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43    “小姐,那蓉小姐倒真是一個貼心的人,知道小姐素日夜間睡不好覺,便親手做了一個填了花籽的枕頭,好讓小姐夜間能夠安睡,”緋妍拿著洪佩蓉剛剛命人送來的枕頭,不由得讚道。    林紫曦同洪佩蓉認識了才兩天,總覺得這個蓉小姐似乎好得有些過分了,不由得擔心問道,“小姐會不會這枕頭裏…”    “我看著那蓉小姐也覺得怪異,以防萬一還是檢查檢查為好,”冬雪也不喜歡那個洪佩蓉,說不出是為了什麽,按照道理這洪佩蓉不但姿色出眾,而且溫柔嫻淑,待人親和,對著林紫曦也是極好的,可是冬雪就是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令她不喜歡洪佩蓉。    林紫曦坐在床前,拿著一塊紫檀木在雕刻著什麽,頭也不抬隻是敷衍的說道,“你們不放心那就拆開來看看。”    聽了這話,冬雪便拔出劍就想要朝著那花枕砍去,緋妍見狀急忙將枕頭抱在了懷中,“不能弄壞了,若是裏頭沒什麽不好的東西,到時候人家蓉小姐發現了頭一日小姐便毀了這花枕,不是給人家添堵?”    “那你說怎麽辦!”冬雪聽了這話,收劍回鞘,隨即揚聲對著緋妍喊道。她就是不明白了,這洪佩蓉給緋妍灌了什麽**湯了,讓緋妍這麽信任那洪佩蓉。    緋妍從放刺繡的小籃子裏頭拿來了剪刀,沿著枕頭的邊將縫住的線一點一點的挑開了,在拆開了裏頭的白布包裹,取出了一小碟子的花瓣裝進了荷包裏,遞給夏眠,“拿給賽神醫去看看吧,小姐這兩日不知道的了什麽魔怔,抱著那塊木頭不放。”    夏眠握緊了那錦袋,忙趕去了西平王府。    冬雪看著林紫曦已經在窗邊坐了兩天了,不由得湊上前去笑問道,“小姐這是要做禮物送給王爺?”    “不過是個小物什罷了,刻著玩兒的,”林紫曦連頭也不抬,一心專注在她手中的紫檀木上頭。    緋妍望著林紫曦專注的模樣,隨即笑著道,“還說是刻著玩兒的,從未見過小姐這麽認真,選得紫檀木都是上好的,不讓工匠動手還要親自刻,其中的心思可見一斑,若是王爺拿到了這東西必然奉若珍寶。”    “你們這兩個丫頭沒事情做了嗎?緋妍你的千遍家規可還有多少,若是交不出來到時候可是要挨板子的!”林紫曦聽了這調侃終於抬起頭來,望著緋妍佯裝嗔怒。    “哎呀,小姐您就別提了,奴婢這一輩子最怕的就是寫字,要奴婢抄一千遍,真的不若要了奴婢的命來的送快些,”緋妍一聽到抄家規便如有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趴在了桌子上,看到冬雪站在一旁捂著嘴笑,便拽著她的袖子叫道,“好姐姐,求求您幫幫我吧,能幫忙朝著百八十張也是好的。”    一聽到緋妍要自己幫忙抄書,冬雪的臉色立即青了,連連擺手道,“最煩那東西了,可是比練劍還難,我天生就不喜歡,”雖然冬雪勉強識得幾個字,但是卻也是最怕抄書的。    “小姐您最好了,您行行好幫幫奴婢,”緋妍見此便打起了林紫曦的主意,兩人從小就是在一道兒的,情同姐妹,情誼早就已經超過了一般的主仆,因而緋妍的這個請求雖然有些過分,但是林紫曦也不覺得什麽。    “你這丫頭啊!”林紫曦抬頭對著緋妍狗腿的笑容,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生氣了,無奈的那指頭戳了戳緋妍的腦袋,明明是她年紀小些,怎的這丫頭就是一副長不大的模樣。    