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離花園最近的孫氏帶著十幾個家奴聞訊趕來,有人用火將蜜蜂驅散,隻是孫氏看到慌亂一團的眾人,又看向一片狼藉的花園,最後看著還在抱著孫澤瑜大腿怎麽也不肯出來的馮倩如,臉色很難看。

“將她拉出來。”

“是”孫氏身邊的劉嬤嬤上前來到孫澤瑜的身旁,抓住馮倩如的肩膀。

“馮姑娘,蜜蜂都被趕走了,您快出來吧。”

“不要,我不要出去,蜜蜂,好多的蜜蜂……”馮倩如大叫雙手亂舞就是不肯出來。

“馮姑娘,您不必害怕,您快出來讓老奴看看您有沒有被蟄,若被蜜蜂蟄了臉不及時用藥,那可是會毀了臉的。”

“毀臉?”馮倩如弱弱的聲音傳來,在劉嬤嬤與孫澤瑜的合力下終於將她拉了出來,隻是她一出來,那模樣卻讓許多的下人都低下了頭,嘴角抽抽,想笑而不敢笑。

此時的馮倩如確實十分的好笑,她的頭發在剛才的驚嚇中發釵歪倒,頭發淩亂,青草花葉紮在發中,一支釵子掉了一半就要落到臉上,身上的衣衫髒亂,袖口上全是汙泥,最為可笑的是,她此時的臉上,有三個大大的腫包,兩隻眼睛更全腫了起來,嘴角腫起歪著,直如那熟透了的水蜜桃,那薄薄的一層皮似乎透明得看得到裏麵的水。

“姨母……嗚嗚……”馮倩如看到孫氏,癟著嘴嗚嗚的哭了起來,隻是她此時的樣子實在好笑,被她這麽一哭,就連孫氏也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

“倩如不必害怕,我以讓人去請了大夫,你的臉很快就會沒事,劉嬤嬤,還不快將倩如送回屋。”

“我的臉?嗚嗚……嗚嗚……”馮倩如用手碰了下自己的臉,一痛之下更是嚎啕大哭。

“別哭別哭,一定會沒事的。”孫氏安慰兩句,讓劉嬤嬤扶著她離去,問過淩何然與孫澤瑜後,她臉色慢慢冷了下來,隻追倩如一人,這事可真巧了,她一揮長袖對下人道。

“將這園中的蜜蜂全部驅趕,一隻不留。”

“是”下人們很快忙活起來,隻是現在正是春季,這滿園的花朵正待盛開,就算現在將蜜蜂趕走,但用不了幾日,它們自己就又會回來了。

“姑母,瑜兒先下去了。”孫澤瑜一臉尷尬,剛才他真是急得不得了,現在他衣袍上不僅全是馮倩如的髒手印,衣袍下擺處更是破爛不堪,這可都是什麽事兒啊。

“嗯,去吧。”孫氏一挑眉,看著孫澤瑜狼狽離去,明豔的花園一時被無數的火把薰黑,而馮倩如在花園中被蜜蜂追趕著蟄了一臉的包的事也很快傳遍了整個孫府。

隻到孫老太師大壽,也沒人看到她出來。聽說這位馮姑娘整日躲在屋裏,再也不敢去花園,就連她自己院中的花草也全部除去,隻要一聽到翁翁的聲音就會嚇得大哭起來,脾氣一日比一日差,倒是讓淩蕭然安靜不少。

中午,墨塵居的書房中。

“公子,此輪椅圖紙以送回京城,半個月內可送到竹宇軒中販賣,而且屬下問過秀姨娘,她說這輪椅可裝暗器,如此一來,這輪椅的價值就更高了……隻是,公子,真的不用請大夫?”淩東看著坐在書案前的淩蕭然小心的說著。

“不用管她,現在廣勝府各勢力情況如何?”

“大法寺來的是元圓大師,現住在府城外的三皇廟中,法道門來的是惡緣道人。清雲齋來的是妙塵師太,現住在來福客棧裏。

他們每人都帶有十幾個二代弟子,說的是下山曆練。平日裏四處探查,很是活躍。”

“讓他們去查,現在玉匙以在師傅手中,憑他們如何查也得不到。淩東,將所有人手都調回來,加強防備,以免到時會擾亂了外祖父的壽宴。”

“是,公子,屬下還得到消息,忠勇侯府的三爺慕瑜遠帶著遠親侯夫人顧氏和玉寧郡主也來了廣勝府這邊,聽說是來尋人,隻是現在他們行蹤不明,也不知找沒找到他們要找的人,玉寧郡主是清雲齋齋主的愛徒,您看她們是不是也衝著玉匙而來?”

“不用管她們,母親與忠勇侯府一向交好,祖父大壽,顧氏多半會來,你隻管看緊廣勝府城,其他事不必理會。”

“是,公子,屬下定會做好全麵的準備,定要讓各大勢力不敢輕舉妄動。”

“嗯,還有那丫頭一定要盯緊,她可是個不省心的。”

淩蕭然想起慕舒瑤剛才在花園中的做作,隻覺頭痛欲裂,這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女子,竟然情願自傷隻為了博得他的同情,他昨晚不上給她戴上無相天珠了嗎?她還想要怎樣?

“是”淩東點頭,又說道:“她現有的身份不同了,秀姨娘的賣身契是否要還給她?”

“不用,先留著,那盆花還未找到?”

那日慕舒瑤來墨塵居抱陰紫花,可明明是二十盆的花卻少了一盆,而且無論他們怎麽找也找不到,當時因突現強大靈力波動,所以淩蕭然對院子裏所有的東西都檢查了一遍,什麽都是一樣的,獨獨少了一盆花,這事怎麽看怎麽奇怪,所以他讓淩東暗中尋找了幾日,可直到現在一點訊息也沒有,那盆花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最後還是覺得隻有慕舒瑤最為可疑。

這兩日他暗中觀查過她,雖然她說了許多的謊話,時時嘻笑著討好他,但這一切總歸來說是為了她的小命,至於法力,她確實是沒有的,對於那更深層的心機什麽的,淩蕭然也覺得不像,慕舒瑤給他的感覺太過繁雜,以至於他自己完全失去了判斷的能力。

“是,屬下以將整個孫府都仔細找過,但少了的那一盆應該不在府中,屬下認為可能是陰紫花死掉後被人當作無用之物丟掉,所以才會找不著。”

“那就不用在找了,馨書院可有動靜?”

“沒有,二公子這幾日一直在屋中讀書,甚少出來,今日在花園中也隻是呆了小半個時辰,在公子去前就回了屋,聽說是為了今年的大考,所以要用心讀書。”

“用心讀書?哼,藏得可真深。”淩蕭然眼眸閃動:“素姨那邊情況如何?”

“回公子,自從在院中布下陣式,清芙院裏很平靜,除了昨日秀姨娘到過院中,再無一人去過,就連夫人送的東西也都會截了下來,但檢查過後都沒有問題。”

“不要大意,讓冷心冷情一刻不能放鬆,出了事提頭來見,你下去吧。”

“是”

淩蕭然閉上眼,轉動佛珠,將腦中有些淩亂的思緒理了理後,修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