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平地風波起

祁凱一聲令下,將在中州黑道中掀起多大的風浪,無人可以預料。

孟繁龍四人這些年來雖然從不『插』手所駐地的黑道糾紛,但是對那些黑道勢力的分布情況都暗中了解的一清二楚,可以說是早就在為這一天做準備了,聽到祁凱這一句話,心裏都開始盤算該怎樣完美地完成這次期待已久行動,怎樣在十八個分部中贏得祁凱的讚賞。四人心思相同,相互對視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祁凱繼續說道:“從年初亮哥出事開始,平靜多年的中州就開始暗流湧動、人心思變,昨晚的汴京事件,就是這種趨勢繼續發展下去必然造成的一個結果,這次的事情,好在我們應對得當,沒有造成什麽不可挽回的損失,反而給了我們一個不錯的借口,趁機給那些像戚健立一樣心生異想的人當頭棒喝,讓他們認識清楚,中州是我們的中州,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會是,不會有任何別的事情可能出現!就是有別的可能的苗頭出現,我們也要把它消滅在萌芽狀態!

“這些年來,讓你們修生養息得也夠了,你們也憋得夠久了,是時候再次向那些人展示出我們的磨礪已久的爪牙,看看它們是鏽鈍了,還是更銳利了!

“中州各地的事情,全由你們自行其事,我不做任何指示安排,也算是對你們這些年的發展做一次考驗,看你們是不是也像我一樣,被這多年安逸悠閑的生活消磨了當年的雄心壯誌。”

孟繁龍代表在場的四人和不在場的十四人表決心道:“豹哥不用多說,響鼓不用重錘,我們究竟怎樣,你在這次行動結束後再看再評吧!”

祁凱點頭,他對這些當年跟著自己出生入死的生死兄弟還是很有信心的,聞言也就不再多說,抬手看看時間,已經六點多了,黨老爺子和葛亮亮、杜六應該已經起來了,就放任孟繁龍四人在那裏思考該怎樣進行這次肅清行動,自己走到一邊打電話。

第一個電話打到黨老爺子家,是保姆接的,說老爺子正在外邊打拳,要去叫老爺子過來接聽,被祁凱製止,說過一會兒再打過去。

第二個電話打給杜六,他現在在西藏,一個培育純種藏獒的獒犬基地,接到祁凱電話時,剛剛起床,準備出去活動活動筋骨,接通電話先哈哈爽朗地笑了兩聲,調笑道:“老弟你怎麽會這麽早想起給我打電話?昨晚在戚老兒是皇家會所裏享受得怎麽樣?舒坦不舒坦?”

祁凱想起昨夜發生的事情,苦笑道:“舒坦得緊,差點要了我的命!”

杜六聽他語氣不對,正『色』問道:“怎麽?發生了什麽事?戚老兒真的對你搞了什麽手腳?”問到最後一句,語氣已經嚴肅起來,又跟著追問了一句,“你沒有什麽事吧!”

祁凱回道:“戚老頭聯合蘇北的郝天一團夥,準備把我留在汴京,不過被我事先識破,借機溜走,命降龍召集人手,給他來了個回馬槍,讓他偷雞不成反蝕了把米,郝天一派來的兩員手下大將,一個負傷遁走,一個重傷,經搶救無效死亡;戚健立最後幡然醒悟,替我擋了一槍,也受傷住院,不過現在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

杜六聽祁凱簡略地描述了一番昨夜發生的事情,知道祁凱沒事,找事的戚健立反而受傷住院,惡狠狠地啐了一口,惡聲惡氣地說道:“咱們這些年韜光養晦,連戚老兒這樣的貨『色』都已經不把我們放在眼裏,敢暗算你了!算他識相,最後替你擋了一槍,不然老子一定讓他後悔在這個世上走這一遭!”

祁凱笑了,接著杜六的話茬說道:“我也認識到這個問題,已經決定讓降龍他們活動活動,給這些年上過我們的黑名單的那些人一點顏『色』看看,讓他們認識清楚,中州還沒有到改朝換代的時候,我們不管事,並不是我們已經沒有了管事的能力,而是懶得去管那些鳥事,一旦我們想要管了,他們還得像當年一樣,俯首聽命,誰敢稍有不從,就將受到我們狂風驟雨般地打擊,直至他們甘心聽命,不然就離開中州,這兩條路之外,就剩下死路一條了!”

杜六聞言哈哈大笑,說道:“這就對了!我也早就有這個想法,正琢磨什麽時候給你們提一下呢,沒想到你已經走在我的前麵!這些事情一向都是由你做主,需要我出些什麽力,你就開口,咱一定沒有二話!”

