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死亡是種解脫

星夜無力的看著那個前世的自己,狀如瘋狂的到處去找嶽華軍,可是找到了又能怎麽樣?

“你比瑩瑩漂亮,她也就算是清秀,你比她能幹,她連炒雞蛋都不會,你比瑩瑩溫柔懂事,她是個嬌小姐什麽都要我來遷就她,但這些又算什麽?她是本市人,她爸爸是副行長,能給我安排工作,她是獨生女我隻要哄的她高興了,她家的一切都是我的,和她結婚我不用擔心找不到工作,不用擔心要回去種地,不用辛苦二三十年才能買上一套八十平米的小房子,你知道嗎?我們的婚房都準備好了,一百三十多平方隻有我們兩個人住,你說這些是你比的了的嗎?是你能給我的嗎?”

“我家裏是普普通通的莊稼人,我是村子裏的才子,從小人們就說我會是個有出息的,我從小也認為隻要我努力讀書我就能出人頭地,所以我頂著壓力複讀了兩年把家裏的錢花了個光,總算是考上了大學了,我以為我成功了,可是上了大學才知道我是多麽的蠢,我手裏那點東拚西湊的生活費比不上人家的一套名牌衣服,我傻傻學習的時候,人家卻在享受著大好的花花世界,我看見喜歡的女生都不敢去向人家表白,因為我請不起人家去吃一次飯店。

大學生算什麽?才子算什麽?生活是現實的,我要抓住一切機會,而和瑩瑩結婚就是我最大的機會,我是不會放棄的,葉子,你能理解我的對不對?我們是同一類的人,你跟著我,難道是因為愛我嗎?還不是因為我的身份,我是大學生而且還是貧困的大學生,我沒有嫌棄你的能力,要不是你是那樣的出身,你這樣的女人怎麽是我一個窮小子可以擁有的,你不也是認準了這一點嗎?你認為你能拿捏住我,所以那些有錢的男人你不找,偏偏找了我,你跟著我無非是借著我脫離那個圈子,能夠得到一個新的還不算太差的身份罷了,就像你說的找一個家一個一心愛你的男人,其實我傻可是我會學習,而你呢,你比我更傻,傻到相信我……

葉子徹底的傻了,如果原來她還有滿腔的怨恨滿腔的委屈的話,現在隻剩下無邊的痛苦與來自內心的折磨。

這些話都是他內心中的實話,從認識自己的那一天起他就想著把自己當一個跳板而已,他說的對,是自己傻,奢望什麽感情,什麽家庭呀,一個這樣的小男人都會有這麽陰險的一麵,這個世界太瘋狂了,自己還能相信誰?還有什麽希望?

星夜看著葉子一步步走入醫院的手術室,看著她躺在那冰冷的手術**,冰冷的感覺在星夜背上升起,一瞬間她感覺是自己躺在了那個手術**,帶著口罩的醫生,冷漠的看著她,“真的不要了?”

“不,我想要”星夜掙紮呐喊著,可是她動不了,她聽到了自己同樣冷冷的聲音,“不要了,拿掉吧!”

粗粗的麻醉針紮到了胳膊裏,星夜疼的一哆嗦,原來她真的能感覺到,麻醉劑好像沒有發生效果,星夜並沒有失去知覺,她感到了冰冷的金屬物伸到了自己的下體,不,不,她拚命掙紮可是躺著手術**的身體一動不動的,是了那個麻醉起作用了,可是為什麽我是清醒的,為什麽我還能感覺到,下體的疼痛越來越厲害了,仿佛有什麽東西正在身體裏流失,如同自己的流失的生命力,星夜覺得越來越『迷』糊了,意識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耳邊似乎還有醫生的聲音,“這個女人以後很難懷孕了。”

“那不是更好,省得有了再來打掉,造孽,這可都是一條條小生命呀!”

孩子沒了,自己做了儈子手,謀殺了在這個世界上自己最親的人,自己最期盼的親人。

星夜已經醒了良久,也保持了雙手放在小腹上的姿勢良久,任憑眼淚順著臉頰流入發間打濕了枕巾。

重生後一直極力不去回憶的事,卻清楚的在夢中重現,種種過往仿佛就在眼前,為什麽還要讓我想起,那段經曆現在的我根本沒有,為什麽不讓我徹底忘記?

星夜想到今天見到的嶽華軍,就是因為他嗎?是自己不甘心嗎?可是上輩子不都是認同了他的話嗎?

現在明明想的更通透了,這嶽華軍不過是自己深陷泥潭時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自己愛不愛他都不重要的,自己需要有這樣一個人來把自己拉出去,身邊的男人有的是,有錢的男人不可靠,長的帥的也花心,而嶽華軍呢?他長相普通,身家貧寒,人卻上進,這不正是自己要找的嗎?

