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院離墨塵居並不遠,出了院子,走過一個小花園,向左是清芙院,向右就是清風院了。

慕舒瑤跟在青玉的身側,淩月走在慕舒瑤的身後,三人進了清風院,到了名為靜友廳的客廳中。

“奴婢三丫參見夫人,夫人萬安。”

慕舒瑤行了個半蹲禮,這是出門前青玉教她的,不僅如此,就連見麵要怎麽稱呼,怎麽回夫人的話,這些也都一一教過。

“嗯,起來吧。”

孫氏坐著將慕舒瑤上下打量,這個丫頭打扮起來倒也不差,看她這規規距距的樣子,比之前看到時倒是好多了,隻是她這一張臉,也不知還治不治得好?

這時,青玉從桌邊托著一杯茶遞到慕舒瑤的手中,慕舒瑤接過,雙膝跪了下來。

“請夫人喝茶。”

孫氏接過茶杯,卻沒有喝下:“三丫,你名字太俗,我以為你改名姓淩名秀,你可願意?”

“謝夫人賜名,淩秀願意。”

孫氏點了點頭:“淩秀,從今日起,你就是我蕭兒的妾室秀姨娘,日後定要恪守本份,遵守規距,蕭兒他現在身體不便,你要盡心照顧,不可有一絲的馬虎。”

“是,淩秀謝夫人教誨,定會用心照顧好公子。”

“哼,你可知就因為你將無相天珠偷走,蕭兒他才會昏迷不醒,若是你再犯那貪心偷盜之事,定不輕饒。”孫氏的眼光一下子變得淩厲,看得慕舒瑤遍體生寒。

“淩秀不敢,淩秀以是公子的人,以後定當遵守本份,一切以公子為重,決不會有二心。”慕舒瑤麵色不安誠惶誠恐。

“如此最好。”

孫氏看著慕舒瑤的樣子,端起茶喝了口放下,其實一個小妾哪裏有資格給她奉茶,隻是此次是淩蕭然的第一個妾室,而他現在又傷重,所以孫氏才不放心多囑咐幾句,以免這個鄉下丫頭做出什麽出格的事,讓她與兒子間又多生些間隙,要不是福海大師,她是決不會讓這個一個曾害過蕭兒的人留在他身邊。

“你下去吧。”

“是,淩秀告退。”慕舒瑤站了起來,頭眼昏花,差點就站立不穩,淩月一把將她扶住,兩人慢慢出了清風院。

“你覺得如何?”

待慕舒瑤她們走遠,孫氏端起茶喝了口,看向青玉。

“回夫人,秀姨娘她本是大公子護衛淩一的妹妹,因淩一遇難而死,所以才來投奔大公子,隻是聽說大公子對她並不和善,安排了不少的話兒給她,還曾讓她賠償院中因大雨而死的陰紫花。

剛才奴婢為她梳洗,她對奴婢手中的金銀器物並無貪色,似乎身體很是虛弱,奴婢教她的規距,她也學得很用心,還問了大公子的一些生活瑣事,其他的奴婢不敢妄言。”看來淩蕭然是對慕舒瑤的身份做了保密,並無人知道她是三溝村的慕舒瑤。

“不貪金玉,隻貪無相天珠?哼,若不是她早知自己身體情況,那就是受高人指點而來。”

“夫人懷疑秀姨娘另有目的?”

“現在還難說,不過即然蕭兒派淩月跟著她,諒她也耍不起什麽花樣,隻是素姨娘那邊一定要多派些人手,切不可要出現之前之事,我與蕭兒的誤會實在是太多,決不允許再出現一次。”

孫氏的手緊緊的抓著扶椅,這幾天她細細想來,才發現近年來,似乎有人專門在針對她與蕭兒在挑事,目的正是想離見她們母子的感情,這件事她不敢說出來,因為想要如此做的人多半是她的親人,她不敢想像是他們其中的哪一個,哪一個都會讓她傷心。所以她隻能藏在心裏,隻希望一切都是她想錯了,她的親人,她的家人,她一個也不想失去。

再說慕舒瑤這邊,她被淩月扶著出了清風院,隻是在院子口正好遇到了馮倩如,這位馮姑娘見到她,冷著眼,狠狠將她一瞪,不等慕舒瑤給她請安,就頭一甩高傲而去。

弄得慕舒瑤一頭霧水,她這是又怎麽得罪了人?讓這位大小姐如此不忿,不過,看到馮倩如遠去,她也樂得不用請安,剛才在孫氏屋裏,她那一下子跪了下去,現在膝蓋還在痛,不用想那麽硬的石板,她的膝蓋現在一定青了,她心裏暗暗一歎,侯門大戶裏的小妾果然不好當。

她在花園中坐了下來,曬著太陽,聞著花香,陽光如此美好,她一定要努力的活下去,天無絕人之路,她就不信她來了這裏會就這樣憋屈的死去。

“淩月,你以前是公子的護衛,現在跟著我這麽個沒有地位的小妾,真是委屈你了。”慕舒瑤看著如一塊石頭般站在她身邊的淩月笑道。

“回秀姨娘,主子吩咐什麽奴婢就做什麽,沒有委屈不委屈之分。”淩月除了嘴唇動了下外,神情一絲不變。

“那你跟公子多久了?我之前怎麽都沒有見過你呢?我之前也是公子的奴婢,在這裏呆了好幾天了,嗬嗬……”

“回秀姨娘,奴婢一直在廣勝府城裏執行任務,所以姨娘不曾見到。”

“嗬嗬,執行任務……真是好啊。”

任務不就是監視張天師嗎,害得她一出去就被逮到,還一掌將她打得去了半條命,那個沒義氣的張天師,見勢不對就跑了,也不知現在跑去了哪裏,將她一個人丟在這裏,害她現在陷入這樣的困境。

“淩月,王麗容你認識嗎,之前與我一起為公子做事的,你知道她現在哪裏嗎?”慕舒瑤想起麗容那黑丫頭,也不知有沒有受了她的牽連?

“回秀姨娘,王麗容去了清芙院,成了素姨娘的丫環。”

“那還有個叫小英的丫頭,她現在如何了?”

“也在清芙院中養傷。”

“哦……”

慕舒瑤聽到此,放下心來,這兩個丫頭都沒事,倒是個好消息,她東扯西拉的問了淩月一些事,但淩月就如天上的冷月一樣,冰冷如月,不管慕舒瑤說什麽,反正她就隻有那一個表情。

“走吧,回去了。”慕舒瑤看著淩月實在無趣,在花園裏扯了根竹葉子拿在手中把玩,日上中天,回了墨塵居。

隻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有一雙眼睛在一直望著她的背影,眼中殺氣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