緋妍聽了這話,便知道林紫曦是同意了,急忙叫出聲來,“多謝小姐!”說罷,正想放下手中的宣紙去拿一旁放著的繡花籃子,然而卻被林紫曦的一句話給打得蔫兒了。    “東西我倒是可以幫著你抄,可是你以為老太太看不出來了?”林紫曦的言下之意便是這東西還得要緋妍自己抄,“幫你抄一些兒混在裏頭倒是能夠,可那大部分還得你自己來。”    林紫曦說完這話,便繼續擺弄這手中的那紫檀木,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沒有手上這小小的東西來的重要一般。    緋妍也隻好認命的坐在了桌子邊上開始抄家規,畢竟這件事情是緋妍惹出來的,若是這一次不能讓洪氏滿意了,自然是又丟了林紫曦的麵子。    整個屋子都靜了下來,不聞一絲聲響,外頭的蟲鳴鳥啾越盛了,有涼風陣陣從窗外吹了進來,吹皺了林紫曦身上的晴軟紗,暮春即將要過去了,夏至就要來臨。    夏眠不多時便從西平王府回來了,手中拿著那個放著花瓣的小錦囊,回稟道,“回小姐的話,這枕頭裏頭的花瓣已經全給賽神醫看過了,裏頭都是些安神寧心的花,對小姐晚上睡覺時極好的。”    聽了這話冬雪便也安心下來,隻見緋妍搶過了那個錦囊為了不浪費便掛在了林紫曦的床頭,回頭對著兩人道,“我就說吧,那個蓉小姐是極好的人,怎麽你們就是不信?……”    “好了,好了,我們錯了好不成,到底也是為了小姐好,那個沈心茹原本是多好的一個人,一點兒也看不出來什麽壞處,不是還是想要害小姐和大少爺?”夏眠被緋妍教訓的耳朵疼,急忙打斷了緋妍的話,開口道。    林紫曦手中的東西終於完成了,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動了動已經僵的脖子,正要開口卻見玉枝忽然走了進來,身後趾高氣揚的帶著兩個伺候著她的小丫頭。    扭著纖細的似乎一碰就斷的腰肢,玉枝的臉上施滿了脂粉,身上散發的香味引得一裏之內的人猛打噴嚏,“二小姐,妾身不過來坐坐,您不會不開心吧。”    “阿嚏!”緋妍打了一個噴嚏,用帕子揉了揉鼻子,隨後開口輕聲抱怨道,“他是把整個帝都的花園都搬來了吧!”    “閉上你的嘴,萬一給她聽見了,到時候又是個麻煩!”夏眠在緋妍的背上拍了一掌,要她什麽也不要管,隻要管自己低頭寫字就夠了。    “玉姨娘今個兒怎麽有空來了?”林紫曦將東西放進了袖子,笑著望著明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玉枝。    玉枝草草得望了一眼林紫曦如今已經被金玉包圍的嶄新的屋子,眼中帶著濃重的豔羨和嫉妒,冷笑著問道嗎,“怎麽難道妾身沒事就不能來二小姐這裏走動走動?”    “自然是能夠,”林紫曦望了一眼玉枝,似乎是明白了什麽,隨即也沒有再說些什麽,轉身坐了下來,讓夏眠去做了些點心過來。    玉枝也毫不客氣,直接就在林紫曦的身邊坐了下來,看著玉枝竟然這般的不懂規矩,冬雪剛想要說話,卻在林紫曦的一個眼神之下咽進了肚子裏頭。    “二小姐人可是真好,若是換了我,得了這麽個沒臉沒皮的奴才,就算是老太太不下令打死了,我回來了也要亂棍打死了拖去亂葬崗,哪裏還會任她這般囂張,不是讓她蹬鼻子上臉嗎?”玉枝似乎這個時候才看見了坐在林紫曦的書桌前的緋妍,冷哼了一聲,含嘲帶諷的說道。    “既然這件事情老祖宗已經判下來,也就揭過去了,若是誰再提便是對著老祖宗不敬,”林紫曦知道今個兒玉枝過來時來示威來的,昨個兒晚上就聽說找了大夫去了她的屋子,而前幾日總說是心悶得發慌,身子乏力,聽著樣子的確可能是已經懷孕了。    看來雲氏千防萬防,終究還是沒有防住,不過這樣以來也好,看著旁的人鬥著她也樂得清閑,隻不過是這個玉枝以為肚子裏頭個球就這般趾高氣昂了,看來是欠教訓了。    “二小姐說的是,”見林紫曦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又擺出了洪氏這一尊大佛來,玉枝連一點兒便宜都占不到,便覺得沒了味道,也就不提這見事情了。    忽然瞥眼看見了放在桌上的枕頭,忽然之間眼前一亮,站了起來拿過那金絲繡線的枕頭,聞了聞嘴角勾起一抹喜色,“果然是快要做王妃的人了,屋子裏頭的東西當真是好,哪怕是一張凳子腳也是金玉做的。”    “小姐,這東西分明就是來找茬的,奴婢把她趕出去!”冬雪早就對著這個玉枝看不順眼了,垂頭對著緋妍輕聲道。    見冬雪就要拔劍,林紫曦輕歎了一聲,伸手拽住了她的袖子,“急什麽,這樣的人你越是對她這樣她反倒越是鬧上了,不如不理來的好些!”    隻聽見玉枝裝作楚楚可憐的模樣,一邊掏出帕子抹著眼淚,一邊開口對著林紫曦抱怨道,“二小姐,您是不知道我們這些姨娘可真是,不受老爺的寵愛,一年半載也見不到老爺一麵,過的日子是連那些個奴才都不如。”    玉枝又生怕林紫曦不明白似的,一邊哭,一邊抖著帕子,怒道,“憑什麽好茶好東西都姓了雲,到了我們手裏頭的也隻有那茶葉沫渣子,喝一口淡的白水兒似的!這日子是人過的嗎!”    “夠了,玉姨娘這府裏頭如今是夫人和二小姐在當家,你這樣說倒是怪夫人和二小姐了?”緋妍終於聽不下去了,甩了手中的筆站起身來瞪著玉枝。    玉枝先是被嚇得愣了一愣,隨即忽然捧著肚子嚎啕起來,“哎喲!哎呦!我的肚子,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疼啊!”    “緋妍,去請賽神醫來,”林紫曦睨了一眼靠在桌邊裝模作樣的玉枝,要不是現在是在她的琉璃院裏頭,她甚至連理都不想理這個玉枝。    一旁的玉枝聽說林紫曦要給自己請賽神醫,心中一喜,隻覺得有麵子,演起戲來便愈發的賣力了,就差沒捧著肚子躺在地上打滾了。    “夏眠,冬雪將玉姨娘扶去榻上,”林紫曦自然不會讓人躺在自己的**,隨即又在吩咐人將洪氏和林綏遠都找了來。    很快,聽到了玉姨娘出了事情,洪氏急急忙忙地帶著人過來了,玉姨娘有孕的事情昨個兒林綏遠和洪氏都已經知道了,私底下傳著府中所有的人也都心中有數了,唯一差的就是林綏遠沒有當著眾人的麵說過了。    洪氏急匆匆地走了進來,看見玉姨娘躺在榻上一幅要死的模樣,急得渾身都被汗濕透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玉姨娘原本是我這裏來坐坐,說說話,沒想到忽然就覺得肚子疼,就這個模樣了”林紫曦見洪氏一副要吃人的模樣,也不著急,扶著洪氏坐下,隨即安慰道,“老祖宗別急,緋妍已經去了西平王府,請賽神醫過來醫治,”    “那就好,什麽時候能到?你玉姨娘如今肚子裏懷著你弟弟,你可要重視些,”洪氏聽見林紫曦對著玉枝的身子很是重視,沒有讓普通的府醫來醫治,而是特地請了賽神醫過來,也就點點頭。    