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事情是這樣的……”很快地,羅布就把侍衛統領迪達拉在阿提婭小屋外看到的詭異場景轉述了一遍,事關重大,他也顧不得隱瞞自己這些年來,一直派侍衛在保護著女兒的事情了。

“小婭……”一想起那張天使般的容顏,摩羅尼不禁就回想起了當年這女人悔婚弄得自己顏麵無光的事情來,不過兒女私情終究隻是兒女私情,此時的他哪裏有功夫去感歎這個,而是正色起來追問道,“那元帥你們闖進小屋的時候,裏麵到底有沒有人?”

“回陛下,老臣派人搜查過,屋內除了阿提婭以外,空無一人。”羅布也極力掩飾著自己對女兒的情感,當年的事情是他對不起國王摩羅尼,之所以會釀成今天的悲劇,他這個極力促成倆人結合的月老要負首要責任。

故而,這些年以來,羅布對摩羅尼也都是忠心耿耿,從無二心。

“那就奇怪了,莫非是元帥府上的侍衛眼花了不成?”摩羅尼不露聲色地答道,直到現在,他還不敢肯定,眼球這位聲名赫赫的老元帥會提到這件事情,到底是因為他太思念女兒了,想自己給他一個台階下。還是真的在關心殺神聶離的事情。

“陛下所言差矣,迪達拉他沒有看錯,隻是那個可以在城裏隱身的人,先老臣一步之前,就離開了小屋。”羅布篤定地說道,虎目中的光芒盡是滿滿的自信。

“這麽說,元帥查出什麽來了?”聞言,摩羅尼的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

“啟奏陛下,雖然城衛軍並沒有搜查出什麽可疑人物來,不過,侍衛們卻在阿提婭的小屋裏發現了一些可疑的材料,從這些罕見的材料中。老臣可以確定,當天隱身進入阿提婭小屋的確有其人。”羅布胸有成竹地答道。

“是什麽材料?他是誰?”摩羅尼連聲追問。

“陛下勿急,容老臣慢慢道來。侍衛們在阿提婭小屋裏發現的材料,名字叫做七彩蠶絲,乃是究級的縫紉材料,世所罕見。而且,和蠶絲疊放在一起的。還有一件破損的金黃色內甲,內甲表明有多處破損。別人或許不知道這件戰甲的來頭,但卻瞞不過老臣。”敘述著,羅布虎目中閃爍的盡是睿智。

“一件戰甲,能有什麽來頭?”摩羅尼卻是不置可否地回了一句。

“陛下可否還記得淩天曾經的軍武世家-----尚家?”說著,羅布堅毅的麵孔上盡是滄桑,看不出悲喜。

“尚家?元帥是說二十年前丟失了虎陽關的那個尚家麽,可他們家族不是都早已被淩驁給滿門抄斬了嗎。和這件戰甲又有什麽關係?”作為一名合格的君王,不但要了解本國的曆史,更要了解敵國的曆史。

很明顯,摩羅尼就是一位合格的君王。

“陛下英明,老臣可以用人頭擔保,這件戰甲,就是尚家流傳了十幾代的傳家之寶,黃金戰甲。戰甲上刻著一行大逆不道的淩天字體——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誓不還。乃是軍武尚家第二代傳人尚崇武為了激勵後輩,而刻寫下來的。之後這件戰甲一直都往下傳。直到傳到了最近的一代傳人尚可為的手中。二十年前,在虎陽關一役中,就是這個尚可為中了老臣全力施展的十幾劍未曾隕命,在重傷狀態下,被丟盔卸甲的手下救走,留下了一座城池給老臣。若非這件護身保甲,他又怎能和老臣匹敵那麽久,又怎能從老臣手底下逃之夭夭。”羅布如數家珍地說道。

“那這麽說。那個可以無視主腦規則的人就是尚可為,亦或是尚家的傳人?”摩羅尼道。

“不,那個人絕對不是尚可為。也不會是尚家的後人。他是一名不屬於依蘭大陸的冒險者!”羅布一字一句地說道,聲音擲地有聲。

“元帥何出此言?”聞言。摩羅尼立即出聲詢問道,縱然是作為一國之主,可謂是站在了權力的最高峰,可是越是這樣,他反而越難以理解冒險者這個概念。

在一般的貧民NPC看來,冒險者就和王公貴族一樣,天生就是大老爺的命,他們習慣了卑躬屈膝,倒也不會去想太多。

可到了摩羅尼這種程度,他就怎麽也想不明白了,為什麽一到天黑冒險者就會無一例外地全部消失,為什麽他們死亡後可以無限複活,為什麽他們不受國籍的限製,可以四處旅行……

太多的太多,相比起要受到無數種規則限製的NPC,玩家們享受到的特權實在是不勝枚舉。

如果一定要做出一個解釋的話,摩羅尼也隻能把這些連他都不能輕易懲罰的冒險者,全部歸納為受主神恩寵的人群。

在依蘭大陸,主神的意誌不可違背。

“是這樣的陛下,正當老臣準備以扣留贓物的罪名,強行帶走破損的戰甲和七彩蠶絲時,老臣卻受到了規則限製,除了阿提婭本人以外,誰也動不了那兩樣東西。”羅布一邊回憶,一邊心有餘悸地說道。

遊戲裏,除非玩家自願將物品材料委托給某個NPC使用,該NPC才有對該物品的使用權限。

至於其他的一切以搶奪玩家私有物品為目的的手段,都無法在遊戲裏行通,若是強行搶奪,馬上就會遭到主腦的抹殺。

畢竟,遊戲裏強大的NPC比比皆是,玩家本就是弱勢群體,若是連NPC都可以搶奪玩家的私有財產,隻怕這個世界早就亂套了。

“原來如此,隻是那個冒險者到底是誰,元帥可有線索?”摩羅尼暗暗點頭道,別說是羅布,就算是他這個國王,也無法用任何罪名去搶奪冒險者的私有財產,最多就隻能找個借口罰點金幣而已,而且還要當心在事後遭到玩家的舉報。

“陛下恕罪,是老臣教女無方,阿提婭她寧死也不肯將那個冒險者的身份告知老臣。而且,她援引的是主神規定的交易保護法,除非冒險者本人同意,否則商家不可泄露冒險者顧客的身份這一條。她把主神的規定搬了出來,就算是老臣,也束手無策-----要不老臣馬上派人去將她綁回府內,再慢慢逼供。”羅布從椅子上站起來,朝摩羅尼的方向躬腰告罪。

“好一個小婭…這麽多年了性格還是沒變…”一想起那個被稱為樓蘭第一美女的夢中女神,摩羅尼就有些淡定不起來了,“老元帥,你也不是不知道小婭的脾氣,她要是會服軟,現在早已經是一國之母了-老元帥,幹脆這樣吧,咱們這段時間不要再去找小婭,既然材料和戰甲都放在小婭那裏,還愁那個能在城鎮裏隱身的冒險者不出現麽?”

“陛下英明,一旦找到了那個冒險者,說不定就可以驅除陛下的心病了。能同時得到尚家的戰甲和七彩蠶絲,這個冒險者很不簡單。”羅布若有所思地說道。

“是啊…”聞言,摩羅尼精神一振,喃喃地道,“隻要他是冒險者,那麽一切都好辦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