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堂放下手裏的書,淡淡一笑:

“什麽人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青衣小廝躬身道:

“公子,是一位少年書生在門外求見公子,我給他說公子不在府裏,那書生發了癡性,就在府外跪著,說是不見到公子,就長跪不起。”

“這麽執著的一個人?”

張玉堂一愣,把手裏的書放在桌子上,站了起來:

“走,帶我去見見這個書生,雖說沒有堅定的意念難以成就一番事業,但是真正的智者卻要懂得根據事情的變化來不斷的調整自己的思路與做事方式,像他這個樣子一根筋走下去,不瘋魔、便成佛。”

青衣小廝在後麵跟著,琢磨著張玉堂不瘋魔便成佛的話,眼神中有些猶疑,不自覺的喃喃而語:

“記得以前公子說過,書癡者文必工,藝癡者技必良,現在這個蕭辰宇為了能夠拜的公子為師,癡癡下跪,公子看起來,怎麽不像是特別高興的樣子啊。”

走出聖師府,張玉堂一眼看到相貌堂堂的蕭辰宇腰杆筆直的跪倒在哪裏,目光炯炯,神采飛揚,根本看不出來絲毫的沮喪。

彷佛......彷佛能夠在這裏跪著,是一種巨大的榮耀似得。

張玉堂看的暗暗讚道:

“這小夥子,倒是有一個好心態,有了好的心態,未來的路才能走的更遠,這樣的人,我倒是不妨收下。”

地獄陰差、錢塘神鬼的事情,讓張玉堂早已暗暗警惕不已,為了應付隨時可能會到來的未知危險,張玉堂也一直打算培養自己的嫡係力量。

當當當......

一聲鍾響從張玉堂的丹田裏傳入腦海,清揚激越的鍾聲隻有張玉堂能夠聽到,隨著鍾聲傳來,張玉堂強大的神魂順著聲音向著警世鍾看去,就見到警世鍾的內壁上麵,一個細小的蝌蚪文明亮起來,閃閃發光。

警世鍾刻著無數的神秘蝌蚪文,內壁上刻有七十二個文字,外壁上刻著三千個文字,每一個文字都仿若應對著一種什麽。

除了文字,還刻有日月星辰、山川鳥獸,江河湖海、包羅萬象。

“怎麽亮了一個字,難道眼前的這個書生,注定是我的弟子門生。”

對於這種所謂的天命與注定,張玉堂打心裏反感,他一直相信這樣的兩句話:

祖宗不足法、天道不足畏!

凡事我既抗爭,成功必定在我。

腹有詩書氣自華!

張玉堂渾身的書卷子氣,蕭辰宇一眼就瞧了出來,看著優容大度的張玉堂,蕭辰宇慌忙跪拜下來:

“弟子蕭辰宇拜見師父。”

張玉堂是文道聖人之師。

天下所有的讀書人都是張玉堂的弟子。

但此弟子非彼弟子。

真正的弟子,張玉堂還從來沒有收過。

這要是收的話,就是開門大弟子,需要慎重再慎重。

來到蕭辰宇麵前,張玉堂玉麵含笑:

“你是誰?怎麽稱呼我為老師,你到我聖師府門前跪著,所為何事?”

蕭辰宇跪著說道:

“師父,我是鎮江府蕭家的人,我叫蕭辰宇,是仰慕聖師的才學、品德,才不惜千裏迢迢、徒步趕來,拜聖師你為師,還請聖師大開方便之門,收下弟子,弟子一定勤學苦練、日夜不輟,絕不會墮了聖師的威名。”

“要拜為師?”

張玉堂感應了一下丹田中的警世鍾,讓鍾聲沉寂下去,含笑扶起來蕭辰宇:

“你說你要拜我為師,你總得告訴我為什麽要拜我為師,你拜了我、又能夠從我這裏學到什麽,我也是學術淺薄,實在是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教人的。”

被張玉堂扶起來的蕭辰宇,就像打了雞血一樣,分外激動,近距離接觸到聖師,令他的熱血就像沸騰的大江長河發了洪水一樣,顫抖的都有些汗珠滲透出來:

“我要像聖師一樣,能夠繼往聖之絕學、開萬世之太平,修自身、平天下、渡蒼生,最重要的是我要學習聖師的為人處事,做一個有文化、有教養、有思想、有道德的真正的讀書人,而不是說一套做一套的偽君子。”

“哦,這樣吧。”

看了看滿麵光彩的蕭辰宇,張玉堂心中也是非常欣賞:

“我收了你也沒什麽,今天你先回客棧休息,等到月上柳梢,你再到聖師府裏來找我,若是你能夠在月上中天之前趕到聖師府,我就收下你,若是你做不到,你從哪裏來就回到那裏去吧。”

“雖然我不想拒絕你,但是聖師府裏,也不需要廢物,想要讓我收你,就用今夜來證明你不是個報廢了的讀書人。”

蕭辰宇臉憋得通紅,站起來,雙拳緊握:

“老師,你等著,今天月上中天之前,我來聖師府給老師端茶。”

想要成為別人的弟子,就要在拜師的時候,給老師敬茶,喝了茶水,才算是正式成了師徒。

張玉堂點了點頭:

“嗯,你去吧,我期待你的表現,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蕭辰宇大聲道:

“少爺我不出手!還真不知道我文武全才!”

