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歸不怒自威的話語回蕩在沉寂的殿內,頓時便讓葉痕渾身一震,瞳孔開始劇烈收縮了起來“安歸?你不是在20年前就死了麽!”

死死地盯著站在水晶棺前的華服中年人,葉痕對‘安歸’這個名字絕不陌生,自他進入遊戲以來,早已經聽說過無數次關於安歸的事跡了,樓蘭前任國王,雄才大略,隻差一點就統一了半個大陸,在最後關頭由於聶離反水,慘死在了善惡之刃的鋒芒下。

“難怪地圖名叫先王墳,原來是這樣。”暗自嘀咕了一聲,葉痕總算是明白了地圖名稱的由來,很有可能就是樓蘭現任國王摩羅尼取的名字。

聽到葉痕的詢問,寂寞了二十年的安歸,頓時便打開了話匣子“愚蠢的賤民,你說得是沒錯,朕的確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撒手人世了,但是朕不甘心,朕不甘心就這麽死在那個叛徒的刀下,朕要統一整個依蘭大陸,成為依蘭大陸的最高主宰!”

帶著極度不甘的聲音透過空氣傳到耳畔,葉痕眉頭一皺,試探性地詢問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與一個二十年前就死掉了的人對話,葉痕總會感覺心裏有些不踏實,若非他自忖保命手段夠多,隻怕早已經逃之天天了。

“放肆!卑微的賤民,你應該稱呼朕為安歸陛下,就算朕的已經無法再回到樓蘭城,可是朕要殺你,就宛如碾死一隻螞蟻般那麽簡單。”安歸不屑一顧地盯著眼前的盜賊,雖然已經死去了二十年,可是在他心裏,他永遠都是尊貴的王者,可以主宰任何人的性命。

“那這麽說你就是鬼嘍。”聞言。葉痕立馬便知道了眼前這家夥說不定已經變成了怪物,不可能再到光天化日下繼續做樓蘭國王。

“好大的膽子。該死的賤民。快把朕的傳承漠玉交出來,否則定要把你五馬分屍,千刀萬剮!”咬牙切齒地望著身前的黑衣盜賊,安歸惱怒地威脅了起來。樓蘭漠玉對現在的他來講極其重要,若不是這塊集齊了天地靈氣的漠玉守護了他二十年。隻怕他早已風幹成了隻剩骨架的骷髏,更別提現在還能站在這裏了。

“做夢去吧。”聞言,葉痕的嘴角頓時浮現出了一抹不置可否的笑意。旋即善惡之刃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隨時準備與這個不人不鬼的樓蘭先王一戰。他早已打定了主意,縱然打不過安歸,也絕對不可能把到口的肥肉再吐出來,大不了一走了之就是。

宛若在血潭裏浸泡了千萬年的深紅色善惡之刃,才一出現在光線微弱的空氣中,頓時便湛放出了宛若殘陽似的劇烈光芒。令人眼huā繚亂。

“啊…”乍一見到那把通體血紅的匕首,安歸古井不波的瞳孔突然劇烈收縮了起來。跨前一步暴喝道“賤民你到底是誰,快給朕從實招來,這把匕首你是從哪裏得到的!”

目呲欲裂地質問著,安歸那僵硬的軀體竟然都開始劇烈震顫了起來,他永遠都不會忘記,當年在樓蘭王宮的宴會上,就是這把鋒利無匹的血色匕首,深深地捅進了他的心髒,無情地給他半輩子的輝煌畫上了句號。

見得安歸宛若一頭發怒的雄獅般暴跳不已,葉痕冷聲一笑,不置可否地回道“我是從哪裏得到的,你管不著。”

對於安歸的反常,對二十年前的刺殺事件早已聽得耳朵都快起繭了的葉痕,自然很清楚他為什麽會如此憤怒,無他,他手中的這把善惡之刃就是當年的凶器。

見到葉痕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安歸怒極反笑,麵目猙獰地道“桀桀,不知死活的小醜,凡是和那個叛徒有關係的人,都必須死!”

說罷,安歸一腳踏前,整個人便宛若一支離弦的利箭般射向了葉痕,攻勢如虹。

見狀,葉痕先是心裏微微一緊,隨即手中的匕首便宛若遊龍出海般地劃了過去。以他對安歸的了解,早就知道眼前這個家夥不可能是領主級的實力,隻要不是領主,葉痕就敢鬥上一鬥。

哐!

隨著葉痕手中的善惡之刃與安歸那鋒利的指甲交碰在一起,頓時便冒出了一陣炫目的火huā,不過就算安歸的指甲再堅硬,也無法抵擋得住傳奇級匕首的切割,隻是短短一瞬間,便被善惡之刃的鋒利刀芒切割下了一塊10多厘米長的慘白色指甲。

然而葉痕也並不好受,在與安歸硬碰的那一刹,一股足以讓人頭暈目眩的惡臭屍氣從安歸的口裏噴了出來,刹那間便包裹住了他的周身。

係統:凝血之珠自動啟用,免疫了昏迷負麵狀態。

係統提示兀然響起,身處於腐臭屍氣中的葉痕眉頭一挑,手中的匕首宛若毒蛇出洞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紮向了麵目猙獰的安歸。

才張口噴出一道屍氣,安歸本以為此時的葉痕就是待宰的羔羊,不料他還未來得及有任何動作,那個本應該被屍氣昏迷的家夥,卻風馳電掣般地從慘白色的屍氣裏衝了出來,沒有絲毫停滯地,手中的匕首快若閃電地插進了他的眼球。

噗!

