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闌珊處,月色正朦朧。

臥室裏,靜悄悄的,唯有清風從窗外吹來,輕輕卷動衣衫,長發隨之飛揚。

張玉堂坐在書桌前,身子挺得筆直,一動不動、全神貫注的盯著手中的《畫符》。

這是一本修行道符的絕頂神技,按照上麵所言,一般修行的人,修行的是道行、絕技、神通。

而畫符屬於絕技的一種,新白娘子傳奇中,白蛇斬殺蜈蚣精時候,施展的柳葉化飛刀也是絕技的一種。

道行是整體的實力,絕技是局部的突出,道行高深的人,麵對著身懷絕技的人,也得小心翼翼。

也許一人的道行並不高深,但是他的絕技,即在某一方麵的造詣,可能已遠遠的超越了你,就像小李飛刀、例不虛發是一種絕技,但是他的真氣修為不一定是天下無雙。

神通卻是不可思議的秘術,如‘法天象地’的神通把自己的身體可以化作數丈、數十丈、數百丈,甚至是千丈、萬丈的巨人一樣,匪夷所思,法力無邊。

“按照上麵的記載,道符之術說白了,就是借助諸天神佛的力量,來做一些常人所不能夠做到的事情。”

合上畫符,張玉堂微眯著眼,神態安詳,默默的在心中,消化著書中的內容。

“雖然僅僅是借助諸天神佛的力量,一旦掌握了,也是威力無比,有無所不能的神力,可以防病治病、起死回生、馭使鬼神、鎮魔招魂、隱形變化、逢凶化吉、咒殺仇敵,還能夠飛沙走石、止風止雨、呼鼠驅蚊、搬運物體----等等。”

“要修行畫符之道,首先要修心,讓心靜下來,心含‘誠、信’二字,心靜則雜念消除,

邪念無以生,惡意無從起,一片空白,清明神靈易近。”

“而心含‘誠、信’二字,是畫符的原動力,符起不起到作用,與信誠有關,誠則靈,天地動容,信則明,法力無邊。”

至於具體畫符上,後麵還有許多步驟,如感應、誓神、請神、畫咒、送神等等。

不過要修行這些,首先要心靜下來,心靜之後,虛空返照,透出諸世宿慧,提筆而揮,一蹴而就。

“怎麽樣才能夠靜下心來呢?”

張玉堂手裏拿著畫符,心神已經飛往他方。

“靜下心來,就是專注一件事,無暇去想其他,就得全神貫注、聚精會神。”

“有了。”

想起前世的時候,自己非常喜歡的一件事情,便是練習鋼筆字這樣的硬筆書法,習練數月,筆法看起來,端正雄奇,也算是一手好字。

不過,最重要的是,每一次練字的時候,自己都恍如神遊物外,沉浸其中,外麵發生的一切,對自己而言,都是不知不覺。

有時候,練起字來,轉眼便是一上午過去了。

“好,就用習字來修行靜心。”

張玉堂合上畫符,珍藏在懷中:

“現在習字,隻能夠練習毛筆字,現在夜已經深了,不如明天再說。”

日升月落,轉眼天明,蒙蒙的陽光劃破地平線噴薄而出,彌漫向整個世界。

“玉堂,你母親的身體,多虧是保安堂的許大夫調理,聽說許大夫的兒子許仙也在明陽學堂,你可不能夠欺負人家。”

張員外吃過飯,喊來張玉堂,笑眯眯的叮囑著:

“聽說許大夫有個女兒叫許嬌容,你一去學堂就向許仙侄兒打聽的事情,我也知道了,那許嬌容也是個遠近聞名的小美人,如今年方十二,已經到了出嫁的年齡,要不要為父替你說合一下,娶一個童養媳,也好伺候你的生活起居。”

張玉堂大汗,忙道:

“老頭,童養媳還是算了吧,我年紀還小,還沒有發育完全,娶回來幹什麽,隻能幹看著,也不能吃。”

“再說了,許大夫與咱們家有恩,我張玉堂豈會做這樣的事情,不過,許大夫診治過娘親,我作為兒子,怎麽也得過府去探望一下,表示一下感激之情。”

