此刻還是上前對他說了兩個字:“謝謝!”    恩怨分明,向來是她的行為準則。沒有利修白,她不可能這麽快解除嫌疑,強行逃走的話,或許還會成為通緝犯……利修白為她免去了不少麻煩。    “不用謝!”利修白說不用謝,不是客氣,是真的不用她謝。    他說:“我不是要幫你,我隻是永遠站在真理這一邊!是你就是你,不是你那就不是你!要證明事實確實是事實,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    可惜你們太笨,連這都證明不了……他沒有說出口,語氣裏卻毫不掩飾鄙視和輕蔑。    季末然剛剛升起的一點感激之情煙消雲散,這家夥說話,總是這樣讓人討厭。    “白癡,夠了!”蕭易宸顯然也很看不慣他傲嬌自滿的樣子,冷冷的說,“快滾回去查你妹妹的事吧,三天之內,把真凶給我揪出來!”蕭易宸當然不關心誰殺了利敏,他隻關心是誰要陷害季末然。    “我說過好多遍,你的臭脾氣該改改了,沒有女人願意整天看著一張麵癱臉,更不願意與香腸嘴接吻?”利修白話間已轉身走向自己那架搖搖欲墜的直升機,“再糾正一點,我不是滾回去,而是飛回去!”    什麽叫麵癱臉,他隻是不習慣笑!什麽叫香腸嘴,他隻是不習慣彎嘴角!蕭易宸恨恨盯著利修白的背影,直到他鑽進機艙飛機起飛,他還在盯著,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內裏卻咬牙切齒。    “人都飛走了,你還在看什麽?”季末然覺得這倆大男人對上就像小孩子鬥氣一樣。    “看什麽時候墜機!”    “……”    事情暫時解決,蕭易宸帶季末然就近回到自己一棟郊區別墅,叫來私人醫生給她檢查身體,看她有沒有受傷。就在這時,他接到金思語的電話。    ------題外話------    謝謝xwwsh童鞋送的月票~!    請牢記本站域名:g.xxs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