隨著匕首穿透眼珠的聲音響起,安歸頓時陷入了失明狀態,捂住眼眶哀嚎了起來。這麽好的機會葉痕怎會放過,接踵而至的攻擊發出,宛若潮水般地降落在了安歸的身上。

-1300,-2200,-700,-1600…

接二連三的傷害值升空,雖然身體早已麻木不仁,但安歸卻仍然無法饒恕敢對自己出手的任何人,才一恢複了視線,他便暴喝了一聲,猙獰地吼道“該死的賤民,竟然敢偷襲朕,罪該萬死!”

哪怕是已經死亡了二十年,安歸似乎還是自然而然地認為自己仍然是樓蘭的國王,萬人尊崇的陛下。

不過葉痕卻是毫不在意,連深不可測的教皇巴薩他都敢出手,又何況隻是一個實力不到領主級的安歸罷了。

“少廢話,既然死了就死得徹底一點,擾人耳目,煩。”冷喝一聲,葉痕手指一抬,一團死氣繚繞的黑霧頓時籠罩住了身前的安歸,隨即身形一閃,便衝進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霧,再次發出了淩厲的攻勢。

在視線不明的情況下,縱然安歸的實力並不弱,卻也被葉痕打得節節敗退,一道道恐怖的傷害值從他的頭頂飄了起來。

令葉痕驚訝的是,看他頭頂的血條,這個家夥的生命值起碼有五十萬以上。

要知道遊戲裏人型怪物雖然身手比較靈活,攻擊方式多變,卻有著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血量薄弱,遠遠不及同級野獸。但眼前這個不人不鬼的家夥,卻有著比王級野獸還要高的血量,實在是不可思議。

縱然葉痕的攻擊力再高,在短短一分鍾的劇毒瘟疫時間裏,一套連擊下來,也隻不過隻打掉了安歸幾萬點血量而已,連總血量的10%都不到。

黑漆漆的毒霧才一散去,披頭散發宛若瘋子的安歸便顯露出了身形,他深惡痛絕地望著眼前那把通體血紅的凶器,仿若神經錯亂般怒吼道“叛徒,你們都是樓蘭王國的叛徒,你們該死!”

怨氣衝天地怒吼著,安歸那充血的瞳孔冒出了觸目驚心的密集血絲,隨著一聲衣衫撕裂的聲音,他那本來隻比葉痕高出一點的身形突然暴漲,轉瞬間變成了一個三米高的小巨人,露出了慘白色的結實肌肉。在他的左胸膛處,有著一道深可見骨的恐怖傷口,葉痕從那裏甚至可以看到其胸口裏已經停止跳動了的慘白色心髒上,也有著一點深邃的黑洞,正是當年聶離對其一擊致命所留下的傷口。

“狂暴了?”望著眼前詭異的畫麵,葉痕的眸光閃爍了幾下,心裏頓時有些七上八下了。要知道就算是王級怪物也無法輕易狂暴,隻有在頻死的那一刻才能戰鬥力暴漲,隨意狂化那可是領主級怪物特有的權力啊。

思索著,葉痕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臉上盡是凝重的神色。他已經下定了決心,萬一不敵的話立即逃出宮殿,反正樓蘭漠玉已經到手,沒有必要再和這個不人不鬼的家夥糾纏下去,要是一不小心喪命在了這裏,那麽這些天以來的辛苦可就要白費了。

“世人從來就隻知道朕雄才大略,殺伐果斷,卻幾乎很少有人知道朕也是一位罕見的強者,在世之時朕便已經一腳跨進了領主的界限,當年若不是那個叛徒偷襲了朕,現在朕也早就擁有了領主級實力。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在人生中最喜悅的那一刻被終結了生命,聶離,朕一向待你不薄,你為何要背叛朕,吼!”狂暴後的安歸華服破敗不堪,亂蓬蓬的長發宛若冬天的枯草一般,再也沒有了曾經的王者風範,有的隻是衝天的怨氣和無盡的不甘。

對於權力地位都已達到了巔峰的一代王者來講,沒有什麽能比統一整個大陸更令人向往的事情了,他處心積慮了數十年隻差一步就要占領了淩天帝國,從而統一近半個大陸,到那時以他的智慧隻需再用一點小伎倆,便足以讓一直互相敵視的格林王國和冰雪國度全麵開戰,他就可以坐山觀虎鬥,最後不費吹灰之力統一整個依蘭大陸,成為大陸的最高主宰。

要知道,自依蘭大陸出現生命以來,從來就沒有真正的統一過,如若不是刺客聶離甘願犧牲妻女換取他的性命。坐擁整個依蘭大陸,名垂萬古,安歸之名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那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