張玉堂一臉無語的看著大步離去的蕭辰宇,心道:

“這個書生和我差不多大,卻是信心爆棚的緊,言語之中,十分自負。”

...

法海返回金山寺之後,一個人走進密室裏,令小沙彌看守,誰也不許進來。

密室隻有十二方所有,四周全是銅牆鐵壁,煩著黝黑的光亮色澤,在密室的最中間的位置上,放著一座七層玲瓏塔,小塔黯淡無光,有一米多高。

“來!”

法海一伸手,七層小塔從地上懸浮起來,隨著懸浮,小塔逐漸變小,待落在法海手中心的時候,小塔已經變化為巴掌大小。

用手撫摸了一下手中的小塔,法海心道:

“一時半會兒,我也沒有什麽辦法祭煉這座雷峰塔,倒不如先變化為大雄寶殿,讓塔裏的神佛塑像幻化出來,接受眾生的香火,久而久之,寶塔就會香火鼎盛,引動佛界神光降臨這座寶塔裏,有了佛界神光,這座寶塔才算是功德圓滿。”

一手托著雷峰塔,一手住著禪杖,法海臉上一片肅穆莊嚴,從容的從密室裏走了出來,來到金山寺的大雄寶殿之上。

大雄寶殿上供奉著世尊如來、菩薩、羅漢,比丘尼、比丘僧、護法天神、明王教主等等,環顧一周,法海把手裏的雷峰塔望空一丟,念動咒語。

雷峰塔的塔體上麵頓時迸射出五色毫光,五色霞光中,雷峰塔變高變大,塔裏的每一尊佛像栩栩如生,猶如活了過來一樣,慈眉憨笑,捏動法印。

“合!”

轟隆一聲,雷峰塔與原本金山寺中的大雄寶殿合在一起,不分彼此,旋即五色毫光隱斂起來,光芒不顯。

塔上的雷峰二字隱去,顯化出大雄寶殿四字。

法海站在其中,暗自唏噓不已:

“老僧我修行多年,才湊齊了煉製九轉造化丹的各種珍稀材料,煉成一枚九轉造化丹,誰知那天殺的天一賊道入了我的白龍洞裏,偷取了我的如意念珠,為了追回念珠,我大意之下,忘記開啟白龍洞的禁製,才讓那千年白蛇盜取了我的九轉造化丹。”

“若是白蛇那妖精沒有盜取我的造化丹,現在我早已吞服了神丹,飛升佛界,成就大德正果,再不用在這紅塵中掙紮。”

大峨山上,天一道人得了張玉堂傳授的素女真經,悟透了其中的一部分道理以後,就閉關修行,準備開辟紫府,讓紫府神魂與元嬰合二為一,成就元神,證道地仙。

正修行到關鍵時刻,強大的神魂一次又一次的激烈的撞擊著紫府之門,轟隆隆的聲音在腦海裏炸響,每一次巨震過後,紫府之門就被震開一點點。

也不知道震了多少次,天一老道就覺得自己頭昏眼花,在這樣震下去,隻怕還沒有成就地仙,自己就得先被震成腦震蕩,一輩子癡癡傻傻、甚至是被震的魂飛魄散。

所幸天一道人積累深厚,隨著紫府之門的開啟,股股紫氣在紫府裏升騰翻湧,一個三寸嬰兒隨即從丹田裏升起來,卷著萬道霞光,猛然衝擊進去。

紫府之中,空間無限,到處飄蕩著的都是一縷縷的紫氣,紫氣千變萬化,到處遊移不定。

元嬰升騰到紫府中間,大口一吸,牛吸鯨飲一樣,大片大片的紫氣被元嬰吸進嘴裏,吸收了紫氣的嬰兒身體上麵,紫光騰騰,化作百千丈高大,帶著紫氣,來到紫氣之門的前方,伸開雙手,嘩啦一下,把紫府之門完全洞開。

身體中蘊含的法力隨著紫府之門大開,山呼海嘯一樣,所有的力量湧進紫府裏、湧進元嬰中、湧進神魂裏。

紫府深處,天一道士的神魂腳踏紫雲走了出來,宛如真人一樣,撲在元嬰上麵,神魂、元嬰合一,成為一體,存在於虛無真實之間。

是為元神!

成為地仙!

轟隆隆!

一瞬間,大峨山上,烏雲密布,雷光爍爍。

“不好,是我的地仙劫來了,這樣的雷光一旦落下來,非得把我數百年的基業炸成馬蜂窩不成。”

眼睛一轉:

“我記得我那死對頭鐵背蒼狼也有了一千年道行,但是還沒有開辟出來紫府,不如我把這雷劫引到他哪兒,禍害他的地盤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