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蘭西部,一個刷新著大批50級怪物的險惡沙漠中,流光正手持著散發聖潔金輝的審判之杖,在一幹黨羽的拱衛下極盡全力轟炸被刺客手下引來的大批怪物,場麵很是壯觀。

刷刷刷!

在流光一道接一道的聖言法術鎮壓下,怪物屍體很快就鋪滿了灰色的沙地,屍體漫山遍野。要知道,聖言法師本就是遊戲裏單體傷害最強的職業,比起以破壞力見長的火係魔法更要恐怖,再加上流光非同小可的法傷,就算是50級怪物在他手下也絕對撐不過30秒,練級速度就算在遊戲裏,那也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雖然由於最近公務繁忙,終日忙著在公會裏拉攏人心,離間落月手底下的公會高層,讓流光白白浪費了很多練級時間,但被萬千玩家公認過的“神法”終究不是普通人,任憑在兩個月之前因為賭約連掉三級,此時的流光也早就升經達到了39級,即將突破瓶頸,步入40級的康莊大道。

“刺客們辛苦一下,引怪不要出現間斷,流光會長馬上就要升級了,大家都辛苦一下,為會長盡一份力!”狂龍竭力吆喝著。“隻要會長升級,咱們兄弟明天就都可以進入自由之城了,連續兩次的寶箱爭奪戰都少了我們,這第三次無論如何咱們以流光會長為首的劍與玫瑰大部隊也必須得橫插一腳才行,你們說對不對?”

“對!狂龍老大所言極是,寶箱連續兩次都讓夜無痕那個卑鄙無恥之徒撿了便宜,落月老大和大鑽石老大都還偏袒這小子,真是瞎了眼,咱們劍與玫瑰不能隻為別人做嫁衣,讓自己成為陪襯!”

“就是,不就送了一件傳奇級衣服和一麵傳奇級盾牌麽,沒想到落月和大鑽石居然連這點抵抗力都沒有,居然在夜無痕的糖衣炮彈下低了頭。所謂無事獻辛勤,非奸即盜,這小犢子絕對沒安好心,咱們不能讓劍與玫瑰成為這個小子的踏板。寶箱應該由我們自己去開,這才能打響公會名頭,壓製住其他公會,絕對不能再假手於人了!”

“說得好,落月那些人不給力,下一次的寶箱爭奪就看咱們的了,我們要用事實告訴落月和大炮。誰才能為劍與玫瑰獲得最無上的榮耀,讓那些被他們蒙蔽了雙眼的兄弟們清醒過來,加入流光會長的陣營……凡是能跟流光一起到野外來練級的人,幾乎不是他的心腹臂膀就是平日對落月和大炮哥一脈頗有微詞的公會中高層。眼下是在杳無人跡的大沙漠裏,再加上沒有外人,故而這些家夥不但敢肆無忌憚地辱罵葉痕,叫囂起來甚至還直呼起了落月和大炮哥等人的名字,完全就沒有一點身為下屬的自覺。

當然。之所以會出現這種狀況,流光和狂龍兩個始作俑者絕對功不可沒,兩個月的憋屈蟄伏。流光可沒有閑著,落月主攻自由之城給了他千載難逢的絕佳契機,除了那些早早就升到了40級跟隨落月進入了自由之城的公會精英以外,大部分最近才突破40級的公會中堅力量都已然被他蠱惑收服,成為了為他搖旗呐喊的棋子。

落月的擔心不是空穴來風的,也幸好她讓大炮哥留守在了樓蘭城,保住了一部分堅定支持者,否則在流光和狂龍的謠言蠱惑下,恐怕就連公會都得易姓換主了,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縱然有著大炮哥的處處掣肘,流光作為擁有莫大威望和口碑的公會元首之一,打著“反夜無痕,做一個獨立自主的公會”的牌子,不知道讓他騙進了多少中立會員,根據幾日前的秘密統計。劍與玫瑰總數十二萬成員,明確表示會支持流光反對夜無痕幹涉內務的成員已然超過了半數,達到了六萬之多,對於流光來說可謂是一次完美的逆襲,成績驕人。

要知道,自從上次落月堅決地罷免了他的職務以後,流光自始至終的明麵身份可一直都隻是劍與玫瑰的一名普通成員而已,按道理來講是沒有任何特權的,然而他卻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控製了公會的大半成員,使得許多本來隻效忠於落月的會員倒戈相向,不可謂不是手段通天,翻雲覆雨。

“大家心裏明白就好,夜無痕那個小人狼子野心,城府極深,擅於做表麵功夫,現在會長和小炮隻是被他的假象暫時迷惑而已,現在劍與玫瑰已經進入了一個生死存亡的時刻,一旦會長腦子發昏,甚至很可能連公會都不會不保。”流光痛心疾首地呼喝道。“我在這裏可以向天發誓,本人之所以會將大家組織團結在一起,絕不是想擁兵自重,與會長爭權,而是現在情況緊急,會長和一些公會高層中毒已深,一時半會根本就清醒不過來,若這個時候我還不肯站出來的話,劍與玫瑰必亡啊,你們中有人願意看到這種畫麵出現嗎?”

流光的嗓音悲愴渾厚,眼神流露出的濃濃擔憂神色更是將情緒渲染的淋漓盡致,像這種上百人的小型演講這兩個月來他已經不知道重複過多少遍了,故而這一番話講出來竟無一絲停頓,語速該急時急,該緩時緩,抑揚頓挫,很容易就能抓住人的內心。

“不願意。不願意!”

“不願意!請流光老大出來主持大局,喚醒被迷惑的兄弟,搞死搞殘夜無痕,讓他以後不敢再興風作浪!”

“不願意!咱們是一個獨立完整的公會,不是外人的屠刀,隻有讓夜無痕死一萬次才能以解兄弟們心頭之恨!”

“流光老大,我們都聽你的,隻要是您的指示,屬下們就算是赴湯蹈火,也絕對眉頭都不皺一下,你才是我們最值得敬佩的老大……流光的一番話,瞬間就讓人群變得激憤了起來,他們一個個怒容滿麵,義憤填膺地呼吼著,就好像古代那些反抗暴君的熱血奴隸般,差點將葉痕上升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

這就好像一家大型工廠裏的普通工人,他們可以對自己的班組長和經理俯首聽命,可以任憑他們呼來喝去,然而一旦某天進來一個外人騎在他們頭上拉屎拉尿,那麽縱然這個家夥是一家世界五百強企業的公子,他們也絕對不會正眼瞧他一下,甚至還會在背後破口大罵萬分鄙夷,用此來表示自己和這家夥不是一路人,不屑與之為伍。

遊戲也是這樣,公會成員或許可以為公會赴湯蹈火,但卻絕不會願意為一個外人出生入死,哪怕這個外人是大名鼎鼎的遊戲第一人,甚至還和自己的會長有著極度密切的關係,也不會因此有任何的改變。一旦出現了這種在他們看來尊嚴喪盡的事情的話,那麽他們對他的怨恨和敵視絕對會達到一個空前的地步,這種空前極端仿似憤青一般的情緒,就算是那種被追殺到了零級全身裝備都曝光所產生的恨之入骨,都很難相提並論。

流光利用了公會成員同仇敵愾,並抵製外人專權的根深蒂固心理,在成功升華鞏固了自己聲望地位的同時,也間接地將公會真正的元首落月捏造成了一個忠奸不辨好醜不分的不負責會長,取得了巨大成果。

聽著手下們排山倒海的沸騰抗議聲,即將突破40級的流光不由和旁邊的狂龍對視了一眼以後,嘴角處忽然牽扯出了一抹難以察覺的陰冷笑意……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