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被打傷,這個月的工錢也沒有拿,既然被辭退了我就要去拿工錢的,我知道正門進不去,就找了個狗洞爬了進去,以前我也經常爬狗洞去找奶奶,結果我剛爬進去還來不及去找主事的人要奶奶工錢,就聽到有人在牆角跟說話,說話的人是周家老太太身邊最得力的蔡嬤嬤,以往我在奶奶那裏見過她幾回,可神氣著。

我隻聽她對著一名身著華麗緞子少婦囑咐讓她將周霖少爺從武運國帶來的女人不要安排在周宅裏,讓她暫時住別的地方,並且無論如何也要周霖少爺主動出擊,去吸引二老爺的外孫女。蔡嬤嬤說,隻要陳家那個小丫頭喜歡上周霖少爺,那麽以後周公館還是在周家人的手中。”

周定邦的一聲叫喚讓周夢然從剛剛的回想中回神。

“夢然,還不快來見過你大外公。”

“這位是你大外公,這是你周霖表哥,你應該在三年前見過的。”周定邦介紹道。

“大外公好,周霖表哥好。”周夢然定了定神,向周定瑞作揖行禮。

“好好,我家的夢然長的真是漂亮,像是小仙女一樣啊!哈哈哈哈!”周定瑞笑著道。

“初暝表妹,三年前的事情對不起,是哥哥魯莽了,那時哥哥隻想著幫聚寶樓的忙,沒有想到你是我的表妹,後來好在是奶奶趕來。”周霖上前道歉,態度也算得上是非常的誠懇。

“過去的事情我都已經忘記的差不多了,表哥不提起來我還真的想不起有這件事情。”周夢然莞爾的一笑,退後一步來到了羅綺的身後,裝作很害羞的樣子。

看到周夢然一副小家碧玉的樣子,周定瑞的眉毛微微朝著周霖一挑。“霖,你是做哥哥的,要照顧好妹妹知道嗎?這也是你表妹第一次回家,還不帶著表妹去家裏四處走走看看!”

聽到父親的提醒,周霖上前做了個請的手勢,“表妹,我們周家的老宅建於明朝宣宗年間。和上海的繁榮和現代自是不同,別有一番古韻。你第一次來,我帶你去到處看看。”

“去吧!”當周夢然將目光轉向羅綺和周定邦征詢意見的時候,羅綺微笑的點頭。

見外婆外公不在意的同意,她也就別過了眾人,隨著周霖走進了周家大宅。

依照她的心性,那是離周霖越遠越好的,隻是如果目前周家老宅的人存在著這種將她和周霖送做對的打算,那是她想避免也無法避免的。

想到這具身體在後世手劄中所記。說不定陳初暝前世會和周霖對眼也是周家刻意算計的結果。可就算是外公外婆明白周霖的打算,而陳初暝又願意嫁這原本也算是周家和陳家最好的結局,而壞就壞在周霖的品行上麵。就算周定邦有後手防了他,可是去世之後他又能為外孫女打算幾次?他不會想到周家有人會投靠日本人,更加不會想到那個人將陳初暝送予了日本人,就為得到聚寶樓。

偌大的周公館。最後在周霖的眼中也隻有聚寶樓而已。

走進走周家大宅,裏麵是古色古香的亭台樓閣,和陳家完全不同的風格樣貌。江甬陳家大宅是典型的南方地主之宅院,風格也是偏清的合院風貌,而周家大宅不一樣,周家大宅講究的是景,更像是蘇州園林的風貌。一步一景,園子裏更是假山迭起,在湖中間,是一條長長的長木廊中間還有涼亭看景,就算現在是冬日不是看景的好時節,可是這院內的風光還是大好。除了冷一些。

“表妹,我們周家後宅還有一片梅林,前幾日我看到梅花已經開了花苞。我們去看看如何?”

陳初暝點點頭,就隨著周霖而去。

梅花又被稱為歲寒三友,古人寫梅花的詩詞有很多,

“梅雪爭春未肯降,騷人閣筆費評章。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梅花在古代詩人學者的眼中是傲骨的象征,因為它在寒冬臘月頂著風雪不畏嚴寒開花,也因為它的冷傲,使得整片園林在這個季節除了梅花的一點淡香,沒有別的植物陪伴。

紅花需要綠葉襯,那是針對別的花,在梅花的世界裏它隻有和冰冷的白雪為伍,所以有人又說梅花孤傲。在周夢然看來,前世的陳初暝就像是一株孤傲的紅梅,寧願倔強的死去,也不願意屈辱的活著。

想到這裏周夢然更是覺得雪地中的周霖可惡惡心了,盡管他現在還沒有對她做什麽,可是他現在已經參與進了這個計劃就總有一天會對她出手。

“表妹,你冷不冷?”邊說,周霖脫下了自己的外套就在周霖的衣服要披上周夢然肩膀的時候,周霖發現眼皮子底下的目標不見了,他舉著衣服的手尷尬的落在半空。

周夢然像是不經意的跑了開去,沒有注意周霖手中的衣服一樣,攀下了一根梅枝。“這裏的梅花真多,我采幾枝給外婆看看去。”忽然她回頭:“表哥,你是不是很熱?怎麽大冬天的將衣服脫了?”周夢然故作關心的問道。