祁凱應聲道:“這個我曉得!我打電話來,除了這件事,還有一個情況要通報你……那個,我昨晚雖然有驚無險,安然脫身,卻有別人替我受了罪……”說到這裏,不由遲疑起來,讓左丘才這個小輩代己受過,雖然沒有造成什麽不可挽回的後果,但是對祁凱這樣常年打雁的老獵手來說,這也算是被大雁啄了一下,實在有些羞於啟齒。

杜六被他的吞吞吐吐搞得有點不耐煩,粗聲粗氣地說道:“咱們兄弟,你有什麽事情我不能向我明說的?這般作態,難道是昨晚被戚健立嚇破了膽?”

祁凱知道這件事也瞞不了他多久,還是現在說了,還能贏得一個主動,免得讓他通過別的途徑知曉,再在自己麵前冷嘲熱諷地聒噪,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心下一橫,閉起眼睛說到:“昨夜是阿才陪我一起來的汴京,我在發覺情況不妙後要先走一步時,來不及帶上他,讓他落到了戚健立的手裏,身上,受了點傷。”

杜六聽完楞了半天,才把這件事情想明白,聲調不由抬高了八度,差點就是扯著嗓子吼了,叫道:“什麽?你去戚老兒那裏赴鴻門宴,竟然帶上了左丘才那個小子?帶上了他也就算了,後來還把他一個人丟在戚老兒那裏,你這個事情的主角安然無恙,他這個本來就不該出現的小角『色』,卻受了點傷……且慢,這個‘點兒傷’,究竟嚴重到什麽程度?”

祁凱本來對左丘才受傷一事心中過意不去,被杜六這樣一說,更是覺得臉紅耳赤,怏怏地回答杜六的問題,“醫院的檢查結果是胸骨有明顯裂紋,內髒受到撞擊,有輕微內出血症狀,頭部還有輕微的腦震『蕩』!”

杜六聲調在太高八度的基礎之上,又升了一個調,已經完全變成了怒吼了,“這麽嚴重的傷情,就是你口中受的那‘點兒傷’?”

祁凱惱羞之餘,憤憤地嗆聲回道:“想當年,我們受更嚴重的傷還不是常有的,隻要沒有生命危險,養幾個月也就恢複了,值得你這麽大驚小怪嗎?”

杜六被祁凱這有些賭氣的話氣得頭頂冒煙、腳底生火,這是離得遠,如果祁凱就站在他麵前,他雖然情知論武力打不過祁凱,也會和他比劃比劃!當即也不和祁凱多廢話,丟了一句,“我現在就訂票回綠城,咱們見麵再好好說道!”不等祁凱回應,幹淨利落地掛斷了電話,把電話撥給負責這個獒犬基地的下屬,讓他給自己訂最近的一趟航班,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回綠城。

祁凱向中州黑道的他方勢力開戰,這樣的大事杜六也隻是在電話裏表示了讚同,並沒有趕回綠城與他共同坐鎮的打算,聽到左丘才受傷,卻要在第一時間趕回綠城,足以證明左丘才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這個『毛』頭女婿,還是蠻討他的歡心——更準確地說,是龔瑾這個女兒,甚得他的歡心,左丘才不過是被愛屋及烏罷了。龔瑾的身孕已經有六個月了,數次的檢查證明,她的身體狀況良好,但是那是在她平心靜氣安心養胎的情況之下,現在孩兒他爹受傷住院,龔瑾知曉這個消息,精神難免受到衝擊,反映到身體上,事情就可大可小了。龔瑾雖然即將成為一個孩子的媽媽了,但是在杜六的眼中,她也不過是一個年紀未滿二十歲的小女孩,在她心目中的重要支柱左丘才倒下後,如果沒有自己這個義父在身邊照應,指不定會發生什麽事情!

杜六的這些考慮祁凱心中也有些猜測,不過並不能完全了解。在被杜六掛斷電話後,祁凱怏怏然地撇了撇嘴,把電話打給了葛亮亮,葛亮亮聽他說了汴京發生的事情,和他準備發動的肅清行動,一如既往地沉著冷靜,沒有多說什麽;再聽了左丘才受傷的事情,也隻是說一句:“見麵再談!”便掛斷了電話。

祁凱回過頭來又把電話撥給黨老爺子,這次是老爺子自己接的,祁凱對他就不能像是對杜六和葛亮亮一樣,隻是簡單地通報了一下汴京事件的經過和處理結果,對決定向中州心生異想的勢力發動肅清行動也不能隻是簡單地報備一聲,而是要詳盡翔實許多,盡可能地把自己心中的考量向老爺子托盤而出,等待老爺子指點決斷。

黨老爺子對這些也沒有什麽特別的表示,他這些年來,對中州黑道的事物,雖然時時關心,卻都是聽多說少,任憑祁凱三人處決,對這件事的態度也延續了他一向的做派。隻是,在聽祁凱說到左丘才受傷的事情,才沉聲說了兩個字:“糊塗!”