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妖氣落在地上化作青蛇,另外一道妖氣落在地上化作白素貞。

“姐姐,你說憑著我手裏的玉佩,等過上二十年後,我能不能找到水神姐姐的轉世之身?”

白素貞剛要回答,臉上微微變sè:

“妹妹,那老和尚又來了。”

青蛇一愣:

“老和尚,誰?哪個老和尚?”

旋即明白過來:

“姐姐是說毀掉咱們仁心堂的法海賊禿,他怎麽又來了,仗著自己的法寶,就要故意找咱們的麻煩,咱們也沒有做過壞事,他再敢找咱們的麻煩,姐姐,不如咱們施展法力神通做了他,留著也是個禍害。”

白素貞眼中也閃過一絲怒火:

“等等他,看看再說。”

許仙、法海二人施施然,從聖師府門前的一條街道上,悠悠而來,速度不緩不急,法海不喜不悲,看著青白二蛇道:

“兩位道友,咱們又見麵了。”

青蛇鳳眼一挑:

“我倒是不希望再和你這賊禿見麵,咱們還是不見麵的好。”

許仙跟在法海的身旁,看著聖師府前的青白二蛇,淡淡一笑:

“兩位姑娘,咱們又見麵了。”

白素貞微微一笑不語,青蛇沒好氣的看著許仙,說著:

“許官人,你不好好在家裏讀書習字或者治病救人,天天跟著個老和尚幹什麽,難不成你已經看破紅塵,準備拋家棄子出家為僧?”

許仙眼中寒光一閃:

“青姑娘說笑了,我身旁的這位大師,是鎮江府金山寺的法海禪師,最善降妖除魔,與我是方外好友,聽聞了聖師的大名,讓我通融一下,與聖師認識認識,聊一聊佛經儒典,倒是兩位姑娘,無緣無故的,怎麽就到了聖師府裏。”

青蛇道:

“我們愛來就來,想走就走,怎麽來的,你又不是聖師府的主人,我們憑什麽告訴你,再說你隻是個小小的大夫,管的太寬了吧。”

許仙還要說話,法海上前一步,手中的禪杖一頓,上麵的銅環亂響:

“兩位還是跟我走吧,這裏人多眼雜,真要動手,你們不怕損了功德,難以得道成仙。”

青蛇手中一閃,一柄長劍浮現,長劍一挺,直刺向法海:

“賊禿,姑nǎinǎi早就看你不順眼了,看劍!”

當當當

禪杖與長劍一擊而走,法海腳下生雲,踏空而走,青白二蛇駕了狂風緊隨其後,許仙站在地上嘴角劃過一絲冷笑,從容鎮定的向著聖師府走去。

法海已經度過了五次雷劫,神通廣大,法力高深,舉手投足間,天龍飛舞,袈裟遮天,一道道仙光遊走,如夢似幻。

青蛇還沒有開辟紫府成就地仙,二人相差了足足一個大境界,好幾個小境界,打鬥起來,一開始,青蛇憑著一股銳氣,倒還能夠與法海走上幾招。

隨著法海對青蛇的法力、道行的熟悉,法海手中禪杖一磕,冇磕開青蛇的長劍,旋即把金缽望空一丟,佛音自虛空響起,道道金光對準青蛇照耀下來。

“不好,青兒不是他的對手。”

白素貞一挺手中的雄黃寶劍,圍魏救趙,直刺向法海的手腕,法海分心兩用,差點兒被白素貞一劍斬掉手腕,慌忙一收金缽,元神入住,控製著金缽發出萬丈金光,四下亂照,每一次照耀都是神光赫赫,漫天飛舞。

“妖孽,你當初盜走我的九轉造化丹,而今又禍亂聖師府,有違天道、人道,隻要你同意在我的雷峰塔裏修行二十年,贖取你的罪過,我便同意饒你一命,否則大羅紫金缽照耀之下,你千年的修行道果,皆成夢幻,盡付流水。”

白素貞看到青蛇脫離了大羅紫金缽,也不答話,雄黃寶劍一收,抓起青蛇,躍身到了空中,駕氣狂風,四下飆shè。

法海身子一動,把披著的袈裟扔了出去,袈裟四四方方,浮現半空,縱身躍了上去,踩定袈裟,朗聲喝道:

“妖孽哪裏走!”

青白二蛇駕著狂風一路疾馳,法海腳踏袈裟跟著,咬著腳後跟,一點都不含糊

張玉堂回到了聖師府門前,恰好看到法海跟著青白二蛇而去,便用了隱身符,暗暗的趕了上去,看到法海追逐青白二蛇,便踩著一葉扁舟,憑空而立。

旋即施展畫符之道,一筆天地動,二筆鬼神驚,三筆平天下,一筆筆描述下來,一張道符臨空而成,道符已成,就化作一片雷光電火穿透了空間。

“爆爆爆爆爆!”