表達感激之情是假,看一看許嬌容的模樣到底如何才是真。

萬一是個無鹽東施之類,娶回家來,河東獅吼,還讓不讓人活。

至於年齡問題,根本不是問題,俗話說女大三抱金磚,大了五歲,豈不是抱的是金山銀山了,再說,現在也不著急,對於從後世而來的張玉堂而言,十二歲的小女孩,還是個小蘿莉。

對於小蘿莉,張玉堂還真是沒有多少興趣。

張員外眯縫著眼,眼中含笑,盯著張玉堂看:

“我明白的,應該去看的,我會讓李勇準備好東西,你下了學堂就去吧。”

張玉堂被張員外看的渾身不自在,胡亂扒了幾口飯:

“知道了,我吃飽了,老頭,我去上學了,再見。”

“好好把握機會,路上小心點,注意安全,不要調皮。”

老不正經的聲音從大廳傳了出來。

“知道了,我還是個孩子,就鼓動我去泡妞,真沒見過這麽不正經的老頭。”

餘音未落,張玉堂已經跑出房屋,不見了影子。

“阿寶,準備好筆墨紙硯,隨我去學堂念書。”

“是,少爺。”

李勇、阿寶二人,吃過飯,隨著張玉堂向著明陽學堂走去。

“凡事勿想,靜止、控製呼吸,慢慢就能呈現忘我、無我的狀態---”

走在上學的路上,張玉堂反複尋思著畫符上麵,關於如何入靜的法門。

“我覺得用自己喜歡的方式放鬆自己,或是做自己喜歡做的事,這樣就不會想那些不該想的事了,心也就自然靜下來啦。”

“比如你可以聽自己喜歡的歌,看自己喜歡的電視劇或電影,如果你喜歡逛街,大可以去逛逛,進想進的店裏看看那些東西.....總之,隻要不是壞事,你喜歡做什麽就做什麽。”

“其實放鬆的方式有很多的,這得根據你個人的喜好去選擇。像我呢,我就喜歡去提筆習字,完全可以通過習字放鬆入靜,而且在這個時代,似乎隻有練字一途,根本沒有什麽娛樂。”

路途不遠,在張玉堂的思索中,明陽學堂已經近在眼前。

“先生,早!”

步入學堂,張玉堂對著講桌前的教書先生,躬身一禮。

教書先生點了點頭,和顏悅色:

“早,去坐回座位,好好讀書。”

“是,先生。”

張玉堂讓李勇、阿寶兩人在學堂外旁聽,自己帶著筆墨紙硯,坐在位子上。

許仙早已到了,看著到來的張玉堂,低聲問道:

“玉堂,令堂的身體好些了嗎?要不要家父再去調理一下。”

“這人倒是個好人,忠厚老實。”

張玉堂也低著頭,悄聲道:

“家母身體已經漸漸轉好,待到放學後,家父令我去你那裏,給令尊致謝。”

許仙臉色一黑:

“救死扶傷是醫者的責任,至於致謝,這就不必要了吧。”

心中卻暗暗責怪自己:

“這張玉堂可是一頭披著人皮的色狼,記得初次見麵,他就問起了家姐,可見是禍心早藏,垂涎家姐的容顏已久,我這樣帶他去保安堂,豈不是引狼入室?”

“噓!”

張玉堂忽然把身體坐得筆直,眼睛炯炯有神,目視前方,微弱的聲音夾雜在朗朗的讀書聲中:

“不想挨竹板的話,就不要吱聲,先生正向著這裏看呢?”

“子曰:‘巧言令色?鮮矣仁’-----”

許仙身子一顫,若無其事的朗誦起來論語,搖頭晃腦,抑揚頓挫,童稚的聲音繞梁,頗有節奏、韻律。

教書先生掃了一眼,聽著朗朗讀書聲,很是欣慰,略一擺手,呈下壓之勢:

“好,今天我們開始學習說文解字,學會了說文解字,就能夠認識天下中絕大部分的字,說文解字開創了部首檢字的先河,是東漢的經學家、文字學家許慎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