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叔叔的身體好些了沒有?”

看著坐在書桌前,坐得筆直,書寫著什麽的許大夫,張玉堂含笑走了過來:

“我一直在忙,也沒來看看許叔叔你,真是有些過意不去。”

“啊,是玉堂賢侄來了啊,趕緊請坐。”

聽到聲音,許大夫輕緩的放下手中的筆,這才抬起頭,歡喜地說:

“我這條命都是你救的,說什麽過意不去過意的去,要真說的話,我欠你這麽多,卻不能為你做些什麽,真正過意不去的是我才對。”

“這樣的事情,請許叔叔以後還是不要再提了,與你相比,我實在算不得什麽。”

張玉堂擺擺手:

“許叔叔開仁心醫館,不知道救活了多少人,簡直是萬家生佛,我能夠能為你盡一份力,是我的榮幸。”

“而且,我這次來,正是有事相求。”

“什麽事”?

能夠為張玉堂做點什麽,許大夫從心裏感到高興,一聽有事相求,立刻來了精神:

“你盡管說,隻要我能幫得上,絕不袖手旁觀。”

“話說這件事,在我認識的人裏,還真是隻有許叔叔能夠做得到。”

張玉堂也不客套,直接說著:

“是這樣的,我打算過幾天,出去走一走,看一看,長長見識,臨走以前,想讓許姑娘來看看你,另外就是想向你求一分配方。”

“好男兒誌在四方,出去走一走,長長見識也好,咱們錢塘畢竟太小了,養不了你這條真龍。”

許大夫麵帶喜色:

“讓嬌容跟你去,我對你還能不放心嗎?至於你說的配方,盡管說,隻要我有,就一點問題都沒有,就算我沒有,我還認識幾個三皇祖師會的醫生,也可以去向他們谘詢一下。”

“那我先謝過許叔叔了。”

張玉堂笑道:

“我想讓許叔叔以紫韻龍參須配置一些藥方,能夠延緩人的衰老,雖不說永葆青春,但也至少能夠讓老年人延年益壽,健健康康吧。”

“這樣的藥方我有!你盡管放心,有紫韻龍參須在手,功效會更勝數籌。”

原本以為會是什麽事情,沒有想到是這麽一件小事,許大夫有些失落的說著:

“除此之外,還有什麽事情嗎?”

“沒了!”

張玉堂一拱手:

“這樣的話,我先把紫韻龍參須留下,等你配好藥,我派人來拿,今天我還要去恩師歐陽先生哪裏一趟,先告辭了。”

“都快黃昏了,不再坐坐,等吃過飯,再去不遲。”

看著窗外日遲遲,夜風將起,晚霞欲布,許大夫盛情挽留著:

“真不行,明天去也可。”

“不在這裏吃了。”

張玉堂轉身向著外麵走去:

“等以後有了時間,必然回來叨擾許叔叔的,到時候,許叔叔你可不要嫌煩啊。”

“哈哈,你是聖師,多少人想請你去,都請不動,你能來我這裏,我是夾道歡迎啊。”

“哈哈---”。

走出屋子,來到外麵,正見許嬌容在一旁笑彎了腰,許仙一手扶額,忙低聲問道:

“這是怎麽回事,發生了事情?”

許嬌容把剛才的事情,對著張玉堂細細的說了一遍,直說的張玉堂也真想狂笑一聲。

三生半,應該可以說是四周歲了,嘿嘿,許仙八歲,俗話說女大三抱金磚,女大四福壽至,這倒是件兒好事。

“那女娃叫什麽名字,長得真漂亮,就像瓷娃娃一樣。”

聽完以後,張玉堂悄悄用手指了指,在一旁有些頤指氣使的吳玉蓮,輕聲問道。

許嬌容恍如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張玉堂的神情,才說著:

“她叫吳玉蓮,是三皇祖師會會長吳人傑的女兒。”

“吳人傑?”

張玉堂的嘴角劃過一絲弧度:

“這不是極品公子吳仁雄的父親,想不到五大三粗的吳仁雄卻有這麽一個水靈靈的妹妹。”

八府巡按到了錢塘,當場便把陳倫鋃鐺入獄,而考場舞弊的錢百順、吳仁雄二人也以律廢除了大考成績,抹去了秀才功名。

又從後麵依次提上來兩個,補了缺。

在事發當天,錢家、吳家就宣布,把二人逐出家族,任其自生自滅,至於現在,二人身在何處,倒也沒有人知情。

“怎麽你相中這個小女孩了?”

見張玉堂盯著吳玉蓮看,許嬌容覺得非常好笑的是,自己的心裏居然無端的生出來一股醋意:

“這小女孩可說了,是非得要嫁給我弟弟的。”

“她?”

張玉堂一愣,笑道:

“我可不會對還沒斷奶的小女孩有什麽興趣,許仙喜歡,就讓他去追吧。”

“原來是聖師,不知道聖師在此,真是罪過、罪過。”

吳人傑眼尖,張玉堂在門後,一掀門簾,尚沒有邁步,就被吳人傑發現,然後笑著迎了上來。

“原來是吳會長,幸會幸會。”

伸手不打笑臉人,張玉堂也趕緊笑迎了上去:

“吳會長到保安堂裏來,是找許大夫嗎,他人正在裏麵,我還有事,先行告退。”

“是有點事要麻煩許大夫,你有事先忙、先忙。”

吳人傑滿麵堆笑,給張玉堂讓開路:

“你請、你請。”

麵對著聖師,甚至可以確定的說,麵對著的是一位未來必然官運享通的人,吳人傑是一點架子都不敢擺。

離開保安堂後,四人馬不停蹄,向著明陽學堂走去。

此時的明陽學堂已經下學了,空蕩蕩的教室裏,一個人也沒有。

張玉堂走過去,坐在了自己原本的座位上,忍不住一陣唏噓:

“這以後,我怕是再也沒有機會坐在這個位置,聽歐陽先生說文解字了。”

“你可是聖師,誰還敢教你啊。”

仿若體會到了張玉堂此時的落寞,許嬌容輕輕吟著張玉堂做過的一首詞:

“我欲乘風歸去,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恰似在人間。”

“是啊,人往高處走,高處不勝寒,水往低處流,低處納百川。”

站起身子,張玉堂悠悠自語:

“是我把自己捧得太高了,這樣的心態要不得,雖說不能太不把自己當回事,但也不能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走,去見見師傅,明天咱們也該啟程了。”

張玉堂當先走去,歐陽先生就住在明陽學堂的一間宿舍裏,很少回家,據說他的家裏,已經沒有了什麽人,無牽無掛。

“不能不當回事,也不能把自己太當回事。”

許嬌容細細咀嚼著這句話,一時癡了:

“公子,年輕輕的,哪裏來這麽多滄桑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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