道符從法海的身前冒出,無風自燃,轟隆一聲炸開,雷光電火肆虐,把法海包圍其中,遠處的張玉堂看到這一切,身子一晃,腳踏綠舟飛往聖師府。

“剩下的,能不能逃走,就看你們的了,我也隻能夠幫到這些。”

回到聖師府中,看到許仙與許嬌容二人言談甚歡,就走了過去,說著:

“許仙什麽時候來的,以後沒事常到這裏走走,你姐姐在這裏,這裏便是你的家。”

許仙笑道:

“多謝姐夫,以後我若是閑著,少不了到這裏來,還請姐夫不要嫌我叨擾。”

“對了,有件事情,我想給姐夫說,也許姐夫還不知道吧,住在你府裏的那兩個女子,是兩個妖jing。”

“剛剛我陪著鎮江府金山寺的法海禪師來拜訪姐夫,那兩個妖jing被法海禪師法眼識破,已經追逐上去,斬妖除魔。”

讀書人若是與妖魔鬼怪為伍,傳揚出去,便毀了名聲,沒有了名聲的讀書人,想要踏入仕途,勢如登天。

許仙這看似不經意的一問,殺機暗藏,張玉堂雖然不曉得許仙會不會把今天的言談傳揚出去,心中卻暗暗起了戒心,隨意笑道:

“你是說白姑娘、青姑娘,還是惜花、憐月兩位姑娘,還是畫眉、柳葉幾位姑娘,你說的妖jing是?”

旁邊的許嬌容也是關心的說著:

“弟弟,這話可不能亂說,你姐夫是聖師,收取天下浩然之氣,執掌文道,妖魔鬼怪怎麽敢在這裏藏身,這豈不成了聖師府裏鬧妖jing,活得不耐煩了吧。”

許仙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

“姐夫,可還記得,當初清明時節,咱們遊玩西湖的時候,遇到的那兩位姑娘。”

張玉堂點頭道:

“當然記得,她們此時正在府裏住著,有什麽問題嗎,難道你說的妖jing就是她們?”

也不知道許仙是否是真的知道,青白二蛇是妖jing的事情,還是他猜測的,我且拿話試他一試:

“她們不是什麽妖jing,乃是世外玄門傳人,到紅塵中修功積德而來,賢弟,應該是誤聽人言,被人亂了視聽吧。”

許仙笑道:

“姐夫,你恐怕是被她們的妖法迷惑了,法海禪師的道行高深,一眼看穿她們就是妖jing,斷然是不會錯的,若是她們再回來,還請姐夫去我保安堂告訴我,法海禪師會在保安堂呆上一段時間。”

張玉堂笑道:

“縱使是妖jing又能如何,妖jing與人一般,有好的也有壞的,賢弟讀了這麽多書,應該也明白這個道理,等她們回來,我去問個清楚,若真是妖jing,她們不為非作歹,我也沒有害她們的道理。”

許仙道:

“姐夫,不是這個道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何況是山野妖怪,自小在叢林法則中掙紮,缺少禮儀冇教化,為人處事,簡單粗暴,很容易引起災禍,還請姐夫不要掉以輕心。”

張玉堂點頭道:

“賢弟,這事兒我記下了。”

幾人又在一起談天說地,許仙記掛著法海降妖的事情,言語之間,詞不達意,談了沒有多久,不歡而散。

待許仙走後,許嬌容看著張玉堂,說著:

“相公,你是不是早已知道了她們就是妖jing?”

張玉堂默然點頭:

“我早已看穿她們的來曆,她們來到錢塘是為了報答許仙千年前的恩德的。”

許嬌容驚訝道:

“她們和許仙從沒有見過麵,那裏來的恩德,相公這是說的什麽話?”

張玉堂道:

“你有所不知”

便把新白娘子傳奇中的橋段一一告訴了許嬌容,說著:

“這二人原本是來報恩的,卻不知道為什麽引起了許仙的不喜,甚至,我看許仙對她們都動了殺意。”

許嬌容道:

“殺意,不會的,許仙自小溫順善良,怎麽會動什麽殺意,我看相公是看錯了。”

張玉堂淡淡一笑,沒有吱聲,心道:

“人,都是會變得,何況是一個人開啟了前世宿慧,獲得了長生的法門。”

“有了強大的力量,在溫順的山羊也能夠化作凶猛的老虎,但是成了老虎的山羊還是山羊嗎,還會滿足曾經的一切嗎?”

忽然間,張玉堂感覺許仙好陌生了,再也不是新白娘子傳奇中哪個開口常笑的許仙,他覺得現在的許仙有了他自己的野心。

“許仙他想幹什麽,又想獲得些什麽?”

抬頭看著天空,白雲悠悠、萬裏一碧。

張玉堂神思飛揚。

許嬌容走了過來,眼神怪怪的看著張玉堂:

“相公怎麽這麽清楚千年前的事情?”

青白二蛇擺脫了法海的追蹤,繞地千裏,重返錢塘,顯化在聖師府中,剛剛坐定,就見張玉堂踱著步子,望二人走來,二人一陣心虛:

“張公子,有事找我們嗎?”

張玉堂看了她們許久,幽幽一歎:

“今天有人告訴我,你們是妖j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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