周霖還沒有從剛剛的失意當中回神,就被周夢然這麽一問當場結巴了“這,這,是好熱哪,走著走著居然出汗了。”周霖故作瀟灑的將衣服往肩膀一掛道。否者還能如何?總不能再穿回去?那也太沒有麵子了,既然小丫頭片子沒有發現他將衣服給她披,那他也不好意思點破,現在也隻能將錯就錯了。隻是他在冰天雪地當中,隻穿了件四麵透風的羊毛衫,這個冷呀!也隻有周霖自己知道了。

而周夢然自然是注意到周霖嘴唇瞬間的發紫,不過誰讓他自己說熱呢?自己明明冷的要死,還故作瀟灑的脫衣服,這不是自作孽是什麽?

周夢然在梅花林中又是蹦又是跳的,像是找到了這個世界最好玩的地方一樣。留下某個人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周霖那個心中的苦呀,他已經將陳初暝的祖宗十八代在心裏都罵遍了,隻是忘了計算他們兩人十八宗親內絕對有牽連,罵了陳初暝的祖宗也等同將自己的祖宗一起詛咒了個遍。

“阿,阿,阿嚏。阿嚏!”陪著周夢然逛梅林回來,周霖灌了一大壺的生薑湯,裹上了棉被,盡管已經是最快時間禦寒保暖,也抵不上一小會兒的雪地風吹,回來沒有多久就噴嚏眼淚直流了。

“啊呀,大夫去叫了沒有?這麽大夫還沒有來?好像已經是發燒了,你怎麽會這麽不愛惜自己,大冷天的衣服給衣服凍。人給人凍。”一名衣著端莊的婦人又是摸著周霖的額頭,又是催促著下人,已經為周霖的病急的團團打轉,她就是周霖的生母宋貴昇。因為周霖回來的時候沒有穿外套,她自然是看出兒子的異樣。這讓愛子心切的她忍不住責備起了周霖。

周霖皺眉看著這個為了自己忙得亂轉的女人,他忍不住在心裏想。她是為了他的利用價值在擔心,還是真正的關心著自己?

“大奶奶,大夫來了。”

在宋貴昇急的團團轉的時候。丫鬟來報,大夫總到了。

背著一個醫藥箱的張金培是整個周莊唯一的一名醫生,張家祖上是一個赤腳醫生,後被周家的祖上邀請在周莊落地生根,張家的醫術一代一代傳承下來,就算是赤腳醫生到如今也因為多年的行醫累計的經驗,一代代相傳有了不少的進步。

張金培給周霖把完脈,囑咐了周霖多喝水多休息,開了張藥方就走了。

他走後沒有多久,下麵的人又來報。說是老太太身邊的樸嬤嬤過來了。一邊丫鬟報著,一邊一個穿著灰色袍子的老婦人已經掀起了門簾子進來。

“樸嬤嬤怎麽來了?”宋貴昇迎上前去。

三年前周霖被周定邦扔到了武運國讀書,樸嬤嬤也沒有了用武之地。回來了周家老宅,回來後她的地位是大不如前,上有老太太身邊總管蔡嬤嬤的壓製,下麵周霖的奶奶當家,這幾年周霖的奶奶已經逐漸的將整個周宅勢力控製,就算是老太太身邊的人也不能撼動她的地位半分,以前不溫不火的一個人,現在已經完全的兩樣。

她回來後,老太太念及舊情讓其留在了跟前,做一個傳話的嬤嬤,地位已經大不如前,可她就算隻是老太太的傳話嬤嬤,來到了個大房的大媳婦這裏,還是有很大震懾力的,大房大爺是一個隻知道吃喝嫖賭的男人,雖然這個大媳婦有幾分本事,可是管不好自己男人的女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那也是沒有用的。

否者大房三個兒子,也不會輪到長子嫡孫的周霖被送去周公館過繼。要知道大房老大這邊的也隻有周霖一根獨苗。

“太夫人不是心疼這個重孫嗎?怎麽這麽不小心這個節骨眼兒生病?”樸嬤嬤問道。

“勞煩樸嬤嬤傳一聲,謝謝太夫人的掛念,霖兒這不是剛從武運國回來,兩地水土就算是鐵打的人也是要緩上一緩的,加上這麽大的風雪天,又帶著陳家的小丫頭到處去看景,就算沒有事的人,被這風雪一吹也要吹出毛病的。”宋貴昇將矛頭指向了今天剛到周家老宅的周夢然的身上,可憐周夢然無緣無故的躺著也中槍。

ps:

前文《059章老婦》有細節稱呼改過。原文將周霖的奶奶寫成老媽了,現在改過來了。應該不回去看也沒有什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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