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為天地明滅的技能效果辨認度實在是太高了,當那一明一暗的兩極天色交錯而過以後,整個戰場頓時都沉寂了下來,包括站在四麵沙坡上看熱鬧的玩家們,嘴巴也都張成了‘O’形,瞪得大大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了出來。

天色陰沉的似要滴出水來,戰場上落針可聞,直到血舞擎天也被葉痕一記背刺徹底秒掉,仿若山嶽一般重重地倒在沙層上,頓時便泯滅了血舞眾人心中升騰的鬥誌。

近萬人戰爭猛然停滯,就像正在播放著高昂戰歌的音響,一下子便被切斷了電源,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了寧靜。

還是在後方指揮的風火無淚最先反應過來,他手中的冰藍色法杖一舉,麵帶喜色地高吼道“兄弟們,衝啊,殺光血舞的兔崽子們!”

聞言,方才還愣住了的風火狂濤等人渾身一震,頓時反應了過來,他們戰意高昂地低吼著口號,開始了猛烈的攻擊,帶領著身後的鋼鐵洪流殺向了敵方的陣營。

與之截然相反的是,在失去了指揮的情況下,群龍無首的血舞陣型頓時陣腳大亂,方才那些還叫喊著衝殺口號的血舞成員們,一個個都仿似**過後的中年男人,心頭的無力感頓時迅速蔓延了開來。

頃刻間,前一秒還呈現出不分上下的戰局頓時演變為了一麵倒的情況,在如狼似虎的風火洪流的衝擊下,血舞眾人隻是堅持了不到一分鍾,便開始全麵崩潰。被打得丟盔卸甲,節節敗退。

甚至,有一些對公會沒有什麽歸屬感的外圍成員一戰即潰。在敵人氣勢如虹的衝擊下,掉頭就跑,狼狽不堪地逃回了鳴沙鎮。

更搞笑的是,還有一部分腿短的血舞成員,心知無法逃脫,竟然就地退出了公會,然後指著自己頭頂空蕩蕩的稱號討饒。要知道遊戲裏一旦退出公會,如果風火的人還要殺他們,就要變成紅名了。

見到眼前的一幕。坐鎮指揮的風火無淚腦中靈光一閃,突然一字一句地高吼道“退會不殺!”

遊戲裏公會戰的規則隻限於開戰的雙方會員可以〖自〗由擊殺而不紅名,一旦沒有了公會,也就代表著該玩家不再屬於作戰的雙方群體,再殺下去反而會無端地增加PK值。

也正是因為不屬於作戰的雙方。方才葉痕擊殺血舞三賤客不僅損失了30點善惡值,還增加了三點PK值。隻是因為他有著朦朧麵巾遮掩,故而別的玩家發現不了他是否紅名。

遊戲裏忌諱的事情很多,紅名便是其中一條。若是讓會員大規模紅名的話,接下來幾天的很多活動都將難以展開。

故而風火無淚才會喊出‘退會不殺’這樣一個口號,這樣一來可以命令己方人員不要輕易紅名,二來也可以對血舞公會的人造成心理打擊,殺一次他們還能起來。但若是退掉公會了,那就是一勞永逸了!

“退會不殺!”作為公會副會長,衝在戰場最前方的風火狂濤自然也是深諳其中之道,他揮舞著手中的巨盾一個盾擊拍暈掉眼前一個敵人,旋即怒目圓睜地高吼了起來“對麵的那些崽子們,不想死的都給老子退會,退會不殺!”

隨著風火狂濤放聲高吼的聲音響起,緊跟在他身後的風火成員也頓時一齊嘶吼了起來,刹那間,近五千條戰意沸騰的吼聲便匯聚在了一塊,音浪直衝雲霄。

“退會不殺!”

“退會不殺!”

“退會不殺!”

“-----”

排山倒海的音浪衝擊而來,血舞的一幹殘兵敗將頓時都嚇傻了,望著眼前風火士氣高昂的虎狼之師,他們再也提不起一丁點戰意來,隻是一個轉眼間,便有上百人退出了公會,頭頂上的公會稱號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有點意思。”見到眼前的這一幕,早已脫離了戰場的葉痕不禁莞爾,由於他並不是風火成員,故而他在連續擊殺了血舞判官等三人以後,就從密密麻麻的戰場裏退了出來。

不過雖然隻是靜靜地立在沙場旁,但葉痕卻能感覺到四麵沙坡上傳遞而來的**眼神,此時除了戰場上作戰的雙方,所有前來觀展的玩家都將目光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沒辦法,剛才葉痕的驚豔表現實在是太搶眼了,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地就秒掉了三個實力強悍的對手,若不是遊戲裏一直有傳這家夥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隻怕沙坡上的這些玩家們早已按捺不住,一窩蜂地衝下來和他合影了。