玉姨娘這會子就可憐了,原本不過是想要嚇嚇林紫曦,隻待請了府醫來,裝得嚴重些,這些府醫都是沒什麽真才實學的看著她這樣嚴重,必然會跟著說動了胎氣,什麽什麽的,到時候隻要自己全都怪在了林紫曦的頭上,林紫曦少不得手一頓訓斥。    然而此時,林紫曦竟然請了賽神醫過來,來來去去路上自然是要花功夫,此時洪氏又來了,玉枝隻能賣力的演戲,演戲也是累的,玉枝此時覺得自己喉嚨也幹了,身上已經沒什麽力氣了,大汗淋漓的,可是總不能騙洪氏吧,隻好繼續有苦往肚子裏頭咽,繼續演戲。    “老太太,這神醫怎麽還不來啊!妾身…妾身…”忽然玉枝想到了一個好主意,既然裝累了那裝暈便是了,說完這些便兩眼一翻,暈倒在了榻上。    這會子的確是把洪氏給嚇壞了,起身撲倒了榻邊,喚了幾聲,可是玉枝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看著這模樣倒真像是暈死了過去一般,隨即大聲命道,“緋妍那個小蹄子怎麽去了怎麽就!人呢,來人啊!”    “母親這是怎麽了?”林綏遠剛剛下朝,聽說了這裏頭的事情急急忙忙的趕來了琉璃院,看見玉枝一動不動的躺在了**,回頭對著林紫曦斥道,“你這逆女!又對著玉枝多了什麽?你難道不知道你玉姨娘懷著孩子?”    “爹爹沒說,曦兒自然是不知道,”林紫曦見林綏遠一走進來就不由分說的對著自己斥道,臉上至始至終都是冷漠,對於林綏遠她早就已經死了心了,這樣一個男人根本就不配做她的父親!    “你!”林綏遠眼看著就要伸手朝著林紫曦的臉上招呼過去,躺在一旁的玉枝偷偷地睜開了一條縫,心中大喜,等著看林紫曦的笑話。    “住手!”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厲喝響起讓林綏遠停住了動作,抬頭一看韓氏正站在門口冷眼看著林綏遠,眼中彌漫著一抹怒色。    林綏遠望著韓氏看著自己的眼神,心中一痛,“素心,”前些日子他以為自己同韓素心的關係已經好了許多了,卻沒有想到今個兒因為自己要打林紫曦,恐怕又要回到原來了。    “老爺忘記了您答應過素心什麽的嗎?”韓氏冷望著林綏遠依舊擎起在半空的手掌,讓林綏遠一時間是伸手也並不是,抽回手也不是,隻能僵持在看空之中。    “爹爹是貴人,貴人向來就多忘事。”林紫曦冷哼一聲,隨即對著人吩咐道,“去拿我的銀針來。”    “你又想幹什麽?”林綏遠被林紫曦這樣一句話挪揄的說不出話來,然而見到林紫曦吩咐下人去那銀針,便立即警覺了起來,疾聲質問道。    林紫曦聳了聳肩,望了一眼玉姨娘,隨即開口道,“玉姨娘不能總是暈著,還是將人弄醒了再說吧,紫曦平素學過一些醫術,想來還能盡人事。”    “對,對,當年大小姐的胎還是二小姐保下來的,”聽到這話,紫竹連忙對著洪氏提醒道,洪氏想到了那是林紫墨眼看著就已經不行了,結果被林紫曦一副藥給就回來了,便連忙點頭同意讓林紫曦來辦。    林紫曦心中冷笑,若是這些人知道當年林紫墨的那個胎早已經胎死腹中了,她不過是逼著那孩子不流產出來罷了,想必她們今日是絕不會讓自己動玉枝的。    “小姐,拿這根,”眼看著林紫曦要去拿中號的銀針,夏眠立即摸到了最後一排的那一根最大的銀針,就好像是小號的錐子一般。    玉枝眯著眼睛看見了那根“銀針”嚇得冷汗直下,然而這麽多人在看著,自己若是這個時候醒過來了,想來不是穿幫了,紮就被紮吧,反正隻要是能讓林紫曦受罰,她吃點苦沒什麽。    “小姐,小姐賽神醫來了,”就在林紫曦要下手的時候,緋妍的聲音響起連拖帶拉的就把賽神醫拽了進來。    