自己隻想著用百般柔情俘虜了他,自己是他的第一個女人,為了他跟過去的一切告別,每天像個最賢惠的妻子一般的伺候著他,這些都是為了讓他離不開自己,為了能有一個完美的家庭,可惜自己看錯了人,無害的小綿羊其實是披著羊皮的狼,在咬的你血肉橫飛之時,奔著下一個更肥美的目標去了。

自己什麽也沒有了,損失的不止是金錢感情,還有那最後的一絲希望,這樣的男人都不會愛自己的,還有什麽樣的男人能全心的愛自己,這根本就是奢望,永遠不會實現的夢想。

現在夢醒了,人仍然要生活,那個瑩瑩有什麽?說起來不過是個中等人家罷了,錢嗎?權嗎?好哇,既然男人不能指望了,愛情也是不可信的,那這些也是自己追求的目標了。

於是帶著一身的悲憤重回歡場,這次不一樣了,以前心中還有一絲不甘,每日不過是逆來順受罷了,現在把自己武裝起來,學察言觀『色』,學撒嬌使媚,學著揣摩迎合各種男人的不同心態,學怎麽掉男人的胃口,學一切能用來勾住男人的東西,這些都是自己成功的基礎。

不再去夜總會做台了,轉而流連在各種高級會所,裝扮言談上也是大變樣,扮過青純學生妹,扮過妖嬈的白領小資,總之是男人喜歡什麽樣的,就以什麽樣的狀態出現,一個又一個的男人出現了,自己也在挑撿著,不想再在眾多的男人之間周旋,所以自己找的都是些有錢有權的依附,成為他的小三或者小四小五,開始自己還會裝出一副一往情深的樣子,可是隨著攀附的人的勢力越來越大,就發現越是高位的人越是不相信感情的,他們說的明白我們之間就是交易,等到你沒有了交易的本錢了,也不要妄想用感情來拴住任何人。

知道自己的容貌不是絕美的,這種靠臉蛋身體吃飯的方法不可能吃一輩子,於是想盡一切辦法要錢,借著攀附的男人的身份來索賄也好,幫人拉關係也幹,有人想貸款,批地,甚至是升官隻要有求到自己的,自己就狠狠的扒層皮下來,漸漸的也小有些名氣了,這時的自己身上刻的不再是某個男人的附屬品,而是頗有手腕的交際花,有門路有關係,通過正途辦不到的事,經過自己的手也許就能成了,有些事那都是不合法的,那又怎麽樣,就喜歡這樣的,就是辦不成事黑了那些人的錢他們也不敢吱聲,誰讓他們本來就見不得光呢,他們都是有家底的,自己爛命一條可不怕拚個魚死網破。

可是到手的錢卻沒有積攢的想法,反正就是這樣了自然怎麽快活怎麽活了,也開了兩家店,但是哪管它是賠賺呢,又不靠它賺錢養活自己。

如此看著風光快活其實混混僵僵的過了幾年,三十多歲了,卸了妝的臉龐蒼白鬆懈,眼角嘴邊都是細紋,要不是平日裏有濃妝遮掩自己的臉根本看不得了,無論用多麽高檔的保養品也抵擋不住歲月留下的痕跡,過多的酗酒熬夜傷了身子,胃部時常疼痛,為這已經幾次入院了,常常的失眠,大把的安眠『藥』吃下去卻仍然是睜著眼躺在豪華舒適的大**看著每天的太陽升起,每周去做美容服用各種營養保健品,可是還是大把的掉頭發,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

這就是自己追求的嗎?曾經不止一次的看著鏡中的滿臉病態的自己,利用高超的化妝術變得容光煥發,光彩照人,可是那些都是假的,就跟自己的幸福生活一樣都是假的。

曾經在有錢後去看過嶽華軍,那是帶著一種炫耀的心態去的,要讓他看看自己生活的多麽好,可是當她看著瑩瑩挽著嶽華軍的胳膊 ,而嶽華軍懷裏抱著一個粉妝玉砌般的小女孩,一家人說笑著從自己不遠處走過時,自己退縮了,那種曾經深切渴望的幸福,就在眼前卻不屬於自己。

『摸』著心跳加速的心口,包裹著內心的硬殼裂開了一絲小縫,自己渴望的就是能有一個愛自己的男人,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不用美食華服,不用名車別墅,隻求一家人和美平淡的生活。

矛盾的心思折磨著自己,殘存的良知讓自己不能心安,自己最大的靠山倒了,有些事牽扯到自己身上,他們想把自己推出去做個替死鬼,所有的事都往自己身上推,沒這麽容易,大不了拚個同歸於盡,把手裏掌握的東西複製了幾份都捅了出去,網絡媒體也沒有落下,牽扯的人多了,想要我死的人也多了。

死,可怕嗎?感覺活著更辛苦些,如果我不死等待我的是幾十年的牢獄之災,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生無可戀就是說的我現在的狀態,所以很從容的麵對了死亡,隻求死亡能讓我解脫,隻許個來世,能給我平淡安穩的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