由於還處在戰鬥狀態無法使用潛行消失,故而葉痕也隻能硬著頭皮迎接著玩家們的目光浴,不管怎麽樣,他在走之前還是要和風火無淚敘一下舊的。

幸而戰鬥進行得很順利,風火的數千人馬就仿似風卷殘雲一般,在戰場上橫掃而過,其中退了公會的玩家們都保住了性命,一部分頑固不化的血舞眾人則就是被摧枯拉朽地秒殺掉了。

公會戰從正式開始到現在,隻是短短十分鍾的時間,竟然就已經進入了收尾階段,血舞四千多會員起碼有上千人退會,除去逃掉的一小撮人,其他都則都喪命在了波瀾起伏的沙丘下。

可以說,這一戰在遊戲裏締造了一個全新的記錄,在雙方實力差不多持平的情況下,10分鍾結束戰鬥,對方幾乎全軍覆沒,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不過就算如此,身為當事人的風火無淚也不敢居功自傲,當戰鬥進行到收尾階段,血舞數千人的陣型隻剩下了幾隻小雜魚以後,他向風火狂濤交代了一下,便疾步走到葉痕的身前,麵帶笑意地說道“無痕好久不見,今天可真是多虧了你,說句心裏話,你要是不來我還真沒有什麽贏的把握。”

感慨地說著,風火無淚的麵色微微有些發緊,似乎有些不太習慣如今早已換了個樣子的葉痕。不過雖然此時他身上披蓋了一件黑色鬥篷,但風火無淚仍然還能感覺到他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那股成竹在胸的氣息。

“哈哈,無淚你跟我還客氣什麽,難不成你還把我當外人了不成?”葉痕一笑,調侃著說道。

葉痕毫無架子的姿態,頓時將倆人的距離拉近了千百倍,令得風火無淚放鬆了下來,慌忙擺手道“沒有的事,若是老哥把你當外人,哪裏還敢去叨擾你。”

“舉手之勞而已,不足掛齒。”葉痕輕笑著搖了搖頭,旋即臉色一滯,仿似想到了什麽事情一樣,細聲詢問道“無淚你有沒有發現,這幾天鳴沙鎮裏有大批不明玩家出現?”

此時戰鬥已經進入到了最後階段,就算血舞判官想重整旗鼓卷土重來,也需要大量的時間才行,所以葉痕才敢和風火無淚提這件事情。他很清楚,昨天在驛站裏見到的那組織紀律性極強的玩家,絕非一般的公會能夠訓練的出來。

“大批不明玩家出現在鳴沙鎮?”聞言,風火無淚先是怔了一下,旋即麵帶疑惑地回道“沒有收到這方麵的情報,怎麽了,無痕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這可就奇怪了。”見到風火無淚竟然也毫不知情,葉痕心裏的疑惑頓時更深了,方才風火和血舞大戰的時候,他一直在小心地注意著沙坡四周的動靜,可是卻連一點異常情況都沒有發現,情況很是怪異。

不過,這至少證明了一點,那些有紀律組織的不明玩家應該不是為了風火和血舞間的公會之爭而來的。

擰眉思索著,葉痕很快便將昨天下午在鳴沙鎮驛站見到的不尋常場景講述了一遍,告知了身旁的風火無淚。

聽到驛站竟然聚集過上萬有組織的玩家,風火無淚也頓時緊張了起來,要知道從遊戲開放到現在,鳴沙鎮也就是風火和血舞在爭地盤而已,如今乍一聽到有第三方勢力出現,他要是不擔憂那才是假的。

空氣裏的氣氛有些沉悶,正當倆人都在靜靜思索的時候,背負著巨盾的風火狂濤忽然出現在了倆人眼前,他喜笑顏開地望著眼前這個身披鬥篷的消瘦身影,抬起一隻手臂便搭上了葉痕的肩膀,另一隻手則高舉起了大拇指,大大咧咧地誇讚道“牛,無痕兄弟你太牛了,剛才你那刷刷幾下實在是太爽了,沒想到就連血舞擎天那個血量都快3000了的家夥都扛不住你一刀,太牛了!”

對於身旁這個身形消瘦的年輕刺客,風火狂濤早已崇拜的無以複加,要知道他雖然贏過兩次血舞擎天,但每次都是險之又險,尤其是上一次若不是葉痕出手相救,隻怕他現在不是28級,而是掉成了27級。

“哈哈,狂濤你就不要再誇我了,對了,血舞的人都清理幹淨了嗎?”葉痕莞爾一笑,岔開了話題。

“當然,除了逃跑的那幾百人和退會的那一千多人,其他的頑固份子全部都被俺們哢嚓掉了,今天幹的可真是痛快啊,哈哈---”風火狂濤拍著自己厚實的胸脯回道,風火和血舞打了那麽多次大小戰爭,唯獨今天他是打得最暢快的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