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慕舒瑤所坐的池塘邊,此時正站著一大群的人,有孫老太師的大兒子孫修彬和三兒子孫修武,孫修武的兒子孫澤瑜也在此處,還有坐在輪椅上一臉冷色的淩蕭然和看著熱鬧的淩何然,就連最近一直甚少出來的淩蒼然也站在這裏。

隻是此時的淩蒼然白淨儒雅的臉上麵色繃緊,望著下人從池塘裏抬出來的一具女屍,神色難看,濃密的眉毛與眉頭相近,隱隱間似乎有煞氣閃現。他的身旁還跟著一個如花似玉的丫環,一看到那屍體,掩麵就撲了上去,痛聲大哭。

“鳳草……鳳草,你醒醒,嗚嗚嗚……你醒醒啊,鳳草,你說要伺候公子一輩子的,你怎麽能就這樣的走了……鳳草,嗚嗚嗚……”

哭得死去活來的丫環名叫香草,同樣也是二公子屋裏的丫環,她雖然哭得傷心欲絕,不過在場的幾個男子卻都麵不改色,並沒有露出一絲的憐憫之心。

今日一大早,香草找到了孫氏身邊的劉嬤嬤,說鳳草失蹤了,從昨晚到現在都找不到人,劉嬤嬤問了情況後派了人手出去尋找,找了一個時辰也沒有找到,後來有丫環說晚昨似乎看到鳳草與人在池塘邊上的石桌旁說話,劉嬤嬤帶人找到池塘邊,發現池塘裏有一隻秀花鞋正飄在水中,香草一見說那正是鳳草的鞋子。

劉嬤嬤見此感到事情不妙,馬上讓人下去打撈,果不其然,不一會兒就將以完全死去的鳳草撈了上來,並且通知了孫府裏的人,所以接到消息的孫修彬與孫修武才都會趕了過來,雖然隻是死了一個婢女,但此時正值孫老太師七十大壽,出了這樣的事,他們可不能大意,必竟上次素姨娘中毒之事都還沒有查清,現在又出了人命,是誰在暗中不斷出手,是想攪亂老太師的壽宴,還是在專門的針對某人?

“可有結果?”

孫修彬看著府裏的大夫檢查著屍體,沉著臉問道。

“回老爺,鳳草確實是被淹死的,死的時間大約在昨晚酉時,生前並不打鬥,也沒有中毒,詳細情況老夫還要探查。”大夫說著,再次的檢查起來。

“大老爺,鳳草一定是被人害死的,您可一定要為她作主啊。”香草淚流滿麵的哭訴著。

“哦,你何出此言?”孫修彬問道。

這時,他身旁的一個管家模樣的下人拱手:“老爺,昨晚酉時,有許多下人都看到鳳草與墨塵居的秀姨娘在此處說話,而秀姨娘以前就曾與鳳草發生過口角,所以奴才猜測香草是因此才如此說的。”

“是如此原因?”孫修彬問向香草。

“是,鳳草來到這裏不過十日,除了曾與秀姨娘爭執過,就從未與人結怨,所以奴婢猜測此事定與秀姨娘有關,請大老爺讓秀姨娘來此對質,為鳳草尋到真凶。”

“墨塵居的秀姨娘?”孫修彬望向淩蕭然,眾人也都向淩蕭然望去。

“蕭然,你屋裏的秀姨娘現在何處?她昨晚是與這個鳳草在一塊兒?你將她叫來一問不就清楚了。”老三孫修武大大咧咧,豪不在意他這直來直往的話語。

“三舅伯,鳳草失蹤,母親以將她叫去問話,此時正在清風院中。”淩蕭然一身紫衣坐在輪椅中,說話間手腕上的無相天珠與輪椅輕輕碰觸,發出輕響,暗金色的眼眸裏全是冷意,他看了哭成淚人兒的香草一眼,又望向沉默的淩蒼然。

昨晚他聽了淩月的稟告就知事情不簡單,昨日明顯就是鳳草故意將慕舒瑤引到池塘邊,又是美食又是美酒,似乎很了解慕舒瑤的性情,還有那迷陣,是真想將慕舒瑤困住,還是想用她來將他引出來?

此事處處透著古怪,按淩月的述說,那迷陣並不是佛門陣法,也不像他所知道的其他法陣,黑霧加無止盡的道路,他從來沒有聽說過。

但最為古怪的是,這樣一座他聽都沒有聽說過的迷陣,卻讓慕舒瑤輕輕鬆鬆的給破解了,所以他昨晚多次試探,從慕舒瑤講述的故事中,他可以肯定。

他的這個小妾決不是平常人,她所說的故事裏麵的人物,千年蛇精,觀世音菩薩,地府與黑白無常等等等等,不管哪一個,都不是普通人能知曉的,特別是許仙的輪回轉世和魂歸地府,這些他也隻在東福寺裏的古籍裏有所了解,可慕舒瑤隻是一個小山村裏的小丫頭,如何能看到這些珍貴典藏?還有那感人至深的梁祝,她所唱的曲子,那動人心弦的曲譜,如論如何都與她聯係不到一塊兒去。

“原來五妹也知道了此事,那還不快去清風院將秀姨娘叫過來問問?父親大壽沒幾日了,這事可得查個清楚。”孫修武說著,眾人也都點頭,即然鳳草最後是與秀姨娘一起,那叫來一問不就清楚了。

“不必了。”

正在眾人都點頭表示應該將慕舒瑤叫來時,遠處孫氏帶著下人快步走了過來。

“大哥,三哥,我以問過淩秀,此事與她無關,昨晚她是與鳳草在此說過話喝過酒,最後還喝醉了,但她隻呆了小半個時辰後就被丫環淩月扶了回去,當時鳳草還在收拾桌子,所以此事多半與她無關,她不守規距、貪杯誤事,我以罰她在佛堂裏悔過,不念完一百遍的二十四經決不能出來。”

孫氏淡然說著,眼睛掃視著眾人的表情,此事她以感到了不好的苗頭,若是她將秀姨娘交出來,那她的大兒子淩蕭然會如何想,她再也不要發生會讓蕭兒誤會她的事情。這幾日秀姨娘雖沒有到她院子裏請安,但她也多少也有些了解,這個秀姨娘每晚都會給蕭兒講故事,兩人之間似乎相處不錯的樣子,此事她即恨又怕,害怕再次讓淩蕭然誤會她,更恨那挑事之人對她的陷害與設計。

孫氏的話音一落,眾人皆是一愣,特別是淩蕭然與淩蒼然兩人都有驚疑一閃而過。孫氏維護之意太過明顯,一句此事與她無關就堵住了所人的嘴,香草聽了此話卻明顯不相信,她撲到孫氏的腳邊哭道。

“夫人,鳳草死得不明不白,她這些年一直盡心服侍二公子,不管凶手是誰,您可一定要為她報仇,鳳草她死不瞑目啊……”香草哭著,眾人向鳳草的屍身望去,躺在動上臉上蒼白的鳳草果然睜著大眼,那驚鄂的神情,似乎在告訴別人她死得有多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