賽神醫整了整身上的衣冠,望了一眼躺在榻上一動不動的玉枝,隨後望了一眼林紫曦手中的“銀針”,立即大叫了起來,“你這丫頭真是不懂事,怎麽能用這樣的針來紮人呢!”    “曦兒,莫要胡鬧,這樣粗的針萬一紮壞了怎麽辦!”林綏遠原本也想說,這麽粗的針要是紮在玉枝這樣的細皮嫩肉上,他自然也是舍不得,更何況此時的玉枝還懷著自己的孩子。    隻見賽神醫撚了撚自己的一撮山羊胡子,悠然自得從自己的袖中掏出了一個大好的錐子!擀麵杖一樣的粗,對著林紫曦訓斥道,“你這丫頭,看好了,像玉姨娘這麽重的病,這麽細的針怎麽又用!”    望著賽神醫手中的“銀針”林紫曦的嘴角抽了抽,隻聽見夏眠用極低的聲音自言自語道,“果然,一山還有一山高。”    聽了這話,身後的冬雪實在是憋不住笑了,滿臉通紅的“撲哧”一聲,隨即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讓人發現了。然而此時洪氏和林綏遠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玉枝和賽神醫的身上,並顧及到冬雪。    “賽神醫,這會不會?”洪氏看著賽神醫手中拿著的“銀針”,眼角跳了跳,頗有些擔心的問道。    而林綏遠是親眼見過賽神醫神乎其神的醫術的,相比於林紫曦他更加信任的是賽神醫,雖然有些擔心,卻還是安慰洪氏道,“老太太放心,賽神醫的醫術是天下第一,絕不會有事的。”    “是,奴婢親眼看見過,賽神醫用這根‘銀針’給小姐治過病,小姐當時病的就快不行了,結果被賽神醫施針之後,第二日便活蹦亂跳的,”緋妍深怕所有人都不信一般,不但是拉出了林紫曦,還將玄梓君也拖上了,“當時靜王爺就在身邊,老太太若是不信自然可以卻問靜王爺。”    “那就最好了,還請賽神醫施針吧,”洪氏聽了緋妍的話之後,便相信了,急忙對著賽神醫施了禮,隨即讓出了位置,站在林綏遠的邊上仔仔細細地看著。    玉枝原以為洪氏和林綏遠絕不會答應的,卻沒想到兩人竟然被忽悠的信了,急得冷汗直冒,若是她真的被這麽大一根錐子刺中了,恐怕命都沒有了,就在賽神醫高高拿起那“銀針”就要朝著玉枝刺去的時候,隻聽見玉枝嚶嚀了一聲,隨即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老太太,老爺,妾身以為這一輩子都見不著你們了?”玉枝佯裝虛弱的睜開了眼睛,波紋漣漣的眼中帶著楚楚可憐的霧氣。    就在這個時候,緋妍忽然大叫,“神醫真是妙手回春啊!”    林綏遠和洪氏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一時間就跟著緋妍的想法連忙站起身來,對著賽神醫是感恩戴德,“神醫不愧是神醫啊!”    玉枝躺在榻上氣得險些背過氣去,這個庸醫什麽也沒做,是她自己醒過來的!    “再讓我看看玉姨娘到底得了什麽病,”賽神醫收起了他的“銀針”,隨即在玉枝的腕上墊了一個小枕子,換上了一副嚴肅模樣,還時不時的搖搖頭。    “唉,不好,不好…不好啊!”隻聽見賽神醫搖了搖頭,一邊歎著氣,一邊自言自語的說道。    林綏遠看著賽神醫越皺越緊的眉頭,心中急得像是十五個水桶七上八下的,連忙開口問道,“怎樣了,難道是孩子出了什麽事?”    “賽神醫啊,求求您了,隻要能抱住老身的寶貝孫子,老身願意奉上一千兩黃金,”洪氏望了一眼玉枝的肚子,心中揪痛,雖然是個庶子,但是到底也是林府的孩子,先前因為王氏的緣故,這林府已經有十幾年沒有孩子的啼哭聲了。    林家本就人丁稀少,如今更是鬧得就剩下林益博和林益晗兩個人了,她是想極了抱孫子。    隻見賽神醫收起了小枕子,站起來,緩緩地吐出了一句話,讓林綏遠險些站不穩,“倒也沒什麽大事,就是吃傷了。”    看著賽神醫都已經老大不小了,竟然三言兩語就將家中的兩個人耍的團團轉,林紫曦再也忍不住了,拿著帕子掩著嘴竊竊的笑著,還不忘給賽神醫使了一個不要太過分的眼神。    “吃傷了?”聽到這話,洪氏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隻是暗恨這賽神醫怎麽說話說一半,害得她還以為玉枝是得了什麽了不起的病,都快嚇死她了。    隨後便將怨氣帶到了玉枝的身上,不過是吃傷罷了,竟然鬧成這樣,害得她還要損失了一千兩黃金,果然小賤人就是小賤人!    “那神醫您剛才怎麽一直說不好?”林綏遠也被這個賽神醫驚出了一身汗,不由得有些埋怨的問道。    “我是說,吃多了大魚大肉不好,想來玉姨娘您腸子也總是不舒服吧,大概是不暢通吧?”賽神醫俯下身對著玉枝眨了眨眼睛,隨後對著洪氏道,“吃多了大魚大肉並不好,玉姨娘的身子還是多吃豆腐,青菜,地瓜這些的來的更好,至於那些魚啊,肉啊,什麽的懷孕期間最好不要,這樣才是最好的。”    說完這些,賽神醫便轉身離去,洪氏以為賽神醫不過是將自己方才說的那句話當成了戲言已經忘記了,誰知道賽神醫剛走到門邊便想起了什麽似的,轉過身來看著洪氏開口道,“三日之內,將一千兩黃金送到西平王府吧,我可等著老太太的。”    說完這話,便揚長而去,半空之中依舊想著賽神醫歡暢的笑意,緊緊地不曾散去。    “這!這!”洪氏望向了林紫曦似乎是想要讓林紫曦去求玄梓君將這錢的事情給免了。    然而林紫曦沒有給洪氏說話的機會便開口道,“這錢是老祖宗自己答應下來的,若是紫曦去說了,雖然賽神醫必然同意,隻是若是他將這是給說了出去,不是說我林府小氣,壞了爹爹的名聲,皇上似乎對著賽神醫很是喜歡。”    聽了這話,林綏遠連忙止住了洪氏將要說下去的話,開口道,“老太太莫急,這一千兩黃金三日之內,兒子會一分不少的送到西平王府。” 林紫曦聽到了林綏遠這樣說,不由得冷笑,看來這林綏遠在家中被盜之後可是使勁了的斂財,否則當夜朱雀門可是將這林府給幾乎掏空了的。能在一年不到的時間內弄到一千兩黃金可不是小數目,而且看著林綏遠的模樣,似乎這一千兩黃金對他來說不過是小數目。    “你準備著吧,就讓是我林府送上的禮物,往後他為我府裏頭做事也會盡心盡力些,”說完了這些話,洪氏便站了起來,冷冷的瞪了一眼玉枝,眼中帶著隱隱的怒意,隨後對著林紫曦吩咐道,“往後玉姨娘的膳食就按著賽神醫說的,誰若是敢在玉姨娘懷孕期間讓她吃肉,便亂棍打死趕出去!”    “老祖宗盡管放心,”林紫曦說完便就送了洪氏出去,還吩咐緋妍,“派人將玉姨娘送回去。”    玉姨娘想到往後自己隻能吃豆子和地瓜,氣得咬牙切齒然後卻一句話也不好反駁,恨得拽過了一旁的金絲花瓣枕頭,對著下人吩咐道,“把這枕頭也帶上,是二小姐送給我的。”    哼,就算是我吃虧了,也不讓你好過,至少要拿些好東西走!    林紫曦看著玉姨娘這模樣,不由得心中冷笑,既然她喜歡那就拿走吧,反正不過是一個花枕,她也不在乎。    “老爺,妾身仍舊不舒服,您陪陪妾身,”被丫頭攙著的玉枝望著還站在那裏的林綏遠,原以為林綏遠是在等著她,連忙粘了上去,想要讓林綏遠去自己的屋子裏頭,然而林綏遠卻退後了一步,模樣淡淡的。    韓氏見林紫曦已經沒什麽事了,回頭對著林紫曦告了一聲,“遂心就快要醒了,我先回去了。”    “素心,”林綏遠見韓氏根本就不理會自己,急忙上前去想要牽她的手,然而卻被韓氏避過了,“素心,正好我好久沒有見遂心了,同你一道兒去看看她吧。”    “老爺留步,玉姨娘今個兒也受驚了,老爺還是去安慰她吧,遂心什麽時候都能見,”說罷,便轉身準備離開。    看著林綏遠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麽,林紫曦上前拉住了韓氏笑道,“我這幾日忙的,也好久沒有看見遂心了,我到娘親那裏蹭飯可好?”    “你若是喜歡自然是最好,”想著林紫曦好久沒有吃自己做的飯菜了,韓氏慈愛的摸著林紫曦的頭發,隨即開口笑道。    林紫曦回頭對著林綏遠笑道,“爹爹放心跟著玉姨娘去吧,娘親這裏自然有曦兒照顧。”    林綏遠望著林紫曦同韓氏遠去的背影,眼中彌漫上一層怒意,每一次他想要同韓氏親近的時候這個林紫曦總是出來破壞,望了一眼身邊再一次黏上來的玉姨娘,林綏遠強忍著怒意,“本相還有事,晚上再來看你。”    “老爺,”玉姨娘見林綏遠頭也不會的走了,頓時氣得直跺腳,甩開了上來扶著她的丫頭,恨恨地怒道,“林紫曦,我和你勢不兩立。”    說完這話便一腳踢在了紅木桌子上,誰曾想到卻踢傷了腳,愈發的生氣,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走出屋子,還不忘回頭命道,“我的金絲花枕,別忘了!”    涼風習習,吹進了深藏在植滿了竹葉的小築裏頭,林紫曦坐在小廳裏頭正在和遂心談笑著,緋妍在一旁說的唾沫橫飛,看起來極為興奮的模樣,而北溟靈雀也聽得津津有味。    “我跟你們說,當賽神醫拿出那根‘銀針’的時候,那玉枝的臉都黑了,可是還要裝著暈倒,你知道那場麵,公主若是您在也會忍不住笑出來的!”緋妍湊近了北溟靈雀眉裏眼裏都是興奮,很是快活解氣的模樣。    “這要丫頭這張嘴可是越來越利索了,”林紫曦抱著遂心,瞪了一眼緋妍。    緋妍連忙躲到了韓氏的背後,佯裝委屈的說道,“夫人您評評理,奴婢是為了小姐好,可是小姐就是不領情,還欺負奴婢。”    “好,好,我替你打她!”韓氏也從未將緋妍當成外人看,不由得笑著望著林紫曦,替緋妍說話。    緋妍聽到了這話,立即對著林紫曦吐了吐舌頭,“還是夫人好,懂得疼人。”    “既然娘親這麽好,往後你就留在錦繡園好了,”自己的周圍都是親人,林紫曦隨即也鬆懈了下來,臉上掛著溫馨的笑意。    緋妍聽了這話,立即對著林紫曦羞羞臉,“小姐這麽大了,還吃醋,連自己娘親的醋都吃羞羞臉。”    “娘親你說這小妮子是不是該好好教訓教訓了,愈發沒規矩了,”不管說些什麽,林紫曦的嘴角都帶著真心的笑容,這是韓氏好久沒有見到的,因而將林紫曦交給緋妍、夏眠、冬雪三人照顧她也就放心了。    “好了,好了,你好好休息,明個兒還要早起呢!靜王爺明個兒六更就要出發了,”北溟靈雀看著林紫曦可勁兒的追著緋妍,幾個人鬧成了一團,不由得開口笑道。    林紫曦這才坐回了凳子上,麵上又露出了肅然,雖然北溟靈雀開口道,“明個兒我同冬雪、夏眠去就好了,你還是在家中陪著的大哥吧。” “怎麽了?難道會發生什麽事?”看著林紫曦忽然嚴肅起來的臉色,北溟靈雀便覺得事情似乎沒有那麽簡單,隨即開口擔憂的問道。    林紫曦不過是搖了搖頭,笑道,“沒有,隻不過是明個兒要早起,去又要一整日,好容易大哥肯聽我的話休息一日了,你倒好了,跑去送行,豈不是讓我大哥獨守空閨?娘親可是急著想要抱孫子呢!”    “你說什麽啊!不去就不去!”聽了這話,北溟靈雀嬌羞的垂下了頭,抬頭正好對上了韓氏笑吟吟的望著她的眸子,不由得愈發害羞。    第二日,天還沒亮,月光的清華淡淡的留在街道上將影子拉得很長很長,靜謐幽冷的街道上一輛馬車飛快的馳過,馬車之中坐著的正是林紫曦。    “小姐這個時候天最涼,您喝點熱茶,”夏眠遞上了一杯熱茶,看著林紫曦打著盹兒的模樣,挑了挑簾子吩咐了冬雪看緊了。    林紫曦微微抬了抬頭對著夏眠笑道,“你放心,去時的路上是不會有埋伏的。”    如果這個時候她中了埋伏,玄梓君必然知道出事了,所以隻有等到玄梓君大軍已經離開了的時候,在回來的路上下手,才是最好的時候。    天色漸亮,林紫曦的馬車被擋在了軍營外頭,一個高大的士兵執著長戟擋在了冬雪的麵前,冷聲道,“你們是哪裏來的人,知不知道軍營重地,閑人不得進入。”    “我家小姐是來給靜王爺送行的,還不快讓開!”冬雪瞪了一眼擋在眼前的士兵,冷聲道,怎麽明明已經同王爺飛鴿傳書了,這個人竟然將她們擋在了外頭?    “林家小姐?今天已經來了六個自稱林家小姐的了!”那士兵想到了自己將第一個“林家小姐”帶進了帥帳之中時玄梓君臉上的表情了,嚇得他腿都打顫兒了,哪裏還敢輕易放人進來。    “混賬!竟然這麽對小姐說話!”夏眠在馬車裏頭聽到了那士兵說的話,忍不住掀了簾子走了出來,瞪著那呆頭呆腦的士兵。    玄梓君治下的人,說到底不近女色,不睦金銀,隻一心聽著玄梓君的命令,因此怎麽也不敢將馬車放進來。    “王爺說了,林小姐有他的令牌,隻要拿出令牌就放行,”那士兵忽然記起了玄梓君的吩咐,隨即開口說道。    “小姐?”夏眠聽了這話,便靠近了馬車,低聲問道。    林紫曦摸了摸袖子,發現玄梓君給她的兵符一時大意忘記在了換下來的衣服裏頭了,“我忘記帶了,讓他們放心,我就是林紫曦,若是不信,便要靜王爺自己出來接我。”    “大膽!王爺也是你想見就見的,拿不出腰牌來你就是假的!”大概是被前頭的六個謊稱自己是林紫曦的貴家小姐煩透了,此時那士兵的語氣很不好。    前頭的那些小姐們一個個不是黃金,就是那首飾,還有的甚至用權利壓之,卻沒有一個直接這麽大口氣讓玄梓君出來接的,若是稍稍動一動腦子便也能猜到了,能這樣說的肯定就是林紫曦了。    “木頭,慢著,我聽著這口氣,似乎有些像是林家小姐,莫不如先去稟告王爺吧,”一旁一同守著門的士兵,扯了扯木頭的袖子,在他耳邊輕聲的說道。    正巧看見了風揚起簾子的時候,裏頭的林紫曦一身月光白的金線襦裙,那高貴出塵的氣質倒是同自己聽說過的林家二小姐有幾分相像,想著王爺就等著這林小姐,若是真的錯過了,必要要他們的腦袋。    誰曾想到這個木頭果然是人如其名,腦袋就不會開竅,把長戟在地上一拄,對著身邊的那人大聲吼道,“不行!她沒有令牌就不能進!”    “既然是這樣,那就勞煩告訴靜王爺一聲,紫曦已經來過了,祝他一路順風,凱旋而歸。”林紫曦挑開了簾子,對著兩人漠聲說道,隨後放下了簾子,命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